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牽手

牽手

楚星馳一開始還以為是自己太緊張而産生錯覺,說不定那只是叫被子碰了下呢。

不過很快,那個滑溜溜的東西緊接着又抽了他一下,這次它用了吃奶的勁出來,像是被馬鞭打了一樣,他感覺自己的手好像都要被打腫了。

如果是毛絨絨的他能認為是黑貓的尾巴,可這東西不會是蛇之類的吧……不過觸感也不是很像啊。

楚星馳小聲倒抽了口涼氣把手拿出來,上面果然印着兩道明顯的紅痕。

這到底什麽東西?他突然覺得這個世界有些玄幻。

雖說養貓人需要擁有一個強大的睡眠,以至在貓每天晝伏夜出半夜蹦迪的時候不把自己搞成大熊貓。

但容時安全感不足,并不是那種外面電閃雷鳴、房倒屋塌還能兀自安睡的人。

如果被子裏鑽進蛇啊、蜥蜴啊之類的東西,他肯定是能第一時間發現的——更何況如果這一晚上純睡覺就大四位數的高級病房都有冷血動物爬進來的話,那這家私人醫院早被人投訴倒閉了。

難道容時其實沒有睡着麽?楚星馳有點自作多情、飄飄然地想。

難道他對我的這些動作也是默許……甚至有那麽點期待的嗎?

他心裏揣的兩個兔子又開始做生命大和諧運動,蹦蹦跳跳得他面上都難得泛紅。

楚星馳手上紅痕還沒褪去就忘了疼,一時間被子裏的是龍是蛇都被他抛在腦後,那只爪子又潛了進去,這次觸手沒抽他,直接一路纏到他小臂上了。

楚星馳看着床上美人瘦得尖尖的下巴,突然又想道:如果他這次只是因為太虛弱了沒有意識到,這才沒醒來呢?

想到這兒,他摸索着握住滑溜溜長條疑似頭部的位置剛想把它抓出來,就見容時張開眼,寶石似的眸子裏帶着點惡趣味的笑意,眨也不眨地看着他。

雖然楚少爺暗戳戳摸小手的事情不是第一次幹,但不知怎麽這次特別地心虛,他欲蓋彌彰地快速抽出手,眼睛天南地北一頓亂瞟,就差把“沒錯,我是做了心懷不軌”寫在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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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将觸手從小臂上抓下來,這家夥應該能送去澡堂給人擺攤,這麽短的時間小臂上就留下幾個圓圓的印子。

楚星馳幹巴巴笑道:“哈哈,哪來的仿真章魚須啊,還挺逼真的哈哈哈,看着還挺饞人的,等你能吃了我買個鐵板給你烤幾串。”

章魚須,啊不,觸手聽到這厮竟然敢把它當鐵板章魚頓時怒火更甚,也不管什麽“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中間裂了個口子,露出整整齊齊兩排小型鯊魚牙——看起來就能把手指頭當胡蘿蔔啃。

眼看病房就要發生流血事件,容時伸出左手,還不等楚星馳屁颠屁颠地握上去,只見那個黑漆漆的章魚須“嗖”地纏上去,那排尖牙還威脅中帶着炫耀沖他呲了下。

楚星馳看着親密纏在容時手腕上的觸手,心裏的兔子像是被灌了兩瓶山西老陳醋,酸得東倒西歪。

楚星馳酸溜溜開口:“它牙那麽尖太危險了,我現在就去把它做成鐵板章魚燒吧。”

容時笑了笑,沒承認也沒否認,楚星馳立刻忘了心裏那點醋意,盯着容時的臉,一時不察險些叫口水嗆死在病房。

“你今天怎麽這麽緊張?”容時把觸手打了個結,輕聲問道。

那股醋酸漸漸轉成酸楚,楚星馳把被單揪成了銀角大王,沒有正面回答,只是關切道:“你怎麽樣了?現在有沒有哪裏不舒服?怎麽老是受傷呢,我朋友認識一個大師等好了去拜拜吧,要是我昨晚送你回去就好了,也不會……”

他說着說着,剛才心底的那點春意也變成了更深的愧疚與心疼。

“我沒什麽事,醫生打了止痛。”容時眨眨眼,剛想開口安慰他兩句,剛還被止痛劑微微鎮壓着,可以忍受的痛苦從腹部猝不及防地席卷而來,沖他露出尖利的獠牙。

他一時沒有防備痛哼出聲,握着觸手的手都有些緊。

觸手在他手上輕柔地繞着,像是在撫慰他的痛苦,容時垂眸,看到楚星馳那邊的被罩顏色有點深。

“怎麽了,很疼麽?我這就叫醫生來打止痛!”

