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坦誠

坦誠

驚醒的孟陳言一動不動地趴在姜彤身上，眼睛裏帶着微醺的笑意，“你在偷看我？”

姜彤嘴硬，死不承認，“哈哈，我閑着沒事幹了？”鬼知道某人是不是做賊心虛，見孟陳言捉賊一般打量着自己，姜彤尴尬扭頭，卻被孟陳言牢牢固定住，她沒好氣地說：“你還不起來，是想把我砸進地板裏，摳都摳不出來啊！”

孟陳言無語搖頭，慢慢起身，拉住姜彤的胳膊，把她帶到懷裏，姜彤天生的厚臉皮也微微有些許的緋紅，她掙紮着起來，孟陳言禁锢住她的腰不松開。

昏暗的燈光，狹小的空間，她愛的人緊緊摟着她，姜彤開始心神蕩漾了，在最容易繳械投降的時刻，孟陳言說道：“我本來，是想在你生日那天說的，但是我等不及了。”

姜彤軟軟地坐在孟陳言身上，聽他低附在自己的脖子上喃喃說道：“我和露露的關系，限于牽手擁抱。”

說這話的時候，孟陳言輕淺地摩挲着姜彤的手心，又繼續說道：“很多人覺得，我們就是一對，于是我們便訂婚了，我和露露都清楚，此時，才算是彼此的開始。”

先婚後愛，這是姜彤腦子裏蹦出來的詞語，孟陳言和韓雲露的話差不多，他們絕對沒有騙她，他們的故事進展，已經被姜彤給打破了，所以連唇舌親吻都還沒來得及發生，可是，這真的是姜彤打破的嗎？

姜彤沒辦法不在意趙菲在片場上對韓雲露說的話，她究竟說了什麽，會讓韓雲露臉色煞白，以至于不管怎麽問，她都不願意說出來，韓雲露不會撒謊，但卻對趙菲的話十分隐瞞。

想到趙菲，姜彤有些頭疼，就像在原來的世界裏，她對那個袁荷的感覺一樣，死死糾纏，卻不知道根源在哪裏。

“我和她，或許更像是兄妹，她弱小，我理應保護她照顧她。”孟陳言說這句話的時候忽而嘆氣，無奈說道：“我都想不明白，為什麽你非覺得我必須喜歡韓雲露，并且死都不會變心！”

姜彤嘴裏滑出五個字：“崩了，崩了啊。”

孟陳言疑惑，問道：“什麽崩了？”

姜彤搖頭，她笑嘻嘻趴在他身上：“沒什麽，你繼續洗白自己啊。”

孟陳言突然義正言辭地說：“不是洗白！是事實！”他抱住她窩進沙發裏面，用被子裹住兩個人的身體，“我和露露什麽都沒有！”

仿佛察覺到姜彤要問什麽，孟陳言在她開口之前就解釋道：“如果你有個妹妹受了委屈，你會不會替她出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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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那你就兇我？”姜彤為在片場的事情耿耿于懷，“我要是有個這樣的妹妹，我就把她扔在那裏，讓她一個人解決，人要靠自己的懂不懂？”

“我哪裏兇你了？我只是想讓你站到我這邊。”孟陳言想想也覺得生氣，那天他就差點直接喊姜彤，讓她站過來了，她愣是杵在那裏，和他頂嘴。

“你就是兇我了，你還瞪我，巴不得吃了我！”

“還不是因為你總是把何尚川挂在嘴上，我都快煩死他了！”孟陳言越說，好像年齡越小，“我對你的任何壞情緒，就是因為他！”

“哈！”姜彤莫名其妙的笑一聲，“你覺得你的面癱冰臉能把你的心聲表達出來嗎？”想到片場上的情景，姜彤就來氣。

“那好。”孟陳言放開姜彤，站起身，在她面前鄭重說道：“之前任何讓你委屈的地方，我一并道歉，姜彤，對不起！”迷離的環境裏，孟陳言的輪廓有些柔軟，他的眼睛灼灼發亮地看着姜彤，“對不起，你原諒我嗎？”

姜彤身上的被子滑到沙發上，她愣愣地仰頭看着孟陳言，如同水中望月一般，“你親過雲露的。”

在片場，他親了她的額頭，姜彤就在旁邊孤零零地看着，她其實也很小心眼，她不可能裝瞎又大度，要不然她早在韓雲露離開就和孟陳言有名有實了。

“我不知道，”孟陳言特別迷茫地蹲下來，把頭放在姜彤的膝蓋上，聲音帶着磨砂的質感，“我當時，腦子有很多聲音在喧嚣，連情緒都在被反複拉扯，我不走的話，可能會，”他枕在她的膝蓋上，握住她的手，他很喜歡握她的手，“可能會，扔下她，直接把你帶走！”

“其他的，我都不想管，可是，”孟陳言停頓住，他有些詞窮，不知道該怎樣表達自己，姜彤接過他的話，說道：“可是，孟陳言的名字似乎牢牢黏在了韓雲露的名字上，不能偏離，不能脫軌。”

孟陳言驚喜擡頭，頗有高山遇流水的知己感，“你懂這種感覺？”

