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第 49 章

火焰順着無人的四樓,一路向下燃燒。

跟在德魯伊教會的幾名成員身後,邁克爾同他們一并停步,走到了教會要舉辦儀式的秘密場地。

他的出現讓其餘成員有些意外,但見他并無其他的動作,便也只是掃了一眼,沒再多想。

只以為即便有所摩擦與隔閡,但他依舊還會對教會做出配合。

更別提,這次的儀式本就與他相關。

說不定已經在開始起效了。

邁克爾站在最後面的位置,當他們重新轉回頭去、沒再繼續關注的時候,在背後擡起手,無聲地将屋子的門鎖死。

随後便沒入黑暗之中,靜靜地、意義不明地瞧着他們站在一起、圍繞出了個圈。

目光越過地上雜亂紛繁的法陣符號,緩緩落在了最中央的人身上。

伊爾莎也瞥了他的方向一眼,但很快收回,并不放在心上。

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屋內彌漫着刺鼻的血腥氣。

數量龐大的子宮被擺在一起,拼湊成了巨大花卉的模樣。

法陣逐漸擺好,祭品也盡數聚集在了這家酒店。

被圍繞在中間,德魯伊祭祀身着素服,擡手振臂,舉行犧牲祭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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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手握金色鐮刀,左手持槲寄生枝條。

枝條上墜着紅白兩色的果實,紅色象征女性的生命力,白色象征男性的生殖力。

兩性結合、多子多孫。

祈願男女成功結合,祈願新的聖子順利誕生。

調起他的生殖本能,卻也要在新生兒誕生前、遏制他的弑殺本能。

只是暫時性的壓制,不算是特別艱難和麻煩的儀式,很順利地就能進行。

一片興奮之中,伊爾莎笑得不懷好意。

花卉有神秘的魔力,就比如說槲寄生與生育關聯,大麗花會與亡靈、黑魔法等概念相互關聯。

但卻也不只有那一種含義。

大麗花的花型多變,花色繁雜,看起來不太穩定,就好像随時會背叛一樣。

它更代表背叛。

儀式正式開始,在場的教會成員們卻瞳孔擴散,接連突然倒下。

酒店突然詭異地燃起了熊熊大火。

火氣彌漫的煙霧鑽着門縫而入,各種材質物件燒融的刺鼻味道混在一起,惡臭無比。

“伊爾莎,你竟然背叛教會!”

踉跄着從法陣中逃出,捂着嘴的手浸滿了嘔出的血,領頭的男人向門邊逃竄,抓住了站在那兒的邁克爾。

還沒等向邁克爾下達命令,腳下一空,已然被攥着脖子提起。

猛然用力,頭顱斷落,在木質的地板上滾了一圈。

“說背叛就太過分了,我都是按照教會的要求做的。”

伊爾莎淡淡否認,紅發飄揚,和周身不斷噴射出的血霧混在了一起。

注視教會的[聖子]殘暴又毫不留情地對他們下手,又将注意放在她的身上,悠悠走來。

黑魔法,用于讓那位[邁爾斯小姐]躲避開邁克爾執行的追殺命令,方便受孕。

教會只需要1年,但這不是伊爾莎計劃想要的。

“她會是一位十分了不起的母親。”

即便被圍堵,無處可逃,伊爾莎也還是忍不住神色癡迷地感慨。

她擡手,從袖口裏噴出一片煙霧,熏了臨近的邁克爾一臉。

下一秒,脖子便被暴虐地掐住。

教會教義,人死後靈魂不散,另尋軀體投生。

所以

她露出了個狂妄的笑容,滿是期待:“我們還會再見面的,以另一種形式。”

大火與兇殺,酒店裏因此混亂一片。

火勢蔓延得越來越大,關上廁所的門,愛麗西娅後退,跑到了窗戶的旁邊。

把窗戶推開,踩着堆着的雜物向上爬,成功地彎腰半蹲在窗臺上。

手抓着單薄的窗框,向下看,高層與地面之間的距離晃得眼暈,讓人不免瑟縮。

邁克爾走得倒是自然,不會因為玩得太投入把她給忘掉、或者是覺得這種情況她能靠自己離開吧?

