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賀家大姐
第24章賀家大姐
“師姐,你為什麽要這麽輕松就放過他?”
此事一了,小七頓時氣呼呼的往內間走,全然将屋內等着看診的百姓忽略的徹底。
賀清婉一個接一個的溫聲道了歉,将人規規矩矩的送走,這才得空進了內間。
她先是為自己倒了杯茶。
小七一轉手,自己就拿去喝了。
賀清婉索性又倒了一杯,提着茶壺為他添茶:“這人顯然是有備而來,不拿藥方,不看大夫,擺明了是要搞咱們。”
“此間事我已了全,當衆也不好過于苛責,若是就此放過還能得一個好名聲。”
她輕聲細語的勸說,半晌又道:“你今日沖動了。”
小七今日委實沖動了,無論如何,也不能在那人還是受害者的表現下動手,平白給人抹黑的便利。
小七一聽這話,又委屈又不甘:“他說話太氣人了,擺明是要搞事。不是我沖動,實在是他該打。”
賀清婉只是彎了彎唇,又為他添了次茶,為那位獵戶大哥遞上一杯茶水。
“也麻煩你為我們出頭了。”
獵戶大哥爽朗的擺了擺手:“嗐,這沒事,你們救了我兄弟還分文未取,我知道你們是有本事的,不是那種人。”
“嗯。”賀清婉眼神微沉:“說來,我還要拜托你一件事。”
獵戶大哥拍了拍胸口:“東家有什麽事盡管交代我就是了,我保證給你辦的妥妥帖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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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辦事,我自然放心。”
交待了大哥一番,賀清婉左右又想起了地稅的事,便要往衙門去。
臨走時與小七說:“這番鬧事背後一定有人,你也別着急,耐着點性子,老老實實看診知道嗎?”
小七知道輕重緩急,自然應下。
去了衙門,賀清婉特意尋了一個衙役塞了幾兩碎銀問了這地稅的事。
這稅收是免不了的,每年一交沒得商量,無非是交糧食還是交銀子。
再過一月就要來收地稅了。
賀清婉問了這地的情況,聽聞今年的地稅因今上的緣故比往年少了許多,心裏也有了數。
她又去尋了糧食商人,問他們糧食的價格。
一畝地能産八石米,一石對于十鬥米,如今京城一鬥米15文,共能賣1215文。這百畝良田,也就收入百兩銀子,若都交銀錢光地稅就要二十多兩。
然而這地是她白得來的,地上的稻谷也是白得的,她算是平白賺了賀家百多兩銀子。
賀清婉盤算了一下,幹脆與糧食商人許諾把稻谷賣了八成,交了地稅,還能有六十多兩。
糧食商人一聽她賣的多,連忙簽下契約定好明日去拉糧食。
賀清婉答應了。
解決了糧食的事之後,她便溜溜達達回了賀家。
賀家如今給她住的院子離主院遠,裏頭裝飾擺設都只作尋常。
賀清婉掃了一圈,叫了個丫頭。
“現下是誰管家?”
那丫鬟戰戰兢兢:“回…回三小姐的話,是夫人。”
哦,賀夫人。
賀清婉轉頭就出去找了賀夫人。
賀夫人一見着她頓時臉色難看,撇過臉自顧自的飲着茶水。
賀清婉直接開口:“母親想,我那屋簡陋,來找母親要人裝飾裝飾。”
賀夫人冷哼一聲:“你來找我作甚,如今你我二人已經結仇,就不怕我半夜把你鎖了,一把火燒沒了。”
這一番話說的陰陽怪氣,賀夫人也斜着眼,一副瞧不起她的模樣。
“不過就是攀着了陸家的麒麟子,耀武揚威的,也不怕日後失了寵愛,不得好死。”
賀清婉挑眉:“我攀不攀得上陸公子還兩說,賀家攀附鎮國公倒是事實。母親是在說,四妹妹也只是一時的輝煌,遲早會被厭棄自尋死路嗎?”
“你!”賀夫人勃然大怒,她拍桌而起,被賀清婉壓着肩膀硬生生的給壓了回去。
賀清婉用力不小,把她整個肩膀都按疼了。
賀夫人思及賀清婉在賀家做的那些事,不由臉色發白:“你想什麽?”
“只是想讓母親冷靜冷靜罷了。”賀清婉俯身,眼神頗具壓迫感,她語調低沉夾帶着些許笑意:“我不喜歡仰視別人,就勞煩母親仰視我吧。”
“你這賤種!”賀夫人大怒,頓時起身一巴掌扇了過去,帶起陣陣風浪。
賀清婉眉宇涼薄,毫不客氣的揮手就是一掌,把人扇在軟榻上,面色發紅。
“母親何以覺得,我會乖乖挨打?”賀清婉忍不住嘆息,神情自若:“您往常都是這般天真嗎?”
