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41
第四十二章
自殺
謝清:他是陪着心愛的妻子來産檢的,我卻是來打掉一個孽種的。
“睡吧……”他摟緊了我,溫熱的氣息噴灑在我的耳畔。
我的手慢慢地環上他的腰,埋首在他的胸膛間。鼻端是淡淡的沐浴乳的香味,我想起這段時間以來相處的點點滴滴,心內微微一動。或許,莫子謙,你是愛我的罷?
或許……
第二天一大早送莫子謙上飛機之後,我便回了拍攝現場。晚上的時候,我一個人住在那棟沒有莫子謙的別墅裏,打開電腦,無聊地打開一個網頁,然後關掉,然後再關掉。
無聊到了極致之後,我拿出手機,還是忍不住撥了過去。
嘟嘟幾聲響之後,莫子謙的聲音便傳入了我的耳朵。
“纖若,這麽晚還沒睡?”
我低低應了聲,“嗯。”
“不會是想我了吧?”他的語音裏含了微微的戲谑。
我耳根一熱,向來還算伶俐的我頓時結巴,“哪有啊……”
低低的悶笑聲傳入耳中,“拍戲還順利嗎?”
“嗯。”我忽然發現,我的心竟然砰砰地加速跳動起來,結婚兩年了,怎麽還像十七八歲的小姑娘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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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環宇怎麽樣了?”我看着電腦上的新聞有些擔心。
“放心,沒事的。”他道,“就算是環宇破産了,我也養得起你。”
“我也是環宇的股東,我是怕年底沒有了分紅。”
這通電話,我們講了整整兩個小時,直到淩晨兩點的時候,電話都發熱的時候,我們才挂斷。
第二天,一則新聞登在了我每天必看的娛樂報紙的頭條。
“謝清為情所困,昨日割腕自殺!”
謝清割腕自殺!
我的腦海中自動浮現出那個女子的模樣,想起她動人心魄的微笑,想起她的絕代風華,想起她哭泣時的無限哀戚。在我的眼裏,她一直是堅強的女子,怎麽竟會自殺?
我立刻跟張導請了假,飛去了上海。
走在醫院寂靜的走廊裏,空氣裏竟是刺鼻的消毒水味。在醫院門口,卻看到了華洋的總裁,馮啓山,他身上穿着一件微皺的白色襯衫,領帶歪斜着,青色的胡須冒了出來,眼眸中不複上次見到的那般淩厲,反倒帶着一種哀傷的頹廢。
他,應該很是在乎謝清罷?
他看我來了,沖我微微地點了點頭,“你去看看她罷。”
“嗯。”我頓了頓,“謝清她……”
“她現在沒事了。”
在我推門進去的時候,只看到謝清坐在病床邊,呆愣愣地看着窗外的風景,一頭海藻般的卷發垂下,襯得她的身形越發瘦削。
“謝清。”我輕聲喚道。
她轉過頭,那雙美麗的鳳眼中不複以往的清明透徹,顯得很是混沌迷惘。
慢慢地,她的目光才重新聚焦,讷讷地道,“纖若?”
我走近,看到她的手腕上纏着一層厚厚的紗布。
“是我。”我盡量露出一絲微笑。
“謝謝你來看我。”她對我笑笑,但其實只是扯動了一下嘴角而已。
“他還在外面?”
我搖搖頭,“不,已經走了。”
“你……”我有一肚子話要問,但卻不知從何處開口。
“你是不是想問我為什麽會自殺?”她道,“我自殺,只是想要逼他放過我而已。”
我心頭一震,“他……是指,馮啓山?”
“嗯。”她慢慢地點點頭,轉過頭來對我怆然一笑,“纖若,想不想聽一個故事?”
在那一瞬間,我看到了她那雙美麗的眼眸裏盡是無望的悲傷。
————**————接下來可以看做是謝清的番外————
我的母親在我很早的時候就死了,然後我的父親娶了一個後母,就像所有爛俗的言情小說裏那樣,我從小就被我的後母想方設法地折磨。
初中畢業的時候,後母明确地告訴我,因為家裏的弟弟讀書要錢,所以不可能再供我讀高中。
好,我認命。
于是,出去打工。
上海,這個欲望之都承載了多少人的夢想,當然,那裏也是我的夢想。
在最初的三年裏,我做過小餐館的服務生,做過按摩,甚至在最落魄的時候撿過垃圾,當然,被人欺辱早已經成為我的家常便飯。
在我十八歲那年,我找到了一份工作,是超市的一名收銀員,我很珍惜這份工作,對此,我幾乎重拾對生活的希望。
但是,就在那年,我被超市的小老板強奸。
完事之後,他從錢包裏丢下五百塊錢到我的身邊,提起褲子轉身離開。
我很想有骨氣地将錢扔在他的臉上,可是到最後我還是像狗一樣将那五百塊一張一張地撿起來。
雖然因為長時間的營養不良,我的臉色并不好,但是我知道我是美麗的。
或許,我應該利用這份美麗去實現自己的價值。
我被一個人經理人看中,開始拍A片。
我按照導演的要求跟各種各樣不同的男人做愛。
我覺得自己像一個妓女,不過跟妓女不同的是,我是在鏡頭下而已。
我的生活慢慢地好了起來,我租了一間小小的房子,将它布置得很溫馨,我想只要我有了足夠的錢,我就可以退出這個行業,開始我的新生活了。
我還記得我第一次見到許安的情景。
那大概是初夏的第一場雨,雷聲轟隆隆地響。我掀開窗簾,忽然有了一種想去雨中淋雨的沖動。
然後,我真的就跑了下去,站到雨裏,讓雨水盡情地沖刷着我的身體,好像這樣就可以将我身上的一切污穢都沖刷幹淨。
然後,一把傘遮在了我的頭上。
我回轉頭,映入我眼簾的是一雙清澈如泉的眸子,我想那是我看過的最幹淨的眼睛。
“你沒帶傘嗎?”
