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開藥房
第6章開藥房
“老爺，你看她！”
眼見着賀清婉離去，才有下人敢上前解救大夫人。
大夫人一脫困，張口就要告狀。
大夫人出身狀元之家，父親大小是個官員，嫁到賀家那也是受盡尊崇，從未受過如此委屈。
她恨得咬牙切齒，再一想自己的女兒更是滿心怨恨。
賀家主揉了揉額角，急促的喘息回來，半晌才道：“好在人是嫁過去了。”
這話竟有幾分慶幸。
賀清歡再受寵，對于整個賀家來說，也不及這跻身世家的榮華富貴。
賀家文人不少，卻大多白身，在朝堂還要仰仗世家鼻息。被壓迫多年，如此才得了這麽一個機會，自然是在意無比。
大夫人心裏清楚，卻也恨賀清婉橫插一腳，叫自己的寶貝女兒嫁給那妻妾成群的鎮國公。
她擦了擦眼淚，眼神狠辣：“這賤蹄子不能留。”
“老爺，她今日能綁了妾身奪了你的錢財，來日也能奪走賀家，奪了我們的榮華富貴。”
賀家主一想到自己被奪走的銀子就呼吸急促，他看了眼大夫人：“你有想法？”
大夫人點了點頭，湊過去耳語幾句。
賀家主點了點頭，猶帶幾分驚魂未定。
Advertisement
“這事你定要辦好，千萬不能讓那丫頭翻身。”
大夫人自是點頭，轉身冷笑連連。
這鄉下來的野丫頭就是不知天高地厚，落在她的手上，可別想善了。
她眼角一道黑影閃過，大夫人定睛一看，只覺得自己眼花，心中盤算着要如何教訓賀清婉。
·
月上中天。
燭火倒映在紙窗上，素白的指推開窗戶，入眼是一株合歡木，窗戶盡頭是雕梁畫棟的抄手回廊，垂着紫藤花葉。
月色揮灑院中池水，落下一池銀輝。
此刻，四處俱靜，鳥鳴停歇。
一道人影悄無聲息的攀上窗棂，探進屋內，開心的叫了一聲：“師姐！”
來者正是白日被遺落在郊外莊子上的七師弟。
賀清婉迎他進來。
七師弟還未踏進屋內，嘴裏就開始叭叭。
“師姐你是不知道，我從正院一路摸過來，正好撞見賀老爺和他的妻子商量着要怎麽對付你。我都聽得真真的，那法子，活像是對待仇人一樣。”
“真是太過分了！明明師姐也是他的女兒，他能心疼賀清歡那個表裏不一的，怎麽不能心疼心疼我們師姐！”
“師姐多好啊，飽讀詩書還身負武學，生就仙人之姿可謂是神人下凡。哪像賀清歡那個被吹出來的第一美人，咱師姐不用吹，都是最漂亮的。”
賀清婉靜靜聽着，時不時應上一聲。
“賀清歡有沒有做什麽？”
七師弟說得更起勁了。
“她能做什麽哦，自己本事不大，心思蠻多，還想給我使美人計。笑話，也不瞧瞧她那樣，還沒師姐一半漂亮。”
“人也不像外表柔柔弱弱，我不理她她就開口罵人，什麽賤人、貧民一副自己很高貴的樣子。哼哼，士農工商，算下來我還是農民呢！比她還高兩個等級，她也好意思在我面前狂。”
賀清婉嫌他話多，為他理了理衣擺，問：“今天有沒有人為難你？”
“就那楊嬷嬷，真是可惡。”提到這個，七師弟就委屈。
“師姐瞧瞧，這碩大的腳印，就是那楊嬷嬷踹的。”
賀清婉給七師弟拍了拍他指的地方，權當作是安慰。
她眼神微冷，語氣沉沉：“小七別急，我明日便找她麻煩去。”
清修觀素來護短，莫說是背地裏踹小七一腳，叫賀清婉知道，絕不會輕易罷手。
她又拍了拍小七的肩膀，從袖中掏出一個盒子，正是賀家主藏銀票的那個。
“小七現在應當還沒找到事做，我從父親那裏要來點銀子，給你開個藥房如何？”賀清婉口中叫着父親，神态語氣只做尋常，當是在叫陌生人。
七師弟眼睛一亮：“真的嗎？這真的可以嗎？”
“小七醫術足夠，何況我也會在旁看着，沒什麽不可以的，明日就去給你看鋪子開藥房。”
七師弟連忙拍胸脯保證：“師姐放心，我定不會堕了清修觀的名聲！”
如此說定。
第二日，賀清婉早早就出了門，還叫人給秦将軍府遞了信。
不提秦晗瑜看到信後如此大驚，賀清婉帶着師弟用過早膳，就見秦晗瑜蒙面來遲，猶猶豫豫的朝兩人靠近。
七師弟好奇：“你是惹上什麽仇家了嗎？”
秦晗瑜連忙搖頭，看他們二人光明正大的坐在這裏，頓時恨鐵不成鋼的壓低聲音：“我這哪是惹事了，分明是你們醫不好人攤上一條人命。”
