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039章

秦悠不認為自己一個人能打過幾位老師聯手都沒抓住的魔物,尤其它可能已經附在沈青楊身上。

身嬌體弱還金貴的大明星,她動一根手指頭都得賠得傾家蕩産。

她呼叫尤浩戈,電話那邊回應她的是沒完沒了的“咕嚕嚕”。

秦悠給樂童幾人發去求救信息,想了想,又給自家電視機發了條語音:尤老師掉河裏了,誰有空去撈一下。

幾位老師始終沒有回音,家那邊倒是秒回一條語音。

秦悠一點開,此起彼伏的老牛哞叫和蛇吐信的嘶嘶聲。

秦悠:“……”

牛鬼蛇神四個大字瞬間立體形象起來。

許是揚聲器裏的嘲笑過于鬼畜,秦悠都不覺得暗中窺伺自己的魔物可怕了。

她提一口氣,朝前面狂奔而去。

她聽到身後響起急促的腳步聲,奈何四周太黑,她看不清追她的是不是沈青楊。

秦悠清楚自己的體能不占優勢,與其體力耗盡再無還手之力,她更喜歡先下手為強。

她的包裏有符紙有漁網有上吊繩,還有不明用途的哨子。

秦悠的手在哨子上摸了摸,還是選中了自己的老搭檔,漁網。

拐過街角,秦悠揚手一甩,漁網鋪天蓋地向身後罩下去,正網住緊追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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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悠用手電光一晃:“沈青楊?”

對方喘得快斷氣了:“你不是不認識我麽。”

秦悠收緊漁網往路燈上一系。

大黑棉服從頭包到腳的大明星秒變任人宰割小白兔,跑歪的墨鏡下,那雙圓溜溜亮閃閃的眸子眼波流轉楚楚可憐。

秦悠看他這樣,趕緊把漁網又緊了緊。

沈青楊:“哎哎輕點,都是老熟人能不能別這麽暴力。”

秦悠掏出上吊繩淩空一甩。

繩子頭挂樹上了。

沈青楊:“……”

秦悠也不跟繩子較勁,牽住另一頭朝沈青楊比劃:“是你老實交代,還是我刑訊逼供?”

沈青楊吞吞口水:“你,你真是綁匪啊?”

秦悠:“我不是。”

沈青楊膽子壯了些:“不是綁匪你綁我幹嘛,放開。”

秦悠一甩繩頭。

沈青楊自動自覺貼燈柱上了。

秦悠看看手機,與尤浩戈的通話不知何時斷掉了,她給樂童和劉老師打電話,不通。

她看向沈青楊。

沈青楊抱住燈柱裝自閉。

秦悠假裝沒看見他偷偷解漁網的手,問他為什麽會在這。

沈青楊很委屈:“跟那晚一樣,走着走着就闖進鬼域了。”

秦悠眯眼。

沈青楊抱着燈柱轉一圈,離秦悠遠了一點才敢問:“你又是為什麽大晚上在街上溜達?”

秦悠送他一記皮笑肉不笑:“你猜。”

沈青楊:“QAQ”

左等右等也不見援兵,電話一直打不出去,秦悠知道這次只能靠她自己了。

眼前這個沈青楊各方面看上去都很正常,但秦悠不敢賭他是沒被魔物上身還是魔物善于隐藏,她不敢把人放出漁網,又沒那麽大力氣拉着漁網裏的大活人找出路,把人留在原地、自己去找出口更是萬萬不能。

就在她左右為難之際,沈青楊一指上空:“看,有流星!”

秦悠一臉“你幼不幼稚”的表情防賊似的緊盯他。

然後她就被驟然收緊的上吊繩拽倒了。

一張泥猴似的臉倒挂在她面前,淌下來的泥湯滴秦悠一臉。

秦悠眨眨眼:“尤老師?”

尤浩戈:“小秦同學你先把我放下來呗,我喝一肚子水,倒立容易吐。”

秦悠急忙起身把挂到樹上的尤浩戈摘下來,一塊落地的還有那把糊了老厚一層泥巴的晨練寶劍。

沈青楊緊抱燈柱跟觸電了一樣:“你,你還有同夥!”

秦悠把寶劍往樹下泥地裏一插:“你知道的太多了。”

沈青楊捂住自己的嘴,抖如篩糠。

尤浩戈這才瞧見還有個人,圍燈柱轉半天,問秦悠:“這誰啊?”

沈青楊兩腮鼓鼓的,快氣爆炸了。

秦悠:“沈青楊。”

尤浩戈:“沈青楊?”

沈青楊不高興了:“你後退是什麽意思?我很可怕嗎?你給我回來!”

尤浩戈拉着秦悠退到一邊:“這是原裝還是舊瓶裝新酒啊?”

沈青楊聽得清清楚楚:“你才舊瓶裝新酒,我是如假包換的國民偶像!你放開我我證明給你看!”

秦悠不為所動:“是不是原裝帶出去就知道了。”

尤浩戈輕挑眉梢,左右瞧看:“我這是歪打正着掉迷魂陣裏了?”

正在跟漁網作鬥争的沈青楊一震:“迷魂陣?不是鬼域嗎?”

