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對峙

對峙

從兄長急匆匆地離開、他也沒有收到綁匪的視頻時,陸曦就知道事情一定哪裏出了纰漏。

按照計劃來講容時被綁架後應該是就此消聲滅跡、徹底人間蒸發,而他還是那個乖巧的omega養子、陸家的小少爺。

然後随着時光流逝,他會完完全全取代容時的位置,替換他們對容時的感情。

就算屍體不小心被發現,那也應該是很久以後、他們之間本就所剩無幾的感情已經消散殆盡的時候,而不是這麽快。

在他還沒有完全準備好,他們的感情也沒有牢固到堅不可摧的地步時,這件事情爆發出來,對他的後續計劃簡直是毀滅性的。

陸曦整整一天都在思考對策,如果是父親發現的,最多只會把他賣出去聯姻,畢竟陸宗這樣只向前看的人是不會因為一個死去的兒子,再賠上一個還有價值的兒子的。

如果是母親發現的那就很麻煩了,林慈恩雖然人如其名是個挑不出毛病的慈母,但陸曦心底其實是有些懼怕她的。

他也不知道這種感覺從何而來,可他總覺得,林慈恩本人和所有人看到的林慈恩其實是不一樣的。

更何況她并不是個alpha。

如果真被她發現了,陸曦想不到她會怎樣做,而自己又要如何應對。

除了母親之外,他最擔心的就是大哥,畢竟二哥人如其排名,多半是不具備可以發現問題的腦子的。

要是被大哥發現了……

陸曦慌張地擡起頭與面前這個暴怒的男人對視後又火速移開視線,他抖動的那樣明顯,簡直就像被狂風席卷的小白花一樣,就連陸弘景都意識到了不對。

“大哥,你在說什麽啊?”他低着頭不敢去對面的人,長了眼睛的人都能看出他的心虛。

陸思衡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病房裏刺目白光顯出面龐冷酷的輪廓:“你難道不清楚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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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思衡在家中雖然板着張臉,像是臺二十四小時工作的制冷空調,但那種冷酷和現在是不一樣的。

陸弘景雖然整天笑嘻嘻的打鬧,但論做哥哥的話,其實是疑似面癱的陸思衡更合格些。

直到今天,陸曦才知道為什麽公司裏的那些人都那麽怕他,在這樣的壓迫下,哪怕他有所準備,此時都險些要忍不住繳械投降了。

他暗暗掐了把大腿,生理性的淚水一下就湧上了眼眶,但他還是搖頭,聲音低的幾乎只有自己能聽見。

“我沒有……”

陸思衡見過太多這樣的人,這種态度其實和他直說“沒錯,就是我幹的。”也差不了多少了,如果是平常,他也懶得浪費時間。

可這是他日夜相處了十幾年的弟弟,就算證據确鑿,就算态度早已說明了一切,他也還是想聽到他親口承認犯下的罪行。

他想要親耳聽到,這些年自己是多麽的……有眼無珠。

病房裏安靜地可以清楚聽到每個人呼吸的聲音,陸曦終于繃不住,哽咽着大哭出來。

“對……對不起……”陸曦哭得都快要倒氣過去,可他說出的話細想竟然是非常清晰有邏輯的。

“那天我和容時吵起來了,我當時……我當時太生氣了,就說了點難聽的話,他聽了特別生氣……就要打我。”陸曦頓了頓,深吸了口氣,“我也不能站着挨打呀……我本來是想離他遠一點,反正他也坐着輪椅,沒想到他直接站起來了……掐着我的脖子按在欄杆上,我掙紮的時候不小心就把他推下去了。”

陸曦哭着喊道:“我也去拉他了啊!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們一起摔下去了……我當時太害怕了,我知道錯了哥哥,你別不要我,我給他道歉可以麽……”

陸曦用沾滿淚水的手去拉他的衣袖,陸思衡愣了一下,猛地甩開他:“陸曦,我今天才知道,你原來這麽會說謊。”

“我知道錯了,哥哥,我真的太害怕了,我怕你們有了親生兒子就不要我,這才說謊的……”

“夠了!”陸思衡厲聲打斷他,“母親說怕你沒有安全感,一直要我們再對你好一點,結果你就因為這點原因、因為一個毫無緣由的猜測……買兇殺了小時!?”