用力閉眼再睜開,略帶忐忑地等待下方可能會有的變化。

窗戶正對着酒店大樓的背面,下方是個偏僻死角,被高牆和低矮的雜草攔截,監守力量相對薄弱。

或許是緊急去救援別處,下面沒有蹲守的人在。

身後方的熱浪愈發迫近了。

抓着窗框的手不自覺地用力,愛麗西娅輕輕屏住呼吸,向下看,繼續等待。

又過了半分鐘,短暫的眨眼之間,下方終于多出了邁克爾的身影。

他們對上了視線。

從樓內中一路走出,不知道是遇到了多少擋路的家夥。

猩紅黏稠的液體順着手指向下滑落,藍灰色的工裝也已經被徹底浸濕,血從衣角滿載溢出,在所站之處滴出了幾窪暗泊。

周身的暴虐氣場還未散去,邁克爾仰頭,望了過來。

那眼神裏帶着審視和沉思,似乎還有些拿捏不準。

開始思考她和今晚的事情是否有牽連了嗎?

愛麗西娅向窗外探了探身子,有些慌張和害怕地喊了一聲:“邁克爾!”

可是,選擇要跟過來酒店的是他。

突然離奇地不爽,将人從角落裏拽走的也是他。

只要大致地回顧下今晚發生的一切,就會發現,主動地做出了其中最關鍵幾個行動的,都是他自己。

再有呢?

那時在紐約教堂外向他求助,是因為只有他恰巧出現在那裏,是他沒有立刻離開。

是他在被甩開後,還要步步緊跟,一路追到哥譚。

是他在聽到[并未結婚]的否定後,依舊還是自顧自地留了下來,理所應當地享受起這些待遇。

是他跟蹤到了花店,是他出沒在東區。

是他分出注意、瞧到了藏身在此處的德魯伊教會。

也是他逐漸産生懷疑、不願意立刻回歸、又對追來的成員下手,才讓教會轉變想法,惹出了這一串麻煩。

她什麽都不知道。

她的手腕與全身都幹幹淨淨,沒有代表是教會成員的紋身标記。

不是在最開始就已經被他粗暴地按住,從上到下,從裏到外地檢查得很清楚了嗎?

從邁克爾的角度看來,沒有任何的證據和理由指向她。

因為從相遇到現在,一切都寫滿了偶然,一切都是他造成的結果。

即便被那樣對待,她都沒有不滿。

那麽也就是說,在這個世界上、在他的人生裏,只有她和其他的人不一樣。

言聽計從,不會騙他、也不會背叛他。

多麽直觀的道理,就算是個傻子也能看出來。

愛麗西娅垂眸向下瞧,夜風吹動了她發間別着的大麗花。

一個不穩,花朵滑落,摔得四分五裂。

“邁克爾,”發絲飛舞,她擡高了聲音,笑着提醒,“接住我吧。”

邁克爾沒有其他的行動,還是站在原地,一副漠視的模樣。

但他的視線确是還朝着這邊。

接住她吧。

如果只是冷漠地、遠遠看着她也在眼前摔得四分五裂,那可就再沒有飯吃,也沒有什麽“娛樂方式”了。

愛麗西娅說完後便沒再遲疑,她深吸一口氣,松開了攥着窗框的手,向下縱身一躍。

她想要的,遠不止是簡單的[無法被邁克爾殺死]。

在限制下從他手中存活,和他主動選擇讓她活下去,這其中的意義是不同的。

她承認自己從到酒店開始,就一直在賭。

賭他會不滿,賭他在知曉教會的儀式內容後、還是會過來。

賭這個沒有感情的精神病殺人魔會接住她。

呼嘯的風聲幾近将骨膜震碎。

漸漸地,風聲停下了。

砰得一聲巨響,栽向地面。

臉頰一濕,有血蜿蜒着蹭下,黏膩地發癢。

“嘶...好疼...”

