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魚湯
魚湯
宋惜鷺再次醒來，是被一股很鮮的魚湯味道勾醒的，休息了一晚，臉色紅潤，昨天剛回來時蒼白的面容消失不見。
白越蹲在她床前，見她醒來，立馬起身，把本就放在床頭凳子上的魚湯往中間拖了拖，給她盛了一碗出來，“我們妖界沒有魚，這魚不知道是妖神大人從哪裏弄來的。”
瓷白碗中飄着香氣，還真別說，宋惜鷺來這幾天，頭一次聞到魚湯味，在她自己看來這裏所有的動物都是不能食用的，因為他們都是妖靈，就連在現代吃最多的豬肉，她确實也不敢吃。
那這魚吃了，魚靈不會在她肚子裏生根發芽吧。
妖界那渾濁的水不可能養的出魚。
宋惜鷺臉擰巴成一團，看着白越遞到她前面的碗，不太敢伸手接，她怕這魚萬一是魚靈，吃到肚子裏，會在裏面生根發芽。
“這吃下去不會有什麽問題吧。”她伸手指了指，其實她真想吃，這幾天她感覺自己都餓瘦了。
“妖神大人親手做的，當然可以吃。”白越堅定地點着頭，她被貓妖大人拉去端魚湯時，親瞧着寒宿聲在膳房掃尾，收拾竈臺。
反正她白越是沒見過妖神大人親自下廚。
宋惜鷺尴尬一笑，接過碗，既然妖神這麽有誠意，她總要嘗嘗。
剛用勺子喝了一口，宋惜鷺就感覺自己活過來了，味道一般，但由于她很久沒喝了，味道自然而然就被她自動省略了。
“我昨晚怎麽回來的？”
宋惜鷺假裝不經意順嘴一提，她自己暈倒之際好像是被妖神抱了起來，她只關心有沒有妖靈看到，沒有最好。
那樣省掉很多麻煩，按她的計劃就是做完任務開溜，若她跟妖神扯上不清不楚的關系，日後開溜被一些小妖靈發現的話，小妖靈也會跟妖神通風報信，她就走不掉了。
“不知道，我昨晚打了個瞌睡，醒來就發現姑娘在床上了，那時姑娘臉色煞白，這會沒有了。”白越在宋惜鷺臉上左看看右看看，都沒看出昨晚她臉上不舒服的跡象，“姑娘昨日發生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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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惜鷺把她自己受傷的胳膊擡了一下，真不覺着痛，扒拉起袖子，也沒發現有疤痕。
痊愈了？
還是見鬼了？
“沒什麽，就是肚子不舒服。”那市集底下發生的事，還是不要讓別的妖靈知曉了，難免引起惶恐。
何況她收了魔靈的小魔獸，當她的靈獸。
宋惜鷺一怔，似是想到什麽，身體朝白越的方向挪動，“之前的魔靈很厲害嗎？”
“魔靈在之前也是仙靈，跟咱妖神，還有靈界青龍神女和山神，術法是相當的，但魔靈後來被陰混沌附體，術法自然就高出許多。”白越說的咬牙切齒。
要不是魔靈，她們不會被靈界仙靈喊打喊殺，更不會吃不到肉，越想越氣。
宋惜鷺看白越這架勢，像是恨極了魔靈，換誰都得恨。
“等等等等，你先別氣，外面在幹啥，鬧哄哄的。”她聽着風來閣樓下聲音嘈雜，跟菜市場似的。
白越發洩完，立馬把她臉上的不悅收起來，“妖神大人，要整頓市集，已經開始了。”
什麽，說開始就開始了，這才第四天，着什麽急。
宋惜鷺把碗放下，下床端着盛魚湯的小瓷盆站在晚螢閣外，看着下面人頭攢動，分別在妖神大人，貓妖和鼠妖大人面前排着長長的隊，不知道在登記什麽？
想到昨個妖神給她看的計劃書，第二條就是讓所有想在市集上擺攤的妖靈都登名造冊，想來這就是在做第二條。
不行她得下去湊個熱鬧，轉身把魚湯盆放回屋裏，飛快地下樓。
風來閣前是一處空曠之地，也是小妖靈平時很少涉及之地，這是很多妖靈第一次踏足這地方，眼神中難免有些好奇。
寒宿聲給上一位妖靈登記完，接着給下一個登記，一絲不茍，他心裏清楚，妖界既然決定要變通，就一定要好好整改才是。
“下一個。”
宋惜鷺跑下來後，直接去到貓妖那邊的桌子邊上，找了個凳子坐，她不習慣跟妖神坐在一起。
寒宿聲微微側頭，朝宋惜鷺那邊看去，以他的角度只能看到貓妖，宋惜鷺身子是被遮擋的，也只能看到她的雙手在桌面敲動。
他眉心微動，他從昨晚回來一直忙到現在，都沒顧上問少女一句，身體怎麽樣了。
貓妖在宋惜鷺和寒宿聲中間，左右夾擊，他已經憋出一身冷汗了。