“大哥,你是長子、是繼承人,當然不懂我和容時在害怕什麽……”陸曦突然擡起頭,驚訝地看着他,“等等,你說我殺了小時?容時死了?”

他眼裏的驚訝絲毫不似作僞,如果是假的的話,那這種演技做綜藝咖出道真是太委屈他了,完全可以做主演拿奧斯卡影帝。

陸曦不可置信地搖搖頭:“怎麽可能,二樓怎麽會摔死人呢?我走的時候他不是還好好的麽?”

若不是視頻裏清晰地錄下了容時的口型,陸思衡都要以為自己冤枉他了,他從來不知道這個養子弟弟竟然這麽會演戲,怪不得要去娛樂圈發展。

陸弘景做了半天傻子吉祥物,終于懵懵懂懂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等等,所以其實當時是我們冤枉了小時,但是大哥,綁架這件事和小曦有什麽關系啊?”

“你閉嘴。”如果不是時機不對,陸思衡都要帶這個弟弟去看看腦子了,他扳過陸曦的肩膀,強迫他與他對視:“別裝了,非要我把視頻拍到你面前才肯承認麽?昨天十二點,你找的人綁架了小時,然後殘忍地……殺害了他。”

“你在說什麽啊,大哥?”陸曦的表情看起來是真的不明白陸思衡怎麽會這麽說,“我一直在醫院……而且我雖然不喜歡他,但我從來沒想過叫他死啊!”

“那你當時為什麽挂掉小時的求救電話?”陸思衡逼問道。

陸曦在被子下攥了攥拳頭,他知道自己押對了。

大哥經過三十六小時的連軸轉再加上情緒打擊,腦子已經不像是之前轉得那麽快了,如果放在更清醒冷靜一點的時候,陸思衡是絕對不會問出“你怎麽挂了他的電話”這種問題的。

再往前說,他其實應該告訴所有人,帶着證據直接來給他判刑。

而不是單槍匹馬地質問他,叫他自己承認,就算問,也不該問這種細枝末節的問題。

大哥,你還是對殺害你親弟弟的人心軟了啊,陸曦咬住口腔嫩肉不讓自己笑出來,他淚眼朦胧地看着他,臉上還挂着未幹的淚痕。

“我不知道……如果你怪我沒把電話遞給你,那就算是我害死了小時吧。”

“如果這樣想能好受一點的話,你們就把我當作兇手來恨吧,我确實對不起他。”

他死死捂住後頸,面上露出痛苦的表情,汗珠像是淚水一樣滑落。

如果房間裏有清明的人,就會聽出他其實暗戳戳把每個重音都咬在你上面。

病床邊的機器不停地發出警報,房間裏的夾竹桃香幾乎濃郁到刺鼻的地步。

“夠了!”陸弘景沖上來拉開陸思衡,“大哥,小曦當時明明告訴你了,是你自己要挂斷的,怎麽能怪小曦?”

“如果硬說是誰害死小時的話,那也是你吧,大哥。”