只覺得鼻子收到了猛烈的撞擊,愛麗西娅眼含淚花,抖着手确認了一番,生怕它脆弱的斷掉。

還好,沒有骨折也沒有出血,手指腹摸到的是蹭上的。

不止是臉頰,就連身上也黏糊糊的,薄薄的裙子布料緊貼肌膚,叫人分外不适地拱了拱。

檢查好了自己,愛麗西娅終于可以關注起另外的家夥了。

趴在邁克爾的身上,用手指戳了戳這個墊背的頭罩腦袋,她試探地詢問:“邁克爾,你還活着嗎?”

先是落在了血淋淋連體工裝的懷裏。

然後在沖擊力下把他撞得向後一倒,兩人一起摔在了地上。

頭罩裏面還在保持粗重呼吸,看樣子是沒事。

真是頑強的存活力。

咬住下唇,有沒有預料到的情緒湧上心頭,甚至也不知道該如何去形容這種心情才好。

她的聲音輕輕,細微地快被風吹散:“那你還會想殺死我嗎,邁克爾。”

依舊還趴在邁克爾的身上,枕着他的胸口,愛麗西娅緩緩地閉上眼睛,等着自己的心髒別再跳得那麽猛烈。

真奇怪,都要比邁克爾呼吸的速度還要快了。

直到聽見迫近的警笛與腳步聲,她才重新睜開眼。

察覺到有人群在靠近,邁克爾擡手把壓着的人拽開,站起了身。

他俯視着跌坐在地上的愛麗西娅,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倒吸口冷氣,腿和屁股被摔得一痛,愛麗西娅都要對他粗暴的行為見怪不怪了。

她垂眸,看向自己的手。

身後就是熊熊燃燒的大樓,火光正在沾着血污的手上搖晃躍動。

參差不齊的白色裙子上也是如此。

“被抓回去和被殺死沒有區別,所以,由你帶我走吧,邁克爾,就像我們第一次見面時那樣。”

朝邁克爾伸出了手,等他拉自己起來。

愛麗西娅仰頭,眼裏閃閃發光,笑着請求:“我們再私奔一次吧,邁克爾。”

手尴尬地停在半空,沒有回應。

邁克爾依舊還在居高臨下地俯視,盡顯傲慢。

他在嫌棄什麽呢?

被他髒兮兮的衣服蹭了一臉的血和灰,形象确實要比往常狼狽。

愛麗西娅有些忐忑。

這家夥就知道欺負她,不會要在這時候袖手旁觀了吧?

僵持了一會兒,已經能看見往這邊跑的黑壓壓人群了。

在醞釀了許久過後,雨水也終于下落。

下起了淅淅瀝瀝的雨。

被雨滴砸中,停在半空的手有些抖。

下一秒擦着那身工裝而過,雨珠也被粗糙的布料吸走。

邁克爾有了動作,俯身,攬住了她的腰,将人輕松從地面舉起。

愛麗西娅抿着嘴,已經準備要和他說些感動的話了。

然後便突然天旋地轉,上半身和腦袋一致朝下,視野裏只剩下了黑漆漆的地面。

腰被箍着,肚子硌在堅硬的肩膀上。

是扛麻袋的姿勢。

愛麗西娅感動的話被咽了回去,甚至還因為這個動作而嘔了一下。

她驚恐地拍了兩下邁克爾的後背:“等等,你認真的嗎?這個姿勢的話會走光的!”

很快就被硌得一陣反胃,轉而捂住嘴,失去了活力。

“而且...我感覺快要...吐了...”

像是扛麻袋一樣把老婆扛起來

這個男人真的沒情趣

跳樓那段被我吓到了吧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狂妄的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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