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六道魔咒

第六道魔咒

飛入森林深處的貓頭鷹警惕的看着周遭，生怕有更大型的猛禽盯上自己，若不是它每周必須遵循主人的命令完成送信，它才不想飛進森林如此深的位置。

将信件扔在了房門口，見信件仿佛有生命一般從門下縫隙處鑽入門內，貓頭鷹飛到老宅院子裏的木架子上，理了理羽毛，低頭喝了幾口老宅的主人提前準備好的水碗中的水，水碗的旁邊還有個放了些吃食的小碗，但此時的貓頭鷹并不餓，沒有理會那個碗。

等了許久，見沒有人出來，它放棄了幫老宅的主人帶回信的想法，補充完水分後，拍了拍翅膀飛向森林的外圍。

又是一年的冬季，今年的雪下得早，放在院內曬着的魔藥材料還未來得及收，就被猝不及防的降雪覆蓋，看樣子這所宅邸的主人已經離家數天了。

“咚”屋內的壁爐伴随着異響湧起一陣煙霧，奧斯頓剛在屋內站穩腳步，便用了個清潔咒，清潔了地板還有自己身上的碳灰。将手上的化身戒指放好後，來到院中。看到已經被雪埋上的魔藥材料，奧斯頓拍了拍自己的額頭，無奈沒有趕在這場雪到來之前将這些材料及時收進屋內。

揮動魔杖，掃開掩埋自己的寶貴魔藥材料的雪，奧斯頓檢查着魔藥材料是否還能使用，外袍口袋裏塞着剛剛從屋內地面上撿起的還沒有來得及打開看的信件。

畢業後的奧斯頓打理着弗雷斯特家族的魔藥生意，時不時還要被召集去食死徒的會議，伏地魔數次詢問複活魔藥的進度，但都未從奧斯頓這裏得到滿意的消息，自然，這也使得奧斯頓受了不少次懲罰，倒也不是奧斯頓故意拖延複活魔藥的進度，而是即便他所有的材料、用量都是按照家族傳承的搭配，但依舊無法成功，每次伏地魔有些憤怒的質疑奧斯頓的能力而使用惡咒懲罰他時，他都會隐隐覺察伏地魔有放棄複活魔藥的意思，而每每有這個念頭的時候，他都要揣測，伏地魔是否準備制作新的魂器。

自一年前他以米德伍德的名義與鄧布利多進行了會面後，現在雙方處于一種微妙的‘蜜月期’，合作對敵的确愉快，情報分享也很積極，如果在正面戰場出現了伏地魔的身影，鄧布利多會立即出手，但若是只是被指使的食死徒，則是密林這邊進行主控。關于魂器的事，鄧布利多那邊提出由他們解決。鄧布利多很樂意與米德伍德進行二人單獨的會談，可有時候，鄧布利多給出的情報，奧斯頓越越聽越覺着他們口中的情報提供者之一是他自己，畢竟他确實在畢業後依舊以奧斯頓的身份與鄧布利多保持聯系，他也用鄧布利多的‘餅幹理論’透露過很多信息，作為米德伍德再從鄧布利多那邊得到自己給出的情報，這确實有些微妙的趣味性。

伏地魔那邊最近和布萊克家的一個男孩走的很近，不是斯內普同年級的那個小天狼星，而是雷古勒斯。說起來，要不是因為雷古勒斯與小天狼星有些相似的魔法波動，奧斯頓還不會注意到這個人。他還記得當初在校外用阿尼馬格斯的形态跟蹤他的那幾人的魔法波動，後來在學校發現是跟莉莉關系還不錯的幾個格蘭芬多之後，奧斯頓也放棄了想要将人‘拐’進密林的想法。不過關于那幾人的魔法波動，奧斯頓倒是記得清晰，因此第一次在食死徒集會的時候雖然大家都帶着面具、帽子，但還是被那和小天狼星相似的魔法波動驚到了，有那麽一刻，他還真以為小天狼星加入了食死徒，不過随後仔細感知過後便知道，這人并非小天狼星，相似的魔法波動，多是因為血緣接近。

在知道了魂器制作所需要的條件後，奧斯頓有特意調查過伏地魔早幾年的行程，但是能夠的得知信息非常的少，若不是時機與條件不合适，奧斯頓恨不得直接對伏地魔進行攝神取念。

将院中被雪凍了幾天的魔藥材料整理好，放置在自己的魔藥間後，奧斯頓坐在院中，拿出了口袋中的信，看了起來。

奧斯頓穿的很單薄，但是絲毫不覺得寒冷，并不是魔咒的效果，而是寄生在奧斯頓體內的焰藤。将焰藤種進右臂後的奧斯頓，體感溫度最舒适的便是冬天，在焰藤終于與他的身體達成平衡後，只要奧斯頓壓制焰藤的魔力不失控，就不會再被時不時突然翻滾的灼燒感折磨，只不過除了在冬天，另外的季節都會讓他忍受于右臂蔓延至全身的灼熱，需要一直穿着施了低溫魔法的衣服，這件事只有霍爾與伯尼知道。

