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 11 章
裸辭一時爽，找工火葬場。
離職的愉悅不過兩三天，李溱溱就不可避免的陷入了找工作的痛苦中：她看上的公司看不上她，看上她的公司她看不上。來回面了幾次，好不容易就拿到幾個offer，她卻又給拒絕了。
溫肇秋勸她別那麽着急：“找工作都沒那麽快的，你不如好好休息休息，好好考慮下份工作要做什麽，你的優勢在哪裏，這些都想明白了再針對性的去找工作，這樣效率會高得多。”
這些她知道，但是缺了每月一次的到款提醒她就覺得自己生命裏沒有了陽光，每天都在下雨。
“你的存款還夠你花多久？”
李溱溱算了算說大概夠半年，房租剛繳了三個月的，她日常花費省一點，半年應該是沒問題的。
“都存了半年的錢了你慌什麽……”溫肇秋完全無語，他當時才真叫身無分文——連房子都抵押出去了，“實在不行給我做廚師呗？”
李溱溱沒理他。
溫肇秋摸摸鼻子，專心吃飯，因為李溱溱辭職了，他沒辦法跟人一起吃午飯就改成一起吃晚飯了——這還是李溱溱先提出來的。對自己，她沒有什麽信心；對朋友，她沒什麽戒心。
可沒吃幾口，溫肇秋便又忍不住開口了：“我說吃飯就不要看手機了吧？我覺得你的求職焦慮太嚴重了，已經影響你的生活了。”關鍵是看她這麽不認真吃飯，他的舌頭又有些遲鈍了——當然還是比自己吃要好太多的。
求職焦慮是很正常的，但是李溱溱的症狀似乎格外嚴重些。她每天都花很多很多時間在招聘網站上、自己的簡歷上。
兩年的會計事務所确實在求職這一塊給她帶來了一定的優勢。她接到了不少面試電話，接電話的時候她興致盎然，但是到了約定的面試時間她又會告知對方自己無法參加。
更有三四家公司，她去面試了，接到了offer，最後卻又告訴這些公司自己已經接到了更合适的offer；然後又開始瘋狂的投遞簡歷。
“為什麽不去？這兩家單位都不錯啊，特別是這家，都快上市了，好不容易過了面試結果你不去？”夏曼百分百支持李溱溱辭職，但是辭了職之後不好好工作那就不行了，“你要麽好好休息一段時間什麽都不要想，要麽就好好找到一份工作安定下來。我的建議是你好好休息休息，我覺得你根本沒有想好你接下來要做什麽。”夏曼是富家大小姐不錯，但是她絕對不是一個無所事事、游手好閑的纨绔子弟，事實上她目标明确、執行力極強——她從小就下定決心要繼承父親的公司，大學就開始在自家公司實習，到畢業已經成了小領導了，手底下沒人不服她。
李溱溱點了點頭轉頭又開始重複之前的行為，一個月快過去了，她還是沒有找到合适的工作，求職焦慮倒是越發嚴重了——發展到現在已經連吃飯都在看招聘網站了。當然了，收獲不大，因為這幾天所有的招聘網站都被她翻出花來了，能投的簡歷她基本都投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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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李溱溱把手機放到一邊，拍了拍臉，專心吃飯，夾了一筷子茄子，好懸沒嗆着，好鹹！她難道是在夢裏打死賣鹽的了？！
她看了眼溫肇秋，見他面色如常心下稍安，又忙嘗了嘗別的菜，還好還好，其他菜的味道還算正常。她覺得自己挺對不起人家，人家沒少給她拿好料，她連給人做頓飯都沒能做好。
“沒事，我今天要多吃點鹹的，流了不少汗。”溫肇秋說着還真夾了一筷子茄子——就一小條。
李溱溱樂了，心說這個安慰不太走心，不過看在是自己的錯的份上就勉強“原諒”他好了。
“你別笑，我說真的。”溫肇秋無奈道，律師這個行業聽上去倒是光鮮亮麗又高大上，但哪個行業沒有外行人不知道的艱難？
他說自己累出汗也是真的，他這周為了個案子沒少跑工地，熱的一頭一頭的汗。
這還是第一次李溱溱聽溫肇秋說起工作上的事情，她有些好奇，問：“什麽案子啊？”
溫肇秋看她一眼：“令外行人異常興奮的案子。”
“兇殺案麽？”李溱溱瞪大了眼睛。
