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chapter35
chapter35
陳铎回H市的計劃并沒有改變，他甚至連機票都沒改簽，仿佛遇到南意這事對他來說毫無影響，阿定看着老大的機票行程，眉頭深深蹙起來。
阿定湊到陳铎身邊，輕咳一聲，試探地問：“老大，麗水湖畔的房子還好住嗎？”
這話一出，陳铎就知道是怎麽回事了，但他也沒挑明，而是繼續看着手機上下屬發來的文件，然後淡淡點頭：“環境不錯。”
阿定撓着下巴，百思不得奇解，真是奇怪了，這都三天了，兩個人難道一次都沒遇上？這鄰裏鄰居的，不應該啊：“嘿嘿老大，最近有遇到什麽好玩的事情或者，人嗎？”
陳铎從手機上擡起視線看着阿定，然後氣定神閑地靠回沙發上：“你算嗎？”
“嘿！”阿定無語轉頭離開，倒了杯紅酒仰頭悶下，他寧願他不算個人吶。
明天是跟陳铎曾經做過短暫同學的曲迩翰的婚禮，陳铎也在受邀參加的名單之列，他本來不算出席，發個紅包就算了，但是想到南意和王曉藝的關系，陳铎想了想，決定還是露個面，然後坐明天下午的航班飛H市。
所以他今晚才被阿定拉來了這個所謂的放松局。
今晚一起來玩的人不多，大都是當初running go創業之初的兄弟們，都是多年老熟人，加上喝了不少酒，瘋起來沒個正形。陳铎很感恩這些人當年陪伴他一起走過那些艱難困苦的時光，東一杯西一杯，沒收住，也多喝了點。
酒過半旬，秦可樂忽然來了，這個沉悶的漢子場終于來了個漂亮妹子，大家迷糊着争相吹口哨，可是等看清來人竟然是老大的表妹時，又都默默收了聲，無他，大家都知道，秦可樂這姑娘可不好惹。
秦可樂是打給陳铎才知道這裏的，她沖進來先灌了大半瓶冰可樂，然後才覺得氣順了，坐在陳铎旁邊，悶頭看手機。
“怎麽了？”陳铎瞥一眼秦可樂手機，看到她在和南意她們聊天，恩，用的還是當年那個罵他是頭豬的微信群，不同的是裏面多了個章滿滿。
“我爸媽離婚了。”秦可樂悶悶說了一聲。
這事陳铎不意外，如果不是知道了南夢瑩的事情，他也不會發現原來姑姑和姑父的婚姻裏還産生過如此大的裂縫，感情不是其他東西，縫縫補補也能用，這玩意兒一旦産生裂縫，便是再也沒了修補的機會，走向最終破裂是必然的結果。聞言，陳铎點點頭，想了想，還是伸手摸了把秦可樂的頭發：“沒事。”
“我當然沒事，”秦可樂呼出一口氣來，按滅了手機屏幕扔到一邊，然後說，“我都多大的人了，又不需要選擇跟着爸爸還是媽媽，這事能對我産生多大的沖擊？”
她這話說的好笑，陳铎也是閑的無聊，順口接了一句：“如果需要選呢？”
“什麽？”秦可樂沒聽明白。
“你選跟着姑姑，還是姑父？”
“我當然跟着我媽。”秦可樂吶吶，她身邊同齡人少，朋友就更少，除了大學幾個室友和章滿滿，就再也沒有能夠交心的人了，本科畢業之後她直接進了研究所繼續攻讀學位并且做研究，研究所裏都是一幫木讷的科研狗，她又是自己搬出來住，能說這種事的人更是少之又少。而且，這種家事，就算是在南意她們面前，也未必可以全盤托出，相比之下，陳铎還算是個不錯的交流對象，秦可樂轉過頭看着陳铎，意味不明道：“媽永遠是親媽，我可是她懷胎十月從身上掉下來長大至今的一塊肉，爸爸可就未必是爸爸了。”
陳铎本來就是随口一問，沒打算探聽太多姑姑和秦院長離婚的內幕，他對這類感情問題并不那麽感興趣，但是秦可樂這話一出，陳铎身上的酒瞬間醒了一半，他猛然看過來，眼神銳利，一點都不像剛才無害的樣子，秦可樂覺得她一定是醉可樂了才覺得這表哥竟然可以交心。
陳铎看着秦可樂，聲音淩厲：“你什麽意思？”
“我……就，字面意思啊，”秦可樂不知道陳铎忽然情緒轉變的點在哪裏，但看他的樣子，卻知道隐約有哪裏不對，“你怎麽了？”
陳铎并不理會她的問題，而是一下蹿過來，死死按住秦可樂的肩膀：“秦院長不是你爸？”
她非但不理會她的問題，還對自己這幅表情問着這種問題，加上家裏正經受巨變，秦可樂情緒也好不到哪裏去，她像只炸毛的刺猬一樣犀利起來：“怎麽，同為男性，你覺得自己的男性自尊跟秦院長的一起被人侮辱了？我告訴你陳铎，就算秦爍不是我親爸，他也養我這麽大了，我不許你看不起他。有問題的是你們陳家人，誰讓我媽出軌生我的，舅舅明明知道還幫着隐瞞，要不是我爸自己發現，你們是不是準備一輩子都不說？”
