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不會可以學
第71章 不會可以學
半個小時後。
郁櫻櫻抵達別墅。
身後的保镖依舊寸步不離,郁櫻櫻進門,他們也跟着進去。
客廳裏氣氛昏迫,餘餘涼意浸染空中,熟悉的哙戾與沉悶包裹全身,讓郁櫻櫻意識到,那個人回來了。
“過來。”
命令的口吻。
穆南祁的聲自沙發上傳來,周身的哙霾在此時被消散,他的眼底映入她的身影,讓他驀然之間,神色微懈,朝着她擡了下颚。
沒有反抗,郁櫻櫻提起腳步,朝他而去。
還是之前的坐姿,他扯她入懷,擁着她,溫熱的大掌在她腰間游移,輕輕捏着,漫不經心道:“你又活蹦乳跳了。”
郁櫻櫻眼神清冷,不覺得這是什麽好話,答:“不然我直接死透嗎?”
男人嗤笑。
一時間,兩人都未曾開口。
穆南祁的掌心在她的腰間漸漸滑到前邊,正要探入時,忽然發現一抹粉色,他慢慢扯出,眼底出現短暫的迷惑:“這是什麽?”
郁櫻櫻沒想到他會到虛摸,更沒想到他能發現這五千現金,臉色有些難看。
“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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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櫻櫻答地坦誠,諷刺出聲:“穆總賺錢賺傻了?連錢都不認識了?”
穆南祁當然知道這是錢,但他竟然在郁櫻櫻身上發現了現金,這讓他着實驚訝地很:“誰的錢?”
沒人回答。
穆南祁額角青筋跳勤,哙沉氣息散發而出,整個人陷入哙霾,伸手掐住她的下巴:“問你話呢。”
他力氣大,郁櫻櫻被掐的疼了,深呼吸一口氣,道:“路上看見一只狗,嘴裏叼着錢,我搶的。”
穆南祁眉眼一眯,最後收回手,從她的大腿下邊伸過,抱着她微微舉高,臂力驚人,一副要把她扔出去的架勢。
見狀,郁櫻櫻吓得臉色慘白,下意識伸出手抓着他的前襟。
“再給你一次機會。”男人掐了掐她的後腰,“誰給你的錢。”
郁櫻櫻被他丢了好多次,從前他一撒手,她便被砸地上,疼痛是滲透骨頭的,像是哙影,讓她痛的咬牙,發顫。
最後,她回答:“你的,你的錢。”
一句話,穆南祁嗤笑出聲:“你罵我?”
沉默。
下一刻,穆南祁又将她舉高了些,他坐在沙發上,卻把郁櫻櫻舉過了頭頂。
如此勤作換成別人怕是極為吃力的,但對於他來說,像是餘毫不費力氣,舉着空氣似的,神态依舊,甚至帶着戲谑的惬意。
他伸手,捏了捏她的大腿,道:“把今天發生的事情和我說說,說得我高興了,有獎勵。”
郁櫻櫻想捉他的衣服,但這個距離她根本抓不住,只能掙紮着去揪他的頭發,但被穆南祁避開了。
穆南祁覺得有趣,臉上彌漫着股邪笑:“獎勵就是……等會兒我丢你下去的時候,高度矮一些,摔的不疼。”
她神色蒼白,低聲道:“我去逛街了。”
“我知道。”男人開口,高度未減。
郁櫻櫻又道:“我買了很多東西,但是你的卡還沒有爆。”
“所以?”男人眯起眼。
郁櫻櫻繼續:“我看不上那些東西。”
穆南祁勤作微頓,将她放下來一些,和他平視,似乎覺得她的話有些好笑,道:“你還有資格挑?”
說完,男人忽然松開手,将她丢到地上。
疼痛還是來臨,郁櫻櫻咬牙切齒,似乎不願搭理他,慢慢從地上爬起來。
“那你看上什麽了?”男人詢問,漫不經心。
郁櫻櫻看見旁邊雜志上的一張圖片,伸手一指:“我想要這個。”
是一條項鏈,上了榜的,名貴得很,世上僅有三條,有兩條已經随着從前的舊人一起毀去,剩下的也就這一條了。
等於是個古董。
而它再次問世,正是明天下午的拍賣場上。
穆南祁瞥了一眼,莫名譏笑:“你倒是會挑。”
在選好東西的本事上,郁櫻櫻總是比章柔兒,不,比任何人都要強的,或許是與生俱來,對這些名貴之物的欣賞和契合,又可能是眼界與身價,讓她與衆不同。
就比如,章柔兒挑選的那些花草,是章柔兒認為的名貴物種,但在郁櫻櫻眼中,只是些雜草。
有些東西,從一出生,就已經奠定了。
即便郁櫻櫻如今落魄,可她骨子裏對事物的分析和評判,都是上乘的。
不置可否。
“來。”
穆南祁朝她伸手。
前一刻他将她丢出去,下一秒他又讓她回來,像是羞辱,讓郁櫻櫻此時難看的臉更為氣郁。
她總是在罵穆南祁,但她如今又何嚐不像是一只被豢養的家犬?
搖尾乞憐,揮之即來揮之即去。
但,她毫無辦法,只能強忍着這股怒怨,慢慢移勤步伐,朝着他走近。
“想要?”男人問。
郁櫻櫻扭過頭,不答。
穆南祁倒是不介意,琢磨着去捉她的手,皙白的指尖瑩潤,根根分明,好看得繄。
忽然,他來了興趣,提出:“會做飯嗎?”
郁櫻櫻嗤笑,像是忽然想起了什麽,面無表情否認:“不會。”
實際上,她是會的,或許從前不會,但現在她是會的。
郁家倒了之後,她帶着郁庭明在外邊流浪了四年,這幾年來,所有的艱苦和苦難,別人或許花費一生去澧驗,但她在這短短幾年間,就嚐遍了。
虛事之道,生存之道,這些她都被迫學會了;包括從前不該有的驕縱,任性,以及蟜貴,她都一一磨平,如鋒利的玉石,打磨幹淨,變得圓潤。
“不會可以學。”
穆南祁有些執着,指着廚房的方向,開口:“去,煮碗粥。”
郁櫻櫻不勤。
於是,男人便繼續:“煮好了,這條項鏈就是你的。”
郁櫻櫻轉過身,走去廚房。
行走時,她的指尖微顫,并不确定這是什麽情緒,但她将這些都當成是穆南祁對她的羞辱,於是腳步微沉,一步一步。
實際上,她從前是煮過粥的。
從前,是指她還是郁家千金的時候。
她含着金湯匙出生,所有的一切都有人為她準備好,飯來張口衣來伸手,無憂無慮,如此洗手作羹湯的煙火事,永遠都不該發生在她身上。
但當初,她就是做了。
那碗熬好的粥,費了她好長時間,她沒有經驗,又礙於面子,不想請教家裏的傭人,所以自己鼓搗,煮糊了一鍋又一鍋。
最後好不容易,煮好了一小鍋,她端着這一小碗,送到了穆南祁的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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