容時捱過那陣痛苦,攔住要起身按呼叫鈴的楚少爺,将觸手挪到另一只手上:“沒事,就一點點,別叫醫生了,止痛打多了也不好。你哭什麽啊?被罩都要潮了。”

楚星馳小心翼翼地摸着被子,仿佛他是豌豆公主能隔着被子碰壞似的:“很疼吧……”

“對不起啊,我也不知道為什麽,突然就非常、非常難過。”楚星馳擡起頭,容時才發現他整張臉都被淚水浸濕了,像是淋了雨的大狗。

楚星馳用袖子擦了擦臉,他認真而專注地看着他,聲音中帶着哽咽:“可以不要再受傷,一直健健康康、快快樂樂、長命百歲嗎?”

他不敢說剛剛腦中突然閃過一個畫面,他雙膝跪地坐着,容時也是像這樣,很安靜地躺在那裏,咬牙痛苦地喘息。

他面色白的透明,胸前盛開着一朵碩大的、鮮紅的花朵,地上是繁複的不知含義的血色花紋。像是要把他本就脆弱的生命力全部吸走一般……

楚星馳捂住胸口,他明明沒有經歷過這樣的場景,但那一瞬間還是心痛得仿佛下一秒就要死掉。

“可以不要走,讓我一直呆在你身邊嗎?”楚星馳又擦了擦臉,“我真的很愛你,你可以也好好愛護自己嗎?”

容時感覺觸手勒着他手腕的力度有點大,不過很快又放松了下來。

不知道楚少爺到底腦補了什麽跌宕起伏的情節,還在抽抽嗒嗒個不停,容時有點哭笑不得地看着他:“這次真的只是意外,你怎麽這麽能哭啊,現在破壞長城犯法的。”

“不是說這件事。”楚星馳搖搖頭,可他自己都說不明白自己為什麽情緒起伏這樣大,又為什麽會看到那樣的畫面。

他更用力地搖了搖頭,還不忘維護alpha的形象:“我平時不哭的,今天可能是被那個章魚足注射毒液了。”

楚星馳伸出手,容時看了幾眼,那上面被吸盤纏過的邊緣還真發着紅,仔細看的話,還有幾個針紮似的小點。

觸手委屈地縮小體積,一幅事不關己的樣子,如果不是容時親眼看到它憑空長出了兩排鯊魚牙,還真要相信它是無辜的。

楚星馳趁機狗狗眼看着他,用新在網上學來撒嬌指南中的方法問道:“阿時,可以麽?”

“你問得也太多了吧。”容時無奈地嘆了口氣,“很多事情也不是我能做決定的呀。”

“你願意的話就可以。”楚星馳突然變得很執拗,抓着被子邊角執着問道,“你願意麽?”

“怎麽搞的像求婚一樣。”容時勾起唇角,在光照下看起來非常柔軟溫和的樣子。

楚星馳還是牢牢盯着他,觸手也半立起來。

“好吧。”容時微微眯起眼,“前面那些我盡量,但你不想離開的話,我也不會丢下你的。”

他将下巴往被子裏又埋了一點閉上眼,把左手從被子裏伸出去。

楚星馳怕他着涼,連忙把他的手又掖回被子。

“不是要牽我的手麽?”容時聲音很輕地飄過來。

楚少爺像是被餡餅砸中了腦袋,手張了又握,搓得熱乎乎的才伸進去,扣住容時微涼修長的手指。

太陽落在樹梢上,把金黃的樹葉烘得暖洋洋的,這種味道似乎也乘着将樹葉吹得“刷拉刷拉”的秋風,透過緊閉的窗縫,絲絲縷縷溜進這間病房裏。

楚星馳心裏突然很寧靜。

至少,在這個秋天的正午,他暫時握住了一朵花的春天。

小楚:握到了老婆的手,人生巅峰

淵:纏在老婆手上,怪生巅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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