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 32 章

直到這一刻楚韞才真正理解,齊暄妍說的“我只要陪你”不是不明事理地逞強,而是真的想好好陪伴她:

不胡鬧。

很聽話。

等她回家。

阻斷S.K和Nkosi的密謀行動盡管中途出了點小插曲,甚至在零號碼頭發生了械.鬥,但最後的結果是好的。

S.K隐瞞和南方公司非.法勾結的事實,想以低于軒轅總部百分之一的價格把他們挾持在海上的貨輪轉售Nkosi。

Nkosi起初以為自己撿到大便宜,妄圖一頭從S.K手裏低價購入貨物,另一頭狀告軒轅集團,掙一大筆跨國貿易賠償,沒想到合同簽到一半,楚韞帶人殺到。

她給Nkosi聽了S.K計劃在遠洋卸磨殺驢的錄音,還拿出南方公司優劣混裝的質檢報告,Nkosi代表暴怒,和S.K刀刃相向,一時間三方展開搏鬥,S.K代表負傷逃逸,Nkosi代表向楚韞道歉後接受了軒轅集團提議的和解協議。

返程的游艇上,楚韞立在船頭迎風微笑。

蒼鸮坐在後面樂道:“好久沒見老大這麽高興了,看來我們這趟表現很好,有獎金。嘿喲,不枉我三天沒合眼,盯死S.K拍到了錄音。”

黑鷹望了眼春風滿面的楚韞,低頭擦刀,笑而不語。

蒼鸮注意到他的神情,不解:“鷹哥,你這什麽表情?”

黑鷹語氣玄奧:“年輕人,你要經歷的路還很長。”

二十出頭的小夥子最讨厭大叔倚老賣老:“又搞這出,你經歷多,你跟我講講什麽意思。”

“唉。”黑鷹放下刀,埋低身子,問他,“你知道今天是什麽日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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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鸮想了一會:“啥日子?你生日?你老婆忌日?”

黑鷹拍他一腦袋,兇道:“混小子用青春交學費去!”

山崖抱海,延長的海岸線和天邊連成一片,玫紅色的晚霞團簇地落進汪洋。

扁舟入港,層層粼波翻動漁火。

楚韞把船停在漁村碼頭,沿着熟悉的海邊石板路,快步走向彎道旁的傍山小白樓。

她的懷裏抱着一捧帶刺的紅玫瑰,她很小心地保護了,可惜在零號碼頭的時候還是落了兩片花瓣。

花束的蝴蝶結上系着吊牌,寫明這是來自“喵咩”咖啡店的情人節專屬,正是楚韞在酒店外給齊暄妍買草莓蛋糕的那家。

楚韞不知道這是不是齊暄妍的可愛陰謀,也沒有追究又是哪個保镖向齊暄妍洩露了行動機密,她滿心滿腦都是齊暄妍依在她胸口說的“等你回家”。

前方石路轉彎,海景豁然開闊,海風拂面。

楚韞停在爬滿薔薇的院門前,一聲清亮的呼喚叫她擡頭:“楚韞!看天上!”

她聞聲仰起臉,樓頂的竹籃傾倒,無數粉紅色的花瓣從天而降,紛繁飄搖,齊暄妍在花中笑。

楚韞粲然,仰頭用手做喇叭:“哪來那麽多花!”

齊暄妍趴在樓頂的鐵藝花欄,得意:“荷蘭鮮花空運!我花光上個月工資買的!”

楚韞不思議:“你請我吃魚火鍋都要用抵扣券,買花這麽舍得?!”

齊暄妍朝她抛下一只碎冰藍玫瑰編織的花環,大聲說:“你不抵扣嗎!”

紛飛的花語舞亂視野,楚韞接住花環戴在頭頂,高聲回答她:“扣!”

她這輩子,都想抵給她。

楚韞戴着花環上樓,看到頂樓的天窗,心跳加速,不由放慢腳步。

齊暄妍聽見她的聲音,走到閣樓的窗口,彎腰探下頭,染上落日的發絲緩緩滑落。

橘紅和透藍交織成她們的天空幕布。

齊暄妍笑聲如銀鈴:“你戴這花好看。”

楚韞望着她姣好的面容,擡手摸一摸頭頂嬌嫩的花瓣:“你選得好。”又問她:“你有沒有?”

