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四道魔咒

第四道魔咒

密林彙聚了太多各行各業的人才，因此這場在密林內部的婚禮，即便只是小範圍內的密林成員到場，也舉辦的并不潦草、敷衍，每個應邀約而來的人都為這場婚禮做了充分的準備。

阿克塞爾其實是從家裏‘逃’出來的，他當時頭腦一熱就跟着狄奧來到英國了，家裏人其實并不想他來這邊，因此從某種意義上看，他與辛西娅還真有些相似，這場婚禮雖然沒有二人的長輩親人在場，但兩人似乎也并不在意。

伯尼與霍爾分別代替二人的長輩完成了婚禮的儀式，米德伍德則在将為二人準備的新婚禮物送出後，離開了現場，畢竟密林衆人皆知米德伍德公務繁忙，而他的不在場其實也更能給留出大家放松、玩耍的空間。

“你剛剛去哪兒了？”戴着面具的斯內普問着與自己同樣戴着面具的奧斯頓

“交任務報告，你還挺适合這個打扮的，西弗勒斯。”

淺灰色的外袍袖口有三顆古銅色袖扣，胸前與背後皆有着防禦型魔法暗紋，內搭是一件黑色的馬甲，暗紅色與黑色條紋相間的襯衫妥帖的展示着撐起這件襯衫的人的身形，黑色的西褲長度剛及腳面，行走時可以看見褲腳拂過黑色的襪子包裹的腳踝踝骨，一雙嶄新的皮鞋踏在大理石地面，地面上滿是灑落的花瓣，由于駐足原地太久沒有任何動作，有一小片花瓣兒落在斯內普鞋面上也沒有被發現。

“這個面具帶有混淆魔法，一般是不願意暴露身份的密林成員外出任務的時候才會戴，不過也有不少對于內部的人也不願暴露太多個人信息的密林成員會選擇在人多的場合戴着。”奧斯頓看着斯內普用手摸着臉上的面具，忍不住驕傲道：“米德伍德這一舉措解決了不少麻煩。”

“那要是有人心懷不軌，對同伴下手，豈不是也不容易認出兇手是誰？”斯內普聽出了奧斯頓語氣中的驕傲，眉頭微皺。

“……這種情況會直接被戒指發現的……”奧斯頓指了指手上的戒指。

斯內普擡手看到自己與奧斯頓的手指上相同的戒指，明明是密林成員人手一款的戒指，在此情此景下，令斯內普免不了多了些肆意飄飛的想法，為了阻止自己的思緒發散的更離譜，斯內普看向在人群中央跳舞的婚禮主角。“辛西娅之前不是你的女友嗎？沒想到你會帶我來參加她的婚禮。”

“……這個說來話長，只能算是演給想要看到我與她在一起的人看罷了，她能忍受并配合都算她脾氣好。”奧斯頓動動魔杖，讓花瓣又一次飛揚在半空中，伴随着辛西娅與阿克塞爾的舞蹈節奏而紛飛。

“你喜歡她？”

“喜歡，她能力出衆、意志堅定、明确清晰自己的追求、勇敢的反抗命運，我喜歡每一個這樣的巫師，霍爾、伯尼，還有你，我都喜歡。”

“……不愧是弗雷斯特，還真博愛”斯內普也不知道奧斯頓是不是故意這般說，明明他所說的喜歡并不是奧斯頓回答的那個喜歡，不過轉念想想更早以前，奧斯頓完全弄不明白他對于莉莉的喜歡并非戀人的喜歡，看樣子故意的成分微乎其微，奧斯頓只是純粹的‘蠢’。

“你知道厄爾吧？辛西娅在校的時期的戀人，後來被食死徒殺害了，長得……和那邊那個棕色頭發的有些像，他叫狄奧，法國人，辛西娅竟然沒有選擇和狄奧在一起，反而選擇了阿克塞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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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為什麽一定要選擇狄奧？就因為和自己曾經的戀人相似？和自己曾經失去的戀人相似的長相的人在一起，難道不會更傷心嗎？每一次見到那張相似的臉都會提醒自己曾失去了什麽。”

聽了斯內普的這番解釋，奧斯頓者才意識到自己說不定好心辦了壞事，當初了解了辛西娅的事之後，他特意安排狄奧去接引辛西娅，為的就是讓辛西娅擺脫失去厄爾的陰影，專心複仇，不被無法控制的情緒影響了正事，沒想到這其中的複雜性并非奧斯頓這個被剝奪了多年情感的人能夠理解的，哪怕後來拿回了情感，他也沒有那麽容易去理解這世上各式的愛。

在奧斯頓小的時候，有一只挪威脊背龍的玩具，向其中輸入魔法後，可以使其拍打翅膀，進行短暫的飛行，但是魔法消耗完後，就不會再動了。盡管因為預言的原因，父母回避了奧斯頓的情感教育與培養，但有時，母親也會将輸送了魔法的挪威脊背龍交到奧斯頓手中，不至于讓奧斯頓的童年全然單調至構建崩塌，那只挪威脊背龍成為了奧斯頓小時候的最親密玩伴，似乎也成為了一個象征。

