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第四十五章
“大老爺, 奴才該死,奴才把公子給跟丢了。”
孫秦跪在地上,把人跟丢後他又回去找了一遍實在沒找到, 不得不硬着頭皮回府請罪。
何元叢一聽跟丢了, 擱下筆,嚴肅道:“在哪裏跟丢的?”
“公子進了南苑酒樓後,好一會才出來, 出來之後進了南大街, 那裏巷子多買賣多,奴才怕跟近了讓公子發現,因此隔了一段,誰知道東拐西拐公子就不見了。”
何元叢聞言卻是笑了,道:“跟丢了無妨,起碼知道了那臭小子訂的哪家酒樓。這樣,你馬上帶人去南苑酒樓四周守着, 你家公子會接人過去, 務必看清楚他們去酒樓時是坐的馬車還是轎子, 人進去後找到轎夫也好車夫也罷問清楚他們是從哪裏接的人。”
“是。”孫秦站了起來,剛要出去, 又被喊住。
“還有, 我和老太君也會過去,等我們一起從酒樓裏出來,你就跟着林家母女, 确保落腳地無誤。我就不信了,雙管齊下, 我還查不到!!!”何元叢一臉胸有成竹。
到了傍晚, 何寄文帶着林家母女出門, 一開門,便有兩頂轎子在門口。
“這是什麽時候雇的轎子啊?”林書怡奇道。
何寄文聞言笑道:“來之前讓他們這個點來的。”何寄文說着看向轎子旁的陳安道:“辛苦陳安了。”
陳安笑道:“何公子客氣,我家少爺讓我跟公子說一聲,事情都辦好了,他也已經在那兒了,請公子和林夫人林姑娘放心過去。”
何寄文一聽放心下來道:“好,咱們這就走。”
林書怡囑咐憐兒關緊門後,扶着自家娘親一起坐到了後面那個轎子,何寄文則坐進了前面的轎子裏。
坐轎走了一陣,林書怡從轎窗往外看,見路線偏離望月樓方向,不禁抿了抿嘴,嘟囔道:“心眼子蠻多。”
林夫人聞言笑着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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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書怡臉一紅,窘迫道:“娘~~你笑什麽嘛。”
“他若是個蠢的,你還能喜歡嗎?”林夫人淺笑着。
“誰喜歡......”林書怡剛想反駁,話未說完便驚覺地閉了嘴,“不和娘你說了。”
陳安一路領着,走到一個宅子前,讓人将轎子直接擡了進去。
轎子落地後,林書怡彎腰下轎,環顧左右,看向前面下轎的何寄文道:“寄文,這是哪兒啊?”
“臨時租的空宅子。”何寄文解釋完,看向陳安道:“屋裏面,吃
的喝的都有,委屈大家在屋裏候一候。”
陳安忙道:“明白的,我們等何公子回來。”
“拜托了。”何寄文說完便帶着林家母女從宅子側門出去,走了幾步就到了福安街。
何寄文朝着對面馬車旁的車夫招了招手。
車夫連忙趕着馬車過來,笑道:“公子,去哪裏啊?”
“去望月樓。”何寄文道。
車夫一聽愣了一下道:“望月樓,離這兒不遠的,公子坐轎子或者走着去也行。”
“一錠銀子。”何寄文掏出銀子道。
車夫覺得碰到錢多的傻子了,忙搬下踩腳凳。
三人上了馬車,不一會兒就聽車夫說望月樓到了,何寄文率先下了馬車,将人扶了下來。
“走吧,伯母。”何寄文說着便帶着林家母女進了望月大酒樓,報了預定的雅間號,三人便上了樓。
何寄文推開花開富貴的門,便見她師兄陳季雲和大學士蘇謙在裏面坐着了。
“林夫人好。”陳季雲和蘇謙見人來了,便站了起來,“林姑娘好。”
何寄文忙介紹道:“伯母,這位是大學士蘇謙蘇大人,這位是我師兄陳季雲,書怡見過的。”
“蘇大人好,陳公子好。”林夫人帶着女兒一同回禮道。
陳季雲上前拉開椅子道:“林夫人,林姑娘不必客氣,快請坐。”
林書怡一臉疑惑地坐下,看了何寄文一眼,不是說和何家人見面嗎?
何寄文見狀忙道:“我請蘇大人和我師兄來幫忙的,你和伯母先在他們這兒用些茶水點心,我這就回去接老太君和我伯爹。”
“哦。”林書怡有些懵,“那你快去快回。”
“好。”何寄文應着,看向蘇陳二人,拱了拱手道:“有勞蘇大人和師兄了。”
蘇謙擺了擺手道:“小事耳,快去吧。”
何寄文急匆匆離開望月樓,回府後便讓管家安排馬車,自己則匆匆走到雲堂,見老太君和伯爹都在,便笑道:“老太君,伯爹,咱們走吧。”
何元叢一臉喜氣,聞言扶着老太君道:“老太君,走吧。”
三人坐上馬車,走了一段路,估計快到的時候何元叢掀開車窗簾子往外看,只見南苑大酒樓外車水馬龍的,往四周看了看,瞧見了在攤位上蹲着的孫秦。
正當何元叢認為馬車要停下來時,卻眼睜睜地看着馬車從南苑大酒樓前駛過,還在繼續往前走着。
“寄文,你訂的哪家酒樓啊?”何元叢覺得壞了。
何寄文聞言笑道:“回伯爹的話,侄兒訂的望月大酒樓。”
老太君一聽笑了,在兒子看過來時,強忍着清了清嗓子。
“伯爹,有什麽問題嗎?”何寄文笑吟吟地問道。
何元叢咬了咬牙道:“沒有!!”