姜彤搖頭，“我不懂！我只知道，你已經崩了，崩了個徹徹底底！”被強行設置的無腦人設，終于在這一刻，徹底徹底地脫離原文，逐漸回歸到邏輯裏面。

就好像被月老系錯的紅線終于被斬斷，錯誤的兩個人得以解脫，尋找各自的姻緣一般。

作為局外人而參與進來的姜彤，發現最先崩掉的人設其實是韓雲露，她不可理喻的逃婚借口，絕對是敷衍的說辭，只是她為什麽會先于孟陳言而崩了呢？

趙菲，姜彤又想到了趙菲，她十分頭疼，仿佛宿敵輪回後，再次狹路相逢。

“這些，我是準備在你生日那天說出來的。”孟陳言再次用被子裹住兩人，“我想在生日那天給你很多驚喜，讓你用生日來記住這一天。”只是，姜彤的沒安全感和對他的忽遠忽近，讓他不得不改變計劃，把心聲托出來。

“姜彤，我真的很喜歡你，和任何人都不一樣的喜歡，我對你有沖動，有欲｜望，有自私，這些，我只對你一個人有過，我想問你？”他看着她，輕輕問她，卻沒說具體的問題。

姜彤也知道他要問什麽，而且在他問之前，她已經有了答案，他也知道她的答案，但他還是親口問出來了，他問她：“我想和你在一起，可以嗎？”如此放低身段，如此言語殷切，他還是他，卻再也不是韓雲露的他。

姜彤愣怔地沉默着，腦子裏卻一派清明，她在韓雲露和孟陳言還未分開之時，和孟陳言有過誤打誤撞的暧昧，劇情的無形拉扯，姜彤同樣受到了書中原來女配的設定影響，一邊逃離一邊被拉回來，反反複複搖搖擺擺，以至于所有人都一團亂。

可是至少，他們沒有背叛韓雲露，也許是有些對不起她，但韓雲露的訂婚逃離，已經給了他們懲罰，顏面的失去，終究是一道傷口，哪怕姜彤聽不到，哪怕孟陳言從來不在意。

孟陳言表明自己後，姜彤的沉默讓他發慌，他再詢問她，“姜彤，告訴我，你的想法好嗎？”

同樣的意思，卻因為不同的表達，而讓姜彤情難自已地激動起來，但她卻異常平靜地說道：“和我在一起可能是你人生中的一段歪路，你總會回到正路上去的。”

“那我寧願歪一輩子！”孟陳言脫口而出，連聲音都有些變形了。

那措不及防的情緒失控，讓姜彤笑罵道：“你以為你是比薩斜塔嗎？歪一輩子？”

“你就當我是好了，反正我也沒打算走你說的什麽正路。”孟陳言的孩子氣開始滔滔不絕，“你最好把你那亂七八糟的理論收起來，我和露露，韓雲露，沒怎麽開始，就在你眼睛下結束了，你別想強行扣我帽子。”

“不是強扣！”姜彤解釋，“我曾夢過結局的。”她用做夢取代穿書，說道：“我只是配角，還是幫助你和雲露修成正果的炮灰配角，最後你抛棄了我，我就死了。”

“所以，我輸給了你的荒唐一夢？”孟陳言不生氣，只是郁悶地抓頭發，他對她的好，不敵一個夢？

“算了。”姜彤嘆道，“都是夢，是我傻。”

逃不掉，也不可能用自己的命做什麽，更何況她得熱愛生命，她沒有退路，唯一能勉強作為依靠的就是何尚川，所以她寧願死死抓住他。然而何尚川，猶如泰山一般，對韓雲露的心永不會崩塌。

當姜彤怎麽都躲不過去劇情之後，她反倒是大無畏了，該怎麽就怎麽，喜歡誰就去招惹誰，她要讓所有人都感覺到，她已經不在意任何人和結果了。

“說到生日，我其實有三個願望的。”姜彤說道：“一願韓雲露和孟陳言永遠在一起。”

孟陳言的笑收斂了起來，姜彤繼續說：“二願何尚川早日找到真愛，最好是我哈哈。”

孟陳言的氣息有些冰冷和不開心了，姜彤不怕死地說：“三願我福壽雙全百歲無憂，”她再次強調，“每一個願望都是真心的。”

“不算！”孟陳言咬牙切齒地說，“趁生日沒來，你重新許！第一，”

姜彤打斷他，笑着說：“第一，姜彤要離不開孟陳言，第二三四五，都要遵照第一條！對吧？”

孟陳言壓根不覺得小心思被戳破的尴尬，反倒是鄭重點頭，“已經許了，不能改口！”

“這麽霸道，我真的後悔了。”姜彤逗他，在他有動作之前立即說道：“生日驚喜，說話算數啊，要不然我讓你見識一下女人生氣的厲害。”她把被子全部裹在自己身上，蹦蹦跳跳地跑進了卧室。

留下孟陳言完全迷茫地坐着，等他反應過來，他和姜彤就這樣理所應當順理成章在一起了的時候，他真想照着姜彤的臉狠狠地親幾口，只是姜彤，并不打算做回從前那個慫包了。

孟陳言敲敲姜彤的門，姜彤懶懶喊聲，“睡了睡了，請勿打擾～”

語調甚是輕悅，撓的孟陳言心花怒放，“我怎麽感覺你變輕松了？”

“是嗎，我減肥了啊。”姜彤開始耍嘴皮子，“孟老板，趕緊睡吧，別再掉地上哈。”

孟陳言沒掉在地上，他只是故伎重演，把姜彤的門給撬了而已，孟老板撬門的技術，實在是很高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