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 20 章

八環。

“哎呦,可惜了!”

“就差一點兒!”

“哈哈,這就是美女的威力!”

“啧啧,都癱瘓了,還想着美女呢!”

……

閑言碎語傳入耳中。

賀昭彰皺起眉,看了過去——

曾在視頻裏有過一面之緣的人真實到了眼前,個子高的離譜了。

至于相貌,确實是個稀罕的。

怪不得湯迎總把人挂在嘴上,極盡親昵。

“時心,這是我老公賀昭彰,阿彰,這是時心。時刻開心的時心。”

湯迎笑着為兩人介紹。

時心看着輪椅上的男人,心裏很高興,還以為多優秀,原來是個廢物,不足為懼,因而,他是出于同情+鄙視的心情,才笑着喚人:“姐夫好。我叫時心。時刻開心的時心。”

他其實不喜歡時心這個名字,但湯迎這個解釋,讓他喜歡上了這個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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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這個名字還蘊含着這種寓意麽?

原來,他的父母在生下孩子後,也曾對他們有過希冀?

“你好。”

賀昭彰冷淡回應,便轉回頭,喊了老板,準備再買一次。

時心見了,搶先一步說:“姐姐,我也想玩。”

“我的給你吧。”

樓競把手裏的飛镖遞過去。

他有點獻殷勤的意思。

湯迎看到了,摸着下巴打量他——男人的膚色是健康的小麥色,看不出是否臉紅,但眼睛是笑着的,還很專注溫柔。

這是看上時心了?

不是說有女朋友?

她沉思間,時心已經道了謝,接過了飛镖。

“啪!”

一發中九環。

在場的人都愣住了。

時心本就漂亮,一舉一動萬衆矚目,如今還會投飛镖,自然更加璀璨奪目。

“啪!”

二發還是九環。

如果第一次是運氣,那麽現在就是實力了。

湯迎沒想到時心是個高手,激動地拍手:“哇!時心,加油!”

這一刻,她眼裏只有時心。

前一刻,她眼裏只有他。

賀昭彰看着笑顏燦爛、鼓掌歡呼的女人,心裏妒忌泛濫:真是瘋了!她為什麽要看別的人?她只要看到他就好了。

他想要離開。

快速離開。

只要他離開,湯迎必然會跟過來,然後,她的眼裏就只有他了。

可人群喧鬧、擁擠,他坐在輪椅上,根本出不去。

保镖們都是男人,也都看美人去了。

可憐賀昭彰在沸騰的人聲中,獨自品嘗着妒忌。

最終是時心拿下了特等獎,得到了那只貓兒。

老板給的時候,很是舍不得。

他還想着遇幾個愛貓人士,投镖不中,最後他們花錢買下來。

他都想好價格不能低于五千了。

可現實很殘忍。

他遇到了投镖高手!

其他保镖也發揮的不錯,有一個也連中九環,他都沒有貓咪當特等獎了。

最後給了個價值一千的藍牙耳機當特等獎。

虧大了!

“老板,這貓是公的還是母的啊?”

湯迎把籠子遞給了時心,同時,解釋道:“你拿着吧。我老公對貓過敏,我得離遠點。”

時心看一眼賀昭彰,覺得湯迎跟着他,太受苦了,連喜歡的貓兒都不能親近,所以,還是他來解救她吧。

“嗯。姐姐放心,我會照顧好它的。”

他已經把東西搬進了公寓,今天把貓帶回去,晚上就有機會留下她了。

“我看下……嗯……是個小母貓。”

老板從籠子裏撈出貓兒,檢查了下,結果,一不小心去讓貓兒跑掉了。

這一跑,就跑出問題了。

“少爺!”

保镖一聲驚叫。

那貓兒竟然跑到賀昭彰身上去了。

“阿嚏——”

賀昭彰過敏了。

手腕、脖頸等裸露的肌膚迅速起了紅斑。

“喵嗚,喵嗚——”

樓競第一時間抱走了貓。

但貓很興奮,一直想要跳出他的懷抱,還沖着賀昭彰叫。

好像賀昭彰身上有什麽吸引了它。

湯迎正從包裏找過敏藥,瞥過去一眼,提醒了:“你小心點,別被抓傷了。”

那貓兒很可能是野生貓,還沒除蟲打針。

樓競把貓放進了籠子裏。

籠子有縫隙。

他很溫柔地提醒:“你也小心點,別被抓傷了。”

時心面無表情地道謝,目光落在着急忙慌的湯迎身上——她好像很擔心賀昭彰啊!她喜歡他嗎?

“怎麽樣?好點了嗎?”

湯迎已經找到了過敏藥,并擰開礦泉水,喂他吃了藥。

賀昭彰意外得了湯迎的注意力,雖然身體很不舒服,但心情詭異的好了起來。

“有點癢。不太舒服。我想回去了。”

“好。”

湯迎趕緊推他去停車的地方。

因為太過焦急,都忘了跟時心打招呼告別。

時心就這麽被遺忘了。

他看着一行人遠去的背影,提着籠子的手,漸漸捏緊了:即便他殘疾又如何,生來就是衆星捧月的存在。

實在可恨。

他垂下眼眸,斂住泛濫的惡意,拿出手機,撥打一個號碼:“幫我查一個人。”

“什麽人?”

