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chapter43
剛剛确認戀愛關系的兩個人因為沒有經驗, 而且一下子從原來的朋友關系跳躍到情侶關系，難免會感到不自在。此時，如何相處就成為非常重要的事情。
因為比起經荷爾蒙沖動而産生的夾雜着愛欲的愛戀, 親密的相處會将雙方糟糕的缺點全都暴露出來。
人是一種容易周期性疲倦的動物, 即使曾經愛得驚天動地, 到了疲倦期也會覺得對方的無理取鬧煩透頂。而相處磨合的過程發現對方不适合自己, 或者發現對方其實還有諸多令自己無法容忍的缺點。
那麽曾經的喜歡就會逐漸減淡, 曾經的優點恐怕就都會變成缺點了。
“比如？
比如, 你發現你喜歡的女人其實不僅控制欲強, 而且善妒。
斯圖爾特不清楚什麽才算是控制欲強，怎樣的嫉妒才算是善妒。
凱文說：“例如當你跟一幫朋友出去過夜生活——其實只是在一家酒吧裏喝啤酒看足球——”
斯圖爾特打斷他：“我不會在酒吧喝啤酒看足球，太吵。”
“但我們要的就是這種氣氛，算了……好吧，我只是打個比喻。你想，當你正和你的朋友們一起過一個自由快樂的周末。在你嗨到興頭、釋放男人狂野的一面的時候，一個電話打進來。打開來就是身為女朋友的她喋喋不休的追問——‘你在哪裏？’、‘酒吧？有沒有女人？沒有？真的沒有？你只是看球, 哈, 看女人上半身的球還是下半身的球？’‘你和朋友在一起？誰？哪個？鮑比？我不認識他！我從來沒在你的身邊見過一個叫鮑比的男人。現在！立刻！把手機給他們，你的朋友。我們聊聊天, 我不認識？交換聯系方式就熟悉了。’……看，她簡直比聯邦偵探還無孔不入，監視着我生活的點點滴滴。我出去超過一個小時就會來電話檢查我的行蹤。”
凱文掐着嗓子滑稽的模仿。
“她不會。她聰明而且理智。”
凱文嗤笑：“女人再聰明理智，遇到愛情的時候都會歇斯底裏。”
斯圖爾特冷靜的回答：“不只是女人。”
凱文：“難道你想說男人也會？這是我聽過最荒謬的笑話，聽着加文, 我談過那麽多次戀愛，從來都很理智。”
斯圖爾特：“那是你沒有遇到真正對的人。愛情會燃燒掉男人和女人的理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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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文：“你不應該相信那些文學上對愛情的描述，那些全是一群得了妄想症的瘋子寫來欺騙過于理想化的傻子。”
斯圖爾特：“你罵我？”
凱文連忙說道：“不包括你，加文。我的意思是說，一開始談戀愛都這樣，把愛情當成了唯一，将忠貞當成信仰。”
斯圖爾特：“對愛情忠誠難道不對？”
凱文：“所以我說你太理想——”
斯圖爾特：“難道你被初戀劈腿的事情，直到現在那個傷口還沒有恢複嗎？”
電話另一頭頓時傳來惱羞成怒的喝止和求饒。
半晌過後，斯圖爾特：“繼續說吧。”
凱文：“所以有時候女人的善妒和控制欲很恐怖——”
“等等。”斯圖爾特又打斷他：“我感到奇怪的一點是，既然兩個人已經是情侶關系。那麽有時候獨自出去或者長時間不聯系的前提下不是應該給對方報行蹤嗎？”
凱文語噎：“為什麽要給對方報行蹤？我們是獨立而自由的個體。”
斯圖爾特理所當然的說道：“當然，我沒否認我們是獨立而自由的個體這一點。但這個時候，我們不只是一個人不是嗎？我們還有親愛的她。而且女朋友總是打電話來詢問，不相信你。歸根結底是因為你沒有給她安全感，對于自己的行蹤藏藏掖掖，令她産生懷疑。既然你确實只是和朋友去喝酒看球，那主動交代行蹤不就行了嗎？”
凱文從來沒想到這點，但他仍舊試圖抵抗斯圖爾特這種具有催眠性的思想：“但她們仍舊不信。”
斯圖爾特：“那就讓她信，讓她安心讓她相信不是你的責任？”
