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18決別過去

>>18 決別過去

出了現場,我給葉安澈打了電話。

那邊很快接起:“喂?”

我一通話就告訴他:“安澈,我頭有點疼,我叫助理接了我的班。”

“好。”那頭沒有猶豫,我聽那邊傳來吵雜的采訪聲,然後葉安澈又說:“我先忙了,你注意休息。”

他挂了電話。

我推着天磊的車,現在比較晚了,一路人只有零零散散的人影。

他有保镖在離我們不遠的位置跟着我們前進。

我見天磊鬓角有幾滴汗水貼合着他的輪廓流下,不禁問道:“你累嗎?”

他扭頭拿眼瞧我,搖搖頭:“還好。”

這條路很漫長,像似沒有盡頭一樣,只有公路上的幾盞燈光照耀着大地,一眼望去遠處的前頭漆黑幽深。

夜深人靜,一路都是死寂。

他一向很安靜,而我是無話可說。

我心中也曾無數次聯想過,如果我們再相遇的情景,可偏偏沒有想過類似于這樣的。

他曾欠了我的債,然後我現在欠了他的債。

我的目光落在天磊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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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雙腿。

想以至此,我不禁道:“學長,你去複健吧。”

“你希望嗎?”天磊反問我。

“當然。”我立刻回答。

這麽優秀的人,失去了一雙腿,沒有誰不覺得可惜。

他沉默了下來。

“小泊,你還會喜歡我嗎?”他聲音很輕,問得也很含蓄。

我在剎那間怔住了。

氣氛很尴尬,他這句話的尾聲像似凝固了一般,回旋在我的耳膜邊緣。

喜歡他嗎?

還會喜歡他嗎?

這個男人,曾經是我最遙不可及的憧憬,高不可攀,而現在我低下頭就能看到他溫柔的樣子,他最美好的輪廓變得觸手可及。

可我的心,不會狂熱了。

即使這樣的誘惑,也不足以達到簡單的跳躍。

時間它是個怪物,我們人生中最自以為豪的事情,它通通有辦法不費餘力用時光去否決。

在我沒有給他答案之間,他先開了口:“小泊,你總是這麽坦誠。”

我接不上話,只能順下臺階:“抱歉。”

“僅僅連喜歡都達不到啊。”他輕嘆,嘴角噙笑。

“沒有,學長。”我笑:“我很喜歡你。”

他望了我很久,我推車的速度慢下來,我見他一直瞧就問:“脖子不酸?”

“小泊,你先回去清楚。”他是慎重而嚴肅:“我可以不需要你的照顧,你要尊重自己的意願。”

天磊他總是能抛下一個問題,給我選擇的權利。

跟林遠在一起,我始終是主導的,我有壓力,跟天磊在一起,我始終是被動的,卻有安全感。

“不用了,我想好了。”我目光投進他的視野裏,一片坦然:“你這雙腿,我始終是有責任的。”

天磊他總能給我一種感覺,讓我覺得我在他面前無形可循,所以我只能選擇解剖自己的心願。

“這麽晚了,別墅也難騰出房間。”天磊跟我商量:“你明天收拾後行李再過來?”

我點頭。

他向我招手,我低下頭,他按住我的頭部,在我額頭上落下了一個吻。

像是在告別,這個行為我曾經對他做過無數遍。

後面有一個保镖開了輛車過來,天磊撫摸我的頭:“回去吧,睡一覺,你看起來很疲憊。”

我溫順點頭,上了車。

車開始緩慢前進,我透過窗戶望外面,天磊一直在原地,默默等待我的遠離。

風水輪流轉,我是第一次作為一個被等的人。

******

一回家,門口蹲了一個人。

那個影子很熟悉,我接近一下就認清,是林遠。

他的側面很落寞,蹲在那裏少有活力,臉色幾分憔悴,就像一個走投無路的無辜小孩一樣無助。

我條件反射地腿後,不過燈光照料下将我的影子拉得太長,長到他那邊去了。

他猛地仰起頭,用惺忪疲憊的目光瞧我。

我難堪,只能向前,故作笑容滿面:“林遠,你怎麽來了?”

論演術的成功、運用,我還從來沒有失敗過,這表面和善的笑容,也助我應酬了許多大型的場合,只是他不吃我這一套。

“你去哪了?”

他的語氣一如既往的差勁,俊秀的眉也皺地厲害。

這小子,我是虧欠他了?

我愛他的時候,拿他像活神仙一樣供着,他的态度為什麽可以一直都這麽差勁?

我擺起臉色,拿出鑰匙,不理他。

“蘇泊,我在頒獎典禮上的得獎感言,你聽到了嗎?”他攥住我的手臂。

我挑眉:“你有說什麽嗎?”

我熟悉他,太熟悉了,他現在的樣子,就是來跟我邀功的。

可不過是說了一些場面話,他這些年來對夏禾講過多少?難不成現在為我演講幾句,就要讓我乖乖聽話?

不知長進。

林遠鐵青了他那張被粉絲奉為鬼斧神工,聲音咬牙截齒:“蘇泊,別告訴我你是故意的?”

這個人對我總是沒學乖。

我瞥他,冷冷地道:“我是有意的。”

鑰匙插/進門把的孔子中,“咔嚓咔嚓”發出旋轉的聲音,關閉的門打開。

然後我對他說:“林遠,別再糾纏着我不放,這樣我們彼此都很難做。”

他握住我手臂的手仍舊不肯放,他站了很久,仔細端詳着我的表情最後才說:“蘇泊,你這次是真的嗎?”

我哼笑反駁:“林遠,你問一下自己,我什麽時候對你假過?”

我對他的心意,去年都被同志的圈子裏捧為癡情的典範,神話了。

那還有假的?

他煩躁地抓了抓頭發:“是因為小禾?”

我猛地望他,聲音較真起來:“林遠,那天在別墅裏,是你自己親口斷掉我們的關系的,你如今把責任都塞給夏禾,你到底是拿什麽良心在做事?你是狼心狗肺還是弱智?”

他被我嘲諷怔在原地。

我正眼瞧他。

這個人,這麽不圓滑的處事,是怎樣在這紛擾,新人笑舊人哭的娛樂圈存活的?

光是長着一張漂亮的臉蛋?可娛樂圈從不缺長的好的人。

噢……我倒忘了。

在過去,我是多麽盡心盡力在照顧他,拿他的不懂事當有趣。

真是個被寵壞的小孩。

我甩開他的手,進了門:“林遠,你望下面這條線。”

他低下頭。

“這是我的心房線,從此你在門外,我在門內。”我砰一聲,關了門。

真正與過去相隔。

不知道他是否記得說再見的那天,他是用怎樣惡毒的語言,将我攻擊的心灰意冷。

我的心不是鐵造的,我不過是在愛他的時候,塑造過一層別人擊打不了的銅牆鐵壁,可是它面對林遠,卻是脆弱到不堪一擊。

于是,他沒有意識到的心破碎的聲音,早已在他不以為然的時候消失在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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