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番外】後遺症·2

第 32 章【番外】後遺症·2

“你,不可能對自己的身體出了問題這件事,一無所知吧?”雲雀恭彌突然開了口。

走在一側的沢田綱吉腳步變得緩慢些許,随後在走廊內停頓下來。

“嗯。稍稍察覺到了。雖然那些事都是在無意識之間做的……”沢田綱吉低着頭,沒有與雲雀恭彌對視。

雲雀恭彌灰藍色的瞳孔看向沢田綱吉的側臉,随後道:“拖着這樣的身體逞強工作,只會給我們添麻煩。沢田綱吉。”

“哈哈,也是……但是不做些什麽的話,就覺得……”沢田綱吉的唇瓣分分合合,終究沒能說出那句‘很愧疚’這句話。

雲雀恭彌心下有些煩躁,他壓下那些不斷湧起的情緒,随後道:“罷了。必要的話就去休息。這裏的人,只要知道你醒着,就已經足夠了。”

沢田綱吉怔愣一瞬,随後略微挑眉笑道:“真是意外,恭彌。沒想到你還會說出這種鼓勵我的話。”

雲雀恭彌輕垂着眼,從鼻腔中發出一聲輕哼,似乎并不贊同沢田綱吉的這句話。

沢田綱吉擡起頭看向走廊側邊的窗戶,透過窗戶向外面的後花園看去。他輕聲道:“我是知道的。我都知道……只是還不夠,或許我需要時間。但我不知道需要多久時間才能完全好起來……既然我沒有斷手斷腿,還能夠行動,就不能只是做一個被你們保護起來的人。我也沒那麽脆弱吧,恭彌,你說呢?”

随着那雙棕褐色的眼內倒映着花園外的花朵,溫潤其中的倒映變成了雲雀恭彌的臉。

既然認定了某件事,無論如何也會去做的沢田綱吉發了話,雲雀恭彌在多年相處中自然知道沢田綱吉的性子,便也不再多說。

于是雲雀恭彌阖起眼,他擡起手,伸向窗外。雲豆便扇着翅膀飛了過來,口中喊着‘綱吉、綱吉’、‘好起來’之類的字眼。

沢田綱吉在看到雲豆的一瞬間微微有些怔愣,随後他擡起手,用指尖輕輕地觸碰着雲豆的身軀。

黃色的、圓滾滾的、柔軟的小鳥,随着沢田綱吉指尖輕戳的動作不斷地抖動身軀,随後它扇着翅膀飛到沢田綱吉發頂上窩着了。

雲雀恭彌側目,卻發現沢田綱吉的身軀有些僵硬。他微微蹙眉,并未戳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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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

獄寺隼人正潛伏在夏克家族周邊的森林內,他俯下身用望遠鏡盯着夏克家族的中心據點。這個家族的規模很小,因此中心據點只是一個複式建造的別墅。

如果不是查出來的情報顯示這個家族确實在走私軍火,獄寺隼人也不會懷疑到這個小家族頭上來。

在盯梢期間,山本武從對面發來了聯絡訊號。獄寺隼人立刻将望遠鏡換了個方向。

夏克家族的人行動了。出來的人員僅僅五人,他們的基地本就在門菲的邊緣,很快移動到了海邊。

海面之上在一瞬間出現了三艘船,這三艘船只完全是憑空浮現,因此獄寺隼人的眉頭緊皺。

“看見那個了嗎,獄寺。”山本武的聲音透過通訊器傳來。

獄寺隼人放緩呼吸,他盯着那五個人看着動向,道:“啊,看得很清楚。看來他們就是利用這個船只進行走私的吧。這是什麽隐身迷彩還是其他的什麽特殊塗料?”

“現在還不清楚。我們要上報給阿綱吧?但是……他,現在的情況,真的能做外出執行的任務嗎?”山本武道。

獄寺隼人沉默着,随後他道:“山本,老實說,我很害怕。不知道你有沒有意識到,十代目他自言自語這件事,和我們當時去到平行世界的時候一模一樣。”

山本武沉默片刻,道:“……你是說,入江正一把我們四個送過去之後,阿綱的那個習慣是嗎。”

“嗯,沒錯。”獄寺隼人的話語說的有些艱難,似乎是陷入了痛苦的回憶之中:“十代目他,一直都會那樣小聲地自言自語。”

“的确,我也注意到了。在我們一開始帶着彭格列指環過去的時候,你不是讓瓜身上裝了發信器和錄像裝置嗎?回看錄像的時候,也能發現阿綱那時候有自言自語的習慣。他總是很小聲的和自己說些什麽。一開始,入江正一他們以為這是阿綱在腦內和某人對話,但現在似乎否定了這個可能性。”山本武嘆了口氣,随後道:“看來,是他自己的習慣。”