好像說的有道理……等等。
“加文，我不需要你來告訴我怎麽談戀愛！”
“好吧，你說。”
凱文深呼吸，好不容易才平複波瀾起伏的複雜心情：“女人控制欲強以及善妒……算了算了，這點不說。所以說，兩個人親密相處的時候要盡量将自己最為優秀完美的一面表現出來。”
斯圖爾特：“沒人能時時刻刻優秀完美。”
凱文提高音量：“我當然知道，所以要把優秀的一面表現出來。至于缺點部分能盡量掩藏就盡量掩藏。”
斯圖爾特：“那不是欺騙？”
凱文：“這怎麽能算是欺騙？好吧，這是欺騙。但這是為了不讓另一半失望的善意的謊言。”
斯圖爾特：“一個謊要用一百個謊來圓，到最後就會發生多骨諾米牌效應。導致最後無可挽回的結果，而這個無可挽回的結果僅僅來源于一個小小的謊言，值得嗎？”
凱文：“這只是你的假設。”
斯圖爾特：“假設會不會實現另說，但是沒人是完美的。如果完美就不是人，而是神。人和神之間是不平等的，人和神也不會結合。所以我不覺得時刻維持完美是保證一段感情的好方法，實際上，承認自己的不足會讓對方覺得坦誠可愛，從而産生信任。因為喜歡的人在自己面前毫不在意的表露出缺點，說明了她對自己的信任。而且傳達一個信息，她永遠都不會欺騙你。”
好像的确說的有道理。
不，這有點不對。
凱文痛苦的說道：“算了吧加文，你看你比我更懂如何相處。既然這樣，你問我幹嘛？”
斯圖爾特：“我只是想知道如何在相處中讓她覺得我很愛她就行。其他的不用多說。”
凱文有苦說不出，明明是斯圖爾特自己找上門，結果他的情聖寶典被批得一無是處不說，他居然覺得斯圖爾特說的挺有道理。
但這樣就算了，還有必要秀恩愛嗎？
凱文悶悶的說：“第一，時刻注意她。第二，抓住機會贊美她。第三，在她面前，除了她，你眼中的女性只有十歲以下、六十歲以上。第四，愛她、敬她，給她出其不意的小驚喜。第五，在她需要的時候出現在她的面前。第六，讓她明白她在你心目中的地位。”
斯圖爾特皺眉，有些苦惱：“第二、第三和第四有些問題。”
凱文笑得賊兮兮，他就知道男人都會有所疑惑。他剛想說話，那頭斯圖爾特先說了。
“我一看見她就想贊美她，我的心思全是她的美麗，我的眼裏全是她的優點。但是抓住機會是不是代表着我得壓抑想要贊美她的心情？這有點困難。”
凱文嗫嚅了幾下嘴唇，整個人都挺無力。
“我可能做不到第三點，女孩、少女、女人、婦女，如果将中間段的人都忽略掉實在太不禮貌以及目中無人。不過一定要在相處中做到的話也沒關系，因為我的身邊女人比較少。”
凱文雙目失神。
“至于第四點，我想難度的确很大。”
不。
其實這是最小的，很容易的。
相對而言，其他反而困難。
“謝謝，凱文。不過我希望你能在新年的時候準時到弗雷裏。”
靜了靜，斯圖爾特又加上一句：“其實剛才的事情，我是替另外一個人問你的。”
凱文語調變得詭異：“……是誰？”
斯圖爾特：“不方便說。”
凱文：“哥，你就承認吧。這沒什麽，誰沒有戀愛的時候？”
斯圖爾特：“……是丹尼爾。”
凱文：“哦。”
冷漠。
挂斷電話後，凱文的女友來電。
剛接通就聽到那邊氣勢洶洶的質問：“你在哪裏？為什麽剛才打你的電話一直占線？你跟誰說話？”
要是以前，凱文會不耐煩的敷衍過去，或者甜言蜜語安撫一番。因為他覺得自己主動交代對方的質問就代表着自由被束縛，沒人可以從他口中得知行蹤。
不過現在他想試試。
“我在倫敦泰晤士河附近的高級公寓。剛剛和我通電的人是我兄弟，可不是什麽亂七八糟的人，寶貝。”
凱文的女友安靜了幾秒，陡然爆發：“你是不是想和我分手？分手直說！拐彎抹角，還說通電的是兄弟？誰會和兄弟通電那麽長時間？”
凱文：“……”
見鬼！
江陵浏覽着網頁，網頁裏面說要給另一半的他适當的空間。
不要緊迫盯人，時刻追問另一半的行蹤。
江陵皺眉，這是必然。
但前提是她不知道另一半的行蹤，可是難道情侶雙方不在一起或者一段時間不聯系難道不是應該将自己的行蹤告知對方，以免對方擔憂嗎？
所以從根本上，這條所謂的方法就不存在操作的可能性。