他穿着一件雪白的襯衫,戴着一副眼睛,皮膚很白,握着傘的手骨節分明。
“嗯。”我鬼使神差地點了點頭。
他大概只有二十歲的樣子,看打扮應該是個大學生。
“這把傘給你吧。”他将傘遞到我的手裏。
“要不……我們一起吧。”
就這樣,我們兩個共用了一把傘在暴雨裏走了許久許久,後來,我們的全身都濕透了。
我知道,那天我的打扮真的很像學生,梳着馬尾辮,白色的T恤,藍色的牛仔褲,白色的布鞋。
再後來,我們就在一起了,同居。
我和他在一起之後,就再也沒有拍過A片。
他一直不知道我是幹什麽的,我只說,我只是在超市裏當收銀員。我将我的身世講給他聽,只是省略了我被強奸然後拍A片的那段經歷。
他對我很好,甚至鼓勵我重新去念書,他多我說,“你放心,一切有我。”
然後,我真的去讀高中了。
重返高中的生活讓我幾乎以為命運對我竟然也眷顧起來了。那一段美好靜谧的歲月讓我以為過去黑暗的一切都過去了,未來全部是明亮的。
但是,紙是包不住火的。
那一天,他将我那張A片狠狠地扔在我的面前,臉色青白交加,“謝清,你告訴我,這是不是你?”
這一幕,我在夢境裏無數次地夢到,現在,終于成為了現實。
意外嗎?
不。
我知道,這一天總會發生的。
只不過我貪心地想讓這樣美好的日子多過幾天。
面對他,我平靜地點點頭。
“沒想到,你那麽肮髒!”說完這句話之後,他揚長而去。
這句話,我從很多人的嘴裏聽到,不過再沒有從他的嘴裏發出更令我心痛。
再後來,我去了一家酒吧駐唱。
在那裏,我遇見了馮啓山。
然後,就像所有人想象的那樣,我被他包養了。
很奇怪是不是?
我早先就聽說,馮啓山有一個對他有救命之恩的妻子,他們夫妻情深,沒想到吧?呵,天下的男人沒有一個好東西!
我對他說,“我想當明星。”
既然都是當妓女,為什麽不去當高級的妓女呢?
于是,馮啓山将我包裝成明星,我開始接戲,開始走紅,開始出席各種高檔場所,開上幾百萬的跑車,住上幾千萬的高檔別墅。
我的那個父親在某一天帶着我的那個同父異母的弟弟來找我,一臉卑微的笑,“小清啊,我知道以前是我對不住你,可你弟弟還是你的親弟弟啊。你看你現在有名有利的,就給你弟弟在上海找份體面點的工作呗?”
我冷冷地笑,“我只知道我有個媽媽,在我七歲的時候病死了。”
然後,我讓保安将他們兩個趕了出去。
我關上門,聽到我的父親在門外喊,“你個狼心狗肺的東西,白生你了!”
我順着門,慢慢地滑落在地上,只感覺過去那種像地獄般的生活的記憶再次湧現在我的腦海裏,也讓我記起,我是多麽的卑微。
我只是馮啓山的情婦,永遠都是。
無論我現在表面上多麽風光……
後來,我的父親被趕出去之後,竟然跑到報社去了。那些八卦記者正愁沒我的花邊新聞,得了這個消息,哪裏能放過。
呵,這就是我的親生父親啊……
不過,這件事最終還是被馮啓山壓下來了。
我真得感謝他,不是麽?
沒有他,我或許還在酒吧賣唱,忍受無數人的調戲和欺辱。
我本來以為這一生我就這樣過了,只是沒想到會再次遇見許安。
那是在上海市第一醫院,我去打胎。
孩子……
自然是馮啓山的。
在醫院的走廊裏,我與他擦肩而過。
他扶着一位大着肚子的孕婦,眉眼間盡是我所熟悉的寵溺。
我低下頭,屏住呼吸,卻無法抑制住狂亂的心跳和鑽心的疼痛。
呵,是不是很諷刺?
他是陪着心愛的妻子來産檢的,我卻是來打掉一個孽種的。
親們,在不久之後,俺要面對四級考試,證券從業資格證考試、雙學位考試、以及期末考試……更悲催的是我還要趕稿子……所以,從今天起,本文可能要恢複日更了……但是每一章小曼會盡量肥厚一點的……不要抛棄俺啊……嗷嗷嗷嗷…… 本來文文裏的妓女是“婊子”的,親們不覺得這樣的表達更有諷刺意味嗎?可是晉江河蟹掉了!俺只能改成妓女……無限哀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