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chapter10
chapter10
整個人都趴在荒川圭佑的背上，澄夏有點困倦地擡手揉了揉眼睛，然後把下巴擱在對方的肩膀上，有一搭沒一搭地說着話。
“中年人類雄性，你家離這裏還有多遠呀？”
少女似乎一點也不在意他威嚴的面容。
荒川圭佑繼續保持着沉穩的步子往前面走着，倒是澄夏的稱呼讓他難得沉默了下。
“中年人類雄性……”
看着眼前昏黃色的路燈，荒川圭佑忍不住嘆了一口氣，“你是這麽稱呼人類的嗎？”
澄夏一臉不明所以地歪頭看着他，“有什麽不對？難道你不是中年人類雄性嗎？”
“人類并不會這麽稱呼同類。”
荒川圭佑的聲音淡淡的，“我會在近期幫你安排學習最基礎的人類社會常識。”
“就好像我稱呼你是澄夏，而不是人魚幼崽，是一樣的啦。”
少女的人魚身份都暴露了，琉月自然也懶得繼續僞裝自己是小章魚耳飾了。
“我已經成年了，琉月。”澄夏的注意力一下子就有點歪，立刻鼓着小臉堅持道，“不準叫我人魚幼崽。”
“我是打比方而已，沒有叫你幼崽的意思。”
琉月用章魚觸須扯了下少女垂到耳朵附近的發絲，聲音無奈道，“而且澄夏，你不要總是關注這些無關緊要的事情啦。”
澄夏不高興地撇了撇嘴，“才不是無關緊要的事情，這個對我明明就很重要。”
“好吧好吧，澄夏已經是成年的雌性人魚了。”琉月有點心累地甩了甩觸須。
聽着背上你一言我一語，把整個話題歪到不行的兩人，荒川圭佑扯了扯唇角，臉上更加地面無表情了起來。
*
“這就是你住的地方呀。”
腳尖剛踩到地面上，澄夏就立刻扒拉着荒川圭佑的衣角，然後探出小腦袋好奇地左看右看着。
眼前是一間标準的日式住宅，牆壁和天花板都是呈現大面積的白色，陳設也遵循着極簡主義的畫風，除了必要的家具，整個宅子裏都顯得極為空曠。
荒川圭佑神色平靜地應了一聲，“除了主卧外，側卧、客房你可以選一間自己喜歡的。”
雖然他并不認為那些客房有什麽區別。
澄夏踩着木屐“噠噠”往前面走了兩步，“看起來空空的，只有你一個人住嗎？”
少女水潤潤的眸子看向眼前的中年人類雄性，眸底帶着點明顯的同情。
“一個人住得很清淨。”
荒川圭佑看了一眼面前的人魚少女，挑了下眉梢，聲音平淡地說道。
澄夏抽了下小鼻子，但孤獨的中年人類雄性都已經這樣故作堅強了，她也只能暗暗地嘆了一口氣，然後體貼地轉移了話題。
“我好像有點缺水。”
澄夏擡高了手臂，想要給對方看看自己感覺到已經有點幹巴巴起來的皮膚。
“靠右手邊的那間是側卧，裏面配有浴室。”荒川圭佑擡手指了下房間。
但看少女依舊是一臉茫然的模樣，他還是忍不住皺了下眉頭，然後板着自己一絲不茍的臉，“跟我過來。”
直到進了側卧的浴室裏，幫着眼前一臉懵懂的少女在浴缸裏放滿了溫水，荒川圭佑才嚴肅着臉，終于功成身退地離開了少女的房間。
“果然目暮結婚多年也沒想着養個孩子，還是有原因的。”
荒川圭佑面無表情地暗自感嘆了一聲。
浴室裏。
澄夏已經把原本披在身上的駝色風衣随意地丢在了地面上，淡淡的淺金色光芒閃了閃，少女修長白皙的雙腿再次變回了人魚的魚尾。
“嘩啦——”
淺金色的魚尾忍不住在水裏小小地拍了拍，瞬間就有一大波溫水從本來就盛滿的浴缸裏溢了出去，然後在貼滿白色瓷磚的地面上流淌着。
“澄夏，你把水都灑到地上了，那個中年人類雄性不會生氣吧？”
同樣已經變回正常大小的琉月也一臉惬意地徜徉在浴缸裏，然後一雙豆豆眼就有點糾結地看着下面濕漉漉的地面。
“不會的啦，他生氣的話，那我們也不理他。”
嘴巴上雖然這麽說着，但後面人魚少女擺動魚尾的幅度還是小上了很多。
“不過這個浴缸好小呀。”
雖然對于人魚少女的身體而言，這個浴缸還是挺大的，但跟之前能在海裏自由地游來游去相比，委實還是太小了。
琉月也跟着嘆氣，“唉，陸地上就是這樣的了。”
話是這麽說的，但上岸後的第一個晚上，一人魚一章魚最後還是躺在被自己蓋章“太小”的浴缸裏，安安穩穩地睡了一宿。
*
清晨，明亮的陽光隔着厚厚的簾子從浴室的窗外照了進來。
“唔。”
澄夏擡手遮了遮眼睛，然後繼續往上懶散地伸了一個懶腰，才不情不願地睜開了眸子。
看着眼前陌生的環境，人魚少女還怔愣了下，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自己已經在岸上了，昨晚上的時候是被一個叫荒川圭佑的中年人類雄性收留了。
淡淡的金色光芒閃過，澄夏下半身的魚尾再次變幻成了人類的雙腿。
看着眼前已經整個大亮的房間，少女從浴缸裏直接站起了身，然後慢吞吞地伸出腳尖踩在了鋪滿了白色瓷磚的地面上。
“琉月醒醒，已經是大早上了。”
澄夏俯下身，伸手把依舊沉浸在睡夢裏的小章魚從水裏捧出來，然後小小地晃了晃。
從原本光滑粉嫩的章魚身體上突然出現了一對豆豆眼，琉月擡着觸須大大地打了一個呵欠，然後用格外困倦的聲音開口道，“澄夏，早。”
“早上好，琉月。”少女彎了彎瑩潤的眸子，高興地打招呼道。
整個身體加觸須都習慣性地快速抖動了一下，琉月才終于清醒了過來，然後很快就注意到了眼前少女的模樣。
“澄夏，中年人類雄性給你準備人類雌性的衣服了嗎？”
低下頭看了一眼被丢到地面上一晚上已經整個髒兮兮皺巴巴的風衣，琉月就有點沉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