齊暄妍笑着搖頭,楚韞跳上木梯,探出天窗,看着滿滿一天臺的花,對她笑:“這麽多,我給你編一個。”

晚霞裏的小白樓裝滿鮮花,兩個人坐在閣樓之上的天臺,五顏六色的玫瑰簇擁。

楚韞把懷抱的紅玫瑰養進透明花瓶,嘴角翹得很高:“這是我收到的第一份情人節禮物,我希望它永生,千秋萬代。”

齊暄妍說:“它只是咖啡店情人節套餐送的花,當時情況太緊急,我只好用它。”

她轉頭看楚韞,眼神懷疑:“你第一次收到情人節禮物?騙小豬哦。”

楚韞正經道:“不管多少人送,我沒收就不算。”

齊暄妍偷偷勾唇,低頭整理一籃人魚玫瑰:“那你怎麽收我的?”

“拜托,你叫我‘死鬼’诶。”你那麽美,穿着我送的高跟鞋,抱着玫瑰向我走來,在我嘴角蓋了戳,我要是不收,我就是小豬。

齊暄妍笑一笑,抱起滿懷玫瑰,粉嫩的臉蛋被晚霞照得紅撲撲:“所有種類的顏色都在這裏,你選哪一種編花環?”

楚韞坐在小馬紮,準備好藤條和剪刀:“你想要什麽顏色?”

“你說給我編的,自己想,不許問我。”

楚韞的目光從各色玫瑰上一一掠過:“你買的每種都好看,我們就每種編一朵。”

她悉心地磨去玫瑰的刺,把花莖彎得柔軟,彙成一只五彩的花環,給齊暄妍戴上:“大小合适嗎?”

“剛好。”齊暄妍兩手扶住花環,發絲柔順的貼在臉頰,微笑的眼眸像兩顆亮晶晶的葡萄。

晚風從穿過海面和雲霞吹來,掀起一陣花雨灑在她們身上,齊暄妍彎腰捂住揚起的裙子,楚韞笑着摘下落在她劉海裏的花瓣。

手腕忽然被捉住,齊暄妍卷起她的皮衣袖子,如玉的纖指一寸寸檢查她的手臂。

楚韞垂着眼簾,感受齊暄妍細嫩的指腹輕撫她小臂內側的老舊傷痕。

“齊秘書,在檢查什麽?”

齊暄妍自顧自地認真,頭也不擡:“檢查你有沒有新傷。”

“沒有。”

“我只看了這只手。”

楚韞低下眼,看着齊暄妍毛茸茸的發頂,還有裙子低領露出的瑩白肩頸。

她累了一天滴水未進,嗓子有點沙,笑聲像吹過珊瑚孔隙的風:“只看了這只手,你還想看哪兒啊?”

齊暄妍掀掀眼皮,眼珠滴溜溜地望她。

楚韞問:“怎麽不罵我流氓了?”

齊暄妍勾唇抽出她紮在腰帶裏的襯衣衣擺,撩起來飛一飛,再看向她,挑釁地揚眉。

楚韞的心頭像是被小動物啪唧撞了一下。

她拂開齊暄妍臉上被風吹亂的發絲:“改成自己耍流氓?”

齊暄妍不認:“我是看你熱。”

剛才沒覺得熱,現在有一點點。

尤其是齊暄妍離她很近,若有若無貼到她懷裏的時候。

“這裏有點幹哦。”齊暄妍的手指從襯衣衣擺滑上楚韞的嘴唇,沿着唇緣輕輕抹一下。

楚韞略微點頭:“下午沒喝水。”

“對不起,我都把我的本職工作懈怠了。”

齊暄妍彎腰去拿花籃裏的瓶裝礦泉水,及膝的裙擺被她的動作帶得上滑,露出一小截雪白的大腿。

楚韞滑動喉頭,她知道再往上一點,靠近花園有一只羞澀的蝴蝶。

齊暄妍站直身,用力擰瓶蓋,楚韞伸過手:“這種事讓我來。”

她拿過水瓶,托起齊暄妍的手掌看,骨量小巧,纖瘦柔軟,掌根的皮膚被瓶蓋勒出一道道紅痕。

楚韞揉了揉齊暄妍泛紅的手掌,輕巧地打開水瓶,送到她唇邊:“第一口,公主請先喝。”

