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告白
第50章 告白
溫柔完美的假面的确可以讓她獲得更多人的喜愛, 但溫柚已經記不得她原本的性格了。
學校的鈴聲響起,震得人耳膜嗡嗡作響。
平時獨來獨往的人已經開始收拾東西回家了。
但還是有大批人留在學校裏和朋友一起渡過這最後的校園時光。
溫柚眯着眼睛看着不遠處零零散散的同學,試圖從裏面捕捉到夏斯已的身影。
“溫柚, 你在幹嘛?”
周嚴從旁邊路過, 順口問了一句。
溫柚低聲道:“等人。”
“等荔稚是吧,我看她去操場那邊玩了。 ”
溫柚看了一眼,荔稚在人群中央笑得挺開心的。她收回了視線, 踱步走到主席臺中央。
這裏是之前拍攝視頻她摔倒的地方。
那邊翹起的板磚因為她的緣故而得到了重建, 新的顏色比舊的更加顯眼。
溫柚舉起手機将它拍攝了下來。
等拍好後,鏡頭反轉。
相機裏出現了溫柚精致的五官, 還有身後十幾米遠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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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穿着灰調的短袖,路過籃球場徑直的朝她走來的身影。
他總能在人群中精準的鎖定她。
籃球滾到了少年的腳前,有人放聲大喊:
“兄弟, 球扔過來!”
溫柚看見夏斯已停下了腳步, 然後彎腰撿起籃球扔了過去。
他的力氣很大,看着沒用多少力氣卻直接飛到了十幾米開外的地方。
那人敬佩的對他豎起大拇指。
溫柚彎起唇, 笑着回頭看他。
夏斯已轉過身,依舊是冷感的五官,消瘦的身形。卻在看到溫柚的瞬間,如雪山融化,冰水消融。塵封已久的死物漸漸多了絲生機。
他步伐加快, 朝着溫柚大步走來。
溫柚按下快門,将這一幕定格。
“怎麽來的這麽遲?”她盯着夏斯已臉頰轉了一圈。
紗布已經拆掉了,嘴角的淤青也漸漸化開。顏值又回來了。
夏斯已将手裏的水果糖遞給了她, 沒出聲。
“剛出院嗎?”她又問。
夏斯已點了點頭。
難怪, 竟然還特意買了糖。
鈴聲再度響起, 這次是上課的聲音。
高一高二的全部一擁而散, 操場上只剩下幾簇高三的畢業生。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拍照。
溫柚将手機設置成定時拍照,然後放在升降臺調整好角度。
“夏斯已,站過來。”
她拉過夏斯已的手,笑着看向鏡頭。
夏斯已偏過頭看她,側臉在陽光下線條清晰,五官俊秀。
照片再次定格,少年少女的青春好像就此落幕。
“溫柚。”
有人在身後喊道。
溫柚回頭,是荔稚。
荔稚身後是一些相熟的人,幾人商量着出校園去玩密室大逃脫。
“走啊,一起去。”荔稚抱臂看着兩人。
他身後幾人看着溫柚和夏斯已站在一起,互相對視幾眼然後嘀咕着什麽。
大概意思是溫柚怎麽會和夏斯已認識。
明明兩人不應該有什麽關聯。
溫柚搖搖頭:“不去了,我待會還要回家你們去吧。”
荔稚踢了踢腳底的石子,小聲嘟囔:“不去就不去。”
她回頭和身後幾人解釋了一下,倒是沒有把溫柚和夏斯已的事說出來。有人問也是皺着眉不耐的搖頭。
“誰知道啊。”
幾人見溫柚真的不去,于是就打算立即出發。
荔稚和她們一起走。
“我們還有一個小時。”溫柚看向夏斯已。
一個小時後她就要回家了。
夏斯已點點頭,他打算送溫柚回家。
“夏斯已。”溫柚突然叫了他的名字,眼神多了絲情緒。
“你想要什麽嗎?”
這麽多天,溫柚其實不平靜。
她心底還是愧疚。
夏斯已聞言深深的看着她,眼底漆黑,比起往常的冷淡多了許多陰郁暗色。像是要把溫柚整個人都籠罩住,然後吞掉吃掉。
溫柚一愣,她看不明白他的意思。
因為夏斯已在努力克制自己眼底的貪婪。
他想要的太多了。
他要溫柚真心對他,要溫柚的眼底心底只有他一個,要溫柚永遠不準離開他。
但所有的所有,都只是想要一個溫柚。
他控制不住的想要将溫柚占為己有,不管她願不願意。
“夏斯已?”溫柚的聲音小了點。
夏斯已靠近她,骨節分明的手撫摸着溫柚的發絲,然後是肩膀。他做的克制,眼神卻一點一點的放肆。
想要什麽都可以嗎?
