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 27 章
湯迎一聽就想笑，好險忍住了，回道：“我不回來，我能去哪裏？”
“你想去哪裏去哪裏，反正不是這裏。”
這話滿滿賭氣的成分。
湯迎有那麽一瞬間覺得自己跟賀昭彰性別互換了。
“誰說不是？你說的不算。”
她覺得好玩，就指了指他心髒的位置，逗他：“我想去這裏。可惜有人嚴防死守，不肯讓我進去。”
賀昭彰才不信她的話，把她手拽開了：“騙子！”
騙子打開了燈。
“啪。”
一聲輕響，房間驟然明亮。
湯迎在明亮中，親了下他的臉，笑眸灼灼：“騙你一輩子，好不好？”
好。
賀昭彰心裏應着，面上卻是惱的，甚至喝了出來：“湯迎，你總是這樣！”
晚上嘴裏說着甜言蜜語，白天就能消失的幹淨徹底。
甚至一整天都在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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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對他毫無留戀。
太過分了！
人不能這樣言行不一！
他在心裏委屈地痛叫，面上一句也沒說出來。
太難看了!
那樣太難看了！
囿于情愛者，一敗塗地！
湯迎不知他的內心想法，就很不解：“什麽意思？我總是怎樣？”
賀昭彰緊抿着唇，恨恨盯着她，眼睛都紅了。
系統看到這裏，都替他們着急，就說：【宿主啊，你多花點心思在他身上吧。你昨天跟人家分開睡，第二天一走一天不回家。如今回家了，又來撩人家，你當人家是什麽？想撩就撩，想走就走？忽冷忽熱的，忒傷人了！】
湯迎聽了，不以為然：【我不傷他，那就是他傷我了。如果不是我心大，懂的自我排解郁悶，尋找樂子，憑他對我的态度，我早受傷了。說不定比他還抑郁厭世呢。到時候別說走救贖任務了，你得先送我去看心理醫生。】
系統：【……】
失策了。
完全說不過她。
湯迎見它沉默，也适可而止，笑道：【哎呀，你別急，我心裏有數，你瞧，他現在的委屈樣子，不比抑郁厭世的樣子好看多了嗎？】
系統：【……】
好像是這回事。
完了，都被帶歪了。
【随你吧。愛咋咋地。】
它擺爛了。
湯迎不敢擺爛，收斂心神，開始哄人：“你現在是不是覺得我對你忽冷忽熱，不是真的喜歡你？”
你就不是真的喜歡我。
賀昭彰嘴巴張了張，到底還是什麽都沒說。
湯迎也不需要他說什麽，兀自說的痛快：“你錯了。難道我喜歡你，就該沒有原則，沒有底線嗎？就該整天卑微可憐地圍着你轉嗎？賀昭彰，我也是個人，我也有心，也有情緒，也會覺得累。我每天出去，就是放松解壓，不想把壞情緒帶回來給你。我想你看到我時，我都是開開心心、充滿希望的。因為我想把這種情緒傳達給你。你要怎樣才能明白我的良苦用心？”
聽聽，她多善良！多深情！多偉大！
【果然，女人的嘴，騙人的鬼啊。 】
系統嘆氣。
湯迎忽略了，擡起賀昭彰的下巴，對上他的眼睛，做出深情又委屈的樣子：“而且，誰讓你一直冷漠待我！怎麽，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你也太霸道了！”
說到這裏，她翻了具體的舊賬：“尤其周醫生來的那天，你想想自己怎麽對我的。”
賀昭彰有點跟不上她的思緒，眼神是懵的。
湯迎見了，就提醒了：“你陪他吃飯，聊天，品茶，下棋，全程視我為無物。”
“沒有。”
賀昭彰情不自禁地否認：“我沒有視你為無物。”
湯迎聽了，故意撇嘴道：“你說謊！你才是騙子！你沒有心！你根本不愛我！嗚嗚嗚。你不愛我，我會哭，但哭完，我還是愛你。沒辦法。誰讓愛你是我的命運呢。”
賀昭彰：“……”
愛他，是她的命運嗎？
他的心又被甜到了。
眼前的人太會說情話了。
“算了，為什麽要說出來呢？你又不愛我，怕是只覺得我的愛是種負擔。是我的錯。我還是自私的。我應該……”
會說情話的湯迎想着曾看到的名人情話，繼續說：“愛你愛到不自私的地步，就像一個人手裏一只鴿子飛走了，他從心裏祝福那只鴿子的飛翔。你也飛吧。飛去誰的身邊都可以。我會默默愛你、祝福你。”
賀昭彰：“……”
有點甜傻了。
系統也很驚嘆：【喲，宿主，你這情話絕了，尤其這個鴿子的比喻，太絕了。】
湯迎心虛了：【你誤會了。那是王小波的情話。我拿來用的。】
系統：【……】
行吧。
白浪費感情了。
賀昭彰不知道這幾句情話的出處了，反正給撩得不行了：“我沒有……要飛走。我也……飛不起來。”
他是自卑的，總為困在輪椅上而頹喪痛苦。
湯迎抱住他，深情說：“只要你的心、你的靈魂在高處，何必拘泥于身體在哪裏呢？”