她等着齊暄妍接水瓶,可是齊暄妍沒有拿,張開櫻桃小口,用貝齒輕輕嗑了一下水瓶口子,指尖戳戳楚韞的手背,明燦的眸子望她:“咯唔呼呀?”給我喝呀。

楚韞的視線落在她微張的櫻唇,透明的瓶身透出粉潤的香舌,楚韞握着水瓶緩慢傾斜,讓水流細細地流進她的嘴裏。

齊暄妍淺嘗兩口,抱住水瓶把它扶正,嘴角邊的臉頰沾上晶瑩的水珠。

她把水瓶推向楚韞:“好了,你快喝吧。”

楚韞露出憧憬的眼神:“我也能有這樣的待遇嗎?”

齊暄妍看她一會,莞爾,伸出雙手夠她的肩膀:“那你坐下。”

齊暄妍讓到一旁,楚韞順着她的力道坐回馬紮,齊暄妍像是發現什麽好玩的事,眼裏不懷好意,屈指挑起楚韞的下巴。

“擡起頭來~”

“嗯哼。”

楚韞積極地配合,下颌被齊暄妍逗貓似的撓一撓,她覺得很舒服,眯起眼睛和齊暄妍調皮的眼神對視。

楚韞喜歡看齊暄妍這樣毫無顧慮地對她笑,心想要不要學聲貓叫逗她開心?

齊暄妍收攏拇指和食指,捏捏楚韞的下巴,把她的下唇往下拉一拉:“大獅子張嘴。”

楚韞仰頭:“嗷啊......”

水瓶對準她的嘴巴,齊暄妍仔細地把水喂給她。

“下午還順利吧?”

“一波三折。”楚韞喝飽了,用手背擦掉水珠,順便幫齊暄妍把嘴角的晶瑩抹掉,“但是因為你預祝我順利,所以都搞定了。”

齊暄妍彎唇,表情瞬間變得輕松。

楚韞沉眉:“我真沒受傷,你別擔心。”

“我知道,你如果真受傷了,肯定躲着我。”

“不會。”

齊暄妍不信:“是嗎?”

楚韞做出柔弱的表情:“我會跟你哭痛。”

齊暄妍噤聲,遲緩片刻,伸出手摸了下她稍顯淩亂的長發,溫聲細語:“好。”

她的聲音像軟綿的泡沫奶油,輕輕甜甜的飄到楚韞的耳尖和發梢,好溫柔。

楚韞忽然想當齊暄妍常常打趣她的大貓,用發頂在她手裏蹭了蹭,齊暄妍感到她的動作,把指尖沒進她的頭發裏輕柔按撫。

楚韞惬意地眯眼,順勢靠進她的懷中,找了個舒服的姿勢躺下,略一歪頭,枕着她的大腿看流雲晚霞。

齊暄妍柔軟的手掌落下來,手指梳動她的碎發:“累了吧,下去睡一會。”

楚韞聲音懶懶的:“不睡,睡着就看不着你了。你給我編辮子吧?”

“好。”

楚韞喉嚨裏發出愉快的呼嚕聲,鼻尖貼在齊暄妍裙擺的褶皺裏,沉浸于她身上淡淡的清香。

“你為什麽喜歡編辮子?”齊暄妍輕聲問她,說話的時候聲帶顫動。

“舒服。”

“頭發打結的地方梳起來會有一點痛哦。”齊暄妍梳理的動作放柔。

楚韞悶聲:“我曉得,這樣感覺被愛着。”

她仰望着,天空很高很遠,成群的鷗鳥從霞光裏飛過。

“就不是一個人了。”

齊暄妍停住動作,空氣變得濃稠。

楚韞看進齊暄妍眼睛,指着她吻過的嘴角,點一點:“你終于回心轉意打算考慮我了?”

齊暄妍凝視她片刻,偏移視線,快速撲閃幾下睫毛:“你說的有道理。”

好棒。

終于可以去各大寺院和教堂還願了。

楚韞悄悄摸齊暄妍的手:“做——”

指尖剛剛碰到她,被撥開,齊暄妍用手捂住楚韞的雙眼,正色說:“在舞廳的時候我是想到娛.樂.城安檢你僞裝過我太太,今天我也可以這樣幫你。”

一只手隔斷了彼此的視線。

明明靠在一起,因為看不見,卻好像又有些遠。

胸膛裏激動的心跳沉悶幾分,楚韞緩緩神,和煦的笑容又挂上嘴角。

“只有這樣?”她問。

齊暄妍沒有直接回答,拿開手,笑眼盈盈地看她:“今天我的表現還不錯吧,算不算得上出色的秘書?”