溫肇秋搖搖頭：“你大概是想多了，如果是兇殺案反而是沒有那麽麻煩的。犯罪事實清楚、證據确鑿，律師只需要從相關法條裏尋找辯護依據就好。”
“那你說的令人興奮的點？”
“怎麽說，農民工讨薪、吝啬的包工頭，現在還死了個農民工。農民工家人要向包工頭索要巨額賠償。你說，是不是很令人激動？順便說一句，我是為了那個包工頭辯護的。”
“哇……”李溱溱不知道說什麽了，讪讪。“那你确實很辛苦。”
溫肇秋表示還好：“包工頭發工資其實是很準時的，這是他頭一次拖欠工資。而且離發薪日才過去幾天，我覺得工人不至于被逼得跳樓。”
李溱溱舔了舔嘴巴，她是不是聞到了陰謀的味道？
“警察已經排除了他殺的可能性了。”溫肇秋好笑地看着李溱溱，他還是頭一回看到女孩子對兇殺案這麽感興趣，“我感覺事情還沒有弄清楚，這兩天沒少跑工地。”好在也算是有了些收獲：按照其他工友的說法，包工頭還算仁義，可死者的家人就有些不是東西了——死者每個月都幾乎要上交全部的工資，這個月侄子要結婚了家裏人還逼着死者拿出五萬塊錢來。
“你的意思是說是死者的親人逼死了死者，然後現在賴到老板頭上是麽？”
“事情還沒有完全弄清楚，事關人命，警察也一定會查清楚的。”溫肇秋沒把話說死。
李溱溱夾了個中翅想了想：“你說他們會不會找媒體施壓呀？”
溫肇秋搖搖頭，在事實充分明确的情況下輿論是無法威脅審判結果的。但是如果真的有這種情況發生一定會給他的雇主帶來很多麻煩。所以：“得盡快把事情查清楚形成定論，不然的話會很麻煩。”他見李溱溱聽得眼睛郎晶晶的，忍不住問，“你對這些很感興趣嘛？”
李溱溱表示感興趣非常感興趣，從小自己就喜歡天網、一線勝過八點檔。
“你喜歡的話，我以後可以多挑點有趣的告訴你。”溫肇秋忍不住笑着說。
“好啊，謝、謝謝。”明明是四月份天不是很熱，但是看着溫言笑語的溫肇秋李溱溱的臉上莫名有些發燙，她忙移開了目光，猛地拍了拍自己的臉頰，“哇我好像放太多辣椒了，臉都辣紅了。”啊啊啊李溱溱你要冷靜！不要腦子發昏！！認真想想你跟別人的距離有多遠！如果冷靜不下來你就低下頭看看你肚子上的米其林！
李溱溱低頭看了眼自己的肚子，很好，三個米其林，冷靜下來了。
……
快一個月過去了，李溱溱還是沒有找到工作。
夏曼看不下去了：“我不管，我不能讓你這樣繼續下去了，反正你現在也沒有找到工作，你先去給我減肥！這都五月了，已經是穿裙子的時間了，再不減肥你打算繼續拖到明年麽！？”李溱溱被她拖到了自己經常去的健身房。
“開張卡，就用我平時的套餐，給她找個嚴厲點的教練，往死了給我訓。”惡狠狠地樣子不像是閨蜜倒像是仇人。
“先等等！多少錢？”
“是這樣的夏小姐辦理的是我們健身房的至尊VIP會員卡，裏面包括了……”
李溱溱做了個打斷的手勢：“你告訴我多少錢就好了。”
“原本是36850的，但是因為夏小姐是熟客，根據公司的規定可以給您抹個零，并且再額外贈送您4個小時的私教課程。”漂亮的前臺小姐姐在計算機上按了一陣，最後說，“一共是35000元。”
李溱溱掏了掏耳朵：“多少？”
“35000元整。”
夏曼被李溱溱拖走了。一般情況下都是夏曼拖着李溱溱走的。
“錢我給啊，你跑什麽跑。”夏曼不滿的拉了拉包帶，她今天可是推了和客戶的約會專門跑過來的。
李溱溱不說話，就低着頭拉着夏曼的上衣下擺。
“你、你！！！”夏曼要氣死了，李溱溱大學時候就愛來這一招！但是她就是拿這一招沒轍。
李溱溱知道火候差不多了：“我們是朋友沒錯，但是我沒道理讓你一下幫我掏那麽多錢的，如果是我自己掏的話，這都快抵上我一半的存款了，我現在工作還沒有找到呢，這對我來說真的太奢侈了。”
夏曼就不說話了，她家裏有錢長得也好看，平日裏讨好她的、要跟她做朋友的人真不少，但是像李溱溱這樣什麽都不圖的卻沒幾個。朋友之間還是要平等才對，自己這三萬塊可能真的不合時宜。夏曼反思了下自己，放棄了幫李溱溱辦健身卡的想法。
但是：“你真的不能繼續這麽頹廢了，一定要減肥，工作也要下定決心找。如果你再瘦下來，我就真的先斬後奏了！”太過肥胖不僅僅是外觀問題，還會影響健康。
“這次我發誓，減肥，我一定認真減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