系統頓時肅然起敬，誇獎道：【哎呦，不錯，宿主，你這覺悟可以啊。】
【生活在低處，靈魂在高處。說梵高的。】
湯迎嘆氣：【系統啊，你也多讀點書吧。以後但凡你覺得牛逼哄哄的話，可能大概也許都是我從別處學來的。我就是個俗人，沒有多少思想深度的美麗廢物。】
系統：【……】
從沒見過如此清醒認識自己的人。
就……不明覺厲。
“謝謝你。湯迎。”
賀昭彰總是能從她那裏得到安慰。
哪怕他排斥、拒絕。
這何嘗不是一種命運？
“別這麽說。這都是我該做的。”
湯迎見把人哄好，就轉了話題：“我先去洗漱了。你不許再鎖門了。”
賀昭彰沒有說話，卻也沒去鎖門了。
約莫半小時
她回來了。
一身熱騰騰的水汽，含着撩人的馨香。
他輕輕嗅着，微微側過身，不想她發現自己的尴尬。
他雖然喜歡她，卻也沒想着要了她。
他怕自己做不好，反讓她失望。
他甚至覺得不摻雜肉/欲，或許他們更親近。
尤其是心靈。
湯迎不知他這些心思，見他背過身，就以為他還在生氣，想了下，推了推他的肩膀：“哎，還不想理我？”
“沒有。”
聲音悶悶的。
“那你幹嘛背對着我？”
她扳過他的肩膀，對上他的眼眸，笑得妖媚又強勢：“我要你睡你懷裏。”
他皺眉拒絕：“不行。”
“為什麽？”
“我會睡不着。”
“為什麽睡不着？”
“你自己去想。”
湯迎便去想了。
幾秒鐘後，她看着他漸漸變紅的臉，秒懂了：“哦，你、你——”
賀昭彰伸手捂住她的嘴：“不許說！”
湯迎伸出小舌頭，像小貓咪一樣，舔他的掌心。
他吓了一跳，立刻松開了手。
掌心還殘留她舌尖的觸感。
熱熱癢癢的。
漸漸的，掌心似乎燃了火，燒得難受。
一滴汗水從他額頭滾落。
湯迎見了，就很不理解他為什麽要隐忍自己。
“我就在這裏哦。随君享用。予取予求。”
她輕輕擦去他臉上的汗，說着放肆而勾人的話。
賀昭彰皺着眉，又想側過身去。
湯迎見了，伸手橫在他的胸膛上：“不許背着我睡。我說了，我要睡你懷裏。”
賀昭彰：“……”
他重重嘆氣：“你就這麽想折磨我？”
湯迎無辜一笑：“不是哦。分明是你自己折磨自己。”
“把燈關了。”
他要睡覺，不想多說了。
湯迎見此，也不為難他，很聽話地把燈關了。
“啪。”
房間驟然黑暗。
他忘了黑暗更滋生邪念。
尤其湯迎還作死地往他懷裏鑽。
“我好像有肌膚饑渴症。你知道這個病吧？就是要親親抱抱。你不抱我，我好難受的。”
她又開始說謊了。
賀昭彰也不說什麽，随她胡來。
只理智在崩碎。
當她的手開始不規矩。
“做什麽？”
他抓住她的手。
湯迎壓着笑，軟哼哼：“讓你感受我的手，軟不軟。好不好用。”
賀昭彰：“……”
軟。
軟的要人命。
讓他瘋了一樣想做壞事。
“哎，你松手。”
湯迎蠱惑：“松手給你獎勵哦。”
賀昭彰知道獎勵是什麽。
他該拒絕的，可他松了手。
他的身體已經不受大腦控制。
他成了她的裙下臣。
呼吸随着她的手而一重再重。
熱浪在血液裏亂竄。
他閉着眼，像是擱淺的魚，必須依賴着她續命。
“我好不好？”
“嗯？”
“傻子。”
“湯迎……湯迎……”
“幹嘛？”
“快……”
他咬着唇，将她拽進被子裏。
半小時後
湯迎紅着臉，下了床，去浴室洗漱。
混蛋男人！
她先洗手，再刷牙，接着捏了洗手液，再次洗手。
因為出了一身汗，又洗了次澡。
等回到床上，賀昭彰已經睡去了。
他陷在松軟的枕頭裏，汗濕的俊臉還有紅暈，眉眼舒展，像是做了好夢的小孩子。
湯迎本來還有些小幽怨，這會也沒了，甚至還有些高興——他是因為自己而滿足的。除了她。沒有人能給他。
還有……他滿足而睡去的樣子，怪好看的。
看着看着，嘴角就彎了。
【宿主，你好像比想象中喜歡他哦。】
系統覺得宿主快樂的不正常——這不就是女人的奉獻精神嘛？明明自己什麽都沒得到，卻還是想盡方法讓對方快樂。甚至為自己能讓對方快樂，而感覺更加快樂。
【是啊。】
湯迎坦然承認自己的心：【我又不是自虐狂。救贖的方式千千萬，不喜歡他，還這麽取/悅他，我腦子有病啊？】
系統還是高興湯迎能走心的，畢竟感情是相互的，以真心才能換真心，賀昭彰到現在還沒真正朝她敞開心扉，就有她不走心的原因。
只也擔心：【那你到時候要離開他，怎麽辦啊？】
湯迎又變得沒心沒肺了：【你多給點獎勵外加精神損失費呗？】
系統：【……】
就是說，除了錢，咱能不能有點別的追求了？
都不說求它想想辦法，讓她留在這個世界！
感謝支持。
我是愛你的，看見就愛上了，我愛你愛到不自私的地步，就像一個人手裏一只鴿子飛走了，他從心裏祝福那只鴿子的飛翔。你也飛吧，我會難過，也會高興，到底會怎麽樣我也不知道。
我愛你，這是我的命運。
——王小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