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 6 章
湯迎覺得系統不太靠譜。
又一想，她剛把人的嘴唇親出血，眼下也不敢嘗試了。
“我今天去看電影了。一個根據真實人物改編的電影。女主是個殘疾畫家，比你還嚴重，全身癱瘓，但心性堅韌，自強不息，靠自己的努力成了國寶級的畫家。”
她也不管他想不想聽，自顧自說着：“每天早晨醒來，我都會為去見上帝而梳洗打扮。我沒病，我只是壞掉了，但只要我在畫，我就是快樂的。她是這麽說的。賀昭彰，我真的希望你也能這樣樂觀而從容。”
她的語調舒緩而溫柔，不乏堅定的力量，是很煽情的。
可賀昭彰沒有回應。
湯迎也沒多說，閉上眼，漸漸就睡去了。
賀昭彰等她睡了，叫了她三遍都沒醒來，才去洗漱了。
他洗漱不方便，花了一個多小時，才收拾好自己。
上/床時，他需要靠雙臂用力，慢慢拖動笨重的身體……
很累。
他喘息很重，怕吵醒她，艱難壓抑着。
“啪。”
他關掉水晶燈，只留了床頭燈。
床頭燈的燈光昏黃而柔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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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着旁邊女人嫩白漂亮的臉。
她睡得熟，烏黑長發散落在床鋪上，白襯衫包裹不住姣好的身段，露出了精致的鎖骨以及白膩膩的春光。
讓人眼熱。
賀昭彰閉上眼，深呼吸一口氣，為她蓋上被子。
被子很單薄。
正适合微涼的空調房。
但湯迎給踹開了。
春光又露出來。
這次還多了兩條白皙嫩滑的雙腿。
該死！
她還沒穿內褲！
賀昭彰當時呼吸就亂了，兩手握成拳頭，胸口劇烈起伏，向來冷白的臉爬上熱騰騰的紅。
他關了床頭燈。
黑暗來襲。
這是個錯誤的舉動。
他忘了，人在黑暗中，五感更敏銳。
她香甜的氣息無孔不入，灌進他的肺腑，在他的血液裏四處沖撞。
太遭罪了。
根本睡不着。
湯迎不同，睡得那叫一個香甜。
只到了後半夜，感覺身邊睡了個火爐，把她熱醒了。
這一醒，就聽到了賀昭彰痛苦的呓語——
“爸，不要，爸——”
賀昭彰發燒了！
湯迎意識到這點，忙打開燈。
燈光明亮。
照着賀昭彰熱汗淋漓的臉。
他頭發汗濕，臉色不正常的紅，緊閉的雙眼流着淚，眼角濕潤潤的亮。
他在哭，表情很痛苦，像是魇着了。
“賀昭彰！醒醒！賀昭彰！”
她叫他的名字，推搡他的肩膀。
他身體滾燙，體溫很高，燒得意識都不清了。
“爸，不要，求你了，不要——”
他狠狠抓住了湯迎的手腕。
湯迎正解他的睡衣，幫他散熱。
男人手指用力，手背青筋跳躍，沒一會，就在那嬌嫩的肌膚留下了紅色的指印。
湯迎痛的低叫：“放手！賀昭彰！”
她用力拽開他的手，跳下床，拿毛巾浸了水，給他擦臉、擦身體。
同時，大聲喊：“快來人！你們少爺發燒了！孫管家！”
孫标很快沖了進來。
傭人們緊随其後。
量體溫、喂藥、物理降溫。
他們分工明确，沒了她的用武之地。
湯迎遠遠看着，第一次清晰體會到賀昭彰的痛苦——作為一個成年男人，他脆弱的像個洋娃娃。
等下——
好端端的他怎麽會發燒呢？
之前發熱的緣故？
反複起熱？
【還不是你折騰的。】
系統突然上線，一語驚人。
湯迎不解，語氣很無辜：【我怎麽折騰他了？】
系統笑嘻嘻解惑：【你對着鏡子看看你自己。你這樣躺男人身邊，哪個男人能受得了？】
湯迎經他提醒，才想起自己洗了澡之後，因為沒有換洗衣物，就穿了賀昭彰一件白襯衫，裏面什麽都沒穿。
眼下傭人那麽多。
還有男人。
她趕緊上樓換衣服。
【現在意識到自己的問題了吧？他洗了兩次冷水澡，怎麽可能不發燒？】
系統說到這裏，聲音變得賤兮兮的：【你個撩人而不知的罪魁禍首！】
湯迎：【……】
好吧。
反駁不了。
她換好衣服，又回到了賀昭彰的房間。
醫生已經來了。
還是那個年輕英俊的醫生。
他給賀昭彰挂了點滴，面色很凝重，看她進來時，蹙了下眉。
湯迎莫名心虛：“那個……他怎麽樣了？燒的很嚴重嗎？”
醫生沒說話，看她一眼，走了出去。
湯迎領會其意，跟了出去。
兩人在庭院裏停了下來。
彼時淩晨四點鐘的樣子，天蒙蒙亮，整個世界靜谧的像是睡着了。
湯迎是個鹹魚，除了暴富，就是想當個美麗廢物，這還是第一次看到淩晨四點的天空，稀奇的不行。
看着看着就忘了身邊的人。
直到——
“你跟少爺同房了？”
男人一語驚人。
湯迎驚得回了神：“啊？”
他跟原主很熟嗎？
這夫妻話題是可以聊的？
周亦川看她呆呆萌萌的，也不拐彎抹角，直接說了：“少爺是內火旺盛，引起的高熱。他發燒前，洗了冷水澡。你對他做了什麽？”
湯迎：“……”
她什麽都沒做。
可又好像什麽都做了。
“少爺向來清心寡欲，從沒出現過這樣的情況。”
周亦川神色嚴肅，看她如看罪犯：“湯小姐，少爺的身體還在恢複期，吃不消你的熱情。我不建議你們同房。”
這話說的很強勢。
還很難聽。
仿佛她的熱情是天大的罪過。
湯迎聽的不爽，想着他是賀昭彰的私人醫生，才忍下去了。
系統忍不下去，怒道：【這男人有病吧？是不是管的太寬了？宿主，別聽他的。賀昭彰有火，你就去給他瀉/火。堵不如疏的道理都不懂，這人庸醫吧？】
【估計是單身狗的惡意吧。】
湯迎心裏不高興，就惡意吐槽了一句。
系統立刻同仇敵忾：【肯定是！他看着就是苦逼單身狗！】
湯迎吐槽歸吐槽，面上還是和氣的：“我知道了。我以後會注意的。”
周亦川點到即止，又回去看賀昭彰的情況。
賀昭彰已經醒來。
他睜開眼，一雙眼睛泛着猩紅。
“少爺！”
“少爺你可終于醒了！”
孫标跟傭人都激動地圍了過去。
賀昭彰皺起眉，頭痛欲裂，病恹恹的無力。
他躺在床上，透過喧鬧的人群，沒看到湯迎的身影，松了口氣，又覺心口沉甸甸的滞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