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三公開始
三公開始
一大早，林然本就如小瀑布的頭發，更是蓬松得像炸毛的獅子頭，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頭暈沉沉地去洗漱，眼皮子像是被膠水粘住般睜不開，差點撞上從裏面出來的齊琪。
“林然，你昨晚沒有睡好吧。”
“嗯，一直在做夢。”捂住嘴，又打了個哈欠。
水嘩啦啦的流淌在洗手池裏，冰涼的冷水拍在臉上，原本混沌的意識在冷水刺激下，逐漸恢複清明，昨夜殘留的夢境又浮現出來。
那段demo的旋律，副歌的歌詞，依舊在腦海盤旋。
還有莫銘懷裏的溫度，耳畔的呢喃低語，夜空中綻放的明亮煙火，像是要滿溢的快樂，那麽真切，仿佛是剛剛發生在眼前的事情。
簡直想再躺回床上，閉上眼蒙頭大睡，夢境遠比現實要幸福太多。
哪怕依然覺得匪夷所思，林然不得不承認，也許她的夢，真的帶有預知性。
這一回，也會與現實有所對照嗎？
莫銘說的那句，如果我說是夢裏，難道是真話，她誤會他了……
一時間，思緒萬千，直到齊琪敲門催促，時間快來不及了，林然才走了出去。
第二次公演結束，迎來了第三次分組。
選手還剩下四十二位，導演組為了平衡，選了六名人氣最高的選手作為隊長，以七人為一組，剩下六名選手全部由隊長抽簽選出。
就連演出曲目，也是抽出來的。
林然抽出來的六名選手，一次都沒有合作過，安慰了如喪考妣，扒拉在她身上依依不舍的齊琪幾句，和新隊友站在了一起，低眉斂目，仔細聆聽導演宣布下一次公演的規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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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其實并不想當隊長，奈何陰差陽錯，每一次都撞上了。只要身為隊長，就不得不更多的考慮團體的利益，哪怕現在已經起了退賽的心思，也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去應付排練，不當團隊的短板。
哪怕她已經知道了，前面是淘汰的命運。
“林然，你看我唱這句好不好！”
“林然，看視頻這舞好難，我節奏跟不上。”
“林然，加段rap怎麽樣，更燃……”
也許是因為昨夜沒有睡好，也許是心态不夠平和，也許是舞蹈動作真的太累人，才開始練習不到一小時，林然心态爆炸，在練習室裏多一秒都呆不住，抱歉地和隊友說了聲“我去下洗手間”，跑出去了。
其實就是想一個人靜靜，透透氣。
“莫先生，怎麽了？”
節目組導演常駐山莊的副導李靜雯，明顯感覺到身旁人身上的低氣壓，戰戰兢兢，小心翼翼地試探道。
也不知這位是不是心血來潮，來看選手表現，要挑好苗子簽約。
雖然是個經紀人，可是長相比藝人還要耀眼，家世大有來頭，路子多人脈廣，導演組的人都知道，只要是莫銘提出來的，有求必應就是，所以當他提出要看監視器，李靜雯什麽都沒問，立馬屁颠颠把人給帶來了。
“沒什麽。”
仿若剛才的烏雲壓頂，只是李靜雯的錯覺，莫銘語氣淡淡，有如尋常聊天：“她們訓練可真辛苦。”
“是辛苦，三公還沒到，有人都瘦了十斤了。”
“那……還是慰勞一下。”
李靜雯額頭一抽，她擔心這位獅子大開口，節目組的經費預算可緊着呢。
下一秒，心落了地。
“我請大家吃東西吧。”
莫銘嘴角勾起淡笑，瞬間看花了李靜雯的眼，在她被迷得神魂颠倒之際，自顧自走出了房間。
林然不開心，能明顯感覺到。
從前看日常排練的視頻，哪怕累，也能看見她一邊抹着汗水，一邊和隊友談笑，眉眼之間神采奕奕，還能時不時和齊琪沙雕一下，調節帶動隊內氣氛。
而不是今日這般，喪眉聳眼的，郁郁寡歡，連笑都看起來勉強，而且明顯不想和身旁人多交流，仿佛說句話都心累。
她剛才走出練習室，是去了哪？
莫銘長腿邁開，疾步往選手們訓練的那棟樓走去。
他知道，自己這麽過去，遇見林然的概率極低，且就算遇見了，她心裏有氣，也不見得願意搭理他。
