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打臉

打臉

打臉可是個技術活，你不能太刻意，否則大家都覺得你智商不高，但也不能太隐晦，要不然大家都沒理解，你打的就不爽了。

姜彤閉目坐在化妝鏡前，帥帥的化妝師孟海樹正給她擦粉，她在心裏暗自想着，可能是覺得太過酸爽，竟然嘿嘿傻笑起來，孟海樹被她吓到，手一抖，把粉餅按在了姜彤的眼睫毛上。

姜彤眼睫毛純是屬駱駝的，又厚又密又長，都快趕上人家兩層了，這粉餅一按上去，姜彤整個眼睫毛都粉白｜粉白的，她稍微眨眼，眼睫毛就如同嬌弱忽閃的小蝴蝶翅膀，還毛茸茸的。

化妝師職業使然，孟海樹便不自覺地給姜彤的另外一只眼睛撲上了粉，姜彤看着孟海樹好笑地眨眼睛，“海樹啊，你當我是冰雪女王呢？快擦掉，待會兒有我的戲。”

孟海樹天然微彎的眼睛細細打量着姜彤的眼睫毛，有些不舍得，就央求着說：“等下，我拍下來再擦掉好不好？”

未等姜彤同意，孟海樹就已經拿出了手機，彎腰對着姜彤的眼睛使勁狂拍，可他覺得少了一點什麽，卻死活想不出來，姜彤饒有興趣地看着抓耳撓腮猴急的孟海樹，笑眯眯提醒道：“你試試慢鏡頭錄像？”

“啊對對對！就是這種感覺！”孟海樹猛拍腦門，眼睛因為驚喜而迸發出亮瑩瑩的色澤，端的是眉目清朗光彩照人。

孟海樹俯身舉着手機，滿臉癡迷地盯着屏幕，“閉眼，慢慢睜開～然後眼波流轉～”姜彤原本就是學習攝影的，對鏡頭是十分熟悉，行雲流水地做下來一套動作，因為是慢鏡頭錄像，手機裏的效果好到不可思議。

孟海樹盯着手機發呆，笑的忘乎所以，可愛的小虎牙露出尖頭，幹淨的很。姜彤調笑，“你再不快點，我真的要被罵了！”自己去晚了，怎麽打人家的臉？

孟海樹放下手機，點頭說道：“這就好這就好，你相信我～”姜彤慢慢閉上眼睛，等孟海樹施展神奇的化妝術，這時孟海樹的手機彈出來一條消息：你在哪兒，爺爺要見你。

消息來自孟陳言，不要臉霸霸筆下的頭號霸道總裁！不僅具備總裁文男主的一切‘品質’，不間斷地還會有兩個描寫王爺皇帝的詞語蹦在他身上，當然，出現了類似于耽美攻受這種描述的，大家就裝作沒看見吧，畢竟，耽美總是被言情‘借鑒’，更何況不要臉霸霸真的是閉眼粘貼的！

然而可惜的是，不要臉霸霸為了突出女主角視金錢如糞土的良好品質，花費了大量時間精力尋找文段複制粘貼女主，把姜彤這個炮灰女配簡單粗暴地晾在一邊，情節更是快進着來，扔個露骨要上床，再扔個心腸歹毒要害人，然後描述就轉到了倍受迫害的女主那邊。

可憐書中完整的故事結構直接夭折，所以連姜彤都不知道，眼前的化妝師孟海樹，其實和她避如蛇蠍準備老死不相見的男主，是一家的！

緊趕慢趕，姜彤總算是在影後到來的前一刻趕到現場了，她走後，孟海樹又上瘾地去看剛才的視頻，這才發現有消息，他手指飛快跳動：沒開車，你來接我～然後把地址分享給了孟陳言。

很快，孟陳言的消息來了：稍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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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姜彤看着影後趙菲閱兵一樣擡頭挺胸目中無人的走了過來，那架勢，活脫脫剛下了蛋、異常驕傲的大公雞。

但是那一刻，姜彤腦子裏想到的不是趙菲影後，而是那個和老男人上床的袁荷，姜彤有些惋惜，想着袁荷也該死了，最後沒能徹底地揭穿她，多不爽。

趙菲略過迎上去的導演，直接朝姜彤走過來，導演竟然還在笑呵呵，姜彤搖頭，果然導演沒出息啊，片場導演最大懂不懂？

姜彤看着來者不善的趙菲影後，咂咂嘴，真想問問不要臉霸霸，為毛影後老是針對她啊？給個理由行不行？

“姜彤！”趙菲不悅地叫她的名字，好表示自己恨得牙癢癢，姜彤覺得自己應該表現出小兔子的形象，便溫柔無害笑着說：“趙前輩，你好！”

可能是影後桂冠都到手了，并且耍大牌都耍出前無古人的境界了，為了防止後有來者超越她，趙菲鼻孔出氣，拿眼睛夾夾弱鳥一般的姜彤，嘴裏吐出一句：“我真是讨厭你的名字！”

姜彤懵圈兒，“啥？”難道只是因為一個名字就讨厭她了嗎？姜彤迷瞪地看着趙菲，不要臉霸霸寫的女配可不叫姜彤，姜彤這名兒是姜彤發現她的靈魂穿書之後，女配名字已經随之變了的。

這名字到底哪裏得罪趙菲了？姜彤想不通，只能理解為劇情設定如此！不要臉霸霸的小說，大家吃肉嚼肉渣就好了，千萬不要講求邏輯。

導演覺得趙菲氣勢不對，趕緊搓手擋在兩人中間，“既然妝畫好了，那咱們就準備一下，開拍吧！”

