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想我了嗎？
第39章 想我了嗎？
一夜過去, 塗山遇看着手機有些疑惑。
疑惑什麽呢？
疑惑距離白追雲去海市錄節目明明已經四天，可除第二天兩人有過交流外就沒再有聯系，明明白追雲說三天就能回來。
他當然不是想白追雲, 而是捉了只鬼，想詢問下小妖怪該怎麽處置, 嗯，就是這樣沒錯, 跟想不想毫無關系。
有了光明正大的理由, 塗山遇不再遲疑, 給白追雲發了條消息。
沒回應。
時間尚早，白追雲可能還在休息。
一上午過去，依然沒回應。
難道白追雲終于察覺他屬性裏的“渣”，決定不要他了？
塗山遇剛生出這一念頭，白追雲的視頻邀請就過來了, 他手一抖，正雕刻的線條直接走了形。
塗山遇：“……”
他将珠子放下，接通視頻，很快, 白追雲那張明豔的臉出現在屏幕中，即使是一個死亡角度, 也難掩其優越的五官。
“想我了嗎？”結果他一開口, 就是讓塗山遇無語凝咽之語。
他剛想否認，可話到嘴邊又不知出于和緣故變成了另一句：“你節目還沒錄完？”
白追雲有些不滿他的不正面回應, 不過也沒計較，而是回道：“節目組這邊出了點事, 有個參賽選手死了，警方介入在調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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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死？意外嗎？”塗山遇詫異道。
“不清楚, 可能是意外，也有可能不是。”白追雲給自己拿了瓶礦泉水，又仔細解釋：“他在房間觸電而亡，看起來像是意外，不過那家夥養了只不聽話的小鬼，如果是被小鬼反噬，就算不上意外。”
塗山遇歪了歪頭，略略思索片刻，問：“如果是養小鬼被反噬，這種情況應該是歸你們處理局吧？”
“就算案件移交管理處，也輪不到我插手，處理局總部在首都，海市也有分局，且規模不比總局小，能人異士還多。”白追雲走到落地窗旁，剛好看見雨滴敲打玻璃窗。
“下雨了？”塗山遇沒看見，但他聽見了。
“嗯。”白追雲點點頭，轉換了下鏡頭讓塗山遇也看一眼，“這雨還真說下就下，一點征兆都沒。”
确實一點征兆都沒，塗山遇看到的畫面中仍天光大亮，可就這幾秒鐘的功夫，外面已經形成雨幕，碩大的雨滴敲擊落地窗，發出清脆的擊打聲。
兩人都沒太在意，雖然晴天下雨的幾率不高，但不是沒有，尤其如今還是盛夏的尾巴，夏日的天比翻書還快。
塗山遇別別扭扭半天方假裝很漫不經心問：“你那個節目組現在怎麽說？是延遲錄制還是其他？延遲多久？”
幾個問題一出，白追雲原本還挺随意自然的表情頓時帶上些許興味，又将最初的話題問出：“你想我了嗎？”
塗山遇心髒重重“咚”了一下，熱意不自覺爬上耳朵，他用力掐了一下手指才讓有些燒的臉頰維持住了溫度，跳過他的問題進入“正題”：“我昨天捉到一只女鬼，不知道該如何處置。”頓了頓，又補充：“我想着你在處理局工作，雖然現在停職，肯定比我有經驗。”所以他真的不是因為想小妖怪才主動聯系小妖怪。
殊不知，在白追雲看來，他現在完美诠釋了何為“此地無銀三百兩”。
白追雲面上不顯，心裏直樂，他問：“女鬼作惡了嗎？”
“對，作惡了，差點害死人。”塗山遇回道。
白追雲想了想，問：“你會請陰差嗎？”
“地府陰差？不會。”三千年前，三界分離，一為仙界，二為人間，三為地府，塗山遇下凡時還是走了地府的輪回通道，但他其實只認識司命星君，通過司命星君聯系地府判官安排輪回，實則他跟地府神官一點交情都無。
“那我教……算了，我給一個人打個電話，讓他去接手。”白追雲話到中途又改了口。
塗山遇遲疑片刻道：“不能教我嗎？”
“不是不能教，”白追雲搖頭，“是請陰差麻煩，現在下面一個個趾高氣昂，不給足香火不肯露面，給足香火還要裝腔作勢，看着煩。”
塗山遇：這可真是……沒想到呢。
在定好讓人來收女鬼後，塗山遇就沒了話題聊，他有心想結束視頻，可鏡頭裏白追雲一直笑吟吟看着他似乎還想聽他繼續說的模樣又讓他說不出結束的話。
仿佛是察覺他的別扭，白追雲善解人意道：“那沒其他事我就挂了？”
“……嗯。”塗山遇應完，心裏又生出一絲絲不舍。
“男朋友。”塗山遇等待白追雲先挂，然而白追雲手觸碰到屏幕時忽然又喊了他一聲，用一種幾乎蠱惑的語氣問：“你有沒有想我？”