揉了揉因為一夜無眠發脹的太陽穴，面上神色變幻。
就算是舔着臉吧，他也想和她見上一面。
也許是上天終于聽見了他的祈求，仁慈了一回，大樓外的草坪上，還真就遇見了出來透氣，仍然沒有回房裏的林然。
她站在一棵樹底下，斑駁疏影落在身上，皺了眉去看亮得刺眼天空。
莫銘頓住身形，兩個人隔了十幾米的距離。
明明不過幾秒就能走過去，卻像有一道無形的牆，擋在了中央。
不敢再近一點，生怕走近，看到她的厭棄都溢于言表。
更不願悄悄走遠，好不容易才找到人。總要多看幾眼，那種愛人離世的剝奪感，才能稍稍冰融消解。
偏偏有不開眼的工作人員，路過此處，要來打擾短暫的寧靜。
“莫先生，您站在這幹嘛，太陽很曬。”
“無事，我就是想曬太陽。”莫銘咬緊後槽牙。
工作人員驚訝得張大嘴，沒控制好表情。
都快大中午了，外面溫度三十六七度，多呆一下都受不了，尋常人只想在空調房裏乘涼，這位居然說想曬太陽。
什麽毛病！
林然顯然注意到了動靜，看到莫銘，先是一愣，然後很快恢複成面無表情的模樣，轉身疾步離開。
果然是被讨厭了……
莫銘心裏，糾結成一片暗色。
他握了握拳，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直到林然的背影消失在門後，目光依然死死盯住那扇門，仿佛多看幾眼，林然還會從那扇門後出來。
良久，不甘心地掏出手機，打出一段訊息發給了助理。
“奶茶、小龍蝦、鹵味、火鍋………啊啊啊，節目組今天是善心大發，要給我們在換宿舍之前，吃頓散夥飯嗎？”
午飯時間到，選手們回到宿舍，發現桌子上擺滿了吃的。
因為才分完組，還沒有換宿舍，齊琪和林然仍在一起吃飯。
她顯然對吃的興致比其他人都要高，也更有研究。
“這家奶茶店是今年最火的，經常要排好久的對才能買到，而且不外送，節目組是給奶茶品牌打gg嗎，怎麽一下子搞了這麽多杯，是不是人人有份啊！”
“小龍蝦啊小龍蝦，夏天怎麽能沒有小龍蝦。天哪，這家也是網紅店，離我們不遠有一家，我一直想去吃的，結果今天就吃到了。”
“火鍋，哇塞，海底撈的外送呢，毛肚，黃喉，香辣牛肉……全吃完今天下午還要不要排練了啊……”齊琪已經幸福得眉飛色舞，兩眼發光。
“這不是節目組安排的。”
這在一旁的佟瑤，拿起包裝塑料袋裏的卡片，看了看上面寫的簡短祝語，挑眉道：“是導師莫銘給我們買的，祝我們三公比賽順利。”
莫銘？
林然下意識放下了剛喝了幾口的奶茶，頓時覺得，剛才還美滋滋的奶茶不香了。
他是故意的？
還是今天突然善心大發，送東西吃和她其實關系不大。
“不知道別的宿舍人有沒有？”齊琪問出了林然的困惑。
佟瑤拿起手機點開群消息，點了點頭：“有的，別的宿舍人也發照片在群裏了。”
原來不是區別對待。
林然放下心，坐在餐桌旁繼續喝奶茶。
喝着喝着眯了眼，甜食果然能安撫人心，大腦開始分泌多巴胺，原本的焦慮被沖淡，世界又變得美好了。
這家奶茶店的奶茶，她可以打五星！
因為莫銘給大夥準備了東西吃，節目組中午沒給安排盒飯，所以哪怕心裏別扭，林然還是一起跟大家吃了桌上剩下的其它食物。
正大快朵頤之際……
某人提議：“我們一起給莫銘發個視頻感謝一下他吧，別的宿舍已經有發了的了。”
“好啊好啊。”
林然啃着小龍蝦，還沒來得及發表意見，大家已經紛紛表示贊同，開始舉着手機錄視頻了。
她也只好，從善如流了。
“謝謝莫老師，愛你！”某人比了個心心。
“龍蝦太好吃啦。”齊琪舉起了手上的小龍蝦。
“謝謝莫哥，奶茶是我喝過最好喝的。”佟瑤搖晃着手上的杯子。
鏡頭對準了林然。
她表情僵硬，小聲說了聲“謝謝”，然後狀似腼腆地看向了身旁的齊琪。
誰都沒有發覺到她的異樣。
但收到視頻的莫銘，以他對她的了解程度，不可能不察覺。
還是在生氣……很難哄好的那種……
頭疼地捏了捏眉心。
手機上彈出一條消息，他點開訊息，原本微蹙的眉眼瞬時變得冷峻，嘴角邊扯出一抹譏諷的笑。
餘晚晴！
既然這麽想找死，那他就成全她好了。
還有人在看這文麽，可不可以吱一聲……
有沒有什麽意見可以說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