第10章 有戲瘾
有戲瘾
聊聊……
林思易咽了咽口水：“哦。”
紀廷深先是站直身子，纏綿缱绻地吐出第一個問題：“你還記得昨天晚上對我做過的事嗎？”
林思易呼吸不穩，眨了眨眼搖頭：“不……不記得了。”
場面寂靜幾秒。
“林思易，”紀廷深喚她，語氣中興奮減少很多，“你臉上有字。”
“什麽字？”林思易下意識地摸臉，掏出手機貼臉照了照，什麽都沒有。
她不解地看向紀廷深。
紀廷深很欠地開口：“做賊心虛四個大字。”
“……”
紀廷深靠近她幾分，眼裏的光華流動，得意夾雜着暧昧：“不記得沒關系，我可以幫你重新整理一下你的記憶。你昨天晚上讓我給你拍屁股了。”
林思易：“！！！！！！！！！！！！！”
紀廷深：“想起來了嗎？”
林思易整個人都僵住。
紀廷深收斂點笑容，補充道：“你昨天晚上還親了我，調戲我，說你想勾/引我。”
林思易頭上幾個悶雷炸開，心海波濤洶湧。
拍屁股！
親了我！
調戲我！
勾/引我……
啊啊啊啊啊！她到底幹了什麽？！
“記起來了？”紀廷深尾音上揚，帶着某種得意。
林思易機械性的吐字：“沒有。”
紀廷深眼神低沉一些，斜着眼打量她：“沒有？沒有你臉怎麽紅得吓人？”
“夏天很熱……”林思易随便扯了一個理由，“而且衛生間很悶。”
紀廷深冷哼一聲，一副“我信你個鬼”的表情。
“多說無益，你說怎麽辦吧。”
林思易猶豫片刻回道：“我真不記得了。”她又硬着頭皮說一句：“而且我不會吻人，怎麽會喝醉後吻你呢？”
她嗫嚅的聲音越來越小，像蚊子嗡嗡叫，不過紀廷深還是聽見了。
他拉長尾音格外蘇地哼了一個調：“哈～”結束後又接道：“既然你不記得，那我就在幫你回憶一下。你當時站在花壇上，緊緊拉住我的衣領，我都說了四周有人，可你還是不依，親了我一下，溫熱，還帶着一股淡淡酒香，要不是我阻止，你就更深一步了。”
他微微低頭貼近她：“你的氣息打在我的臉上，我當時就臉紅了，那可是我的初吻。”
林思易小鹿般明亮的大眼睛此刻裝滿了他，呼吸急促。
紀廷深纏綿暧昧的聲線落在耳朵裏，每個字都顯的格外沉重，墜入她的心湖砸出巨大的水花。
良久，林思易擡睫，顫巍巍地不可置信：“你……沒有騙我吧？”
紀廷深神色有點松散，頓了頓：“我像那種人嗎？”
林思易現在就是後悔莫及，她壓下心頭的震驚憋了半天道：“昨天晚上我們倆個都喝醉了，我什麽都不記得，我也是初吻。如果有下一次，你記得一定要……”
她突然停住。
紀廷深睨她。
“要保存證據……”
紀廷深不知道是真的沒憋住還是氣笑了，“林思易，你占我便宜得手一次不說，還惦記着我的第二次？”
“……”
紀廷深止住笑，“要不就現在吧？你應該是是清醒的，能記得。”
林思易：？！
她瞪大雙眸看他，瞳仁裏滿是慌張。
紀廷深眼色一沉，有點心疼，重新站直身子。
“開玩笑的。這裏有監控連接地下停車場的保安室，我可不想表演活春/宮。”
林思易：“……”
“你只要記住這一次就行，走吧。”紀廷深收回深沉的目光，淺淺地道。
林思易緩慢地跟在他後面，心裏百感交集。
她喝醉了居然那麽放肆……趕緊給她找塊南牆撞。
紀廷深走了一會主動開口道：“要回去嗎？我可以送你。”
“好……麻煩你了。”林思易沉吟會兒，想到昨天晚上的事情，問了一句：“他們都沒事吧？”
“沒事，睡醒就好。”
“嗯。”
……
再次回到吧臺，這裏多了一個人的身影——溫情。
