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吳老大受了點小傷
7 吳老大受了點小傷
這天六點到八點劇組要在某大型商場拍攝幾場槍擊戲，所以吳柳要起得更早。
四點鐘楊琦就把他叫醒了。
五點趕到片場，化妝師在給吳柳化妝。
楊琦站在一邊，時而幫點小忙，時而拿起手機拍照，因為不好表現得太明顯，就做做樣子先拍別人，再順道偷拍他。
“老大你好帥！”楊琦看着鏡子裏的吳柳說。
估計這句話他早就聽膩了，并沒什麽反應。
但楊琦還是覺得有必要去誇贊一番，起碼要讓他知道，她這個小助理是非常崇拜他的。
拍攝按照計劃進行。
吳柳有一場戲是從二樓往下跳，緊接着還要保持動作利索地朝目标人射擊。
拿起槍的瞬間，他動作娴熟麻利；對準目标，眼神專注；扣動扳機，冷酷又果斷；該有的表情全部展現到位，給人一種如果他拿的是真槍，絕對會一搶就把對手擊斃的危險。
導演非常滿意，後來補拍一條，不過最終還是選擇第一次拍攝的那條。
下午的戲是在一條柏油路上拍攝的。
重點是吳柳既要追兇又要兼顧飙車炫技，還要負責耍酷。哦不對，他的酷是不需要耍的，而是一出場就自然而然散發出來的。
總之，主創方要打造的就是一個帥、酷、時而嚴肅時候幽默的男主角，巧妙的技能展現絕對是不可忽視的一個環節。否則怎麽能讓觀衆迷倒呢？
那場戲楊琦記憶猶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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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柳駕着車，她坐在副駕駛。當兇手朝他們開了一槍時，本來還在專注開車的吳柳及時伸出手，把她的頭摁下去，随即又非常利索地拿起身旁的槍，扣動扳機，直指車窗外的兇手……
只是現在坐在副駕駛的人換成了黎明雪。
楊琦不由嘆了一口氣，不料正好被站在身旁的阿林聽到，他問：
“在嘆什麽氣呢？”
臭阿林，好想打你哦！不認得我了是吧？
看着跟随自己闖蕩江湖八年的助理現在變成別人的助理，那個“別人”又是黎明雪，而自己又和他一樣當了別人的助理時，楊琦五味雜陳。
簡直是颠覆性的人生。
阿林是個勤懇又能吃苦的男生，待人真誠，又單純善良。以前楊琦偶爾因為工作上的事而心情不爽的時候，他就會陪自己一起發洩，比如對着大海高聲吶喊什麽的。
新劇開機到現在，楊琦一直看在眼裏，阿林對黎明雪也是很盡心盡責。
她不是嫉妒，也不是吃醋，只是有點點感慨罷了。
“沒什麽，肚子餓了……”楊琦發現這個借口是萬能的。
“這樣啊，我車上有吃的，你等一下，我去拿給你。”阿林還是一如既往的熱心。
“……”楊琦默默地看着他離去的背影，慚愧慚愧……
阿林回來，手裏帶着一袋面包和一瓶飲料。遞給她的時候，楊琦忍不住誇一句：“你怎麽這麽好！”
“你也很好啊，而且長得有點像我家黎姐！”阿林一邊擦汗一邊說，笑容特別真誠。
“……”阿林，姐有點受傷……
“要不去那邊吃。”阿林指着某個方向，那裏有一張椅子。
“好啊！一起走！”閑來無聊，楊琦打算跟他去聊聊家常。
兩個主角的助理此刻自成一派。
“阿林！”突然一個熟悉的聲音從遠處傳來，“過來。”
“我家黎姐叫我了，你先去吧！拜拜。”還沒等楊琦回應，阿林就屁颠屁颠地朝黎明雪那邊走去……
“……”楊琦呆呆地看着他離去的背影，無語。
說實話，她對黎明雪沒什麽好感，當然也沒有惡意。只是吧，喜歡不起來。她也不知為什麽。
難得提早收工，楊琦琢磨着要不要叫吳柳去吃牛肉面，順便培養培養感情，沒想到還沒開口，就聽到黎明雪走上來問他：“吳柳，要不要一起去吃飯？”
