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吸吸小湯圓
吸吸小湯圓
太陽頂在天上有些烈，楊曼香不停用帕子擦着汗，一臉焦慮地往路口張望。
“懷懷怎麽還沒來啊，剛才還給我發消息說已經到大門了，”楊曼香攥緊帕子，抓住周錫茲的胳膊，擔憂道，“不會是騙我的，不來了吧！”
周錫茲把傘往楊曼香一側傾斜，輕輕拍了拍楊曼香的肩膀，安慰道：“媽，你別擔心，小懷他從小就聽話，怎麽會騙你呢，從大門到正門還有一段距離呢。”
楊曼香嘆了口氣，拍了拍周錫茲的手背：“唉，小茲謝謝你了，也就你願意陪我在這等了，你爸爸那倔脾氣才不來呢。”
周錫茲充當兩人的緩和劑，替父親解釋：“沒有，爸爸只是怕小懷看到他不高興罷了。”
周宅建在半山腰上，是祖傳的莊園，大門和小樓正門有一段柏油路，兩側各種了一排整齊的樹木，看着品類稀有昂貴。
周聿懷牽着小湯圓在這柏油路上走，瞥見前面有兩個人站着。
一個女人，一個男人，看穿着打扮，周聿懷一眼就認出來了，是原身的母親楊曼香和大哥周錫茲。
楊曼香也望見了周聿懷，穿着高跟鞋就往他們這邊奔過來：“懷懷！”
周錫茲見狀，長腿一邁，三兩步跟了上來。
不等周聿懷反應，楊曼香已經一把将他摟進懷裏，楊曼香比周聿懷小半個頭，伏在周聿懷肩上小聲抽泣：“我的懷懷，你終于回來了嗚嗚嗚……”
周聿懷被這樣一抱，整個人有些僵在原地，這是媽媽的懷抱嗎？
楊曼香抽泣着，捧起周聿懷的臉，心疼道：“懷懷，我的懷懷，真的是你嗚嗚嗚，都瘦了……”說完，她又伏到周聿懷肩頭哭。
周聿懷見狀連忙抱住她，輕拍她的背，他頓了頓，嗓音暗啞地叫了聲：“媽。”
楊曼香聽到周聿懷叫她媽，哭得更厲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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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小小一團站着的小湯圓，踮起腳尖，伸長手臂拉了拉楊曼香的食指，晃了晃，甜甜地喊人：“外婆～”
這一聲，把沉浸在悲痛中的楊曼香拉回了思緒，她偏頭，低頭看着地上那小小一團的、粉雕玉琢的奶團子似的寶寶，掩嘴驚訝：“哎呀！這是小湯圓吧！”
小湯圓大大的眼睛一眨一眨，和天上的星星似的，亮晶晶，他奶聲奶氣地回答：“是噠，窩是小湯圓！”
楊曼香眼淚瞬間消失，她滿眼冒星星，激動得跺腳：“真的是我家的小寶貝啊！好可愛喲！”
她蹲下來摟住小湯圓，把小湯圓按在懷裏，不停地親親臉頰。
楊曼香作為小湯圓的親外婆，從他出生到現在都沒見過，只在前段時間的娃綜直播裏面才能見過。
直播裏，小湯圓已經是一個白白嫩嫩的漂亮寶貝，沒想到現實裏看着更漂亮，黑葡萄一樣的眼睛眨巴眨巴，臉頰像用圓規描出來一樣圓，真的像一枚湯圓一樣。
沒人能拒絕一個奶團子似的的人類幼崽。
在楊曼香的“嘬嘬”聲和小湯圓的“唔唔”聲中，大哥周錫茲看着快四年沒見的小弟，一向沉穩的他忍不住紅了眼眶。
“哥……”
“小懷。”
兩兄弟抱在了一起。
兄弟之間的感情表達方式和母子間的不同，話不多卻情深，幾句寒暄就包含了這幾年的挂念。
這時，小湯圓也終于從楊曼香的親親中脫出身，他仰着頭，看着周錫茲，伸長手臂要抱抱：“舅舅！”
周錫茲順勢就把小湯圓抱了起來，他看着和自己小弟有幾分相似的臉蛋，和周聿懷感嘆道：“剛出生的時候抱過小湯圓，以前就覺得長得像你，和你出生的時候一模一樣，現在大了幾歲，倒沒那麽像了。”
“是嗎？”周聿懷梳理着小湯圓亂糟糟的頭發，“大概像他親生爸爸吧。”
小湯圓聽到爸爸，奶聲奶氣地搭話：“像爸爸！像爸爸！”
提起小湯圓的爸爸，楊曼香便問：“對了，小文怎麽……不來？”
周聿懷正想解釋，卻聽見周錫茲鄙夷道：“大概是不敢來吧，這五年也不見出現，現在孩子大了才跳出來……”
周錫茲看在小湯圓和周聿懷的面子上沒繼續說，但是臉上的表情已經說明了一切。
楊曼香拍了拍周聿懷的肩，安慰道：“不來也沒事的，我只希望我的懷懷回來就好。”
周聿懷握住了楊曼香的手，點點頭，莞爾。