她今天穿了一條紅裙子，不是多麽合身，捧着臉發呆，見他們倆過來，語氣有點暧昧：“幹嘛去了？”
林思易想到剛才和紀廷深的對話，差點嗆到：“沒，上廁所。”
紀廷深點了一杯酒，很紳士地勾着唇：“需要給你們留點個人空間嗎？”
溫情很自然地點頭：“可以。”
紀廷深接過酒坐到一旁不遠處。
林思易其實一直都是一個很好相處，沒有脾氣的人。
高中的時候如此，現在亦如此。
不然溫情也不會只見過她兩面就和她說貼己話。
如果不是林思易家境不好，高中三年她一定不會被排擠。
很多時候紀廷深在想，會不會高中三年的時光帶給林思易的不自信導致她現在這樣。
如果當初林思易不上七中，她會不會特別明媚？
林思易拉過來椅子坐下，臉頰上的紅暈還沒有退卻。
溫情拉了拉領口，自顧自地說：“這裙子借Julie的，有點不合身。”又道：“我要走啦。”
“去哪裏？”林思易傻傻地反問。
溫情覺得有點好笑：“你喝酒喝傻了？這裏又不是我的家，我還有很多工作呢。”
林思易：“……”
“不等邢磊送你嗎？”
溫情搖搖頭，把玩手裏的杯子，眸中盡是糾結無措：“我自己走，不想叫他。等他回頭醒了，我還打算和他分手。”
“為什麽？！”林思易詫異到震驚。
“沒什麽。”溫情撇撇嘴，“他和我前男友長得很像我才和他在一起的。”
林思易：“……”
這是傳說中的替身文學嗎？
“昨天晚上我前男友說他回國了，我打算和他把當年的事情說清楚，總不能吊着邢磊吧？談了十幾天也夠了，要是真的有緣等我把那個渣男解決也不是不可以回頭。”
林思易：“……”
溫情敲了敲桌子，眉頭一蹙，似乎有些不滿：“你怎麽不說話？”
“我實在沒有什麽經驗能給你分享。”林思易眨巴眨巴眼睛，炯炯有神。
“行吧。”溫情壓根也沒生氣，就是有天生的幾分嬌氣作祟，她一飲而盡，提醒林思易，“紀廷深是個不錯的男人！你要好好把握，別等以後像我這樣才後悔。”
紀廷深……林思易身子僵了一下。
她不是不想把握，只是不知道該怎麽把握。
溫情在她面前揮了揮手：“我走了，記住我說的話哈！加個微信，以後等着喝你的喜酒。”
“……”林思易拿出手機掃她。
她和紀廷深的喜酒。
就——希望借溫情的吉言吧。
兩個人各自加好備注，溫情提起小包搖曳起步伐離開。
紀廷深坐回來：“說了什麽？”
林思易緩了一會：“她說她要邢磊分手……”
紀廷深：“……”
紀廷深臉皺在一起：“這都是什麽事啊……一個比一個慘還行？”
林思易擡睫：“沒關系，她還說可以和邢磊再續前緣。”
紀廷深：“……”
外面一個悶雷滾過，天空驟然急劇陰沉。
林思易驚訝：“要下雨了？”
紀廷深掃了眼天空，放下酒杯：“差不多，我趕緊送你回去吧。”
北城的秋天向來都是如此，陰雨天來得突然又猛烈。
一遍雨過後溫度瞬間拉低幾層，第四遍雨下完就入冬。
今年這是第一場。
大雨滂沱，砸在車頂聲音如同冰雹。紀廷深車開得很慢，雨刮器已經調到最高檔。
林思易難免有點擔心：“要不找個地方避一避雨，等小點再回去吧。”
紀廷深瞧着前方道路的積水問題，頭疼地答應：“前方有個高速路口，先拐進服務區休息會吧。”
短短的路程紀廷深開了半個小時。
兩個人躲進服務區時已經五點半了。
雨太大，雨傘未能全部将人裹住，林思易頭發尾梢濕漉漉的。
紀廷深把外套脫下來給她：“披上。”
外套還沾染上一部分他的體溫，林思易心動，老實地穿好。
紀廷深擡眼：“吃口飯吧，暖暖身子。”
高速服務區大多數買的飯都平平無奇，價格還有點貴。
