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試鏡
試鏡
解決好投資的大問題之後,緊接着就是選角了。
沈嬌娥還有些疑惑:“我也要去?”
容霍點頭,神色認真,“總得讓導演副導都看看吧。”
“哦。”沈嬌娥不鹹不淡地哦了一聲,有點氣憤,之前還同靳鴻朗說過了,這個本子一定是要自己演出的,現在讓她去試鏡是不是想找個借口,把她刷下來?
沈嬌娥眼睛微眯,一副深沉地模樣看着容霍,走上前去拉着人的衣領,“是不是靳導想把我刷下來?”
不然,她還沒有帶容霍去跟人見面,就告訴她已經決定投資了。
“你跟靳導是不是做了什麽見不光的協議?”沈嬌娥越想越覺得是,手上的力氣再加大了些,“嗯?”
沈嬌娥的臉上就差沒寫着背叛兩個字了。
想想她忙前忙後就是為了這個本子,結果關鍵時刻還不能上,那才生氣。
容霍無言,身體因為慣性朝着沈嬌娥那邊靠,最後是直接撐在了牆上,鼻息之間連對方身上的氣息都聞得清清楚楚。兩人都沒有躲避眼神,就這麽看着對方。
還是沈嬌娥率先意識到不對,快速地松開了手,只是容霍沒有像她松手那般,彈開。
容霍的氣息圍繞着沈嬌娥,讓她有一點無所适從。
沈嬌娥伸出手指輕輕推了推容霍,拉開了安全距離過後,又擺起了架子,“問你話呢?”
“放心,讓你去走個形式而已。”容霍唇角悠揚。
聽到這句話的沈嬌娥有些抑制不住自己的內心,但又怕過于得意忘形叫容霍看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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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便裝的一本正經,“行了,我懂了,走走過場也是你好我好大家好。”
離開的時候,沈嬌娥還伸出手來,拍了拍容霍的肩膀,送了一個甜美的wink。
容霍:“……”
當然,這個大好的挑釁顧之妤的機會,沈嬌娥是不可能放過的。
她踩着小碎步,略微造作地拿出手機,站在窗邊同顧之妤打電話,“親愛的,靳導的新電影《前輩》在試鏡了哦,不知道你有沒有得到消息呢,趕快來哦,時間不等人。”
毫無疑問顧之妤對于這等類似于挑釁的話,直接翻了一個白眼,一點也不客氣,“我正在路上呢,你等着吧,女主演一定是我的!”
沈嬌娥促狹一笑,“加油哦!”
挂了電話的顧之妤,略微無語的看了眼手機屏幕,覺得沈嬌娥是嚣張地過分了。
“小張,麻煩開快一點。”顧之妤煩躁地揉了揉太陽穴,催促了一下。
“是。”
沈嬌娥坐在試鏡室外面,這是靳導時隔三年再次出戰,有很多慕名而來的演員,等候室幾乎是坐滿了人。
同別人緊張的态度不同,沈嬌娥悠悠閑閑地翻着本子,翻來覆去的,看起來就草率。
伊香買了杯咖啡,接收到周圍異樣的眼光,扯了扯沈嬌娥的衣袖,小聲提醒道,“沈嬌娥,你多少注意點。”
沈嬌娥低頭,墨鏡順着低頭的姿勢,往下滑了滑,她的食指之間摁在眼鏡框中間,神态間充滿了驕傲和俏皮。
更甚至她一本正經地說:“我,需要注意什麽?”
她就是天選之子。
伊香不放棄,一直盯着沈嬌娥,試圖用眼神跟對方講道理。
沈嬌娥無言,啧了一下,取下墨鏡,放下翹着的二郎腿,算是小幅度地收斂了一下自己的态度。
“行了吧?”她眉眼間多少還是有點無奈。
就在這時,顧之妤踩着高跟鞋匆匆忙忙地走來了,沈嬌娥又立馬把墨鏡收了回來,重新給戴上了。
女人之間的戰争不能輸了氣勢。
沈嬌娥并不滿意對方的毛毛躁躁,眼神裏面寫滿了不贊同。
這等不贊同在顧之妤看來,就是沈嬌娥對她的鄙視和輕蔑。
這口氣顧之妤哪裏能忍。
她走到沈嬌娥面前,正打算警告兩番,就有人念她的名字了。
“201號,顧之妤。”
沈嬌娥倒是有點疑惑,這顧之妤的號碼牌怎麽比她的還要前?
