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病嬌美男子

病嬌美男子

天空一碧如洗,驕陽明晃晃地挂着,大片的梧桐樹下投下一處陰涼,好些個男生勾肩搭背地坐在那裏,談笑風生,時不時對宋熹擠眉弄眼。

宋熹手裏拿着掃帚有氣無力地掃着。她的臉漲得暈紅,細碎的汗從鬓間流下,長發粘着脖子,很不好受。再擡眼一看,這偌大的操場,什麽時候才能掃完?

事情發生在一天以前。他們很不幸地被教導主任抓了,那老家夥素來以“脾氣古怪”而聞名,一生嚴守規矩,不容學生侵犯。于是他拿着一把戒尺,兇巴巴地問他們狗是誰的,在後澄奕開口之前,宋熹站了出來。

狗雖然不是她的,但這樁麻煩事,到底還是因為她“看狗不力”。她這個狐貍在人間混久了,自然也懂得人情世故。自己闖禍,總該自己負責的,不是嗎?

所以,在大家的午飯時間,她要負責清潔操場。

“哎!宋熹大小姐,我們來了!”

一聲豪邁的聲音在平地裏響起。

宋熹伸手遮住眼簾,回頭一瞧,竟然是後澄奕和周洲過來了。兩個人走路跟帶風似的,傘也不打一把,就這麽風風火火地走過來。不得不說,他們并肩而立,就是一道亮麗的風景線。

她突然想起了她逛學校貼吧時發現的八卦。

“你們怎麽那麽早?”宋熹問,她記得周洲拉着後澄奕說吃飯去了,這會兒他們才去了五分鐘吧。

周洲從袋子裏掏出盒飯,遞給宋熹,扯了一把嘴角,睨了後澄奕一眼,說:“是奕說要來操場吃的,說什麽要陪你吃。”

“你好好吃飯不行嗎。”後澄奕輕輕踢了踢周洲的鞋。

周洲一秒認慫,“好。”

後澄奕從背包裏找了會兒,這才找出一把黑色的傘,看起來很新,但質感很好。

宋熹愣了一下,原來他們有傘啊,所以,有傘不撐,他們是傻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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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傘撐開,默不作聲地遮住宋熹頭頂上的太陽,說:“去樹下吃。”

宋熹開心地點點頭,跟着後澄奕往陰涼處走。餓得兩眼發暈的周洲邊扒飯邊跟上去,一把傘,永遠沒有他的姓名!

三人懶散地坐在樹蔭下,圍成一團吃飯。宋熹啃了塊排骨,目光掃了兩人一眼,幽幽說了句:“你們知道嗎?我們學校有好多後澄奕X周洲CP粉。”

周洲一口飯噴了出來。

後澄奕咬到了舌頭,疼得他皺了眉頭。他的神色變得很嚴肅,他說:“宋熹,不要看亂七八糟的東西。”

宋熹鼓鼓嘴,“哦”了一聲。

“哈哈哈哈,卧槽,這群喪心病狂的!”周洲狂笑,随即拍了拍後澄奕肩膀,說:“別緊張,熹兒不就問了句。”

三人你一嘴,我一句地貧了半天,轉眼間,又到了午休的時間。而宋熹也該重操舊業——繼續掃地。

但後澄奕已經先她一步拿起了掃帚,把它拄着,說:“你們回去午休吧,我來掃。”

“可是,教導主任說不準幫忙的呀。”宋熹也站起身,連忙道。早上他也是想幫忙來着,無奈教導主任在一旁虎視眈眈。

後澄奕掃了幾片落葉,擡眸一看,宋熹一張小臉紅撲撲的,表情認真,他不禁笑了笑,放柔聲音說:“熹兒,你傻嗎?”

“她傻。”周洲回了句。

宋熹咬唇,狠狠瞪了周洲一眼。周洲被兇得有些無辜,瞪他幹什麽!又不是他問的!