寒暄完，四個人便向小樓走去。
周宅庭院深深，處處可見風景。
雕梁畫棟的小樓複古，周圍被高樹環繞，卻難掩其富麗堂皇。
客廳豪華巨大，水晶吊燈光彩耀人，陳設無一不是貴重奢華，價值不菲的古董和一些絕版名人書畫。
傭人也很多，齊齊地站了三大排，恭候着四個人的到來。
雖是如此富麗堂皇，人丁興旺，卻讓人氣氛壓抑。
周聿懷大概也知道，這個家的主人并不在。
楊曼香似乎看出周聿懷有些失落，連忙安慰道：“你爸爸他在書房呢，說是……呃……公司有事情，非要現在處理，懷懷你等一下，媽去叫他。”
周聿懷知道楊曼香是在安慰他，當年原身和周父決裂，氣得周父高血壓住進了醫院，這麽多年都不肯聯系原身，如今哪有可能那麽容易原諒他。
“沒事，媽。”周聿懷拉住楊曼香，“見不見也無所謂的，我回來是讓小湯圓見你和大哥的。”
楊曼香有些尴尬，想替周國強解釋：“哎呀，你知道的，你爸爸他就是……”
“我知道，他就是重視家風門風，周家嘛，大門大戶的，不能被我辱沒了家風。”周聿懷面無表情地回答着。
小湯圓似乎聽懂了大人之間的暗語，本來高高興興的，此時也悄悄低下了頭。
楊曼香站誰那邊都不行，連忙扯開話題：“好了，好了，我們開開心心的，走，去坐着休息一下，這一路的肯定累壞了吧。”
楊曼香剛牽起周聿懷，就聽見樓上傳了一陣咳嗽，随後沙啞卻仍然不怒自威的聲音響起：“周聿懷，你上來。”
楊曼香比周聿懷反應還大，她一驚，連忙拉住周聿懷，小聲道：“懷懷，媽和你上去。”
看着楊曼香擔驚受怕的樣子，他心疼不已，他知道楊曼香是害怕他們父子之間又爆發，好不容易期盼來的團圓又功虧一篑。
周聿懷捋了捋楊曼香的碎發，道：“媽，我自己去就好了，我有分寸。”
楊曼香皺着秀眉，依依不舍，叮囑道：“那你好好說話，別和你爸爸置氣，媽媽……媽媽不想你再走了……”
“好。”周聿懷安撫地拍了拍楊曼香的手，轉身上樓。
随後，周錫茲抱着小湯圓和楊曼香去沙發坐着。
小湯圓聽到了全過程，稚嫩的臉上浮現出與年紀不符的成熟，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楊曼香看見了，覺得是小湯圓從小太懂事，擔心周聿懷，便想轉移小湯圓的注意力，給小湯圓好多好吃的零食。
此時，周聿懷已經走到了書房。
他站在門口，看見周國強坐在太師椅裏，頭發斑白，滿臉皺紋，臉色憔悴。
他剛才在下面的那股火瞬間沒了。
周國強反應了一會才意識到周聿懷到了，他連忙直起腰端坐，表情立刻陰沉，拿出一副大家長的樣子。
“進來吧。”聲音沙啞，老态龍鐘，卻還是故作威嚴。
周聿懷走了進來，站着，不說話。
周國強只瞥了一眼周聿懷，就不再看他。
只聽到周國強似有若無地嘆了口氣：“坐吧。”
良久，周聿懷才坐到周國強對面。
兩父子沉默了好一會，周國強才開口，聲音有些衰老的顫巍：“這些年，過得怎麽樣？”
伴随着周國強盤核桃的聲音，周聿懷回答：“承蒙父親，還活着。”
周聿懷清楚，當年周父可是想綁原身去打胎的。
聞言，周國強長嘆一聲，才擡眼注視着周聿懷，他的眼睛裏已經盛滿了淚水：“唉，你還在怪爸爸吧。”
周聿懷啞言，看着周國強這副老态龍鐘的樣子，心裏很不是滋味。
周國強的背塌下去，整個看着蒼老無比：“怪吧，爸爸當年确實……”
周聿懷不知道該怎樣回應。說實話，原身和周國強都有錯……
正當周聿懷思忖怎麽回答，門口傳來嘿咻嘿咻的喘氣聲，伴随着噠噠噠的走路聲。
——是小湯圓。
小湯圓一邊嘿咻嘿咻地喘着氣兒，一邊朝周國強揮手，奶聲奶氣地喊人：“外公～”
本來眼睛混濁的周國強，看見小湯圓的那一瞬間，眼神閃了幾下，像是回光返照的老人，聲音顫顫地問周聿懷：“這、這、這是你的孩子？”
周聿懷一看見周國強這副表情，就猜到了他肯定是被人類幼崽吸引了。
周聿懷扶額無奈回應：“是的。”
周國強仿佛一瞬間年輕了十幾歲，連忙從太師椅上起來，向小湯圓走去，還一邊道：“這麽可愛，我看直播上面……”
他立即就反應過來自己說漏嘴了，連忙改口：“咳咳，我是說之前沒看過直播不知道我外孫這麽可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