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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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白和金雲森認識，也是個偶然。
那時候蘇白公司缺一筆資金，金雲森送上門來，替蘇白解了圍，蘇白又重情義，一直很敬重金雲森。
現在看來，哪有什麽巧合，應該是金雲森順着齊笙的事兒，慢慢找到了蘇白，知道蘇白照顧過齊笙，這才幫了蘇白一把。
屋子外下着雨，打着芭蕉葉。
蘇白坐在金雲森的書房裏，兩人都沒有說話。
金雲森寫完最後一個毛筆字，放下毛筆，這才走到蘇白旁邊。
蘇白動手術的事，雖然瞞得好，但金雲森是誰，也多少知道一二，但對于蘇白失憶的事情，還真不知道。
“阿笙已經知道她是我女兒，以後怕是不會再願意見我。”金雲森連齊笙叫他一聲“爸爸”都不敢想象。
蘇白劃了根火柴，點了根煙，默不作聲，苦悶地抽了兩口。
事情比他想象的還複雜一些。
“為什麽？當初為什麽不要她？”蘇白難得發問，大概內心也是替齊笙感到委屈。
金雲森默了默，過了好一會兒，才看着窗外的雨，背着手，緩緩道：“有阿笙的時候，我也才二十七八，跟你當初去美國的時候年紀差不多。那時候把名利看得比什麽都重要。阿笙媽媽，阿笙，都沒有辦法讓我心軟，所以犧牲了她們兩個人。呵，現在想想啊……”
可就是這個一念之差，讓金雲森遺憾了這麽多年。
蘇白皺着眉頭聽着，他能說什麽呢？
指責金雲森，好像還不夠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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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白。今天找你來，是希望你替我好好照顧好阿笙。我知道你也放棄過她，那是以前，再有以後，我第一個不會讓你好過。”
蘇白想了想，輕笑了一聲，語氣有些重：“怎麽？算贖罪？”
金雲森愣了愣，被人頂撞的滋味不是很好，但這次還真是他自作孽，怨不得蘇白這麽直白地說他。
“算是吧。”
蘇白沒再多問什麽，把煙掐了，站起來，拿起角落裏的傘。
“給阿笙一點時間吧。她也許會原諒你，也許永遠不會。至于我……絕不會負她。”
他不記得自己抛棄過齊笙的事情了。
即使別人說起來，他似乎也沒什麽感覺。
可是，他都忘記了一切，卻沒有忘記她，可見，齊笙對于他，是不可替代的存在。
金雲森聽蘇白這句話，欣慰地笑了。
蘇白從金雲森處回家的時候，齊笙已經睡着了。
這幾天，她總是睡得不好，難得這麽早睡，蘇白不好吵醒她，于是輕手輕腳地進房間，換睡衣的時候，沒想到，還是吵醒了齊笙。
“回來了？”齊笙揉了揉眼睛，蘇白說今天是加班，她也沒有多懷疑。
蘇白把衣服穿好，坐到床頭去：“把你吵醒了？”
齊笙搖搖頭：“這兩天也不知道怎麽回事，總是很困。”
齊笙本來以為是因為那件事，把自己弄得有些疲憊，可這兩天已經盡量不去想這件事了，還是有些困。
“要不要出去散散心？”蘇白吻了吻齊笙的頭發。
齊笙搖搖頭，心事重重。
她不知道蘇白已經知道了一切，還想瞞着他。
“想在家裏休息一段時間。”她實在不知道要怎麽面對黃翡，甚至想拉着黃翡問一問，她到底是不是姚太太的女兒。
可是，她沒有勇氣。
所以，只好躲在家裏。
“對了，過兩天陶麗來家裏。”齊笙約了陶麗過來聊聊天。
蘇白自然高興，識趣道：“那我到時候晚點回來。”
“你公司的事情解決了嗎？”齊笙低着頭問。
“姚先生答應我的方案了，他以後也會是恒盛的股東，所以，不算是侵權了。”
齊笙無聲點頭，這麽一來，她以後是不是會經常見到姚先生和姚太太。
蘇白好像能感應到齊笙的想法，又補充了一句：“姚先生不會常來。”
齊笙聽完，果然松了一口氣。
姚先生和姚太太商量了一下，還是決定從長計議，并沒有立馬跑去和齊笙相認。
他們離開中國那天，蘇白和齊笙去送他們。
到了機場，齊笙躲在蘇白身後，不敢看姚先生和姚太太。
姚太太要走的時候，伸手想拉一下齊笙，齊笙像被什麽東西刺了一下，縮了一下。
姚先生和姚太太都看見了，兩人對視了一眼。
姚太太有些激動，幸虧姚先生抓住了姚太太的手，姚太太才不至于無力下來。
“蘇白，齊笙，有緣再見。”姚太太實在舍不得齊笙，可見齊笙這副受驚的樣子，也就明白，齊笙也許知道了什麽，可她裝作不知道，姚太太也只能順她的意。
“再見。一路順風。”蘇白跟他們道別。
姚太太進安檢前，又回頭看來一眼齊笙，齊笙正好也擡起眼睛，偷偷看着她，但是，對視的一秒，齊笙又偏開了視線。
齊笙心想，只要他們不說破，她永遠不會去揭開這個秘密。
陶麗大着個肚子來齊笙這裏玩。
“阿笙，你還是想問的吧，問他們為什麽不要你？可是你又怕面對他們是不是？”陶麗對齊笙太了解，以至于齊笙一皺眉，就知道齊笙在顧慮什麽。
齊笙不作聲，算是默認。
“如果你不願意面對你……那你要不要去找黃翡？”陶麗知道齊笙不弄清楚這件事，心裏總是有個結。
齊笙愣了愣。
其實她不是沒想過去找黃翡，只是還沒有勇氣邁出這一步。
“別猶豫了，走，我陪你去。”陶麗挺着個肚子，一副說走就要走的意思。
“麗麗，你別沖動，你還大着肚子呢。”齊笙已經冷靜了好幾天，見陶麗一副風風火火的樣子，真怕她真這麽大着肚子帶着自己去找黃翡。
“我沒事……我跟你說……”
陶麗話還沒說完，門鈴忽然響起來。
陶麗以為是蘇白回來了：“咦，你們蘇總現在都這麽早下班了？”
齊笙笑笑，也以為是蘇白，跑去開門，等門開了，站在門口的人，讓她一下子睜大了眼睛，忘了請人進門。
“不請我進去？”黃翡笑着問。
齊笙讓出道來，請黃翡進門。
陶麗見了黃翡，知道她們有話說，自覺地避讓，去客房裏玩游戲。
齊笙這麽久沒到自己那裏，黃翡多少知道了一點，也跟陳靜豫通過電話了，有些事，是她需要來跟齊笙說說清楚。
“黃姐，喝什麽？”齊笙還是恭敬地問。
“茶吧。”黃翡随口道。
齊笙給黃翡倒杯茶，坐到黃翡對面。
黃翡開門見山道：“齊笙，你是個聰明人，有些事瞞不過你的。所以今天，我想好好跟你說一說，希望你無論如何，也請聽完這些事。”
齊笙顫抖着點頭。
有些事，她必須要面對，否則她永遠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來到這個世界上，又是為何被人遺棄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