後來母親離家、父親死亡，能夠驅使挪威脊背龍玩具動起來的也還有霍爾和他自己，有什麽區別呢？他要的結果只是玩具重新動起來，誰的魔力重要嗎？以前缺失情感的奧斯頓不會想那麽多，也正是因此，哪怕後來拿回了剝奪的情感，他也會在處理辛西娅的這件事上單純的認為：既然辛西娅需要一個愛人，那麽就安排一個相似的人出現在她身邊，這人是誰重要嗎？相似不就好了？

奧斯頓是能夠清晰感知熟悉的人的魔力的，那麽他在乎的真的是那只玩具嗎？還是玩具中自己熟悉又本能親近的魔力？

“盯着我做什麽，西弗勒斯。”奧斯頓收回看着辛西娅與阿克塞爾在漫天飛舞的花瓣雨中親昵接吻的目光。

“想到什麽了？你并不是很開心。”斯內普看到在聽完自己之前關于辛西娅為何不選擇狄奧的解釋後，奧斯頓先是目光一沉，眼神落向了地面，數秒後又擡起，随便找了一處定格，就像是從回憶中掙紮出來一般，就知道，此刻的奧斯頓心情不佳。

“也沒什麽，就是突然發現，我什麽也不懂。”

“今日，此刻，這個角落只有你我，偉大的弗雷斯特家主、魔藥天才、霍格沃茨學生會男主席就不必這般謙虛了”

斯內普的話讓奧斯頓笑出了聲：“有幸得另一外魔藥天才的誇贊，也知足了。”

斯內普扶了扶臉上的面具：“……哪怕真存在你不懂的事情，你也會學會的。”

婚禮進行的很順利，沒有任何打擾，于衆人的祝福之中相擁的二人與在場的密林成員皆是享受着這難得的喜悅和安寧。

舞池中切到了一首柔和暧昧的曲目，與男伴或是女伴共同而來的賓客，皆是沉醉在這舒緩的氣氛中，随着柔和的曲調相擁舞動。

“……跳舞嗎？奧斯頓？”斯內普沉默好一會兒了，這支曲子應該是臨近尾聲的宣告，錯過這支曲子……斯內普直覺，他會錯過更多的機會。“雖然我并不擅長這個……”

“有面具的混淆魔法，跳的再爛也沒人知道你我是誰，不過有些奇怪，兩個男人……你跳女步？”

奧斯頓看着斯內普微微俯身對自己做出的邀約動作，這下他得跳女步了。

“……說真的，有些奇怪。”奧斯頓感受到斯內普的手扶在了自己的腰上：“我沒跳過女步”

斯內普的沉默令奧斯頓有些慌張了

“要不還是算了。”奧斯頓有些僵硬的跟着曲子的節奏走步。

“你要是和他們一般親近自己的舞伴，就不會覺得奇怪了，你距離我太遠了，我們倆不像是來跳舞的。”斯內普并沒有強硬的将人拉向自己，他在判斷，只要奧斯頓給出那個信號，那麽，他會堅定自己的選擇。

奧斯頓思緒自從斯內普發出跳舞的邀約便混亂了，跟随着曲調愈發柔和、昏黃的光線、飄灑的花瓣、暧昧舒緩的曲目攪和的他的心底生出奇妙的興奮與緊張雜糅的異樣情感。他沒有松開與斯內普相搭的手。一開始斯內普對他做出邀約的動作時，他也是下意識就伸出了手，所以，他并不排斥與斯內普的親近。此刻的奧斯頓意識到了這一點，他似乎，一直以來都不排斥與斯內普的親近。奧斯頓透過面具看到了那雙飽含什麽他并不懂的情感的眼睛，心頭的巨顫，耳間似乎有那麽一秒喪失了聽覺，那一刻，他向着眼前人邁出了一步，這一步足以使倆人互相沾染上對方的氣息，又一步，他微微低頭便可以令兩人的面具相觸。

斯內普一只手默默環在奧斯頓的腰間，稍稍用力，倆人貼的更緊了，奧斯頓的耳畔似乎充斥着自己急促的心跳，連舞曲的聲音都能夠被掩蓋，但其實他也不好說那心跳聲是屬于他的還是屬于貼近自己的斯內普。倆人在舞池的邊緣位置随着曲子的節奏，緩慢的伴随飄落的花瓣舞蹈。斯內普可以嗅見眼前人發間的味道，像是柑橘混合藥草，苦澀中帶着清香，他無數次的回憶起情人節前一晚的那個夢，此刻猶如夢境成真。

奧斯頓微微偏頭，他感受到頸側一涼，像是被面具觸及，但僅一瞬，那感覺便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