獄寺隼人磨着牙,他啞着聲音道:“正是因為如此,我才會感到不悅。山本,你其實也注意到了吧。只是不願意去想那個原因而已。”

山本武卻沒有回話。

獄寺隼人字字句句道:“這代表,十代目是在主動和自己對話。因為同樣的人生模式他經歷了那麽多次,每一次都是以‘孤獨’陪伴,根本沒人和他交流溝通,他只能和自己聊天。”

山本武發出了一聲微弱的嘆息,他安靜許久,道:“嗯。老實說,我想過這個原因。确實如你所說,我并不希望這是真的,所以一直自欺欺人罷了。但依現在所見,也無法繼續自欺欺人了。阿綱他,在平行世界那邊做了什麽,我們尚且不知。但是,尤尼不是說過嗎?阿綱是為了平行世界那邊的事情……”

“這些我當然是知道的。正是因為知道,才無法原諒做出那個選擇的十代目。”獄寺隼人道。

山本武便也不再多說。因為于情感而言,他也無法原諒私自做出危險選擇的沢田綱吉。

“喂,山本。他們上船了。”獄寺隼人察覺到那五個人向船上走去,便道。

山本武一直隐藏在獄寺隼人方位的對角,剛好能将船只從正面查看到。那三艘停在海面上的船在夏克家族的五個人全部上船之後,突然變得透明起來,像是又要隐身。

山本武心下一驚,他立刻将火焰注入彭格列匣子,道:“開匣——小次郎。”

一只矯健的雨燕在高空之中飛翔着劃着‘8’字,迅速飛向船只上方。

但無論雨屬性如何感應波動,都沒能察覺到任何不對之處。這種感覺真是太過熟悉了,最近才感受過相似的。

山本武在一瞬間警惕起來,他道:“獄寺,小次郎那邊給我的感覺,和平行世界那邊很像。”

“什麽意思?”獄寺隼人心下一驚:“難道又和十代目有關?”

“現在不确定。只是,船只消失的時候,小次郎也是無法感知到任何事情。這種憑空消失的手段,在平行世界那邊的‘虛無世界’我也體會過。那時候為了監視井下勇次,小次郎和雲豆一起飛過去,卻感覺到空中有某個大門存在,但是無法正确感知位置。”山本武回憶道。

獄寺隼人蹙着眉頭,他道:“從這個區域,船只如果出發的話……”

“看來,只能是從突尼斯海峽走了。”沢田綱吉的聲音溫潤,那只白皙的手停留在地圖之上。

蔥白般的拇指抵着地圖,從西西裏島靠近夏卡的門菲,用指腹摸索着那張地圖劃過左下角。随後在這裏畫了一個圈。

沢田綱吉擡起眼,看向其他人,道:“從門菲出發,想要到達別的地方,并且繞開我們家族的管控,只能是走突尼斯海峽。但是目前還無法确認這個走私的範圍,是去了非洲那邊,還是順着海峽向北走了。如果只是想要把走私的軍火運回意大利本國,那麽即使是從突尼斯海峽繞路,也能回到羅馬。”

“關于這件事,這邊的資料倒是極限的告訴我們答案了。”笹川了平拿出一沓文件,以及一張武器清單。

沢田綱吉拿過後掃視着,大致看過後道:“原來如此。辛苦了,大哥。”

“如何,十代目?”獄寺隼人問道。

沢田綱吉輕輕點着頭,道:“看來并不是運往非洲的,是運往意大利本國。了平大哥調查到的,近期和夏克家族有關的家族,全部都是規模在中小範圍內的本國組織,大部分的活動範圍是在羅馬和都靈。”

“能在我們的眼皮之下走私三年之久,也算是極限的不可思議了吧?”笹川了平道。

沢田綱吉抿着唇,随後他側目看向獄寺隼人和山本武,道:“隼人,阿武,還有其他發現嗎?”

獄寺隼人側目看過山本武,對方卻并不打算主動提及‘小次郎’的那件事。在弄清緣由之前,獄寺隼人不敢再讓沢田綱吉冒險接觸任何和平行世界相關的事情。哪怕只有一個小小的可能性也不行。

“是,十代目。”獄寺隼人彎下腰,不敢擡頭與沢田綱吉對視。

沢田綱吉沉默良久,擡起手,放在獄寺隼人的頭頂上撫摸着。

“好。”

沢田綱吉給的回複是‘好’,而不是‘我知道了’。

這代表着沢田綱吉看出了獄寺隼人和山本武的隐藏,這句‘好’,明着是在應對獄寺隼人的回答。但實際上是在和獄寺隼人和山本武說:好,我不問。我會等到你們願意告訴我的時候再聽。

而獄寺隼人對此心知肚明,因此,他久久不願起身面對沢田綱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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