“我爹可還不知道這件事，我現在門也不敢出，深怕被人認出和你們一夥要我償命呢！”
他一身不合身的粗布麻衣，蒙着臉遮遮掩掩的活像是什麽背負人命的疑犯。
早攤老板看他幾眼，目露警惕。
賀清婉無語：“秦公子不妨露出臉說話。”
“對對，老板都看你好幾眼，一副恨不得報官的模樣。”七師弟連忙搭腔，又道：“何況你從哪聽來我醫死了人？”
“你們那日走得匆忙，大漢就在外面追着，不是出事是什麽？！”秦晗瑜不信。
正說着，他四下一掃，竟真看到那日的大漢朝這邊狂奔而來。
頓時呼吸一窒，捂着臉直往賀清婉背後躲。
無他，賀清婉一副冰雪美人的模樣，實在太有安全感了。
那大漢看到七師弟頓時眼睛一亮，大步上前眼含熱淚：“神醫，你真的在這裏，神醫，多謝你那日救我兄弟性命！”
七師弟坦然起身，面上猶帶幾分不好意思的局促：“也不是神醫，我只是盡力而為罷了。”
“嗐，神醫就是謙虛。”
大漢大笑拍了拍七師弟瘦弱的肩膀，看諸人好奇，大聲把那日的事情一一道來。
大漢用詞誇張，卻也樸實，說到淚點之處更是眼眶微紅，最後對七師弟感恩戴德，恨不能以身相抵的架勢聽得人們如癡如醉，活像是聽了一出話本。
秦晗瑜也是滿目驚奇，臉也不蒙了，一掀頭布又是一副勝卷在握的模樣。
仿佛自己早就知道這件事，十分驕傲。
“當真有這麽神奇？”有人問。
大漢一聽人質疑，雙目一瞪：“那當然，我以我性命擔保！”
大漢生得高大，怒目圓睜之态很是吓人。
賀清婉飲了口茶，說：“不如叫神醫給大家把把脈，也讓大家看看神醫的本事。”
她生得冷淡，許多百姓聚過來都不敢朝她瞥去一眼。
有個老大爺路過，聽聞此言第一個忍不住問：“女娃娃，這是免費的不？”
“免費，當然免費。”七師弟連忙接口，這時候多好的機會，不把握就是傻子。
“今天我免費給大家把把脈，開個方子。這方子也不要你們的錢，各位叔叔嬸嬸爺爺奶奶你們拿着方子回去可以自己去醫館房抓藥，就不用多出一筆醫館的診金，不放心的也可以請大夫看過方子再決定抓不抓。”
這年頭看大夫貴，藥是一回事，診金也居高不下。
主要是這方面的人才少，出診的費用也高，有些農戶為了省錢更是只找赤腳大夫抓點草藥，即吃不死人也治不好病。
衆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最後是那個老大爺一撸袖子，坐到七師弟面前。
他指着自己的腿，“我這腿，一到下雨天就疼，看了幾個大夫都不成，後生你瞧瞧有什麽法子不？”
七師弟把過脈，心裏有了成算才說：“大爺你這是老毛病了，主要還是平時保暖，這一時根治不好，不過您可以照我這方子抓藥，會好很多。”
他刷刷寫下一張單方。
賀清婉給大爺把過脈，又看過藥方，點頭之後轉手遞給大爺。
大爺一拍大腿：“那我可要試試這方子有沒有用。”
有了大夫打頭，漸漸也有幾個膽大的，抱着看看又不要錢的心态上來試試。
賀清婉起初還會陪同看診、過目單方，後來看小七行事妥帖，便放開手點上一壺清茶到一旁品茗。
秦晗瑜看小七如此厲害，不由肅然起敬。
“小七瞧着比我小，原來真的這麽厲害。”
聊到師弟，賀清婉眼睛微彎，态度也稍稍溫和些許。
“他年紀雖小，卻也沉得下心專研醫學，熟背藥經醫書，也算是頗有天賦又勤奮的那一挂。”
她誇小七有天賦又勤勞，秦晗瑜忍不住想，自己的好友那也是有天賦又勤勞。
賀家身為一介商戶雖跻身世家行列，想必是無人搭理。如此，他有功名在身的好友想娶賀姑娘，賀家定不會多加阻攔。
诶嘿，那他和賀姑娘也算是有些關系了。
這般想着，賀清婉反而先開了口。
“說來，還有一件事想拜托秦公子。”
“都是一家人，有事直說，我絕對會給你辦得妥妥帖帖。”秦晗瑜滿口答應。
“我想給我師弟開個藥房，平日坐診抓藥，想拜托秦公子替我留意，這京城可有鋪子出售？”
秦晗瑜自然答應，不過卻說：“這事，我想盼生定能勝任。”
“啊？”賀清婉不解，那個腼腆寡言的少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