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她獻計，他謀劃
她獻計，他謀劃
寒宿聲的話不多，給人的感覺也像是可望不可及。
卻總能輕而易舉的說中宋惜鷺心中所想。
她來妖界的第一晚沒有月亮，長長的妖族大街，只有她和妖神二人在這條道上一前一後相差甚遠走過，而盤旋在房屋四角的燈妖朝她射過來的眼神，都似照亮前路，實際上卻是好奇連連。
“妖神大人，等等我。”宋惜鷺小跑兩步走在寒宿聲身側，這樣她留在妖界，就沒人敢欺負她了吧，她可是妖神身邊的人，一邊裝着冷靜，一邊心想：這妖神可千萬不要用術法把她彈開。
很好，直到二人回到風來閣，妖神轉過身垂眸，目光在她身上停留，嘴角微微上揚。
“請坐。”
天知道，她只是随口一說，她個普高畢業生，哪知道治理辦法，誰來救救她，宋惜鷺慢悠悠坐下，自顧自的倒了杯茶。
這妖神從開始到現在，一直離她很遙遠，話語卻從未讓她感覺到不适，想必智商和情商都高的離譜，有句話怎麽說來着，‘對方想讓你感受到什麽，你就會感受到什麽？’
二十一世紀有個成語叫‘運籌帷幄’，那她豈不是在使用術法時，就已經算是妖神謀劃中的一環。
果然妖神也是神，高深莫測。
既來之則安之，她的任務也在妖界，班門弄斧就弄吧。
“先說市集問題，那紅白兩家攤主，每日為争攤位積怨已深，稍加火候，便吵得不可開交，還有攤主做生意不該熱攏些，才會有客源嗎？”宋惜鷺腦海飛速運轉，“依我看，不如讓攤主固定攤位，而後進行培養如何與客人交流，讓客人買物品時，感受到熱情，這樣攤主也能留住客源。”
說完，她專心的抿了口茶，下一秒口中的茶就被她盡數側頭吐到地面，這什麽玩意兒，喝起來沙沙的，不知道的還以為喝沙子。
寒宿聲親自示範一遍，這水如何飲，先倒一杯茶水，在口角靜靜吹一分鐘，再飲，“妖界常年陰寒，水源只有這種，見諒。”
宋惜鷺下意識又倒了一杯，照着方法試了試，突然明白，為何沙水還要放茶葉，怕不是為了去味，“妖神大人客氣了，如果大人沒事的話，我能不能先回房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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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發誓，真不是為了躲避，而是得想想這如何實施。
寒宿聲禮貌示意，“好，你的住處隔壁晚螢殿。”
宋惜鷺聽到後，一溜煙去隔壁，觀望這間屋子，令她大吃一驚，這房間不僅是個套間，還被裝扮的粉嫩，就連夜間照明都是被裝在透明燈盞中的螢火蟲。
“怪不得叫晚螢殿。”她輕聲呢喃。
難道是那妖神提前裝扮好的？也不對啊，妖神又不知道她來。
可能是妖神給他喜歡的人準備的，那她住也不合适吧。
只剩下最後一種可能，就是別看妖神表面是朵高嶺之花，內心其實是個粉紅少女。
她整個人往床上一攤，手向後抻着床面，閉目養神，絲毫未察覺有兔妖正慢慢向她靠近。
“惜鷺姑娘。”
宋惜鷺被吓的一激靈，整個人縮到床上角隅，“你你你，你是誰？來我房間幹嘛？”借着螢火蟲的光，她看着這妖靈嬌小可愛，一身毛絨絨裝扮，眼神清澈，想必不能來取她姓名的，褪卻幾分害怕。
兔妖手扶着床邊，整個身體傾斜在她眼前，道明來意，“我是被貓妖大人撥來逗你開心的。”
兔妖很快被眼前人吸引，少女長得秀麗婉約，明眸善睐，不過她也很好奇，少女名字，“可憐的小鷺嗎？”
宋惜鷺“啊”了一聲，這聽起來像是對她名字的解析，“惜還有愛護、珍惜之意，”她媽媽姓鹿名簡，所以她的名字寓意是愛護并珍惜鹿簡。
兔妖說錯了話，有些不好意思，臉頰泛紅，“不好意思啊，我不知道。”見少女笑着搖頭，自來熟地一屁股蹲在床沿，“我叫白越，是只兔妖。”
