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送靈

第46章送靈

轟——

劇烈的大火在一瞬燃起,迅速的蔓延整個鎮國公府。

轟鳴聲、打鬥聲在火中聲聲不絕,無盡的哀嚎驚擾了黃昏悠閑。

咔嚓——

奢華的鎮國公府在大火中逐漸傾倒、破碎。

“咳咳!”熊熊烈火中,一個身影躺在地上,發出嘶啞又快意的笑聲。

“哈哈哈哈。”

“哈哈哈,咳咳……”

鮮血順着喉嚨不斷湧出,很快就染紅了他胸前的衣服。

火燒雲浩浩蕩蕩,像是被大火染紅一般。

阿瑾閉上眼,眼前仿佛又是前世的瘋狂。

師姐的聲音在他耳邊,一聲一聲的叫着:“思瑾,思瑾……”

啊,師姐,我又要去見你了。

阿瑾閉着眼,艱難的笑出聲。

“我還是沒有找到你……”

他靜靜的閉上眼,面色安詳的等待着死亡的來臨。

“師兄!”

一聲叫喊仿佛從遠處傳來一般,飄渺含糊。

顧思瑾實在太累了,累到已經沒有心思去理會這個聲音。

直到一股力量拉着他的肩膀往外扯,冰冷的水珠落在臉上,他不得不睜開眼,卻意外的對上小七的眼。

“……師兄。”小七眼淚汪汪的抱住他不放:“我沒力氣了,師兄。”

“沒力氣就走吧。”阿瑾心灰意懶道。

“我不!”小七摸了摸眼淚,随後淚珠依舊瘋狂掉下:“眼睛好痛。”

那是被煙熏的。

“我說謊了師兄,我最喜歡師兄了!大家都喜歡師兄,和師姐一樣喜歡。”

事到如今,還說謊話會更快樂嗎?

“我亂說的,師兄,我沒想這麽說你,我真的……我只是,只是太着急……對不起,對不起!”

好吵。

哭泣聲在耳邊不斷的響起,顧思瑾只覺得好累,好累。

撐不下去。

感受到師兄的呼吸逐漸微弱,小七崩潰大哭:“師兄!師兄!”

“好吵啊……”誰一直在哭。

好吵。

微弱的聲音被小七捕捉,小七腿一軟,帶着師兄又跌回地上,這下他徹底沒有了力氣。

“師兄!師兄!”

“師姐!”小七崩潰大喊。

正此時,一個熟悉的聲音穿過濃煙,浴火而來。

“阿瑾!”

是賀清婉。

賀清婉來時見鎮國公府起火,被吓得呼吸急促,心髒狂跳。

不顧陸知絮的勸阻,硬生生闖入火海,果真在火海中找到了自己要找的兩人。

她遠遠上前,才發現阿瑾身受重傷、血流不止。

小七渾身脫力,哭得像是死了爹媽一般。

聽到熟悉的聲音,顧思瑾掙紮着睜開眼,緩緩朝那道熟悉的身影伸出手。

賀清婉握住他的手,卻猝不及防聽到另一個人的名字。

“賀思年……”

“你來接我了。”顧思瑾扯出一個笑,笑容純粹明豔:“賀思年。”

“什麽?”賀清婉呆怔。

“我找了你好久。”阿瑾眼睛微合,呼吸微弱:“第三次了,還不是你,不會是你,師姐。”

“我留了個東西,藏在我屋前的樹下,你拿着它去當天工坊的首席吧。”

“阿瑾!”

“師姐……”顧思瑾恍恍惚惚的說着,他張了張口,一時分不清眼前的是賀思年還是賀清婉。

同樣的皮囊,卻不是他的師姐。

“這是我最後,能為你做的了……”

顧思瑾的呼吸逐漸微弱,他雙目渙散,嘴角含笑,似看到最期待看到的人。

看到她在鮮花盛開之處,恣意又耀眼。

賀思年,我來找你了。

“阿瑾!”

哭聲在一瞬間響起,驚破蒼穹,驚落殘陽。

小七在一瞬間爆哭,賀清婉亦淚流滿面,和着木料燃燒的聲音,為阿瑾哭喪。

“師姐……”

賀清婉眼神微動,并沒有理會。

小七抽噎着想要為師兄燒張紙,被她毫不客氣的打了手。

“不許碰!”她面色緊繃,臉色憔悴。

三師傅上前想要安慰她:“小清婉,人死不能複生,看開點……”

賀清婉充耳不聞,跪在師弟的靈柩前一張一張的燒着黃紙。

五師伯張了張口,終究沒能說出什麽。

到底是從小看到大的孩子,阿瑾小的時候乖巧可愛,從不要人操心。

如今早夭去世,五師伯心緒複雜,也愈發難過。

“……我要送師弟的靈柩回清修山。”

賀清婉不吃不喝跪了一天,才終于開了口。

她一天未進米水,聲音早已沙啞。

五師伯與三師傅對視一眼,三師傅點頭:“好,我和你一起。”

賀清婉沒吭聲,好似說話只是為了宣告這件事,拿起筷子埋頭吃飯。

賀清婉要送阿瑾靈柩回去的消息傳到陸知絮耳朵裏,他找上門,眼睜睜的看着那麽瘦弱的姑娘一個人擡着靈柩安置在驢車上,支着寬大的紙傘,一個小包袱就是她的全部家當。

陸知絮忍不住問:“你還會回來嗎?”

賀清婉沉默了一下:“回。”

“什麽時候?”

“阿瑾下葬便回。”

“回來我便去賀家提親可好?”陸知絮又問。

賀清婉固定靈柩的動作一頓,擡眸看着陸知絮。

“你一定要在這個時候談這種事情嗎?”

