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章
第 17 章
兩天很快過去,期中考試被安排在了周三周四,校秋季運動會安排在了周五周六,不過參賽選手提前已經安排好了。
周二下午是爺爺的頭七,陳宵請了半天假前去祭拜,本來不打算叫俞勵過去了,結果最後一節課的時候劉俊豪發來消息說和張昊已經請好了假,要一起過去,俞勵當即坐不住了,立馬去找老楊請假。
“你關心同學的心是好的,”老楊痛心疾首地說,“就是這心思什麽時候能用到學習上就更好了。”
“你別□□心了,”俞勵将一張潦草到字都認不清的請假條攤到老楊面前,“我學習很好。”
老楊感慨,這人不是心裏沒數,是缺個計算器。
老楊極不情願地在請假條上簽了字,邊簽還邊數落他:“我就算不給你簽,你也會翻牆出去吧。”
“那不至于,”俞勵說,“我中午出去吃完飯直接不回來了。”
老楊這才想起他不住校,停下了筆看向他:“你這是來給我請假啊?”
“啊。”俞勵不解地看向他,可不就是來請假的,不然來找你聊天?
老楊突然露出姨母笑,直接将俞勵整懵了。
“不是,你什麽意思?”俞勵驚悚地看着他。
“你進步很大,知道請假了。”老楊頗為欣慰地說,想起他上周出門還是先斬後奏,還在政治課堂上一言不發接了個電話就跑了,後來政治老師還來告過狀。
這一對比,可不就是進步很大了。
俞勵腦袋上飄過一排黑線,早知道就不來請假了。
“請假條放我這裏就行了,去吧。”老楊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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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勵皺了下眉,對于出校門從來不請假的他來說,并不知道走讀生有走讀證出大門,請假只要和班主任打聲招呼就行,壓根兒不用寫請假條。
那下次還來個屁呀,說不說的還要看心情呢。
老楊似乎是看出了他的想法,在他轉身的時候說:“下次請假還要來找我批才行,別一聲不吭地就跑了。”
俞勵打了個呵欠,含糊不清地回了一句:“知道了。”
放學後,俞勵和陳宵先去吃了面,然後買了祭祀用的東西,直接打了輛車去了墓地,到的時候劉俊豪和張昊已經等在了墓園門口。
看到俞勵,劉俊豪和張昊都露出不爽。
頭七是親人祭拜,他們和陳宵是多年的好朋友,和陳爺爺也很熟,過來祭拜無可厚非,但俞勵和陳宵才認識幾天,之前在醫院幫忙是一回事,祭拜是另一回事。
“怎麽哪哪都有你?”劉俊豪說。
雖然俞勵幫助過陳宵,但他對他的印象始終停留在江湖傳聞以及第一次見面的矛盾上,再加上這人臉上總是一副很拽的神情,感覺随時随地在向人挑釁,一時很難對他産生出好感。
“少廢話,”俞勵根本懶得搭理他,走在陳宵身旁,“我去哪裏什麽時候需要向你請示了?”
“你這人……”劉俊豪話沒說完,被張昊推了一下打斷了。
張昊說:“來都來了,別說了。”
墓園不讓燒紙,幾人将祭祀物品擺好,點了兩根蠟燭,一臉沉重地跪在了墓碑前。
陳宵眼眶泛紅,忍着沒有流淚,靜靜地看着墓碑,鄭重地說:“爺爺您放心,我會照顧好自己,會考個好大學,不會讓您失望的。”
劉俊豪哭着喊了一聲“爺爺”,然後抹着眼淚說:“爺爺,對不起,現在才來看您,您放心,宵兒以後我們會照顧他的。”
俞勵斜睨了他一眼,說:“爺爺您在天堂安息吧,以後我會照顧陳宵,您不用擔心。”
他說完幾人同時扭頭看向他,俞勵:“有什麽問題嗎?”
不知道哪裏有問題,就是聽着怪怪的。
非常怪!
千奇百怪!
不過幾人都沒說話轉開了臉,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麽,也沒找到問題點。
關心同學有什麽錯,俞同學大愛無疆。
……
祭奠完出來的時候天色尚早,劉俊豪始終不放心陳宵,和張昊決定要去陳宵住的地方看看,結果被俞勵直接拒絕了。
“我們就去看看怎麽了?”劉俊豪說,“還是你家有什麽見不得人的。”
“不讓你看就是見不得人了?”俞勵拿着手機嘗試打車,眼也沒擡,“你這邏輯感人啊。”
“靠,不知道的還以為你住的皇宮呢。”劉俊豪不爽地說。
“錯,”俞勵伸出食指搖了搖,“皇宮買門票可以進去參觀,你給錢看老子讓不讓你去。”
“卧槽,這意思是比皇宮還金貴了。”張昊也說。
“比你倆金貴就行。”俞勵說。
劉俊豪撸起袖子,準備幹架,俞勵不屑地瞥了他一眼。
陳宵站在一旁笑了:“沒什麽好看的,我們明天要考試,先回學校去了,以後有機會再看吧。”
“聽到了嗎渣渣,我們要回去學習。”俞勵說。
“卧槽,你哪來的臉說我們是渣渣。”劉俊豪感覺這人臉皮厚的簡直無敵了。
放眼世界,獨孤求敗!
