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緋聞
緋聞
妖精們如何談戀愛？
要是以前，大多數妖精們都是，看上了誰，就直接當面去問。若是雙方都看對眼了，找個洞府把事兒一辦就成了。
多簡單！
多方便！
多沒情趣！
是的，沒情趣。
這也是後來男妖女妖都喜歡跑到人間跟人談戀愛的原因。
跟人談戀愛多好啊。
甜言蜜語不要錢似的往耳朵裏灌，遇上個高手，說上三天三夜情話都不帶重樣兒的。
隔三差五還能送上一件小禮物，不一定是什麽稀世珍寶，一朵野花也能編出一個凄美甜蜜的故事，讓人歡喜半天。
更別說噓寒問暖，更有意思的，還能吟詩作畫，把你誇得天上有地下無的，跟泡在蜜罐子裏似的。
哪像妖啊，面對面憋得臉紅脖子粗的，半天就冒出一句“我想睡你”。
花妖樹精還好，知道送點兒漂亮的花呀草呀的。
妖獸更煩。
好不容易有一天不修煉，出門回來一撒手，一只沒成精的羚羊狗熊就摔在面前，還帶着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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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千百年來，妖精總愛往人間跑，管都管不了。
現在好了，為了生活，妖精只能往人間跑了。
融入到人類社會裏，學着做人，從言談到舉止。連談戀愛，都多了許多花樣，再不用怕自家愛人被人類拐走了。
謝致作為一只在現代社會摸爬滾打了快17年的大妖，雖然剛剛開啓初戀，但并不妨礙他用一種特別“費力”的方式，來讨好自己的小女友。
互通心意之後的謝致和蒼蒼，緊接着就投入到了《弄潮》的緊張拍攝中。因着拍攝安排，他倆小半個月都沒有對手戲，收工時間也很難一致。
剛剛表白就難以相聚？
謝致大人表示這些都不是問題。
上萬年的修為法力在和平時代終于有了用武之地。
上古神獸的身份也為他們謀得了不少的特權。
比如，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化為原形的謝致背着蒼蒼，在城市的夜空裏随意飛翔，或者去到任何一個，他們突然想去的地方。
昨天，是停在城市裏最高建築的頂端，淩晨的時候會有灰精靈成群結隊在空氣裏飄移。它們并不驚訝為什麽這麽高的地方，會有人出現，長長的隊伍沿着謝致和蒼蒼的身旁走過，像一條彎彎曲曲的灰色鏈子。
調皮的蒼蒼常常伸手去“隔斷”灰精靈的路。
既定的路線上突然出現的障礙物，會讓笨笨的灰精靈瞬間失去方向，後一個撞上前一個，結果全部團團地停在原處。它們轉來轉去的滑稽樣子總是會逗得蒼蒼哈哈大笑。
而一向不關注這些的謝致，也從蒼蒼的笑容裏，找到屬于自己的樂趣。
只要蒼蒼站在謝致身邊，他平靜的心總會泛起難以控制的波瀾。
路過東海的時候，會想要一個猛子紮進水裏，很快便撈出一些海馬、貝殼、珊瑚之類的東西送到蒼蒼手裏。
經過原始森林的時候，會忽然記起陶術曾說過，這裏有種白色的小蘑菇，用來烤或者炖雞都很好吃。于是一個電話叫醒陶術，把他拉來辨認，三個衣着光鮮的人，半夜三更聚着螢火，在深山裏采了一大口袋。
今天的花樣是，謝致背着蒼蒼經過CY時，蒼蒼的視線在那個珍珠手串上的胡蘿蔔挂飾上多停留了幾秒，一分鐘後，陶快遞員就把那款限量的手串送到了她的手上，附帶一盒烤胡蘿蔔片。
随後，深藏功與名。
“謝致~”拿到手串和胡蘿蔔片的蒼蒼開心地抱着他的脖子，“你最好了！難怪……”
“難怪什麽？”享受着小女友主動的投懷送抱，謝神獸心裏很舒服。
“難怪電視劇裏，女孩子都想要跟霸道總裁談戀愛，我覺得你特別的霸道總裁！”蒼蒼拍了拍他的胸口，“你這個時候還可以說臺詞，什麽整個CY的珍珠手串和賣胡蘿蔔片的店，都是我的！”
“貪心。”謝致失笑，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子，蹙眉，“你都看了些什麽劇……”
“就最開始的時候你給我看的那些啊~”
謝致決定，回去之後換點別的片子給她。
于是這段時間，蒼蒼一邊拍着《弄潮》，一邊跟謝致一起享受偷偷約會的快樂，一邊，看着自己微博的粉絲猛漲。
是的，《愛在初遇時》正在熱播，雖然成績比起鑽石臺以往的精品大劇來說，只能說表現平平，奈何同期其他衛視頻道的電視劇收視也麻麻，所以收視榜單上，位置照樣兩眼。
因為鑽石臺的平臺影響力，蒼蒼還是狠狠地刷了一把存在感。
妩媚性感的新人演員，跟現在娛樂圈流行的清純氧氣型小花完全不一樣，雖然演的是一個惡毒女配，戲份并不是很多，常常都歇斯底裏的咆哮和瘋狂，但是也有相當一部分觀衆注意到她青澀卻也有靈氣的演技。