兔妖，這麽真實的出現在她面前的兔妖，這讓她怎麽直視她之前最愛吃的麻辣兔頭呢。
宋惜鷺向後一躺，臉上表情豐富多彩，蒼天吶，她這是造的什麽孽啊，兔子那麽可愛，她不該吃的。
白越讀不懂人臉上表情何意，就在一旁幹坐着。
風來閣內寒宿聲坐在圓椅上，手指似有似無的拍着圓椅扶手，眼睛一直注視着一處，像是在思考什麽。
他腦海中想着剛宋惜鷺給他提的方法，倒是個可行法子，可單憑兩句話是難以推行下去的，還得有更完整的措施。
“眼下情況市集攤位每日誰搶到算誰的，市集地方不大，若想固定攤位，勢必得把所有做買賣的妖靈召集一處，層層篩選之後方能入駐市集。”
“最好是先制定市集條例，符合一項方可報名，全符合就得市集最佳攤位。”
鼠妖錦聰自打宋惜鷺回隔壁，他就不知從哪冒出來，守在妖神身邊，他心裏也暗暗佩服自家大人帶回來的那位姑娘所獻計策，“大人，所言極是。”
寒宿聲閉上眼睛，他得好好想想這集市條例該如何一條條難度遞增，還得有人能完全達到才行，“我這邊沒啥事兒了，你走吧。”
鼠妖跟其他的妖靈不一樣，他都是從風來閣內的地道走，可謂是不走尋常路。
宋惜鷺睡不着，和白越一同站在晚螢殿門外，看着黑夜無邊無際，“你不回去陪父母嗎？”
白越不記得她自己有父母，她真身是只兔子不假，可也從未見過她父母，低着頭失落的搖着，“沒見過，我一直是被貓妖大人養在群妖閣。”她之前見過有父母的妖靈，煞是羨慕，誰又不希望父疼母愛呢。
宋惜鷺悵然，她和這兔妖只能說是彼此彼此吧，一個自小沒見過父母，一個是享受父母十年的愛護，親手捧着骨灰埋葬父母。
群妖閣，她都不用開口問是什麽地方，就跟孤兒院差不多的意思吧。
“我還是樹妖時，手無縛雞，整日看着伐木人把我這邊的靈樹一棵接一棵的砍，是你們妖神救下被砍的我，我不喜歡那片落羽杉林，那裏我自保都成問題，只能任人宰割。”
宋惜鷺講的雖是她成為未化形樹妖的故事，可和之前活在二十一世紀的她沒區別。
白越仰頭看着宋惜鷺，露了個和煦的笑容，“以後就有我陪着你了。”剛那話題沉重，沉重到都快忘記貓妖大人交給她的任務，就是讓宋惜鷺開心些，再開心些。
頓時，一道氣喘籲籲聲音由遠及近傳到寒宿聲房裏，和她倆耳朵中，“不好了，大……大人，那市集攤主鬧得不可開交。”
宋惜鷺只聞其音，未聞其聲，聽聲音，是貓妖千裏傳音，她吩咐白越回屋待着，而她進了風來閣，“妖神大人，我能和您一同去看看嗎？”她得去實地考察一番。
寒宿聲剛打算出門，就被少女擋住去路，他被迫迎上一雙真摯眼眸，也罷，提議的人在場說不定更幫助他成事，唇齒輕啓：“好。”随後指尖施法，将他和少女送到市集。
貓妖休息夠，一步步擺着身子走到市集，就看到市集妖仰馬翻，吵鬧聲都快震碎他耳朵，情急之下給寒宿聲傳音。
“大人，您可來了，這這這，按說市集攤主早該各回各家，可這都在搶占明早攤位，不肯離去，誰也不讓誰。”貓妖見妖神到來，立刻說出疑難雜症。
宋惜鷺看着此情此景，竟無言以對，什麽枯菜，綢緞，統統亂丢，還有直接黏在對方身上，用術法把其他妖靈打趴下的呢，看來這妖界問題可不止市集上的一星半點，妖靈身上的問題更多。
一言不合就開打，在她那個法治社會肯定就得被送去警察局唠唠嗑。
寒宿聲上任四月，事務繁忙，這事或多或少傳入過他耳朵，只因他一時沒想到應對之策，才擱置到現在，他用術法将這些妖靈強行分開。
衆妖靈術法盡失，就連飛在空中準備打人的妖靈，一時失了重，跌落在地，紛紛朝源頭來看。
“妖神大人，您可得為我們做主啊。”有妖眼疾手快跑到寒宿聲身邊抓他衣袖，哭着鬧着。
寒宿聲一揮袖，直接把這妖靈甩開，渾身都在散發着疏離氣息，“傳我令，市集即日起暫閉，加以整頓。”
宋惜鷺先和貓妖對視一眼，又慢慢後退幾步，離妖神遠了些，她太害怕這把火會燒到她身上，出她意料，寒宿聲扭頭看着她，眼神隐晦不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