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十二

十二

駱餘邀請雲清一起去參加某個舞會。

雲清知道這是他在給她牽線,準備了禮服,把自己收拾得漂漂亮亮的赴約了。

駱餘臉上的笑十分真實:“我還以為你會拒絕我。”

雲清笑道:“哪能啊,我現在巴不得有人能帶我一下呢。”

再說程書寒和白羽洛身上發生的事,他都冷眼旁觀過也沒有找她打聽任何,甚至還對她十分殷勤,她也大概能猜出發生了什麽。

他的橄榄枝遞過來了,她也沒有不伸手去接的理由。

駱餘本來還擔心雲清不習慣這樣的場合,卻意外發現她相當如魚得水,很快便收獲了一大堆名片。

端着酒杯游走在水晶燈下的時候,給他一種她本該在這樣的地方的錯覺。

駱餘後知後覺地想起來,雲家當年也十分顯赫,是因為程書寒才轟然倒塌。那時候他還不認識雲清,後來聽人說起來也只覺得她眼不夠明竟惹上程書寒,如今看來……

駱餘微不可查地嘆息了一聲,眼底滑過幾許可惜。

人聲喧嘩處,舞會的主辦方在衆人的簇擁下走了出來,卻臉色焦急無甚應酬的興致。他步伐飛快地上了臺,而後帶着十足的歉意通知大家舞會到此為止,希望大家有序退場。

此時時間才剛過十點,夜生活還未開始就結束,有人不解,也有人覺得自己被冒犯了。

主辦人連忙澄清,說明了緣由。

有尊貴的客人突然造訪,他不得不空出時間來陪同,加之那位客人不喜歡與陌生人會面,所以只能取消舞會。

雲清覺得這個理由有點扯,卻發現周圍人在聽到那位的名字後什麽話也不說了,就這樣安靜了下去。

“那個盛總什麽來頭?妖魔鬼怪嗎,怎麽大家都聞之色變的?”

雲清困惑地向駱餘發出了疑問,誰料駱餘竟一臉驚訝地看着她。

好像對她的好奇感到十分震驚一般。

雲清迷茫地和他對視,見她确實是不知道,駱餘簡單地做了個解釋:“就是微微的金主。”

雲清恍然:“哦!就是那個你們不敢提起名字的人!”

駱餘的臉上露出一點糾結。

“你要這麽說……也沒錯吧……”

雲清回憶了又回憶,沒從原主的記憶中找到這位“盛總”的任何消息,一時有些納悶。

随着主辦人的安排有序往電梯間去的時候,她還覺得有些不科學。這樣的人物不應該沒在書裏出現過啊……她究竟遺落了什麽?

她一邊走路一邊想着事情,臨到上車才發現自己竟然把手機落在了舞會上。

轉身回去找的時候卻被駱餘叫住,告訴她現在回去多半也是白跑一趟,讓工作人員留意就是了。雲清想了一下,還是決定自己先回去看看。

剛剛還人聲鼎沸的大廳已安靜了下來,只剩下零落的幾個工作人員,顯得有些冷清。

對比太鮮明,都有一種蕭索的意味。

雲清小跑着到了電梯間等待着,中途沒受到任何阻攔,下意識就覺得那位傳說中的盛總應該是還沒到。

等到她出了電梯,卻和滿臉驚惶的舞會主辦人撞了個對臉。

雲清幾乎看見了那人的眼睛忽地變成了原本的兩倍大:“你你你……你是誰?你怎麽上來的?快走快走!”

雲清說了自己的來意,那人古怪地看她一眼,音色卻變了。

“你是想當祭品?那随便你,規矩你是知道的,這一步踏出去可就不能後悔了。”

雲清迷茫:“什麽?”

她怎麽聽不懂這人說話?這是在不知不覺間又穿越到什麽奇怪的地方了嗎?還是在做夢?

那人卻沒給她說話的機會,把她往電梯外一拉。

“盛總突然過來,我也是沒有提前準備,還好你出現了,那就去吧!”

那人看着圓溜溜疏于鍛煉的樣子,力氣竟然還不小。雲清一個沒防備便被拉了出來,那人靈活地一個閃身進了電梯,對着她努了努嘴。

“你自己過去吧。”