“仇人。”

凡奪他所好者,都是仇人。

*

湯迎一行人回到了車上。

她抓住賀昭彰的手,阻止他去抓,很內疚的道歉:“對不起。是我沒照顧好你。”

賀昭彰忍着瘙癢,柔聲說:“沒事。再小心,也總有意外。”

湯迎聽着他的安慰,心裏更內疚了:“真對不起。”

如果真覺得對不起,那就離那個叫時心的遠點吧!

賀昭彰想這麽說,又忍住了。

他不能那麽說。

湯迎是個聰明人,一聽就知道他動心了、吃醋了。

尤其她向來會得寸進尺。

他不是她的對手。

一路沉默。

終于到了別墅。

管家孫标已經知道賀昭彰過敏的事,早給他準備了替換的衣物。

賀昭彰有潔癖,見紅斑消退,就讓他去放水,準備先洗個澡。

孫标确認他沒了過敏反應,可以洗澡,就進去放水了。

賀昭彰依舊堅持一個人洗澡。

他進去前,對孫标說:“不要怪她。這事也不要傳到老宅去。”

孫标點頭應了:“是。少爺。”

可等賀昭彰進了房間、關上了門,還是甩了臉色。

他沒有怪湯迎,而是低聲質問保镖:“你們就是這麽做事的?”

保镖隊長樓競低着頭,上前承擔責任:“對不起。是我失職。”

孫标冷酷道:“既然失職,那就不配留在賀家了。”

“等下——”

湯迎聽到他要解雇他們,坐不住了:“孫管家,主要原因在我。是我把你家少爺帶去了危險的地方。也是我沒有照顧好他。你要懲罰,就懲罰我吧。”

孫标自然不敢說她什麽。

他其實也不覺得她做錯了什麽。

他所遵守的理念是:“沒有錯誤的主子,只有失職的下人。少夫人不用為他們說話。”

湯迎:“……”

這是什麽封建殘餘思想?

她都懵了:“孫管家,你在說什麽?大清已經滅亡了。你這主仆等級觀念要不得。而且,我也沒有為他們說話。我只是不想自己犯錯,讓別人承擔後果。”

孫标聽了,微微皺起眉,像是不太認可的樣子。

湯迎也不多說,直接趕人:“你們都碰了貓,快去副樓洗個澡吧。”

說到副樓,又想起了那只貓:“等下——”

她給時心打電話。

時心接通了,陰陽怪氣的調調:“姐姐這會想起我了?”

湯迎這才想起自己把人連貓一起忘在美食街了。

都沒跟人好好告個別。

“那個,對不起,時心,我太擔心我老公了。”

“我理解。老公是老公,我只是朋友。微不足道的朋友。就像這只貓,說忘就忘,說不要就不要,微不足道,可有可無。”

他用卑微可憐的語調,意圖勾起她的負罪感。

他很成功。

湯迎內疚得不行:“……不是……對不起,時心,是我關心則亂,疏忽了你。你還好嗎?現在在哪裏?回去了嗎?沒有人纏着你吧?”

她應該安排個保镖陪着她的。

時心聽着她的關心,陰恻恻反問:“如果有人纏着我,姐姐能來嗎?”

湯迎不能過去,但說:“你在哪裏?我立刻讓保镖過去。”

“不用了。”

時心一聽是保镖,就沒興趣了:“我回家了。”

湯迎追問:“回家?酒店還是公寓?”

“公寓。”

“那好,我讓保镖把圈圈送回去。”

她打電話,就是想把副樓的貓兒送走。

這些天,貓兒一直在副樓,有專門的傭人照顧,但萬一哪天貓兒跑出來,像今天這樣跳到了賀昭彰身上……

不能有萬一!

必須把萌芽扼殺在搖籃裏!

湯迎挂斷電話,吩咐樓競:“你把副樓的貓給時心送去吧。地址我發你手機上。”

“好。”

樓競很積極,拿到地址,就快步出去了。

湯迎又給時心發微信消息:【他叫樓競。一會去公寓找你。圈圈跟今天的貓兒,就拜托你了。】

【為姐姐養貓,是我的榮幸。只姐姐別忘了它們。】

如果她忘了,那它們就沒有存在的意義了。

他可不像她,沒有多餘的愛心。

【嗯。不會忘的。我會盡快去看它們的。】

【好。我等着姐姐來。】

半個小時後

門鈴響起。

時心丢下逗貓棒,去開門。

門外

高大健壯的男人拎着個貓包,還背着一大包東西。

“我叫樓競。少夫人讓我送——”

“我知道。”

時心讓開位置。

樓競走進來,看到了地板上玩着逗貓棒的小貓:“你這貓還沒除蟲打針吧?我看它挺兇,為防抓傷,還是先帶去寵物醫院打針的好。”

時心自然知道這個常識。

不過,他想跟湯迎一塊去,就說:“現在天氣太熱了。我也有點累,晚點再去。”

“要不我替你跑一趟吧?”

“謝謝。不用。我不想麻煩別人。”

“不麻煩的。我剛看了,樓下不遠就有個寵物醫院。”

男人的熱情像極了當初的湯迎。

但他也只能忍受湯迎了。

“我說不用。”

他冷了臉,語氣加重,送客的意思很明顯。

樓競見此,也知道自己給人帶來了困擾,忙道了歉:“對不起。我沒別的意思。就是想幫點忙。”

還有就是——想對方記得自己。

“我叫樓競。”

他目光灼灼,笑得明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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