塗山遇心髒在此刻漏跳了一拍，也慶幸他沒再雕刻，否則又要廢一條線，理智告訴他該回答“沒有”，可內心給出的是另一個答案。
他的大腦不聽使喚，等他回過神時，已經回以了一聲輕輕的“嗯”。
塗山遇：“……”
塗山遇：“……”
塗山遇：“……”
他的腦子絕對不是他的腦子，絕對！不是！
然而在看到白追雲因他的回應而綻放出明媚笑容時，心下跟着一軟，緊接着，他就聽白追雲柔聲說：“我也想你了，男朋友，等我回去，愛你。”
視頻中，白追雲食指和中指并起在唇上輕貼，而後印上屏幕，就好像……隔着屏幕送了他一個吻。
塗山遇心髒已經不會跳動，他怔怔地望着手機聊天界面，一直到鎖屏屏幕全黑，方看見黑幕中他臉上是一種于他而言陌生又奇異的表情，或許，該稱之為……害羞？亦或是……赧然？
卻絕對沒有被冒犯的惱怒和生氣。
有那麽一瞬，他感覺自己要完，小妖怪真的太會勾引狐了，明明他才是本體被全仙界稱為最具魅惑的九尾狐族，小妖怪只是一只白孔雀……而已！
明明……小妖怪也沒開屏啊，怎麽能勾引着狐呢？
塗山遇說不清是什麽心情，概括起來，只有兩個字——複雜。
心情複雜的塗山少君心不在焉地雕刻着，等到雕刻完，一看成品……一只孔雀。
小妖怪，貌似真的有毒。
……
白追雲叫了上門收鬼的人在兩小時後到來，見到人時塗山遇還有些詫異，因為來人是一名道士，穿着半新不舊的道袍，頭發花白并不年輕，但精神矍铄，雙眸清明，身上氣息也很是純正，是正統修行的道士。可道士見了妖怪，不該喊打喊殺嗎？
“小友好面相！”聞朝道長見到塗山遇亦是眼前一亮，他修行近六十載，是第一次見到如塗山遇這般好面相之人，待說完才意識到話有不妥，忙道：“貧道失禮，還請小友見諒。”
“無妨，道長請進。”塗山遇自是知道他面相不差。
聞朝道長猶豫片刻，還是搖頭輕聲說：“貧道尚有要事在身，不能久留，煩請小友将女鬼交由貧道帶走。”
塗山遇看出他并非托詞，也不遲疑，很快回屋拿了一個礦泉水瓶來，瓶子裏還有大半瓶水，若有陰陽眼，定能看見一個披頭散發的女鬼正費勁地扒拉瓶壁，以求不被水淹。
聞朝道長自是能察覺瓶中陰氣，來時他開了眼，也能看見女鬼王欣蕊，只是将女鬼收入普通礦泉水瓶中并将女鬼與外界隔絕并非一般手段。念及此，他看向塗山遇的目光多了幾分打量。
塗山遇沒讀懂他的眼神，有些心虛解釋：“這女鬼并不安分，我也是出此下策，道長請勿見怪。”
聞朝道長嘴張了張，又閉上，老道長……有點被打擊到了，他修行多年，也沒法在不借助法器符箓的情況下收服鬼祟。
不過修行之人向來心胸豁達，聞朝道長短暫的失落後就振作起來，他将礦泉水瓶裝入布包後朝塗山遇行一道教禮：“多謝小友出手，小友大德。”
塗山遇避了避，又在老道長走前想到什麽喚住他：“道長請留步。”
“小友可還有事？”聞朝道長耐心問。
塗山遇也沒拐彎抹角：“敢問道長，‘她’要如何處置？”
聞朝道長如實回道：“貧道會将其帶回道觀超度。”
對哦，道教好像是會超度的，他曾今就見過有法師超度過戰場上無處可去的魂靈，讓他們免于徘徊世間，于法師而言是功德。
專業事，果然還是該交由專業人處理。
兩人卻是不知，聞朝道長此次出行一則為應白追雲要求接手塗山遇捉到的女鬼王欣蕊，二則是為一戶人家驅邪，不巧，這戶人家就是陳家。
陳總和徐女士思來想去，始終不放心塗山遇的捉鬼，遂找關系請到了本地著名道觀清風觀道長聞朝，多一層保險也是好的。
結果聞朝道長一看陳家，沒邪可驅，陳钰身上雖留有些許陰氣，但身上佩戴的玉佩又可護身，陰邪鬼祟無法近她身，等于白跑一趟，弄得陳總一家三口很是不好意思。聞朝道長自己倒不介意跑這一趟，沒有害人的鬼怪就意味着不會有人因此受傷，那是再好不過的事。
不過在臨走前聞朝道長還是多嘴問了一句陳總先前陳述的情況，陳總支支吾吾半天，終究還是将一位民間大師捉走了女鬼一事告知。聞朝道長聽聞那位大師三兩下就将女鬼捉住不禁起了一點好奇心，順口問了下對方姓名，一問之下，就和他包裏礦泉水瓶的主人對上號了。
陳家三口也有些傻眼，傻眼之後陳總精明的大腦立刻想到将原本準備給塗山大師的報酬翻一番，再求護身符也能更心安理得一些。
塗山遇尚不知陳總的大紅包已經在送來路上，他看到了一則不太好的新聞——海市大暴雨，所有航班受天氣影響暫停飛航。
而令所有人都沒想到的是，海市這一場大暴雨會變成水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