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09
齊笙的意識漸漸恢複，眼睛先适應了一下光線。
她深深嗅了一下，是柑橘香薰混着男士香水的味道，很熟悉。
“醒了？”
齊笙被吓了一跳，蘇白沒有開燈，屋裏的亮光是窗外的光照進來的。
“有水嗎？”意識到是蘇白以後，她安心了許多，再摸了摸身上的衣服，完整無缺，知道自己逃過一劫，可是，她有些渴。
蘇白起身，開了一盞橘黃色的落地燈，然後才給齊笙倒了杯水。
齊笙半坐起來，接過蘇白遞過來的水杯，小小地抿了一口，還覺得渴，又大口大口喝起來。
喝完嘴一擦，又把杯子還給蘇白。
齊笙納悶，蘇白是怎麽找到她的？
“你……”正欲開口問，蘇白倒是先打斷她。
“我正好在附近。”
蘇白跟了一路，等季家榛開了車門，直接把季家榛拖出車子，打了一頓，然後才抱着齊笙回自己車的。
“謝謝。”齊笙很客氣。
“不客氣。朋友之間，我不會看着你被人占便宜的。”蘇白已經坐回沙發裏，拿出煙來。
齊笙點點頭，沉默一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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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白慵懶地靠着沙發，吐了兩口煙，平靜道：“不介意的話，這段時間先讓唐涉接你上下班。我怕季家榛心有不甘。”
齊笙這時候是害怕的，點點頭，溫順地“嗯”了一聲。
“那你呢？”齊笙想到唐涉要是接自己上下班，那蘇白怎麽辦？
“我？”蘇白擡起眼皮，語調上揚。
“我馬上要出差，暫時不方便接你。”
齊笙聽他誤會，噗嗤一聲笑出來：“不是。我是問你，唐涉跟着我，你怎麽辦？不過，你要出差，唐涉估計不跟你去。”
蘇白愣了一下，難得誇了齊笙一次：“還會替我着想了，有進步了。”
齊笙立馬不說話了。
這時，齊笙地鬧鐘響了一下，齊笙這才想起來，她要去接濤濤呢！
“糟糕。車能借我一下嗎？”齊笙掀開被子，慌慌張張找鞋穿。
“會開車？”蘇白摸了一下鑰匙，扔給齊笙。
“有駕照，開過兩回。”齊笙看到椅子上挂着自己的外套，立馬拿起來套上。
蘇白晚上有越洋電話會要開，否則就自己開去接濤濤了。
齊笙接過蘇白扔過來的鑰匙，咬了咬唇，又說了聲“謝謝”。
蘇白站起來，雙手插在西裝褲裏，眯起眼睛：“朋友之間，不必這麽客氣。”
齊笙點頭，準備出門。
蘇白送她到門口。
齊笙正準備下樓，蘇白倒是又開口了。
“回來早嗎？”
“怎麽？”齊笙納悶。
“也沒什麽。還沒吃晚飯，方便的話，幫忙帶份粥回來。”蘇白随口道。
齊笙知道是因為自己才耽誤了他。
“可以。我大概需要半個小時。對了，你有特定喜歡的粥店嗎？”齊笙知道，他們這些人，嘴巴挑剔的很，什麽東西，都喜歡好的，要是自己随便買了，不合他胃口怎麽辦？
蘇白自然有喜歡的粥店，只是太遠了。
“你随便買吧。”
“好。”齊笙應聲下樓。
……
齊笙開着蘇白的車去接濤濤，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白天季家榛的事情，她有些疑神疑鬼，總覺得有人跟蹤自己，然而，這一路，也沒有發生什麽。
她順利接到濤濤，再去自己常買粥的鋪子，不知道蘇白口味變了沒，反正她照以前，給蘇白點了份山藥粥。
等拿着粥上車，濤濤剛看完一集動畫片，看了看齊笙手裏的粥，想了想，歪着腦袋問：“你買給Jason的？”
齊笙把粥放後座，笑了笑：“你怎麽知道？”