楊琦：“……”
吳柳你敢答應試試！要是喜歡她你就死定了！！！
“可以啊。”吳柳無所謂地答着。
！！！
吳柳和黎明雪畢竟是男女主角，對手戲多接觸的也就多，楊琦表示理解。收工後一起吃個飯也沒什麽。但她好像還是有點小介意哎……
作為女朋友，這種心思可以被理解的吧？
“行，那走吧！恩……要不你直接坐我的車吧，順便讨論一下明天的戲，晚點讓我司機送你回去。”黎明雪好心提議。
“……”楊琦很無語。其實她很樂意啊。
吳柳看了看楊琦，點頭，“也行。”
“老大……”請看我萬般不舍的眼神！
“你可以下班了。”吳柳說。
“……”楊琦皮笑肉不笑：“這麽好啊……那明天見……”
“嗯。”吳柳還應了一聲。
“……”
老大真好，讓她提早下班，嗯！然而這不是她想要的好嘛！！！臭吳柳。
經過一番深思熟慮後，楊琦想到了一個好主意。
去吃飯是吧？好，她也去吃飯。
于是楊助理偷偷摸摸地跟在一輛面包車後面，直到某高級餐廳。吳柳和黎明雪坐一張桌，她就遠遠地躲在另一個角落。
因為距離問題，楊琦根本不知道他們在講什麽。她只是留意到這時吳柳拿出手機，微微低頭，快速地打着幾個字，而後又把手機放在一邊，繼續跟黎明雪聊天。
随後她就收到了一條短信——
跟着我有飯吃嗎？
囧，竟然被發現了？？？
楊琦琢磨着怎麽給他回複，思來想去最後默默地回了一條：嗯，跟着老大有飯吃。
被老大逮個正着的某姑娘痛心疾首，只好灰溜溜地走了。
一個人在外漫無目的地溜達幾圈後，楊琦無聊至極，正想到張岚岚，她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琦琦，你現在在哪？”電話一接通張岚岚就這樣問她。
“在外面瞎逛。怎麽了？”
“今天收工這麽早？”張岚岚不答反問。
“嗯。”
“那太好了。我現在在機場，馬上登機，晚點到喬市。”
“啊。”楊琦有點沒反應過來。
“晚上我能不能先去你那借住一晚？我暫時不想讓家人知道我回去。”張岚岚解釋道，“到時再慢慢跟你說。”
“行。那我等會去機場接你。”楊琦也不多問，先答應下來。
“mua!那我挂了！”
“好。”
挂了電話後楊琦直接在附近找了家餐廳，打算随便填填肚子再去機場。
她叫了碗面，邊吃邊琢磨這張岚岚的話。聽她剛才的語氣，難得和男朋友吵架了？算算她工作到現在還不到一個月，應該還沒那麽快回來。如果沒記錯，是下下個月才對。
漫湖到喬市，将近三個小時的機程。楊琦在機場的咖啡廳等了一個鐘，估摸着張岚岚快落地了，便起身轉去接機口等她，結果剛走到大廳就意外地碰到了吳柳。
“老大……”你不是跟黎明雪在吃飯麽？怎麽在這？楊琦很是驚訝。
“過來接個朋友。”吳柳掃她一眼，簡單解釋道。
什麽朋友？她認識的嗎？楊琦還沒完全回過神來，就見吳柳對前方一個人招招手。
楊琦沿着他的視線看過去——
噢天吶！這不是張岚岚的老公崔丞與麽？楊琦震驚極了。她只知道他和吳柳是好朋友，早年在國外留學，回國後發展才和張岚岚認識的。
崔丞與走過來，吳柳跟他擊了下掌。
楊琦默默站在一邊，眼碌碌地看在身旁的兩男生。
吳柳又看她一眼，楊琦忙解釋：“我也是在這裏接朋友。”而後目光轉到崔丞與的身上，暗自在心裏對他說：我是在接你老婆啊你老婆。
吳柳點頭：“行。那我們先走了。”
楊琦“哦”了一聲，只能惋惜地目送他們遠去，卻在心裏吶喊：崔丞與你老婆馬上就下機了，你不打算提前認識一下她嗎？你老婆啊喂！她好像今天心情不大好啊！
想曹操曹操到。兩位男生走沒多久，張岚岚就來到了她的身邊。楊琦見她沒帶什麽行李，不像是要卷鋪蓋回家的架勢，但也沒多問，便說：“走吧。”
張岚岚挽過她的手，邊走邊問：“等很久了？”