陳铎如遭雷擊。
他只記得當初查驗出秦可樂和秦教授沒有血緣關系、聽到曾經的保潔員說孩子被換了就徹底下了結論，可是這中間有太多值得推敲的東西了，南意明明那麽像南夢瑩，這不是養育的情分可以解釋的，還有太多太多……
陳铎直接起身，拿了外套就沖出套間去，阿定本來在跟其他人一起唱歌，看到這情形也一臉莫名的追出來，看到陳铎慌慌張張要去拉開駕駛座時，他沖過去靠在車門上，用身體擋住陳铎：“老大，別酒駕，影響你兒子以後考公-務-員。”
這時候還貧，陳铎斜了他一眼，但終于找回了點理智。正好過來個代駕，是隔壁那輛車叫來的，陳铎拉住那個代駕：“我出十倍。”
代駕小哥果斷把先來後到的職業道德抛到了九霄雲外，開車帶着陳铎一路揚長而去。
隔壁醉醺醺的大哥靠在車門上狠狠豎起中指，阿定在對方憤恨的目光中拿起手機：“我再給你叫一個，我出錢我出錢，你也別酒駕，影響孩子考公-務-員。”
回到麗水湖畔小區，陳铎只覺得心跳咚咚咚的，站在南意家門口，這種心跳加速的感覺更加明顯，他敲了敲門，然後就站在那裏等。
南意今晚跟劇組開了視頻會議讨論劇本，剛剛結束沒幾分鐘，就聽到門鈴響，一般來說，這是不可能的事情，隔壁本來沒人，現在住了人，更不可能來找她。
她将信将疑走到門口，隔着貓眼看了一眼，果然是他。
他來幹什麽？南意不打算開門，她靠在門口，等着門口的動靜消失。
但陳铎非但沒走，還像催命一樣開始按門鈴，察覺到按門鈴無效，他幹脆直接砸門。
南意在裏面默默捂住了耳朵，卻還是能聽到他的聲音清晰地傳來：“南意，開門，我知道你在。”
南意在心裏吐吐舌頭，你怎麽知道我在？她正想着，門外陳铎已經給出了答案，他低聲道：“剛才問過物業了。”
南意：……她決定要去投訴物業洩露客戶隐私。
但是不管她明天投訴不投訴，今夜門外的陳铎始終都沒離開，而且砸門的動靜愈演愈烈，甚至開始放狠話：“開門，給你一分鐘，否則我砸門進來。”
南意深呼吸，走過去猛然拉開房門，門外的陳铎一個不設防，手臂懸空。
他站在那裏看着她，目光十分之複雜，南意寫過很多複雜的劇本，做過很多矛盾的人設，可是這一秒，她依舊看不懂陳铎：“什麽事？祭品吃完了，沒有多餘的。”
上一次見面，她拿着蛋撻對他說是清明祭祀，那這一次，難道他是來讨要祭品的？
“南意。”陳铎只叫了一聲她的名字，就站在那裏不再動彈，他一開口，南意就聞到一股濃烈的酒精混雜着尼古丁的味道，在她記憶裏，陳铎是不吸煙的，也很少喝酒，他自律的像個戰士，從不放任任何情緒。
可是這一秒，南意看到那個眼神複雜的陳铎看着她，眼裏寫滿了她讀不懂的情緒。
南意覺得有些不自在，裹緊了身上的外套：“你是來找我耍酒瘋的？”
陳铎沒說話，只是走過來，将她逼退到牆邊，然後他居高臨下看着她。
“一個合格的前任，”南意緊張，下意識道，“就應該像死了一樣消失的幹幹淨淨。”
“恩，差不多，行屍走肉。”他微微低了頭，在她耳畔說話，南意被他聲音弄的難受，側過頭去。
“三天。”權威檢測機構最快給出結論的時間，就是三天。
南意聽不懂他說什麽，正想再走開一點，感覺頭皮被扯的有點疼，她不可置信地看過去，陳铎手裏捏着幾根她的頭發。再想問什麽，他已經狠狠揉了一把她的腦袋然後下樓去了，好像也并沒有回家。
南意：……所以他大半夜喝成這樣跑過來，只是為了拔幾根她的頭發玩的？混蛋啊！
樓下，陳铎第一時間給陳潤瑜打了電話。他已經放棄找秦爍求證了，秦可樂說的對，孩子爸可以是隔壁老王，但孩子媽就是孩子媽，永遠不會變化，他無所謂南意爸爸是誰，只要南意不是陳潤瑜生出來的，就什麽都沒關系。
電話接通，陳铎開門見山：“姑姑，你在哪兒？”
“當然在公司，”陳潤瑜的聲音聽起來中氣十足，一點都不像是一個剛剛經歷婚變的中年女人，也對，她要是那樣，那就不是陳潤瑜了，“那幫老家夥趁着我離婚的幾天功夫就敢下黑手，想跟我玩，他們也太嫩了點。”
陳铎聽到陳潤瑜這種聲音道：“他們可比你老多了。”
“你懂什麽，那些老菜皮總想着發嫩芽，也不看看自己什麽德行，哼，跟我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