顧之妤看出沈嬌娥的疑惑,進去之前還特意地給人扮了一個鬼臉。
好在她有先見之明,叫人幫她提前提交了資料。
沈嬌娥:“……”
沒過一會,顧之妤就出來了,只是這人走得飛快,沈嬌娥都不能從對方的表情窺見試鏡結果。
随後,沈嬌娥被念到了名字,她把随手物品遞給伊香之後,便走了進去。
伊香:“……”
墨鏡還沒給呢。
沈嬌娥進去之後,四處望了望,驀然看見了坐在評委席的段黎,還是小小驚訝了一下。
段黎笑着跟沈嬌娥揮手,禮貌地打了一個招呼:“沈前輩你好。”
沈嬌娥面無表情地回應了段黎,看了眼段黎桌子前面擺放的身份卡,上面赫然寫着三個字——男主演。
沈嬌娥:“……”
得,不是冤家不聚頭了呗。
沈嬌娥立馬給了容霍一個眼神,試圖詢問。
坐在評委席的副導看不下去了,拍了拍桌子:“準備一下第12場。”
沈嬌娥哦了一下,然後摘下了墨鏡,開始試鏡表演。
第12場戲是女主角艾瑪目睹自己父親死亡悲痛,卻只能待在衣櫥裏看着黑衣人被帶走的場景,可以說這一幕是女主角艾瑪人生當中的一道坎,也是她歷經絕望成長起來的一個重大事故。
艾瑪是一個擁有着反社會人格的高智商天才少女,因為性格叛逆,跟不怎麽回家的父親關系十分惡劣。
并且,在父親死亡的這天,還是艾瑪的20歲生日。
艾瑪所要表現出來的情緒,既有內心那一點柔軟,還有在面對父親死亡過後的迷茫悲痛,但又不能超出一個正常人表達喜怒哀樂的正常範疇,因為艾瑪是一個擁有反社會人格的少女,在感情這一方面上還有些輕微的感知缺失。
但她也不可能完全沒有波動,更甚至還有了複仇的想法,綜合的感情夾雜在一起就不是那麽容易表達清楚的。
沈嬌娥閉眼沉思了一會,而後睜開眼睛,乖巧地說了句:“我準備好了。”
前後思考時間加上翻看詞卡是一分鐘都不到的時間,副導有些擔心:“要不要再給你兩分鐘?”
沈嬌娥搖頭,“不用了,導演,我現在就可以開始。”
她說的是實話,不需要再看了,要說容霍的劇本,她看得比在場的每一個人都還要多,還要久,不光是自己的臺詞,就連其他角色的臺詞都能記得七七八八。
容霍也把目光放在了沈嬌娥身上,說實話,他也很好奇沈嬌娥的表現能力如何。
沈嬌娥寡淡的語氣叫副導聽了沒忍住輕笑了兩聲,不知道是不是在笑話她的不谙世事。
“可以,開始吧!”
...
放學回家的艾瑪不經意地路過了一家蛋糕店,她看着裏面陳列的擺放精致的蛋糕不由地走進去,兩三下跟工作人員溝通好之後,便買了一個四寸的小蛋糕。
她高興地提着蛋糕回家,做着自己該做的事。
明明是自己的生日,已經快要到十二點了,卻絲毫不着急也沒有要催促父親的意思。
這是她偶爾心情好的表現。
只是在她鋼筆掉在地上的時候,突然發現了挨近床底下的一支花瓣微微枯萎的向日葵。
向日葵的黃色花瓣上還沾染了幾滴鮮血。
艾瑪這時候察覺到不對勁了,這時候一顆子彈打在了窗戶上,窗框是金屬的,跟子彈的碰撞間發出了清脆的響聲。
緊接着下一顆子彈從打開的窗戶飛進來,準确地射入了扭動鑰匙進門的艾瑪父親的胸膛。
狹小的屋子,狹小的玄關,艾瑪站在床邊,那子彈擦着的風幾乎從她眼前飛過,強勁得很。
之後艾瑪的父親關掉房間內所有的燈光,拉掉窗簾,把艾瑪塞進了衣櫥,還用小桌子擋了一下。
沈嬌娥所要表演的一段就是艾瑪在家中等父親,發現了染血的向日葵之後,目睹父親中槍最後被塞到衣櫥再看着父親被之後追進來的黑衣人補刀殺死。
父親死亡之後因為無力攤倒在牆上,艾瑪透過衣櫥縫隙的目光恰好跟父親對上,也就是這一段的情感描述變化。
整個表演形式按照沈嬌娥自行理解的方式順利地表演着,只是在子彈帶着風擦過眼睛的那一瞬間,她的表情有着細微的變化,不單單是驚訝這種單一的表情,還有一種情緒是對于新事物所感到好奇的情感。
因為有着這樣的新奇,在後來她去當卧底所表現出來的動機和興趣完全沒有引起敵人的懷疑。
沈嬌娥愣怔了一下,到看見父親中彈時,這才開始表現驚訝。
“謝謝老師,我的表演已經結束!”
所要表演的戲份一結束,沈嬌娥瞬間就收斂了情緒,細看之下,她本人身上的高傲與艾瑪有着高度的重合。
因為她這一聲打斷,叫副導不是很爽。
靳鴻朗見了,笑了笑,“怎麽?被帶進去了,還想看人小姑娘接下來的表演?”
副導沒吭聲。
“那就等開拍的時候再慢慢看吧。”靳鴻朗這話已經是把沈嬌娥定了下來。
他扭頭同沈嬌娥說了句,“讓你經紀人這兩天等消息。”
說完之後,靳鴻朗便同容霍使了一個眼神。
那眼神裏面寫着一個意思:還以為你小子是博美人一笑,沒成想這美人當真是有點東西。
容霍讀懂了靳鴻朗眼神當中的意思,有些心虛地漂浮了一下,扭頭看向站在上方的沈嬌娥。
他這次真的是給人走後門來着,在這之前,他也不知道沈嬌娥的演技水平如何。
沈嬌娥對上容霍的目光,還俏皮地給人做了一個小小的wink,還是其他人都沒有注意的那種。
容霍:“……”
段黎半撐着下巴,毫無存在感地吃着瓜,看着沈嬌娥的背影,還鄭重其事地點了點頭。
不止是有點水平……還有點奸/情。
段黎又把目光放在了容霍身上,老氣橫秋的搖搖頭,眼神裏面已經寫滿了一切。
“叮!”段黎的手機震動了一下,他點開來,發現通訊錄有個小紅點,點開來一看,一眼就認出來申請添加好友的是容珠。
再擡頭看向容霍,內心生出了男人之間的憐憫。
大家都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