網頁第二條說到女人不能太要強，适當的柔弱，讓對方充當英雄，滿足另一半的男子氣概。
江陵皺眉，半信半疑。
柔弱？
那是女人靈魂裏不能有的東西，如果遇到有人觊觎斯圖爾特先生怎麽辦？
先生很優秀，觊觎他的人很多。如果一味的柔弱會讓別人有可乘之機吧。
适當的柔弱？
适當？
她想她知道應該怎麽做了。
第三條是讓他撒嬌。
男人不是永遠都很堅強，有時候會想要有個肩膀讓他們撒嬌。
江陵開始想象斯圖爾特先生對自己撒嬌的畫面，默默的捂住鼻子。一顆心萌得不斷顫抖。
撒嬌的先生……太可愛了！
第四條是保持神秘感，因為男人都有征服欲，太過順從會令他們恃寵而驕。所以你要有神秘感，才能為他們帶來興趣。
江陵皺眉，怎麽看這條都覺得膈應人。
像是，為男人服務一樣。
雖然神秘感于男人女人一樣，其實都會産生令人想要探究的欲望。不同之處在于女人的謹慎令她們只能堅持探索到一半，而男人則是越戰越勇，直到挖掘出所有的神秘。
道理是明白，但卻讓江陵感到不舒服。
這一條不像是情侶之間相處用來增進感情，反而像是在互相吊着對方，互相試探，互相勾引。就像獵人和狐貍，獵人期待狐貍掉進自己的陷阱，狐貍期待得到獵人的誘餌。
但這不算是愛情，頂多是男女天性中的征服欲在作祟。
真正情侶間的相處應該是坦誠信任，無論是觀念、思想還是靈魂都無比契合才對。
有趣與有趣相遇，才會變成乘法。
這樣互相試探，更像是未曾确認關系時的相處。
但是确定身份之後還這樣試探，歸根結底還是不信任對方吧。
往下劃，後面的建議變得過于離譜，讓她完全感覺不到是兩個相愛的人的相處。反而更像是兩個互不信任的男女在博弈，大膽、猜疑、熱烈、角鬥。
江陵搖搖頭，放棄了下面的建議。只打算采納前三條。
關掉手機，翻個身，正巧對上書案上的兩枚珠寶胸針于黑暗中發出的幽光，不由偷偷抿唇笑。
她記得網頁上還有一條寫到：常常給他準備小禮物，要給他出其不意的小驚喜。
斯圖爾特先生會喜歡的吧。
懷着這個想法，江陵入夢。
大概是個好夢，不然唇角不會帶着那樣甜蜜的笑。
可惜沒人看見。
第二天，丹尼爾和威廉是在琴房遇到斯圖爾特和江陵的。
一大早，斯圖爾特在琴房裏彈琴，江陵則是坐在一邊靜靜的聽。
一曲彈奏完畢，兩人同時開口：“我有點東西想送給你。”
一模一樣的話令他們同時驚訝了一下，随後又同時說道：“你先說。”
太過于默契讓兩人相視而笑，斯圖爾特側過身，面對江陵。拉住江陵的手，握在手心把玩：“怎麽突然想到要送我東西？”
江陵：“你不期待？”
斯圖爾特：“怎麽會？我很期待。”
江陵不置可否：“理論上來說，假如你對我的禮物期待的話第一句話應該是問我要送你什麽東西。但是你開口就問我原因……”頓了頓，又說道：“送自己男朋友禮物要什麽原因？所以，說吧，你有什麽對不起我。”
斯圖爾特作出驚訝狀：“我怎麽就對不起你了？”
“一般無緣無故收到禮物，第一是疑惑，第二是開心。但是如果是親密的關系，也就是說當收到禮物是理所當然符合常理的時候，那麽就會換過來，第一反應是開心才對。”
江陵斜着眼睛看斯圖爾特：“先生，你說我說的對不對？”
斯圖爾特點頭：“你說的都對——”
江陵打斷他：“不過呢，我理解你現在還不适應我們之間的關系。因為我也想問你怎麽突然想到給我送禮物的。”
斯圖爾特：“原來說那麽多，是為了鋪墊這句話的出現。”
江陵眯着眼睛笑：“對了，你送我什麽禮物？”
斯圖爾特：“等等。”
他起身走到一旁的架子上，從上面拿出一本紙質筆記本。然後遞給江陵，江陵接過。
黃色封面，紙質也略泛黃，看得出有一定年頭。這種紙質本子保質期都不會太過長久，除非保養得好。
江陵打開，在扉頁上看到一個名字：paley shire 。
猛然擡頭，眸中盈滿驚喜，對上斯圖爾特溫柔帶笑的眸光。江陵驚喜至極，小心翼翼的打開紙質筆記本，裏面全是一些珠寶設計的個人心得。
這本小小的年代久遠的筆記本裏面全是傳奇珠寶設計師帕蕾·夏爾這些年的珠寶設計和珠寶鑒賞心得，裏面甚至包括了設計靈感的描述和一些頂級珍稀珠寶的具體數據。