“他問我，我們到哪裏了。”
蘇白有濤濤的手機號碼，卻沒有齊笙的，見她遲遲未歸，怕發生什麽事，所以才打給濤濤問了一聲。
“你跟他說，我們還有二十分鐘到家。”
“你為什麽不直接跟他說？”濤濤眨着眼睛，把手機遞給蘇白，而且，已經在撥號中。
齊笙張口結舌，正想找理由，那頭倒是傳來蘇白的聲音。
“喂，濤濤。”
濤濤不說話，等着齊笙說。
齊笙張張嘴：“我是齊笙。我們還有二十分鐘到。”
“好，路上小心。”
不到二十秒的通話。
濤濤收回手機，繼續看動畫片。
等到了公寓，濤濤先回自己家做作業，齊笙拿着粥和鑰匙，去敲蘇白的門。
她不打算進去了。
但是，蘇白一開門，沒接粥，齊笙只好跟着進屋，看他在忙，打算把粥放在桌子上就走。
結果，剛一轉身，手腕被蘇白捉住。
她愣了一下。
他先跟那頭說了句英語，暫停了一下，然後才轉過頭來跟齊笙說話。
“多少錢？”
“啊？”齊笙愣了一下。
“粥，多少錢？”
齊笙搖搖頭：“不用了。我請你。”
蘇白不買賬：“算答謝我救你？”
齊笙又點點頭。
蘇白緩緩道：“沒這樣的好事。”
一碗粥就想糊弄過去。
齊笙想想确實不太合适。
“沒現金，加一下微信吧。”蘇白掏出手機。
齊笙心想，加什麽微信，掃碼付錢不就行了。
“微信就不加了，掃碼也能轉賬。”齊笙掏出手機，嘴上這麽說着，卻順手把加好友的二維碼展現出來了，剛想換回去，蘇白先開口。
“朋友之間，加個微信，沒什麽吧？”蘇白淡淡地說，“還是你怕我經常讓你幫忙帶粥？”
齊笙：“……”
蘇白的話說到這個份上，齊笙不好再拒絕，只好通過了蘇白的好友申請。
剛出門，就收到蘇白的紅包。
一百塊。
齊笙：“……”
她把剩下的八十又轉回去。
蘇白沒收，只是發了句話。
“剩下的，下次買粥吧。”
齊笙：“……”
真把她當跑腿的了？
……
蘇白說到做到，讓唐涉給齊笙當司機。
唐涉見了齊笙，自然很高興，仿佛回到以前接她上下學的時光。
唐涉很敬業，總是早半個小時來接齊笙上下班。
蘇白的車子又紮眼，時間久了，當然有不好聽的話傳出來。
唐秋婷就是唯恐天下不亂，那天吃完午飯，在樓下的咖啡館，跟馮瑤讨論這件事。
“怎麽回事？我最近怎麽看蘇總的司機一直在接齊笙上下班？”
馮瑤心裏不是滋味啊。
這齊笙算什麽東西？
“齊笙不是金總的人嗎？怎麽又和蘇總搞上了？”唐秋婷匪夷所思，覺得齊笙是個有手段的角兒。
馮瑤喝口咖啡，笑了笑：“誰知道呢。”
唐秋婷看看周圍沒有人，感嘆了一句：“不會是一起玩吧？”
圈子裏這些事不少。
“沒看出來啊，齊笙這麽會玩。”唐秋婷不齒地冷笑一聲。
馮瑤不搭腔。
兩人又閑聊幾句，就回大廈了。
這些話，齊笙和季家敏都聽見了，季家敏也有些納悶，可是，她知道，事情一定不是唐秋婷和馮瑤說的那樣龌龊。
季家敏還不知道季家榛對齊笙做的事兒，只是問齊笙：“阿笙，你和蘇總……”
“是朋友。”齊笙坦蕩蕩。
季家敏心中雖有疑惑，但也不追問，只是有些替季家榛擔心。
金雲森就算了，無論如何，他家裏有老婆，就算再喜歡齊笙，也不會做什麽。
可是，蘇白就不一樣了。
自家哥哥要是真的跟蘇白争，那還真是……一點勝算都沒有。
于是，季家敏和齊笙一起出門的時候，季家敏小心翼翼地探齊笙的口風：“阿笙，你喜歡蘇總嗎？”
齊笙愣了一下，正好，已經走到外面，冷風灌了一脖子，沒有正面回答：“家敏，你以後會知道的。”
齊笙知道季家敏在想什麽，她話裏也有話。
季家敏遲早會知道，季家榛也不是什麽好男人。
至于蘇白，齊笙想，她不會再喜歡他的，一定不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