夏斯已看着她,眼神漸漸陰暗,在察覺自己快要失控才與她錯開視線。
肩膀上的手緊了緊,這一刻,溫柚好像明白了夏斯已的意思。
她其實并不意外,只是承諾難言。
兩人僵持幾秒,溫柚牽住了夏斯已的手,然後漸漸收緊。
“我想起來了。”
校門口附近,有人突然驚覺。
“那個男生是之前在主席臺那邊救過溫柚的那個對吧?”
荔稚點頭:“嗯。”
“那難怪他們倆待在一起。”
那人恍然大悟。
荔稚皺了皺眉,沒說什麽。但她們剛出校門,迎面走來一個四十歲左右,保養得當的女人。
“荔稚,知道溫柚在哪裏嗎?”
是溫婷蘭,她眉頭緊皺,模樣着急。
語氣也很急迫,看樣子是出什麽事了。
荔稚也有點怕她,下意識的指了指操場的方向。
“在操場。”
溫婷蘭點了點頭,大步朝着操場的方向走去。
荔稚在她走後趕緊拿出手機打算給溫柚報信卻忽然想到了什麽,握着手機的手漸漸收緊。
然後她放下了手機。
這邊溫柚夏斯已反手握住溫柚的手将人拉進懷中。
哪怕周圍沒什麽人,但好歹是在學校。
她們并沒有做的很過分。
夏斯已低頭,親嗅着溫柚的發頂。他努力忍住想要觸碰她的欲望,可她卻總是一點一點的打破他的堅持。
溫柚捏着他的指尖,心底思緒萬千。
她擡頭,想将臉蛋靠在他肩膀上。卻在擡眼的瞬間大腦一片空白,木楞在僵在原地。
下一秒,溫柚快速推開了夏斯已。
然而已經晚了。
溫婷蘭在幾米遠的地方睜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她們。
夏斯已不明所以的回頭,看到溫婷蘭的身影也是一怔。
而這一回頭剛好讓溫婷蘭看到了他的臉。
似乎是想到了什麽,溫婷蘭臉色漸漸變化,比之前更加的嚴重。
“你姥爺今天早上突發疾病住院了,跟我回去。”
她看着夏斯已,然後深呼吸一口氣将視線移到了溫柚身上。
語氣看似平靜,可溫柚知道等待她的是什麽。
于是蒼白着臉點頭:“哦。”
她不敢看夏斯已,只跟着溫婷蘭的步伐往前走。
夏斯已在身後下意識的上前一步卻強行讓自己停在原地,看着溫柚的背影垂在腿側的手漸漸握緊。
姥爺是今天上午10點住院的,醫院正吊着一口氣。
溫家大伯告訴溫婷蘭的時候,她正在公司上班。接到消息後馬不停蹄的跑到學校接溫柚。
兩人急匆匆的從南城趕回鹽城。
兩三個小時的路程,硬是縮短了半小時,只用了兩個小時。
到的時候也是直奔醫院。
溫柚也去看了姥爺的最後一眼,比之上次,姥爺整個人看起來卻更加的精神了。
她知道,這是回光返照。
溫婷蘭握着姥爺的手淚流滿面。
下午兩點,姥爺交代了後事咽下最後一口氣。
溫家上下,滿堂哀鳴。
按照這邊的習俗,溫柚要守孝三天。
其餘孫輩也一樣。
這三天裏,溫婷蘭并沒有對她說什麽。只忙着和大伯處理姥爺的後事。
溫柚做着自己應該做的事,也沒有和夏斯已聯系。
等到第三天的時候,溫家開始張羅酒席。
白事的酒席不像紅事,氣氛安安靜靜的。但是來了很多人,畢竟姥爺是鹽城有頭有臉的人物。
其中就有溫柚熟悉的,比如很久之前的初中同學,再比如以前的老師校長。
溫柚跟着一起出去迎賓,正忙着的時候。
溫婷蘭走過來跟她道:“吃完飯,跟我出去一趟。”
溫柚點頭“哦”了一聲。
事已成定局,多說無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