宋惜鷺為何要坐他旁邊啊，貓妖身子前傾，看向鼠妖那邊，見鼠妖鎮定自若，瞅了一眼就接着做他手中的活。
“惜鷺姑娘，您去妖神大人那邊做呗，您在我這兒，我受寵若驚啊。”貓妖把他整張臉貼在桌子上，朝宋惜鷺露出标準的假笑。
宋惜鷺覺得她天塌了，一想很平易近人的貓妖大人也開始趕她走了，一副難為情的樣子，搬着凳子走到寒宿聲那邊。
身上像有千斤重，邁不開步子。
不過她從不後悔她想下來看看這個決定。
“妖神大人，您這邊有什麽需要幫忙的嗎？”宋惜鷺并沒有坐在寒宿聲旁邊，而是坐在他斜對面的桌角，雙手疊放在桌面，一看就是好學習的苗子。
宋惜鷺自己也這麽覺着。
寒宿聲頓筆一瞬，覺着是沒什麽擔心少女身體必要，眼下活蹦亂跳的模樣，應是沒大礙。
他昨晚是用了術法給宋惜鷺恢複了傷口，用瞬移把少女從市集抱回晚螢閣，本想今早去給她道歉，再關心一下，見宋惜鷺一直沒醒，也沒來得及。
這裏這麽多妖靈都在，也不好把事情當面說出來，免得有妖靈因此猜忌宋惜鷺與他的關系。
“這些牌子，在我登記完一個，就給他們一個。”
宋惜鷺随手拿起一個牌子，這不是她在電視劇裏看到過的象征身份的牌子，很特別，是用玉打磨的，雕刻的是蓮花形狀，跟她那把傘差不多。
這蓮花到底是什麽意思呢。
石千花就在寒宿聲這列，前一個走後，她向前一步。
“石千花，年齡三千歲，想做的鋪面是嫁衣鋪。”
人永遠都會對有意傷害過自己的人記得很熟，宋惜鷺也不例外。
聽到石千花這名字，本能的擡頭看着她，她和石千花的矛盾在她看來早就是解決了，石千花罵她沒爹沒娘，她甩了石千花一巴掌，就是相互抵消。
不論石千花是不是這樣想，事情在她這兒就是已經過去式。
石千花排着隊時，就看到宋惜鷺過來，不過宋惜鷺壓根沒注意到她，她還想着有時間找她道歉，這就碰上，也省得她之後去找。
“之前的事，是我不對在先，對不起。”
寒宿聲把寫好的石千花資料推到宋惜鷺那邊，宋惜鷺遞給石千花牌子，“我們都不要說對不起，要向前看，好好經營，我相信你。”
她宋惜鷺不是個好人，也不能說是個壞人，只要別人不來惹她，或者別人惹了她，她回擊過，在她這都已一筆勾銷。
就連她在學校，沒有靠山，經常被人罵她沒父母，她都給那些罵她的人攢着，就等着畢業後好好給這些人一點苦頭，沒等她開始着手呢，就過來了。
過來她就遇到石千花這石妖，該說不說，确實是撞她槍口上了，石千花奶奶的遭遇她也挺清楚的，也沒什麽可說的。
再說這石千花，喜歡誰不好，偏喜歡妖神這麽個不近人情的妖，在宋惜鷺看來，她在這裏待多久，都不會看到寒宿聲會有喜歡的女孩子。
因為寒宿聲根本就是不近女色且高高在上的，根本不會有女孩子會喜歡。
宋惜鷺瞄了眼寒宿聲，對妖靈說話的語調也是冷冰冰的，怪不得這妖界大部分妖靈都怕他呢。
若她自幼生活在這麽個地方，也得怕，“妖神大人，等會要去市集嗎？”
計劃書第一條是去重新給市集布局一番，本該是是昨日就該完成的，宋惜鷺實在是有愧，若不是她昨日暈倒，這一條就不會拖到今日。
寒宿聲熟練的在紙上寫下妖靈口中報出來的名字，和要開得鋪子，幾乎是鼻息淡淡發出一個“嗯。”來回她。
宋惜鷺在心裏“啧”了一聲，百忙之中甚至還能給她回複，她以為又聽不到回聲呢。
她斟酌了一下，下屬在這兒幹坐着，上司做活兒，不好，“妖神大人，我來寫吧。”沒用疑問句，是不想讓寒宿聲覺得她只是試探性問一下，而是就是想替上司做這件事。
本身這件事很簡單，不過就是登記造冊，妖神親自上手，不過是因為只貓妖鼠妖二妖今日做這件事弄不完，加上他多一個人手是一個。
“不用。”寒宿聲到底是拒絕了她的“好意”，不是覺着宋惜鷺做不好，相反他認為宋惜鷺是個很好的幫手，很多事情會害怕會退縮，但你告訴她這件事利弊，也會給你很大的驚喜。
是他思慮不周，千想萬想沒想到市集底下還有那等秘密，害得宋惜鷺受傷流血，少女暈倒之際，他心裏咯噔一下，十分害怕，在摸過宋惜鷺脈象後，才放心。
為了給她補血，去靈界青龍神女那裏要了一條專供食用的魚回來，給人炖湯。
宋惜鷺聽到這話的反應，很以為是她說錯了話，但好像也不能說什麽，上司發話了，那就這樣呗，她總不好上手搶着過來做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