陸思衡被信息素的味道沖擊的頭痛,還好他們都打了長效抑制劑,才沒叫病房裏發生些更難堪的事情來。

他死死按着太陽穴,被嗆得幾欲作嘔,醫護一溜煙湧進病房,他腿下一軟,跌坐在地上。

難道真的是我不願意承擔害死小時的罪過,蒙蔽了自己,這才看錯了麽?陸思衡迷茫地想。

他側過頭,這個角度,他突然順着縫隙看到本該痛苦萬分的陸曦,嘴角竟然有一抹微不可查的、上揚的弧度。

我剛剛怎麽會突然那麽想,他錯愕地看着陸曦。

陸思衡感覺眼皮沉重得過分,他失去意識前,一個畫面猝然閃過腦海。

在知道被找回來時,他本來是非常開心的,但在路上陸曦信息素溢出去了趟醫院,在那之後,他心裏就沒那麽雀躍了……

一條白色毛尾巴從窗口閃過,只是所有人都手忙腳亂,沒人抽空擡頭。

容時從黑貓口中得知這個消息時已經是第二天下午了。

溫清越家這個電器城生意實在是不怎麽樣,兩天一共就來了兩個顧客,還沒看店的人多。

楊帆不知道昨天拉着這個大學生說了什麽,總之溫清越現在看楚星馳的目光已經非常和諧了,甚至還一起打了整整一上午的鬥地主……直到現在。

“我覺得你其實可以跳過小白傳給小花,小花傳給奧利奧,奧利奧沉迷做小母貓的舔狗,忘了要傳什麽又去問,然後循環再循環的套圈故事,直接講事情的重點。”

容時站在窗前,他微微低着頭,後頸的那塊骨頭凸出來,給人一種弱不禁風……很輕易就能折斷的感覺。

但他此時臉頰泛着點淡淡的微紅,看起來比在s市時有人色的多,呆得久了,興許能胖一點也說不定。

黑貓傲嬌地哼了聲,還是甩着尾巴把s市發生的事複述了一遍。

“果然,想省力一點靠陸家這幾個來解決陸曦是不行的啊,我在這幾個人第一次竟然沒看出來時就該知道了。”容時默默反省,“做事還是得靠自己啊。”

身後傳來腳步聲,容時和黑貓一齊看着窗外的柳條,頗為好奇道:“不過陸家真的沒有什麽不公于衆的財政問題麽?”

“沒有吧。”輸牌被貼紙條貼成可蒙犬的某位楚姓男士突然湊了過來,暗戳戳伸爪子在容時手上摸了一把。

迎着容時的視線,楚星馳結巴了下:“嗯……據,據我所知是沒有。”

“難道陸思衡也是對內腦子離家出走的類型麽?”容時輕輕嘆了口氣,“陸家基因真是有問題啊。”

“是所有的好基因都被你分走了麽?”楚星馳眨了眨眼。

“不是這樣的。”容時笑了笑,“我其實也有很多問題,只是你暫時不知道罷了。”

“可你在我心裏就是最好的呀!”楚星馳認真地、理所當然地說道。

他笑起來就更像那只拖布狗了,臉上的小紙條噗噗往下掉,再配上兩點鐘的陽光,看起來非常的……不聰明。

“你以後就知道了。”容時擡起手,把一條搖搖欲墜的紙條貼了回去,“明天回s市吧。”

“啊?我們把那兩個踢出去過兩天二人世界吧,那天天pm2.5超标的地方有什麽好回去的啊?”楚星馳往牌桌瞥了兩眼,身後隐約有某種只能憑借第六感看到的名為尾巴的東西在瘋狂搖動。

容時伸出兩根手指,把這只巨型大狗一百八十度轉了個方向。

過了一會兒,楚星馳才聽到他輕聲開口。

“我還有一些東西,沒有拿回來。”

雖然那聲音實在是很輕,像是随口議論今天的天氣一樣,但其實他的語氣是非常堅定、不容更改的。

還不等楚星馳搖着尾巴表忠心,溫清越和楊帆這倆貨互相攬着對方的肩走過來,齊齊發出電視劇中屬于反派的“桀桀”笑聲,一人一條胳膊,把楚星馳架離容美人身邊。

“打不贏就想跑是吧,呵呵,今天我非要給你貼成拖把狗!”

小時閃亮回歸倒計時

十一假期趁導回家再多更一點吧,這幾天都忙忙的【哭】而且低保還提不出來……忙忙的打白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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