于是乎，微博粉絲數蹭蹭地漲，各大榜單上也能看到何蒼蒼的身影。
這天，終于輪到蒼蒼和謝致的一場對手戲。
蒼蒼飾演的魏一瀾在安排手下追殺齊賀的時候，自己就在酒樓裏，看着自己的手下把齊賀逼到一旁的死巷子裏。
冷雨傾盆，身受重傷的齊賀再也沒有了退路。他強撐着，不讓自己倒下。
眼前，幾個黑衣人步步逼近，刀劍上的血被雨水沖刷着，一滴一滴融入黑色的水裏……
齊賀撐着牆勉力站着，雨水順着頭發流下來，把臉上的血跡也帶走。
他狠狠地看着眼前這些要他性命的人，嘴角勾起一絲嘲諷的笑。
“塔、塔、塔……”
鞋跟敲擊青石板的聲音，在這大雨傾盆的夜晚，不知為何竟如此清晰，一下一下撞擊着齊賀鼓脹的耳膜。
他忽然慘然一笑：“你來了。”
“我來，送你上路。”
黑色的傘略略向上擡起，慢慢露出魏一瀾整張臉。
“大小姐。”齊賀的手已經快要抓不住手裏的刀，可他依然向從前一樣，掙紮着，微微低頭，向魏一瀾行了個禮。
眼前的女人，是他的大小姐。
從他被她爹撿回金海堂的那天起，她就是他的大小姐。她會在他被罰挨餓時，偷偷給他送來兩個包子，會在他不聽她的話時，打他踢他，也會在她爹要用鞭子把他抽死的時候，沖出來奪走那根鞭子……
為什麽，他們會走到如今這一步呢？
“大小姐，”雨水覆滿了齊賀的臉，看不出他的表情，“你要我死嗎？”
“我說要，你就去死嗎？”
巨大的閃電在此時劃破夜空，也割裂了齊賀和魏一瀾的臉。
“我永遠也不會拒絕你的要求，只要你親口對我說。”
明明已經陷入絕境，明明已經要支撐不住重傷的身體，可齊賀的臉上和眼裏，盛滿了最溫柔的笑。
他就這樣用刀撐着自己，微笑着看着魏一瀾，隔着風雨雷電，隔着血腥殺戮，讓時間回到最開始的時候，他的大小姐，還是那個穿着粉色的洋裝，驕傲得像一只振翅飛翔的蝴蝶。
沒有人能夠拒絕那樣的，充滿了愛意的眼神。
蒼蒼已經完全被謝致的目光鎮住了，此時的她原本應該因為齊賀決絕的“休想”而惱羞成怒，她應該命令她的殺手們直接沖上去。但是謝致卻說了跟劇本完全不一致的臺詞。
更可怕的是，她竟然完全不覺得有什麽不對。
因為謝致用那樣溫柔，又那樣哀痛的眼神看着她，愛情與親情糾葛着，撕裂着她的心。
蒼蒼忘記了自己原本該說的臺詞，只喃喃道：“我……”
又一道閃電亮起，古導才驚覺，剛剛謝致的表演和臺詞，跟劇本完全不一樣！
“CUT！”
所有人都回神了。
“怎麽了古導？”謝致抹了把臉，陶術趕緊用一張大毛巾把他包起來。
“好是好，”古導看着監視器，一臉糾結，“但是這樣一來，你對魏一瀾的感情就不對了。她來要你的命，即使有之前的情分在，你也應該狠下心才對，原劇本的‘休想’其實也差了一口氣，不過還能連戲。你這麽一改，怕是後面的劇情都不對了。”
蒼蒼也擦着頭發，裹着毛巾站在一旁看。聽到導演的話，忍不住開口：“可是剛剛謝哥真的演得很好，我完全被他帶進去了。其實，齊賀對魏一瀾的感情本來就很微妙，這樣處理，我覺得觀衆應該也能理解。”
謝致挑眉，心裏忍不住給蒼蒼打了個101分。
蠢耗子看來是看懂了他的表演，多一分讓她驕傲。
“嗯……”古導還是皺着眉。
謝致只得開口：“這樣吧古導，我們按照劇本再來一遍，到時候您再看看？”
“這樣也好。”
于是謝致和蒼蒼按照劇本的設置又來了一遍。
當魏一瀾問出那句“我說要，你就去死嗎”，謝致擡起頭露出一個嘲諷的笑，忽又咬緊牙關，眼神中透出決然。
一字一頓：“休想！”
“OK！”
古導看着重拍的戲份，糾結了好一會兒才說：“先這樣吧，剪輯的時候再看。”
大家自然是沒有異議，只有蒼蒼，裹着毛巾喝着熱水，想着之前謝致的眼神，那種震撼還沒有回過味兒來。
“在想什麽？”
“齊賀。”
下意識地回答，才發現是謝致，忽然就紅了臉。
“在想哪個齊賀？”謝致并不打算放過她。
蒼蒼握着水杯，感受中從指尖傳到身上的溫度，有些恍惚：“愛着大小姐的齊賀。”
“為什麽？”
“因為……”蒼蒼忽然擡起頭向謝致露出一個燦爛至極的笑容，“因為我知道，他的那句話是對誰說的。”
我知道，所以……
謝謝你。
謝致被那燦爛的笑容晃了眼，仿佛此刻已不是處在深夜的片場，而是旭日下的小琰山。
好一會兒，他輕輕啓唇：“我也知道。”
兩個人都濕漉漉的，裹着毛巾站在人來人往的片場。周圍的工作人員們都在忙着收拾道具，沒人注意到他們倆剛剛的對話。
蒼蒼低着頭站着，正準備說點兒什麽，就打了一個大大的噴嚏。
“阿嚏——”
謝致趕緊催促：“快會車上去，小心感冒。”
“嗯，《百萬星秀》今晚播呢，我回去可以看重播~”
話音未落，傅玲拿着手機急匆匆地跑過來。
“蒼蒼，你跟白霄爆緋聞了！”
哇今天又漲了2個收藏~開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