尤浩戈:“喲,還知道迷魂陣和鬼域的區別吶。”

沈青楊沒了鬥嘴的精神,整個人急躁起來:“你們不是綁匪就趕緊把我放開,迷魂陣不是鬧着玩的。”

尤浩戈:“你能破迷魂陣?”

沈青楊:“不能。”

尤浩戈:“那你老實在網裏待着吧。”

秦悠解開系在燈柱上的線頭,交給尤浩戈。

尤浩戈扯扯漁網,沈青楊踉跄着險些摔倒。

尤浩戈:“網眼那麽大,你不能把腳伸出來正常行走麽。”

沈青楊:“你給我伸腳的時間了麽。”

尤浩戈:“現在給你時間你腳也沒出來呀。”

沈青楊:“我腿軟。”

尤浩戈掐訣起手,寶劍穿過網兜原地起飛,維持在網兜離地五公分的高度勻速慢行。

沈青楊抹一把寶劍滴他臉上的泥巴:“你會禦劍,你是修行法師?她也是?”

秦悠:“我不是。”

尤浩戈:“我也不是。”

沈青楊擡頭,寶劍是飛着呢。

尤浩戈高人派頭十足:“我不是修行法師,我是你老師。如果你能順利升級畢業的話,我進玄易那年正好帶你。”

沈青楊一下就閃了脖子。

得知玄易好幾位老師在到處找他,沈青楊放松下來。他窩在網兜裏,有氣無力地說:“原來被盯上的人是我。”

秦悠感受到他投遞過來的目光:“你以為我是魔物的目标?”

沈青楊點頭。

他送秦悠那張簽名照還真就是簽了個辟邪的符咒上去。

怎奈他學藝不精,照葫蘆畫瓢都沒畫明白。

秦悠有點感動,不多。

她左右四顧:“咱們要怎麽出去呢?”

尤浩戈說:“我趕來前把你失蹤前的定位發給了劉老師和樂主任,他們肯定也在找我們。”

秦悠瞅瞅他:“你……”

尤浩戈用袖子抹掉臉上的大泥:“我本來沒事,眼瞅過河要成功了腳滑了一下,栽淺水區的爛泥裏了。”

秦悠只希望家裏那幾個沒有看到這一幕。

她翻開背包找衣服,不小心把其他東西掉在地上。

尤浩戈幫忙撿起來:“這個哨子很別致。”

他邊說邊放到嘴邊吹了一聲。

霎時間,三人耳畔響起勁風過境的肅嘯。

三人沒來得及捂耳朵,周遭驀地亮了起來。

沈青楊第一時間捂住自己的臉,縮在網兜裏裝死。

秦悠和尤浩戈後知後覺,他們出來了。

尤浩戈把玩哨子:“還真是降魔哨啊。”

秦悠虛心讨教。

尤浩戈說降魔哨是古早時期降魔的武器之一,哨音直擊魔心,能在瞬息間令魔物潰不成軍。

“它和魔音琵琶同為聲音法器,琵琶主防,它主攻。”

秦悠覺得稀奇,哨子小小一個,符箓刻再多也比不過琵琶,居然能有這樣的威力。

尤浩戈笑着說:“進攻只管抓住一點搏命拼殺,越利越要命,最容易磨損;守卻要護住方方面面,把敵人進攻偷襲的可能全部封死,所以琵琶上的符箓才會那麽多。不過……”

他輕撫哨身上的符箓:“這東西失傳幾百年了,玄易幾個驅魔世家都沒有。我只在書上見過,剛剛是抱着僥幸吹吹看。”

秦悠:“哨子裏面不會也刻字了吧?”

尤浩戈:“不知道,你可以預售給他們,等你拿回家研究明白怎麽複刻再發貨。”

他指向街角。

劉老師等人正從四面八方快跑而來。

秦悠三人住到了劉老師幾人的酒店。

其他老師圍着沈青楊問這問那,尤浩戈優哉游哉去洗澡。

秦悠沾濕抹布幫他擦寶劍,發現幹涸的泥巴裏面有很韌的草片。

出于專業敏感,她把草片取下來,用水浸泡。

幹枯的長條草葉舒展開來,洗去泥污,上面竟有很細小的刻畫痕跡。

秦悠心跳加速,她前世見爺爺修複過腐爛融進泥巴裏的竹簡,難道尤老師撞大運,掉進融有竹簡的爛泥裏了?

能爛成這樣的竹簡高低是個古董,不是古董也是個罕見的修複素材。

秦悠蠢蠢欲動,好幾次想敲開浴室的門問清楚,又忍住了。

尤浩戈一開門就瞧見秦悠像個變态一樣戳浴室門口。

而他赤着的上身還在冒熱氣。

秦悠眉梢挑啊挑,上回泡溫泉光顧着看“頭發”了,竟然沒發現尤老師身材這麽好。

怪不得如此抗摔。

秦悠問他掉在哪片河區,能不能盡快帶她去看。

尤浩戈也興奮了,套上劉老師給他拿的換洗衣服,帶上秦悠禦劍貼地出溜走了。

當幾位驅魔系老師從沈青楊口中得知小秦老板手上有降魔哨出售,急匆匆趕來時,屋裏就只剩一堆被爛泥定型的髒衣服,仿若一個受害人被肢解且沒了腦袋的兇案現場。

衆人:“……”

尊師重道最後才進屋的沈青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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