紀廷深倒是不在乎錢，只是在口味上發了愁。
林思易胃口好，隔着窗口掃了幾眼就開始點飯：“一份酸辣米線，加兩個魚丸，還要一個玉米。”
她點完，擡眼看紀廷深，紀廷深正好也在看她，嘴角抽搐了一下。
四目相對，林思易只顧得上眨眼睛。
紀廷深像是妥協了似的：“我要一份和她一樣的。”
林思易：“……”
林思易：“米線……好吃。”
紀廷深：“……”
紀廷深悠悠道：“我沒說米線不好吃，主要是我吃不了辣。”
林思易語氣不太正經，有點小玩笑：“酸解辣，多吃醋。”
紀廷深悶悶笑了兩下。
勉強吃完飯，外面雨淅淅瀝瀝的，總算比之前小很多。
紀廷深下高速把她送回去。
林思易脫下外套：“你的衣服。”
紀廷深微微蹙眉，瞥她一眼：“帶回去幫我洗洗呗。”
林思易：“……”
“行。”
紀廷深慢條斯理嗯了聲，吐槽一句：“這房子距離你爺爺的醫院很遠，距離酒吧也很遠，早點退掉重新租一個吧。”
林思易有這個打算，點了點頭。
“那我回去了。”
紀廷深勾了勾嘴角，欠欠地：“怎麽？還想吻別一下嗎？”
林思易耳根又紅了，慌亂地逃跑。
紀廷深降下車窗，林思易跑過他車頭的時候，還聽見他爽朗的笑聲。
上了樓，她沒有立馬進房間，在走廊的拐角處看着他倒車離去才罷休。
林思易回去把他衣服洗了烘幹。
雖然外面小雨滴答，可溫度還是挺高的。
林思易打開空調裹進被子裏。
她百無聊賴，點開紀廷深的微信，在聊天頁面遲疑很久。
她打出一段話：【請問能把微信朋友圈删了嗎？】
不行！
林思易搖搖頭，删了重新打：【那個昨天的事情确實尴尬，請問現在能把朋友圈删一下嗎？】
她覺得還是不行，又删又打，來來回回，最後咬着牙把剛才那句話重新打出來發給他。
大概過了十幾分鐘。
紀廷深回她：【不要。】
紀廷深：【林思易，我好不容易忘記，你又讓我想起來了。】
紀廷深：【怕我忘了？】
林思易：【真不是！我就是怕別人誤會！】
紀廷深：【誤會？】
紀廷深：【我的清白和別人誤會那個重要？】
林思易：【……】
紀廷深：【而且這不是你教我的嘛？】
林思易：【什麽？！】
紀廷深：【凡事要——保留證據。】
林思易：啊啊啊啊！保留證據不是這麽用的啊！
紀廷深：【我朋友圈設置了只有你能看，我這個人臉皮薄，很容易害羞的！但就像你說的一樣，要保留證據，免得你下次不認賬。】
林思易：【……】
林思易：【行吧。】
紀廷深沒有再回複。
林思易猶豫會兒：【你明天有空嗎？我爺爺在醫院很無聊，想見見別人。】
紀廷深給她回了個微信，語氣慵懶又纏綿：“嗯～意思就是帶我去見你爺爺呗？”
林思易：【……是，麻煩你了。不過你要是沒空就算了。】
紀廷深：【有空。】
紀廷深：【只是我以什麽身份去見你爺爺呢？】
林思易：【同學。】
紀廷深：【那多沒意思。】
紀廷深：【你還欠我一個救命之恩呢。】
林思易想起來在KTV他的見義勇為：【然後呢？】
紀廷深：【沒什麽，就是想讓你把這個人情還一下。我這個人有戲瘾，喜歡演別人男朋友。】
林思易：“……”
紀廷深：【就這麽說定了。我困得不行，先睡了明天早上去找你。】
林思易：【……】
紀廷深笑笑：【晚安。】
林思易放下手機倒在床上盯着天花板，至從和紀廷深重逢以後，她為什麽總感覺人生的力道都在被人牽引。
一切變得離譜又正常。
溫暖又抓心撓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