“哦~你想漲獎金?”

齊暄妍點頭:“你說能抵扣的呀。”

原來抵扣是這個意思。

還尋思把自己抵了呢。

楚韞無聲地笑,凡胎一具哪比得過真金實銀。

“下個月給你發雙倍工資的獎金怎麽樣?”

“謝謝董事長。”

楚韞滿意地說:“花很好看,秘書很出色。”

然後小聲乞求:“可以幫我把辮子編完嗎?”

至少這幾分鐘,她想幻想被愛着。

她聽見齊暄妍說“好”,幸福地彎起眉眼。

真好聽。

楚韞宣布,這是她有生以來過的最棒的情人節。

雖然她不是她的情人。

為了慶祝最棒的情人節,晚上楚韞給自己開了一瓶羅曼尼康帝。

花前月下,獨酌。

開了靜音,屏蔽掉一大群人,手機還是響個不停。

各式各樣的祝福擠滿屏幕,楚韞從刷屏的“情人節快樂”裏挑出唯一不和諧的罵人消息,語音回過去。

“綿綿同學,你适可而止,再鬧騰信不信我把你名譽總裁的頭銜卸了?”

孟心眠不服的聲音轟炸空氣:“我都畢業幾年了,別同學同學的叫。那個人我必須簽,你趕緊的,流程給我過了!”

楚韞把手機拿遠,等她輸出完了,打開免提放在桌上。

“她的競賽資料我看過,操作和意識都很牛,但是她已經到退役年齡了,就算在原隊最多也再打兩年。我不可能簽一個臨近退役、狀态下滑的選手做核心,教練或者解說倒是很好,你修改下崗位,我立馬給你過。”

“你懂個der!臭屁老古董!我就要她!”

楚韞皺眉,嘴裏的美酒都不香了:“孟心眠,你不聽話了啊。”

轉念一想,回過點味兒:“不對勁,你跟那個選手認識嗎?游戲聯盟那麽多選手,你幹嘛盯着一個快退役的女人不放?”

“......要你管!”

“我是你唯一的姐,我不管你誰管。”

“你......還我爸爸!”

楚韞嘆氣:“換招新的,乖。”

她用平板查那個職業選手的生活資料,雖然說在電競圈快到退役年紀,但是放在現實裏也就二十多點,很年輕,只比綿綿小兩歲。

會不會是綿綿的學妹什麽的?如果有人情利益在裏面的話,招來老帶新,打造雙核戰隊也不是不行。

孟心眠很快卷土重來,而且按楚韞的話換了招新鮮的:“有人不是寶刀未老嗎?怎麽情人節一刻值千金的春宵居然還有功夫跟我打電話?老姐你是不是不行啊?”

“不行就跟妹妹講,妹妹給你開小竈,戀愛三十六計包教包會,招招試招招鮮;要是那方面不行,我推薦你鍛煉——”

“挂了。”

“等等等等!最後聽我一句,姐,你是不是被齊秘書拒絕了?你別灰心,她性格是吃軟不吃硬的那種,我看得出來她有很多顧慮,但心裏絕對有你,你要好湯慢慢熬。”

楚韞拿起手機:“她心裏有我?你怎麽看出來的?”

孟心眠見縫插針:“咳咳!我的聘請流程?”

楚韞思忖少許,妥協:“一會給你過。”

“哦耶!”

“姐,我跟你說,我看人的粉紅泡泡可準了,我每次提起你的時候就觀察齊秘書的眼神......只要提到你,齊秘書就吞吞吐吐,眼神躲閃,話語間明裏暗裏向着你,反而她對自己很沒自信,明顯有很多掣肘。”