“那我倒是理解,為何父親房中人不斷,原是母親過于軟弱。”
賀夫人捂着臉,狠狠的盯着她瞧。
若非賀清婉有本事,只怕依她如今的仇恨,足以叫賀清婉被算計無數次了。
賀清婉也不懼她的目光,潇灑的坐在圓凳上,居高臨下的瞧着賀夫人。
“母親,我想要間與四妹妹同規格的屋子,這想必不是什麽難事吧。”
她素來吃不得虧的。
這事雖然不大不小,賀清婉卻要來找賀夫人的不自在,時時刻刻提醒她嫡女的身份。
“我看你很有主意的很,想要什麽,來找我作甚!”賀夫人咬牙嘲諷。
賀清婉點頭:“那母親便是答應了。”
她自顧自的點完頭,轉身就要離開。
賀夫人瞧着她的背影,腦子裏冒出無數種折磨人的方法,竟也不知是哪裏來的勇氣,拔下頭上的發簪惡狠狠的朝她紮去。
“去死吧!”
賀清婉頭一偏,敏銳的躲開她的動作,回首一個側踢利索的把發簪踢開。
“啊!”
賀夫人只覺手臂一痛,整個人不受控制的倒出幾步,手臂軟軟的垂下,泛着刺骨的疼。
再一擡眼,對上一雙清淩淩的目光。
賀清婉瞧了眼被她一腳踢廢的發簪,面容沉靜:“母親好着急。”
“下藥、體罰、算計。除了這些,母親還有什麽本事?”
她一步一步的走近賀夫人:“女兒所求素來不多,母親何苦這般咄咄逼人。”
賀夫人下意識後退,一個端莊的高門貴婦披頭散發,早已失去了往日的平靜端莊。
“你,你別過來。”
賀清婉還真就停下了腳步。
“母親,下次再動手,挑一個能成功的吧。”
賀夫人面色扭曲,心裏罵娘。
這賀清婉不說攀上了陸家麒麟子,就是她本身沒攀上,也不是她們能算計的。
不知道是在那破鄉下學了什麽,精通藥理不說還武力值驚人。下藥不行,體罰不過,算計人更好,不出席宴不外交友,一副柴米不進的模樣。
賀夫人慣用的幾招盡數不能用。
她手臂生疼,又惱她氣勢強盛為人□□,壓制自己。
賀清婉并非步步緊逼,但立在旁邊高高在上的望着她,目光清淩淩的,總是帶着幾分無情與孤傲。
賀夫人許久不答話,賀清婉拂袖在一旁坐下,慢條斯理的瞧着她。
“你這……”賀夫人張開欲罵。
賀清婉面無表情,毫不客氣的伸手抓住她的胳膊一掰,殺豬般的叫聲響徹天際。
“啊!!啊!!!”賀夫人疼得渾身發顫,歇斯底裏的大喊大叫,眼淚不受控制的溢出。
高門貴婦一瞬間變作路邊的瘋婆子,披頭散發、妝容昏花,一瞬間老了十歲。
賀清婉摸了摸骨頭,三兩下将賀夫人被踢斷的胳膊接上,扯發帶固定。
未了,她拍了拍賀夫人的臉:“母親繼續叫吧,再招惹我,也不過是這個下場了。”
畢竟,不能殺人不是。
賀清婉出去,好心為賀夫人叫了大夫,聽着賀夫人含糊不清的罵人聲,反而勾着唇角笑了起來。
“小姐…這邊請。”伺候的丫鬟小心翼翼的為她引路。
兩人一同走過垂花門,一衆奴仆行色匆匆的從她身邊走過。
賀清婉回頭瞧了兩眼身旁的丫鬟大着膽子,有意讨好她連忙搭腔:“這是在準備大小姐回府省親。”
“我問了嗎?”賀清婉似笑非笑。
丫鬟連忙低頭:“是奴婢不是,是奴婢擅作主張。”
“下不為例。”
賀清婉大抵明白她的想法。
她這個賀府三小姐身邊沒有一個人伺候,來到她的身邊或許能升職加薪。
賀清婉看在眼裏,感觀淡淡。
“大小姐怎麽這個時候回來。”
丫鬟小心翼翼的打量她,斟酌着道:“許是思念老爺夫人。”
“這不年不節的,有什麽好思念的。”怕是來找麻煩的。
賀夫人在對待嫡庶女兒上做得不錯,叫人挑不出錯處。大小姐這不年不節的回來省親,只怕是被搬了外援,找她麻煩來了。
賀清婉頓生興趣。
她這幾日正煩悶着,倒是想瞧一瞧這位素有賢名的賀府大小姐,會上一會。
當夜。
一道人影從劉家村悄悄摸摸的走出,神色詭異,舉止小心。
一道高大的人影不遠不近的跟在其後,見劉狗蛋偷偷摸摸進了富商劉家的院子。
過了大半個時辰,劉狗蛋面色難看的從院子裏滾出來,身上狼狽極了。
“呸!什麽人,窮酸。”劉狗蛋摸着懷裏的銀子,不屑的啐了一口。
誰料走出沒多遠,就被人捂着口鼻給拖進了山林裏。
樹影婆娑間,高大的身影模糊一瞬,很快就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