無疑，這本筆記本很珍貴。
“我很高興，但實在太珍貴了。”
江陵來回摸着本子，神色激動，顯然是真的非常愛這份禮物。
但正是因為非常愛，才會明白這份禮物有多珍貴。
這是全世界的珠寶設計師都想要得到的珍貴的手稿，她何德何能，不僅有幸觀看到，手稿還是屬于她的。
斯圖爾特說：“我猜你會喜歡。手稿是幾年前帕蕾扔在弗雷裏，說是送給我。我不是珠寶設計師，也不是鑒賞師。沒有太多興趣，而且說實在的，帕蕾的手稿裏面全是塗鴉，我根本看不懂。”
江陵：“設計師的靈感和心得，外人怎麽看得出來？”
斯圖爾特眨眨眼：“我怎麽就變外人了？”
江陵笑出聲，俏皮的親吻他的臉頰和額頭：“先生不是外人，我口誤。”
斯圖爾特可不是那麽好糊弄的，當即拽住她将敷衍的親吻變成深吻。
江陵當心壓着珍貴的手稿，斯圖爾特溫柔的拿開手稿，讓兩個人之間沒有障礙的緊貼在一起。唇與唇之間交纏，親密與喜愛歡喜嬉戲。
江陵無處安放的手被引導着挂上斯圖爾特的肩膀，十指緊揪住他的毛衣。
斯圖爾特一手抱着江陵的腰，一手按住她的後腦勺，熱切不失溫柔的吮吻。
待一吻而畢，江陵有些氣虛。
斯圖爾特的額頭貼着江陵的額頭，居高臨下的望着江陵緋紅的臉頰和氣虛的模樣。越看越歡喜，越看越想親近。
他低聲說道：“看來你得多做些有氧運動。”
那低沉沙啞的聲音裏還帶着笑意，又蘇又迷人。
江陵翻個白眼：“然後造福你嗎？”
斯圖爾特輕聲笑個不停，胸膛輕顫。江陵和他緊貼着，倒是感覺到了那份歡欣喜意。本來有些害羞，到了這個份上，也被染上了歡喜。
大家都是成年人，也都捅破了關系，身份明朗化。親密是一定會有的，身體接觸也是難免。她應該試着用期待和喜悅的心情去接受，畢竟有時候在某些場合裏，害羞不是什麽好事。
斯圖爾特和江陵雖然沒再說話，但也沒打算松開她。就着這個親密的姿勢靜靜的感受霍林德的清晨，靜谧的鄉村，咖啡和紅茶的味道，面包的麥香味和火腿的肉香味從窗口飄進來。
密林中的鳥兒從覓食中歸來，飽食一頓之後開始歌唱。
城堡裏的工人們起床開始一天的勞作，花園底下的玫瑰花花瓣上晶瑩的露珠猛然墜落，滴入土壤中，被根系一口吞掉。
遠處的山丘仍舊是灰蒙蒙的青黛色，連成了一片，連綿不絕。
再遠一些的樹林或已掉光葉子，或全挂着金黃色的葉子。一眼望過去，清晨的陽光灑落，金燦燦黃澄澄，像是金子做的樹林，恍如仙境。
微風吹過，揚起白色的窗簾，陡然驚醒了靜靜享受那種怡然靜谧氣氛的小情侶。
江陵掙開斯圖爾特的懷抱：“我也有禮物要送給你的，你看看。”
她從自己的包包裏拿出一個木質的巴掌大的小盒子，那盒子帶着古風的韻味，上面還有許多複雜精美的雕刻。
“你打開看看。”
斯圖爾特望一眼江陵比他還要期待的表情，失笑。
打開，盒子裏靜悄悄躺着兩枚精美的珠寶胸針。
即使不是珠寶設計師，但堪比珠寶設計師的鑒賞水平令斯圖爾特一眼就能看出這兩枚胸針的優秀所在。
華美精巧，構思獨特，技藝娴熟。最重要的是，他仿佛從上面看到了頂級珠寶設計師的影子。
并非說江陵的設計手法像哪一位頂級珠寶設計師，而是因為每一位頂級珠寶設計師都有一個共同點。
這個共同點就是珠寶設計師和頂級珠寶設計師的區別所在，有時候一個珠寶設計師窮極一生設計的珠寶都沒有這個共同點。
高級珠寶設計和頂級珠寶設計的區別在于一個是冷冰冰的珠寶，另一個是能夠征服人心的溫暖的珠寶。
而這一點，就是所有頂級珠寶設計師的共同點。
同時也是之前江陵的珠寶設計中求而不得的一點，是令她無法獲得珠寶界大鱷認可的根本原因。
但是如今，江陵擁有了成為一名頂級珠寶設計師的能力。
作者有話要說： 解釋一下哈，斯圖爾特雖然把鍋甩給丹尼爾，但也是有考量的。要是被太多人知道，就會給江陵帶來麻煩。雖然挺有恃無恐，甩的毫無誠心。不過至少凱文懂他意思的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