楊琦回答：“還好。反正也沒事做。”剛才還見到了你未來老公，
後半句她只在心裏說。
晚上楊琦和張岚岚同睡一張床。
兩人有說不完的話，一直聊到深夜。
張岚岚說，她跟王景木（現男友）吵架了，一氣之下就買了機票直接飛回來。
王景木是個單親家庭，和母親一起住，家境條件一般。張岚岚跟他在一起半年不到。這次兩人吵架是因為一些生活瑣事。
楊琦好像跟她說：要不趁早分了吧，反正兩個月後也會分的。
但僅僅因為這點事就勸人家分又有點不合情理，更不會被理解。畢竟此前真沒聽張岚岚說過王景木的不好。
有些事不是她想左右就左右得了的，只能等矛盾真正被激發那天順其自然。
張岚岚問她工作怎麽樣，有沒有被欺負，辛不辛苦之類的。楊琦腦海閃過傍晚吳柳黎明雪一起吃飯的情景：“還行。”
第二日張岚岚又飛回去了。
楊琦去帝豪接吳柳。
去片場的途中，她試圖對自己昨天的動機“解釋”一下，以免造成不必要的誤會。可是觀察吳柳的神情，他似乎并沒有把那件事放在心上，搞得她不知該“解釋”好還是當作什麽都沒發生。
一般人不是都會問為什麽嗎？怎麽這家夥什麽時候都那麽淡定，總是很沉得住氣？
楊琦郁悶死了。
下午吳柳和黎明雪有幾場對手戲。
楊琦不想旁觀，就非常豪爽地叫上阿林到一邊去打發時間。自己現在這身份，也只能找阿林這小家夥來玩了！
兩人沒走太遠，以免主子找人的時候沒能及時出現——助理就得時刻都要處在待命的狀态。特別是阿林，一直牽挂着他家主子，答應得很勉強。
楊琦真是對他又愛又恨：“十米開外都不行？”
“琦琦，你就不怕你家老大找你嗎？”
以前叫她“楊姐”，現在叫“琦琦”，嗯，楊琦先在心裏适應了下，深呼吸，皮笑肉不笑地反問：“阿林，你這麽怕你家黎姐啊？”
“不是怕不怕的問題，是工作職責！”阿林義正辭嚴。
！
“那你是說我沒責任心了？”楊琦故意問，當年跟阿林相處久了，兩人雖然是上下級關系，但更像是一家人，偶爾她會調皮地逗一下他，這會原形畢露，一臉壞笑。
阿林心地單純善良，忙擺手否認：“不是不是。”他完全沒有那個意思，又解釋：“我是說……是說……”
楊琦就地選了一個石墩坐下，雙手交疊于胸口，饒有興致地看他怎麽說，見他半天都找不到一句合适的措辭，就不忍心再刁難老實人了，轉而朝他勾勾手指，十分大氣地說：“來來來，坐，姐跟你好好聊聊人生。”
她現在時間多的是，不怕不夠用，就怕沒處花。
阿林不由自主地就聽了她的話，往旁邊坐下。
盡管自己和楊琦身份相等，但不知怎麽的，跟她相處過程中不知不覺地就會産生一種自己是她下屬的心理。她說向東，他不敢往西；她說一，他絕對不說二。
“我說阿林，你家黎姐對你好嗎？”楊琦盤着雙腿，一副跟人閑聊的姿态，只是問話過程中特意加重了“黎姐”二字的語氣。
“挺好的。”阿林說，像是在跟主子彙報情況一樣恭恭敬敬。
楊琦點點頭，表示知道了。
如果沒記錯，阿林有個妹妹下半年要上大學，他要給她籌學費。楊琦幾根手指随意地在大腿上亂彈幾下，有意無意地問：“你是本地人嗎？”
“是的。”
“哦我是漫湖的。”為了公平起見，楊琦也自報戶口，又說：“真好，那你家人都在本地吧。”
“呵呵，還好。”
楊琦也不想像查戶口一樣把人家家底都刨出來，就沒再往下問了。因為家庭條件的關系，他為了供妹妹上學，沒有上大學就出來工作了。總之，阿林是個好孩子。
楊琦沉默片刻，正要說什麽，忽而發現拍攝中心那邊似乎發生了些狀況，便起身跑了過去。
阿林緊随其後。
“老大。”楊琦喊他一聲。
是吳柳受了點小傷。剛在一場打鬥戲中，他手臂不小心擦破了點皮。雖然不嚴重，但楊琦還是很心疼。她一心急就抓起了他手，看了下才擡頭問，“痛不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