“我只是……”

“不好。”賀清婉打斷他。

“我說你提親,不好。”

陸知絮渾身一冷:“為什麽?”

“阿瑾去世,我想為他守孝三年。”賀清婉輕聲道。

她說這話的時候,神情依舊清冷,卻仿佛與平常的她大相徑庭,就像是兩個人在說話一般。

陸知絮只覺得不可思議:“你并非他的兒女,也非他的家室,何緣為他守孝?”

是啊,為什麽。

賀清婉自己也不知道。

她只是時時想起阿瑾叫她“賀思年”的樣子。

那是誰?

好似有另一個人,另一種情感在左右她的決定。

鬼上身?賀清婉猜測過,但最終放棄去刨根問底。

不能探究,不該探究……

她也知道自己這個決定很不可思議:“你要是等不了,我也不耽誤你。”

陸知絮冷了臉:“你這什麽意思!”

“我只是覺得……”

“三年,三年後你必須嫁給我!”陸知絮心中生氣,冷冷的抛下這句話,甩袖就走了。

從背影都能看出他的熊熊怒意。

賀清婉摸了摸鼻子,最終摸着阿瑾的靈柩輕聲嘆了口氣。

清修山路途遙遠,賀清修為了在最短的時間內将靈柩送回山中,硬生生的趕了五天三夜的路,期間她不眠不休,實在累了就躺在靈柩旁邊略微閉目,不過兩個時辰又起來繼續趕路。

也是因此,她在出發的第六天黃昏,到達了清修山下的小鎮內。

彼時她渾身狼狽,披着粗布麻衣,雙目赤紅,眼下青黑。

她一身缟素出現在清修鎮,着實将鎮民們吓了一跳。

清修鎮內大多是世世代代生活于此,賀清婉在山中長大,每月還會下山打牌,鎮上的人大多認識她。

不免大驚。

“小道長,這是怎麽了?”

“這靈柩……”

賀清婉疲于應付圍上來的鎮名,她形容憔悴、聲音輕啞:“麻煩,來幾個人,擡一下靈柩。”

“我,實在沒有力氣了。”

清修觀的賀小道長素來清冷強勢,鮮少流露出這般脆弱的模樣。

鎮民們面面相窺,從中走出幾個大漢,幫着把靈柩擡上清修山。

而賀清婉在最初的道謝之後,就在也沒有說過話。

她沉默不語,形容憔悴。

叫六師傅遠遠看着,心都疼了。

回來之前,賀清婉給師門遞了書信,交代這前因後果。

六師傅收到信的那一刻當場暈厥,緊接着就大病了一場,每日強撐着病體在山門守着,靜候自己兩位弟子回家。

見到賀清婉的一刻,他面色刷白,渾身顫抖。沒忍住捂着嘴咳嗽幾聲,身姿較賀清婉離開的時候瘦弱不少,一副病骨難支的模樣。

“清婉,阿瑾……”

六師傅聲音嘶啞,險些就這麽落下淚來。

賀清婉見了師父,終是沒忍住跪俯下身,淚流滿面。

“是弟子無能……”

大師傅與二師傅一同從鎮民的手中擡過靈柩,兩人頗為沉默,猶二師傅最甚。

六師傅咳嗽幾聲,将賀清婉扶起,輕聲勸慰:“此事與你無關,非你所願,你不要過多責備自己。”

賀清婉沉默不語,身子搖搖欲墜。

她連日趕路,身子早已到達極限,如今回了心中最信任的地方,那股支持的氣便散個一幹二淨。

記憶的最後一幕,是黑沉的霧色中,師父焦急的神情。

“清婉!清婉!”

賀清婉猝不及防的倒下,可謂是把六師傅吓個夠嗆。

二師傅親自給人把了脈,輕聲嘆息:“累壞了,好好休息就沒事了。”

六師傅如今哪裏聽得這種話。

他弱冠之年将兩個孩子養在膝下,不是親子勝似親子。如今白發人送黑發人,還有一個被鬧成這幅憔悴的模樣,心髒也跟着發疼。

“好了,帶清丫頭回去休息吧。”二師傅摸了摸他的頭。

六師傅是師兄弟中最小的,又自小體弱多病。幾人大都寵他,見他這幅病骨難支、心傷意冷的模樣,難免擔心。

所幸,清丫頭還活着。

六師傅答應了一聲,将自己養大的姑娘抱在懷中,他一步三晃、跟在靈柩的旁邊,一路見靈柩送到觀中神前,這才轉頭帶着人回了房間。

推薦我的預收,大家可以收藏一下

《郡王今天也在吃軟飯》

席安從軍八載,卸甲歸田,還來不及享受一天安穩日子,就被虎視眈眈的鄉親們上門催婚。

看着他們眼裏的算計和貪婪,她轉頭撿回來一個渾身是傷的小夫郎。

“與我成親,我便乎護你周全,可好?”

小夫郎白白嫩嫩、貌若處子,對外能把一衆親戚怼得啞口無言,對內嘴甜又賢惠。

自此她掙錢養家,他賢惠顧家,兩人将日子越過越紅火。

席安一度非常高興,酒過三巡後十分豪邁的表示。

“這輩子就跟我在這裏過了知道了嗎?我一定努力掙錢,給你最好的生活。”

小夫郎與她執手對視,含情脈脈:“好。”

好不容易尋到自家郡王的下屬哭暈在牆外。

“殿下……您家可有潑天富貴要繼承啊!”

人美路子野、當世花木蘭x軟飯硬吃、白切黑小郡王

又名《當代花木蘭的種田生活》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