雲清聽得迷迷糊糊,卻也明白過來那位盛總應該是已經在那邊了。雖然不明白這男人口中的“祭品”是什麽意思,她還是往那邊走了。

——原文是個甜文,有沒有什麽非自然元素,最大的反派便是倒黴被她借用了身體的原主,實在也沒什麽好擔憂的。

雲清走過去的時候,看到的是他的背影。

黑色西裝,脊梁挺拔,往那裏一站便自帶一股高貴冷豔懶得理會凡人的氣質。

雲清猶豫了一下,覺得自己大概應該打個招呼。盛總轉過身來的時候,雲清覺得那雙狹長的眼有些熟悉。

可這樣氣質特殊的人,哪怕只是萍水相逢,她也應該有印象的。

她覺得應該是自己的錯覺。

盛總看着她微微皺了皺眉,沒有說話,雲清卻莫名感覺到了一絲壓迫。

那目光分明毫無感情,卻莫名讓她有些歉疚,讓她下意識覺得自己或許不該打擾這個人。

開口的時候她的聲音有些輕,像是帶着說不出的溫柔:“剛剛這裏舉行了一場舞會……我的手機落在這裏了,所以回來找找。”

盛總沒給任何反應,只默不作聲地轉過身去了。

雲清有點無語。

旋即又反應過來她早就被提醒過這位不喜歡被人打擾,于是也不說話了,默默到了之間停留過的幾個地方找了找,果然找到了自己的手機,拿着便走了。

走之前甚至沒有禮貌性地告個別。

——畢竟那位盛總看起來也不是很需要禮貌的人。

圓溜溜的主辦人竟然在一樓的電梯口等着她,看到雲清走出來眼睛都瞪大了,一臉的不可思議。

雲清不知道他在不可思議個什麽玩意,微微對着他點了點頭,走出了酒店大門。

駱餘還在車庫等着她,見她這麽迅速地回來了還白了她一眼:“被攔住了吧?我就說你現在回去也是白跑一趟……等等,盛總難道還沒到?就算是這樣工作人員也不會讓你進去的吧?”

雲清有些納悶地看了他一眼,把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

駱餘:……

“所以你見到盛總了?”

雲清嗯了一聲,還沒來得及說什麽,便遭遇了鋪天蓋地的盤問。

“你沒被趕出來?等等,他為什麽沒把你當祭品?你再把你們說的每一句話都重複一遍。”

雲清:“……他也沒和我說話啊。”

在駱餘的科普下,雲清知曉了這位盛總的另一個诨號。

魔鬼。

真是非常……中二化的诨號了。

按照駱餘的說法,所謂祭品可能是自願,可能是被脅迫,總之終極目的是為了爬上他的床,以換取讓他出手的機會。

若是那位沒看上,祭品會被他周圍的保镖毫無形象的扔出來,若是看上了,則能得償所願。

雲清總結了一下:“說得那麽花裏胡哨,不就是上趕着被潛呗。”

駱餘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

“你是我聽過的第一個自己走出來的人。”

雲清震驚:“他看起來那麽性冷淡,竟然來者不拒嗎?”

駱餘:“不,只是即便他沒看上,祭品也得為見到他付出些代價,到醫院躺幾天是最基礎的。”

雲清:“……故意傷害是犯法的……”

駱餘挑眉:“所以你運氣應該是特別好?竟然一臉懵懂地就出來了。說起來,上一次白羽洛被人當做祭品送過去的時候,程書寒可是費了好大的力氣才救回了她呢。”

雲清:!!!

她知道為啥會覺得那位盛總眼熟了。

當初設計白羽洛成為祭品的人就是她自己……哦不,是原主。那時候原主的精神狀态已經很差了,一無所有的她陷入最後的瘋狂,拉着白羽洛一起成為了祭品,試圖和白羽洛同歸于盡。

這事因為程書寒的攪和沒能成功,原主卻被吓得不清,竟然選擇性遺忘了這一段記憶。

如今駱餘這麽一說,她卻又想起來了。

那張過分英俊的臉上臉上帶着厭煩忽地出現在腦海裏,她感覺到自己的心跳都在一瞬間快了不少,而後呼吸也迅速變得急促了起來。

駱餘聽她不說話有些詫異,從後視鏡裏看了一眼才發現她臉色已慘白,以為她現在才開始後知後覺地害怕,又安慰了幾句。

雲清只覺得自己整個人都渾渾噩噩,和駱餘告別完回家的時候腳下有些虛浮。

她有些茫然,卻也清楚地明白這恐懼到極致的情緒并不來源于她自己,更多的是一種生理反應。

雲清嘗試仔細回憶,卻依舊沒想起原主當年做過事情的細節,只得退而求其次地開始回憶今日見到那位盛總的每一幀。

然後……更困惑了。

怎麽看他都不像是那麽可怕的人,為什麽就能有所到之處寸草不生的效果?

雲清總覺得關于他的傳言有些矛盾的地方,卻沒落到實處,一時有些暴躁。

兩天後,雲清接受了一則綜藝邀請。

幾乎是同時,微博上有營銷號開始扒程書寒之前爆出的“深夜密會情人”事件的那張照片上的女方是雲清。

本來專心致志撕程書寒的白羽洛粉絲瞬間又如打了雞血一般,以蝗蟲過境的氣勢湧入了雲清的微博,開始了不分晝夜的謾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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