到了望月樓,何寄文帶着長輩來到仁義禮信的雅間,何元叢一見雅間,便見對面的牆上挂着一幅蒼勁有力的草書:知恩圖報神仙佑,忘恩負義閻王收。”
何元叢的臉一下子更黑了,走過去坐下,捂着心口道:“這幅字怎麽回事啊???”他覺得是這個侄子特意挂在這裏震懾羞辱他的。
“伯爹怎麽問起侄兒來了,人家酒樓重金買來挂上的,侄兒事先又不知情。”
何元叢不信,站起來道:“你敢說這字畫跟你沒關系???”
“伯爹,你看看印章,這是人家懷醉先生的大作,我又能從哪來得來呢?”
何元叢一聽懷醉先生,忙站起來,湊到字畫面前看,經過一番鑒定果然是懷醉真跡,贊嘆道:“好字啊,好字啊,懷醉先生的大作可是千金難求啊,這酒樓能求到他的字,也是有本事啊。”
何寄文聞言湊上去笑道:“侄兒覺得,字好,字面意思更好。”
何元叢聞言,布滿笑的臉突然僵住了,随後黑着一張臉坐下道:“林家人怎麽還沒來啊??”
“侄兒想咱們家先來顯得咱們有誠意,老太君和伯爹先坐會兒,我去把人請過來。”何寄文說着退了出去,轉身推開花開富貴的雅間,看向林夫人道:“伯母,我伯爹和老太君到了,咱們過去吧。”
“好。”林夫人一聽人來了,應了一聲站了起來,“多謝蘇大人和陳公子的款待。”
“夫人客氣。”蘇陳二人齊聲道。
何寄文帶着林夫人和林書怡走出花開富貴雅間時,回頭朝蘇陳二人比劃了一下。
“放心。”蘇謙了然,“去吧。”
何寄文聞言笑着轉身,走到仁義禮信雅間前,輕輕把門推開,卻見字畫不見了,瞥了伯爹一眼,才讓開身子。
“伯母請。”
林夫人微微一笑,率先邁腿跨進門去。
何元叢見人來了,便笑着站了起來道:“哎呀,多年不見,林夫人一如當年啊。”
“何大人說笑了。”林夫人說着看向坐在尊位上的老太君,微微颔首,“老太君,有禮了。”
老太君露出了笑容:“快起來。”
林夫人轉頭看向自家女兒,笑道:“書怡,快來見過何大人和老太君。”
林書怡看了眼老太君,腦海便想起那天老太君說的話,不情不願福身道:“見過老太君,見過何大人。”
“好,好,寄文,快請林夫人和林姑娘入座。”何元叢一改之前的冷臉,笑呵呵地重新入座。
幾人坐下後,小二便陸續地進來上菜。
“寄文,倒酒。”何元叢忍着一肚子氣看了侄子一眼。
何寄文忙站起來去斟酒。
“林夫人,這一杯我敬你!”何元叢舉起酒杯,“當年林......林兄救下老太公,我們至今都心懷感恩呢,如今人雖然都故去了,但恩義永存,這一杯我先幹了。”
林夫人聞言端起酒杯微微抿了一口,笑道:“先夫生前便同我說,老太公高義,老太君慈愛,何家二位老爺也都是仁義之輩,如今看,果真不假,我們落難至今,何府依舊還能承認這門親事,足可見老太君和何大人俱都是菩薩心腸。”
“嗯......”何元叢沒想到對方一上來就提親事,聽對方如此誇贊,一時間有點不好意思開口提退婚的事兒了。
何元叢尴尬地看向自己的母親,他管理着戶部,平日下面什麽心思他門清,無論是赈災、催收稅糧還是籌措軍糧,他都游刃有餘,可他到底是個讀書人,骨子裏尊的是孔孟仁義之道,也頗看重面子,人家剛剛誇了他誇了何家,他立馬就退婚,這确實張不開嘴兒....
老太君瞥了兒子一眼,淡定地拿起筷子,笑道:“吃菜,吃菜,這家的菜味道還是挺正宗的,寄文會選地方。”
何元叢聞言松了口氣,還得是老母親,不接話順理成章把親事先揭過去了。
“這地方其實是書怡選的,她說這裏的飯菜主打章裘菜,很正宗的。”何寄文說着拿起公筷,給老太君夾了一個蟹黃包,“老太君嘗嘗可有家鄉的味道。”
“哦?是林姑娘選的酒樓啊。”老太君拿起筷子,輕輕咬了一口,吃罷道:“好吃的,只是這口味還是比不上以前的老廚子。”◥
何寄文一聽忙道:“是,手藝一代傳一代,味道肯定有些走樣,但好在這蟹黃包還沒有失傳,現在還能吃到已是不易了。”
老太君聞言瞥了孫子一眼,小東西,話頭接的倒快!!
“你說的有理。”老太君擦了擦嘴角,“林姑娘也有心了,還記得我這個老婆子愛吃什麽,這裏的蟹黃包雖然不如章裘的,但口感已經算是數的上的了,很不錯。”
林書怡聞言不卑不亢道:“老太君喜歡吃便好。”
“伯母,您也嘗嘗。”何寄文拿起公筷挑了一個放到林夫人碗裏,“您若喜歡吃,日後我和書怡成親了,就買兩份,一份孝敬老太君,一份孝敬您。”
“咳咳......”何元叢一口茶水喝下,嗆了一聲,拼命忍着才沒有人前出醜,只是那張臉不知道是因為嗆得還是氣得,已經紅紫紅紫的了。
相比何元叢,老太君倒淡定的多,不過她也沒有料到自己的孫兒小小年紀還會先發制人!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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