都說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可楚韞一直認為感情的事只有兩個人清楚。

只是這回,楚韞覺得孟心眠說的确實有點道理。

楚韞想到除夕夜齊暄妍的那番話,她不再相信愛情,也不相信愛情能演化成親情,唯一能靠得住的只有手裏的幾兩碎銀。

如此想來,也許對齊暄妍而言,靠工作綁定的上下級關系比鏡花水月的戀人更有安全感。

而且齊暄妍還背負沉重的身世秘密,又從邵婉婉那經歷了十幾年的背叛創傷,想要她短時間接受全新的感情實在是強人所難。

楚韞自責地灌下一杯紅酒,說到底,是她太自私。

沒人有權力因為自己埋藏多年的愛慕,就去強求別人立馬消化內傷向她打開心扉。

如果這麽做了,那不是愛,是荷爾蒙驅使的剝奪。

楚韞至始至終覺得自己能不能獲得愛情沒那麽重要,最要緊的是齊暄妍能開心。

她想要每天聽見她說“董事長早安”的時候,眼裏都盈着明媚的笑容。

不管以什麽身份都好,只要齊暄妍願意,她會給她最舒适的距離,幫助她,愛護她。

好湯慢慢熬。

但是楚韞決定給自己一個交代,她還跟齊暄妍差一句明确的告白。

隔壁陽臺透出燈光,齊暄妍還沒睡。

楚韞含進一粒薄荷糖,想了會,脫掉沾惹酒氣的衣服,換上綢緞長裙,清清爽爽地走出卧房。

她站在齊暄妍房外,敲了敲門。

“楚韞?這麽晚了有事嗎?”

“嗯。”

裏面傳出忙亂的窸窣聲,腳步聲走來,齊暄妍打開門,房裏溢出柔柔的淡香,床頭的落地燈亮着,暖光照在她白皙的小腿上。

齊暄妍在吊帶睡裙外披了件開衫,她微微擡眸,蝴蝶鏡鏈垂落在精致的鎖骨。

“什麽事?”

楚韞的目光流連齊暄妍清澈的眼眸和小巧的嫣唇。

她沉吟少許,眉眼溫情:“不如把今天蓋的戳當真怎麽樣?”

不如把你假扮我太太的戲碼也當真怎麽樣?

夜色很安靜,這一瞬誰都沒有呼吸。

誰的目光也都沒有躲避。

好像快要聽見對方的心律。

月亮輕輕,光也輕輕,齊暄妍直視楚韞,微笑淺清:“我考慮考慮。”

楚韞的心放飛的籠中鳥,頓時灑脫無比。

她笑容爽朗:“好,你要知道我在追求你。”

齊暄妍點頭,耳郭不易察覺的暈開一點緋紅:“還有其他事嗎?”

楚韞選擇誠實:“想看你。”怕她誤會耍流氓,補充:“就這樣看。”

齊暄妍把開衫扣起來,遮住白皙的肩頸:“看一分鐘。”

楚韞很乖:“我是不是得計時?”

齊暄妍思忖一秒,彎眼:“計一個吧。”

楚韞打開手機,給秒表輸入一分鐘,放在桌上。

無意間轉頭一瞥,楚韞發現被子邊緣露出了一截毛茸茸的魚尾巴。

那是?

楚韞俯身過去,伸手捏住魚尾巴一揪,拉出一只粉紅臉蛋的白鯨玩偶。

齊暄妍慌張地用被子把它蓋住,和驚訝的楚韞對上眼神。

“這是我們在娛.樂.城一起抓的那只?”

“嗯......”齊暄妍目光閃爍,睫毛像淋雨的蝴蝶一樣不安翩跹。

楚韞內心雀躍:“你外出都把它帶在身邊?”

齊暄妍別開臉,語氣故作冷淡:“沒有,這次出門裝錯了。”

“哦?你本來想帶別的玩偶?”

“對。”

楚韞說:“可是你在榴園只有這只小白鯨。”

嘀嘀嘀嘀!

齊暄妍垂下發絲遮住臉,輕輕推楚韞:“一分鐘到了!”

楚韞隔着頭發湊到她耳邊:“下次給你抓只大獅子。”

“我要小海豚。”

好吧,獅子被嫌棄了。

楚韞笑道:“好,小海豚,抓兩只,抓一堆。”

齊暄妍睨她:“十二點半了,你明天還出不出早門?”

楚韞從被子裏摸出小白鯨,抱起來在它額頭留下口紅印:“Sweet dreams,honey.”

然後把它還進被子裏。

楚韞朝雙頰浮紅的齊暄妍微微一笑。

今夜已征用,babe good night~

楚韞:我猜她每天抱着白鯨睡,今晚我就魂穿玩偶

齊暄妍:你還是本體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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