“好嘞，”姜彤努力塑造純良無辜又乖巧小兔子形象，“片場裏，導演您最大，您先請，別客氣啊。”這話夾着棒槌，把導演和趙菲打的莫名其妙，導演瞅瞅姜彤，覺得她不大會說話，但見她沒心沒肺的樣子，便裝作大人不計小人過地忽略了。

趙菲輕哼一聲，涼涼說道：“不行，我要去補妝。”說着小手一擡，助理趕緊去叫化妝師進化妝間候着。

姜彤正在心裏哀嚎導演爛泥扶不上牆，這聽見趙菲如此說道，心裏小鼓一敲：開撕咯！她笑眯眯地摸摸自己的臉蛋，擔憂地問道：“啊呀，我要不要補妝？”

導演真擔心趙菲補一整天的妝，看看起哄的姜彤，就敷衍一句，“你不用。”

姜彤若有所思地點頭，“哦這樣啊，導演你是說我底子好，不用濃妝豔抹地遮暇對嗎？”

導演：“……”他為什麽請了這樣一個死沒心沒肺的女二號！

姜彤大灰狼，哦不，姜彤小白兔笑得春光明媚地說：“那趙前輩我們在這裏等你補妝過來，多久都沒問題噠～”

導演簡直想掐死姜彤！編劇陳自在看看這氣氛，忍不住笑了，他真想給姜彤寫一個劇本，但是看看導演的臉色，編劇大人覺得，在給姜彤寫劇本之前，可能或許，要先把這個劇本給改了，讓女二號成為路人甲，第一集就領盒飯去。

趙菲的助理上前一步，似乎想要理論，卻被趙菲攔下，“第一場戲就是掌掴小三對嗎？”導演哈巴狗一樣點頭，“對對對！”

這個電影是關于婚姻和出軌的，趙菲飾演女主，為了維系家庭，和姜彤飾演的小三在開頭就有一場精彩的掐架大戲。

趙菲秒入戲，當真把姜彤當成了不要臉該打死的小三兒，她本欲嘲諷，尚未開口，就聽見姜彤堵住她的話，說道：“那好吧，我準備好了～”說完就站在場地上，表示自己準備好了。

趙菲不動聲色地咽下去到嘴邊的話，大拇指指腹感受一下自己的指甲薄厚，覺得可以來場小意外，便悠悠走進場中。

姜彤哪裏不知道趙菲的打算，她還煞是認真地拍拍自己的小臉蛋，沖趙影後笑道：“前輩，來吧！”

導演心裏罵道：“哪裏是沒心沒肺，簡直是沒腦子！”他臉色不悅又等着看好戲地看着示意場務做好準備。

接到孟陳言消息的孟海樹匆匆走出來，發現趙菲正一巴掌扇向姜彤的臉，但是不知道為什麽，趙菲那看着就特別狠辣的一巴掌竟然打了個空，卯足勁的耳光落了空，趙菲閃住腰，順帶着差點狼狽傾倒。

就在趙菲怒火中燒的回身罵姜彤為什麽要躲開時，姜彤迎着她的臉，一個大耳刮子呼過去，正中趙影後的俏臉！

孟海樹瞪大眼睛，呆呆地看着嘟嘴巴貌似很害怕的姜彤，他突然頓住腳步，所有人都愣住了，姜彤忽閃着大眼睛，頗有種視死如歸的架勢，“我和他是真愛，你不應該拆散我們！”

這是……私自篡改劇本？

“你個賤人敢打我！”趙菲捂着臉咬牙切齒，她絕對不是在順着姜彤的劇本演下去，但是姜彤卻演的樂呵呵，導演傻愣住，也不喊停，直到姜彤對着鏡頭氣鼓鼓地嘟囔着：“都是你害的我耽誤了做水療的時間啦，待會兒怎麽見親愛的嘛？再見！”

那聲再見說的是抑揚頓挫還委屈吧啦，把一個不怎麽懂事、把愛情當作人生終極追求、哪怕是個插足者也要理所當然趾高氣昂的、幼稚還小賤的樣子演活了。

導演回神，趕緊喊卡！姜彤趕緊乖乖對導演認錯，“導演啊，有沒有覺得這樣開頭，劇情的沖突更激烈，大家更想擁護女主，恨不得分分鐘弄死我？”

編劇陳自在的心裏十分好笑，姜彤這是為了藝術獻身嗎？他真是喜歡姜彤的性子，就贊同道：“确實，矛盾沖突越激烈，觀衆越買賬！”

趙菲大步邁過來，拉住姜彤的頭發，上去就是一巴掌，姜彤算計的好，她裝作不知情地掙紮，順勢往導演身邊一歪，趙菲的巴掌就直接招呼到導演的肥臉上去了！

孟海樹眼皮子一挑，總算明白姜彤在化妝間裏傻笑什麽了，他低低笑出聲音來，這個姜彤，簡直是個演技十足的小惡魔啊。

忽然感覺到一股熟悉的氣息，孟海樹趕緊看過去，發現他的大哥正看着片場，似有若無地微笑，等着看好戲地把玩着車鑰匙。

孟海樹趕緊跑過去，這個大哥，才是吃人不吐骨頭的惡魔，估計是目中無人地看片場的小把戲呢。

可能是孟陳言的氣場實在強大，也可能使宿命難當，姜彤笑眯眯地瞄向這邊，正對上孟陳言的眼睛，她也不知為毛，雖然沒見過本尊，但那一瞬間，她就知道，這麽非人類的絕世男人，一定是男主！

姜彤‘吧嗒’合上嘴，無辜的笑容像迅速幹癟的花一樣消失了，脫脫見鬼一樣，‘嘩’地滾進內間，片場所有人完全歪了脖子，“……怎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