從信封中拿出信件，展開，寄信人是斯內普，信件的內容不長，多是交代一些密林和魔藥的事宜。密林所需要的全數魔藥，現在都出于斯內普之手，而奧斯頓則是提供給食死徒以及伏地魔需要的魔藥，一個在暗一個在明。自奧斯頓畢業後，倆人能夠見面的機會非常的少，都有各自繁忙的事物，尤其是奧斯頓，他需要以奧斯頓的身份經營弗雷斯特魔藥産業的同時還需要處理伏地魔給的任務，作為米德伍德的時候就更不用說了，太多需要的操心、處理的事情，不然也不會連返回弗雷斯特老宅收拾魔藥材料的時間都沒有。信件的結尾處，斯內普用幾句話詢問了一下奧斯頓的近況，并告知這一次送回的密林所需魔藥中附帶了他制作的補劑，讓奧斯頓一定記得按時服用。

或許在校內的斯內普無法得知目前的戰争進行到了什麽地步，但是他可以從能夠得到的報道以及學院之間的氣氛獲取很多信息。四個學院很多的混血和麻瓜出身的巫師都毫不避諱的講述着密林近期的‘戰績’，解救了哪些趁着戰争之亂報複巫師的邊緣生物傷害的人群、面對食死徒的時候，密林是如何的英勇……一些低年級的學生還會畫密林的符號作為勇氣的象征。有些時候，密林都不像是一個勢力組織，而是一種‘精神’象征。當然，同樣存在很多依舊固執的認為密林和食死徒一樣，都是一群邪惡黑巫師聚集的惡勢力的學生。

斯內普還記得在辛西娅的婚禮結束後，他與奧斯頓相對無言了好一陣，他們的關系好像比以前更近又似乎沒有什麽改變，兩人在學校依舊與過去一般，能夠獨處的時間裏兩人依舊要麽一同埋頭研制魔藥，要麽對于一些魔咒進行探讨，沒有誰主動提起氣氛暧昧、有些過界的那支舞。就這樣一直到了奧斯頓畢業那天，即将離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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寝室內的奧斯頓的私人物品也都已經打包好，奧斯頓獨自坐在書桌前，桌面上有一些意義不明的圖案，這是他構建魔藥公式和魔咒時的小習慣，這些圖案雖然別人看不懂含義，但是卻是奧斯頓的思維導圖，這麽多年也就只有經常翻閱他的筆記的斯內普能夠理解部分這些圖案。他記得這桌面上的圖案是他一年級剛入校的時候因為有個花了他很長時間也未構建成功的魔藥公式，其實也不是什麽非常刁鑽的魔藥，只不過奧斯頓有些完美主義的認為那魔藥未達成奧斯頓理想中的最佳藥效，因而一遍又一遍的試驗、一遍又一遍的改進，最後在成功的那天，奧斯頓将從決定改良魔藥要成功這段時日的思維導圖刻在了桌面上，對于外人而言可能沒有任何意義，但是對于奧斯頓，那卻是持之以恒愈挫愈勇的座右銘。

斯內普看到過這些圖案，一開始并沒有問那是什麽，而是在他能夠看懂奧斯頓的圖案語言後才發出疑問，奧斯頓覺得跟斯內普解釋這是自己的‘座右銘’有些難為情，只說是随便寫的，沒有任何意義，當然，斯內普是不信的。

奧斯內手拂過桌面的圖案，圖案像被什麽擦去了一般，緩緩消失，桌面恢複成了他剛入學那日的模樣，七年，似乎并未對這張桌子造成任何的痕跡。

時間可以抹除很多的東西，但這并不代表抹除的那些事物沒有存在過。

在車站的告別，不論是奧斯頓、斯內普還是莉莉，其實都沒有太大的有關離別的傷感，好像新的學期，大家又都會返校，在學校碰面、聊天一般。但大家似乎心底也都明白，在霍格沃茨，還有學校的庇護，很多傷害不會毫無避諱的降臨到還有着‘學生’身份的他們身上，而畢業後，唯一的後盾就是自己了。

奧斯頓當時打趣莉莉這麽明晃晃的接觸他這個‘食死徒’不怕被同學朋友說閑話嗎？莉莉的回答還是一如既往的如同她的性格一般直白，“只能看見表面的愚鈍之人沒有必要成為朋友。”莉莉的信任多年以來沒有一絲一毫的改變，奧斯頓免不了有些被打動。

然而對于斯內普，新學期到來後，他面對只剩下自己一個人的寝室，一種兒時才有過的孤獨感瞬時便包圍了他。床頭還挂着他與奧斯頓人手一個的助眠魔藥小藥瓶，只不過屬于奧斯頓的那個已經被奧斯頓打包行李的時候帶走了，現在只有他的床頭還挂着。

斯內普從懷裏掏出奧斯頓以前送的懷表，他将懷表從家中帶來了學校。打開懷表後放在了床頭：“Hey，西弗勒斯，晚上十點四十四分了，你在做什麽？猜猜我在做什麽？”旋轉的奧斯頓的頭像顯得有些俏皮，斯內普習慣性的波動了一下那個頭像。拿出了紙筆，想着寫封信，以這一封信為開始，每周都會有一封來自斯內普的信件寄往弗雷斯特老宅，雷打不動，持續到今日。

接近15個月，450多天，64封信，被收信人存放在弗雷斯特老宅的書房中。

第65封，正是奧斯頓正在看的這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