後澄奕走進陽光裏,一把掃帚被他拿得跟佩劍一樣潇灑,他轉過身來,邊倒退走,邊擡起下巴,帶着一抹驕傲的神色,說:“我的話,沒問題。”

周洲嗤笑一聲,說:“這家夥,掃個地還跟榮譽出戰一樣。”說着就要拉宋熹走,宋熹想了想,也跟着周洲走了。

兩人身影漸漸消失在林蔭處。他們走後,時不時會有一些女生走上來,問後澄奕需不需要幫助。她們身上濃郁的香水讓他很難受,但他還是微笑地婉拒了她們。更有甚者,一直在他身旁給他撐傘,絮絮叨叨地說着話,讓他心煩意亂。

終于,他收起笑容,直視一個女生的眼,說:“同學,你在這裏會阻礙我。”

某女哦呵呵笑了笑,嬌滴滴地說:“那我站遠點兒。”所謂的站遠點,也就是微微挪開了幾步。

有人說,後澄奕雖然閃着天才的光芒,驕傲而耀眼,但他的光與熱從來不會灼傷別人。

所以,當後澄奕對這個沒有眼力見的女生說“我的意思是,請你離開”的時候,那個女生不可思議地看着後澄奕,哭着跑開了。

他分明有棱有角,只是善意地隐藏,不輕易讓它觸傷別人。他用溫暖隐藏骨子裏的疏離,從不輕易與別人,與世界開戰。

“後澄奕!”

後澄奕聞聲,有些不可置信地擡頭,果真是宋熹。她戴着帽子,飛快地跑過來,雙手交握在身後,莞爾一笑,調皮地問他:“你猜我給你帶了什麽?”

“……水?”他舔了舔嘴巴,實在有些渴。

宋熹哈哈一笑,說“笨蛋!”

囧,後澄奕想不到居然有人會罵他笨,以前的宋熹也只是整天誇他聰明的,到底發生了什麽?

“你看。”宋熹說着,從身後拿出一頂黑色的鴨舌帽,後澄奕一眼看出那是周洲帶過的款式。

後澄奕正郁悶宋熹為什麽帶這個,宋熹就勾勾手,說:“你低頭,你太高,我夠不着。”

他愣愣的照做,一個大高個就這麽低下頭來。宋熹的小手撫了撫後澄奕的頭發,撥開他的額前的碎發,再把他的帽子輕輕戴上去。

後澄奕就這麽看着她,她的表情是那麽地認真,就像再做一件莊嚴的事情。

後澄奕臉熱得他滿身不自在,宋熹一戴好,他連忙起身,拿起掃帚瘋狂地掃,毫無章法。

沒做過豬,也見過豬跑,宋熹默默提醒一句:“那邊的掃過了。”

“哦。”後澄奕臉上越來越紅,他連忙跑開好幾步,低着頭認真地掃地。那勁道就跟垃圾得罪了他一般,毫不留情。

宋熹:……

她撿起被她帶來的掃帚開始掃地。

天有不測風雲,在掃地即将圓滿結束的時候,天空轟鳴一聲,沒有任何預兆地下起來瓢潑大雨。

後澄奕跑得再快,也沒有雨快,他邊跑邊把外套脫下來,一把罩在宋熹頭上,拉起宋熹的手拔腿就跑。

後澄奕每次都這樣,他保護她的動作往往快得她都驚訝。或者早已經不是習慣,而是生在他心裏的本能。一旦觸及,就會水到渠成地運作。

宋熹心裏既是感動,在她适應這個世界的同時,有個人在她身邊一直保護着她。又是苦澀,畢竟她知道這一切都源自于宋熹這個身份。

思及此,那個叫江言的書生又在她腦海裏生動起來。那個渣渣,還比不上後澄奕一根頭發,呸!別讓她見到他!

後澄奕默默感覺到了手上的痛,身邊的宋熹不知道在想什麽,突然狠狠抓了一把他的胳膊……

他們到底是淋了一身。

大概一周後的某天,後澄奕沒有來接宋熹,宋熹還以為後澄奕放鴿子了,沒想到到學校一看,後澄奕還是沒有來。

周洲表示我也不知道。

宋熹去問老師,老師才說後澄奕生病請假了。

“生病?”

周洲一聽,十分了然,說:“大約是上周淋的雨?那家夥是個病號,虛弱得跟林黛玉似的。”

“不是,他生個病,還要延遲一周發作呀?”宋熹覺得有些不可思議,這人生個病怎麽跟開玩笑似的。

“唔。”

……

宋熹感覺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所以,看起來那麽強大到無所不能的後澄奕,其實是個病嬌美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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