“這勇氣,梁靜茹都不敢給。”張昊啧啧出聲。
俞勵輕笑一聲,不想和他們胡扯下去,退出了軟件,對陳宵說:“打不到車,坐公交車吧。”
“好。”陳宵回答。
劉俊豪也退出了軟件:“耗子,我們也去坐公交車。”
公交車到的倒是挺快,四人上了車。
“宵兒。我跟你坐一塊。”往後面座位走的時候,劉俊豪對前面的陳宵說。
陳宵還沒來得及回答,胳膊被人一拽,人被拉着快步往前走了幾步,到兩個空位置前,被俞勵一把推了進去,然後他坐在了外面。
後面的劉俊豪嚷嚷着:“……你有病吧?”
“你才有病。”俞勵抱着胳膊,穩穩地坐在那裏,眉毛挑的高高的,“麻煩你搞清楚,他現在是我同桌兼室友,而且,我剛才已經和爺爺保證過會照顧好他了。”
“我倆還做了七八年同桌呢,”劉俊豪氣憤地說,“我也和爺爺保證了照顧他,宵兒你出來。”
俞勵将他的大長腿往上擡了擡,攔路不讓過。
陳宵無語:“你倆幾歲?”
這時司機發動了車子,後面上來的人說了一句:“麻煩讓讓。”
因為陳宵後面的座位已經坐了一位大爺,劉俊豪不願意過去和陌生人坐一塊,只好坐到左邊空位上,和俞勵并排,中間隔了一條過道。
“我看你就是神經病晚期,得衆籌給你治治。”劉俊豪咬牙切齒地說。
“我捐一毛。”張昊坐到劉俊豪後面,說完低頭玩起了手機游戲。
“是啊,這個病會傳染,”俞勵說,“你最好離我遠點。”
“操。”劉俊豪說,“誰他媽想離你近了。”
說完他挪向靠窗的位置,看向窗外的風景。
俞勵笑着轉向陳宵:“困不困,要不要肩膀借你?”
“不用。”陳宵看着他,沉思片刻才說,“我不需要人照顧。”
他一路都在思索俞勵說這話的意思,那種場合不容許開玩笑,而他當時的語氣也不像是在開玩笑。
“我知道,”俞勵說,“是我需要人照顧,別多想,我說那話僅僅為了讓爺爺安心。”
陳宵琢磨着他這話的真假,但除了信,好像沒有可以反駁的話。
他沒有睡覺,也将臉扭向了窗外,看路邊還挂着零星幾片枯葉的樹幹,一排排往後倒退而去,感覺自己正在向前飛,飛的更快更高。
過了一會兒,俞勵遞了一只白色耳機過來,另一只戴在了他自己右耳上,陳宵以為他在聽歌,接過戴在了左耳,剛帶上就驚訝的看向俞勵。
耳機裏居然播放的是英語,不知道是新聞還是什麽,語速不快,吐詞清楚,倒是挺适合英語學習的。
他沒想到俞勵會學習英語,還是在公交車上。
俞勵對他一笑,似乎是已經料到他會投來這樣的表情。
“我媽在國外,我偶爾還是要去一下的,”俞勵解釋說,“不會說英語只能一個人待在家裏,我可不想被憋死。”
陳宵“哦”了一聲,想起老楊說過俞勵英語不錯,就是不會認單詞。
看來他英語不錯是這樣“不錯”出來的。
兩個人靜靜地聽着,不知不覺車已經進了市區,四個人一起下了車,劉俊豪的心情還很陰郁,看俞勵的眼神帶着刺。
“再瞪眼珠子掉出來可不賠啊。”俞勵說。
“操,你這麽嚣張,早晚會被人打死的。”劉俊豪說。
“不勞挂心。”俞勵懶散地說,盯着手機上距離自己位置的小車越來越近,看了一眼車牌號,擡頭對着一輛白色大衆揮了揮手。
“豪,我們車到哪裏了?”張昊問劉俊豪。
劉俊豪看向手機,車也到了附近,記下車牌號,擡頭看去,正好跟在俞勵打的那輛車後,待車停好,陳宵揮手和兩人告別,和俞勵一起上了前面的出租車。
劉俊豪坐到副駕駛位置上,張昊看着俞勵和陳宵一起坐到了大衆的後排,皺起了眉。
“發什麽呆呢,上車。”劉俊豪催促說。
張昊鑽進了車後排,暗自思忖了一會兒,還是覺得有什麽地方不對,可他一時又說不上來。
“幹嘛呢?舍不得宵兒啊?”劉俊豪扭過頭問。
“ 你有沒有覺得俞勵很奇怪?”張昊問。
“嗯,”說到俞勵劉俊豪脾氣就來了,“他不是奇怪,他整個一綠毛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