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腸粉與戀愛中的女人

南方的夏天,一言不合就臺風,這不,前兩天天氣預報就說又一個臺風已經在海上生成,并馬不停蹄地朝陸地移動。

睡眼惺忪的天賦蘿站在窗邊,看着烏雲密布的天空,那是雲伯松開了随身攜帶的積雲口袋,“吧嗒……”一聲,豆大的一滴雨珠打在了玻璃窗上,随之而來的是大珠小珠落玉盤的聲音。

看到玻璃窗上布滿了大小不一的水珠子,天賦蘿轉身沖出卧房,一頭紮進了廚房,眼角的餘光瞥見自家客廳的沙發上坐着一個人,當将廚房陽臺上擺放着的多肉植物挪到大風吹不着,大雨淋不到的地方時,她才後知後覺地發現了這個重要問題,捂着吊帶睡裙的領口,将腦袋探出廚房門,盯着出現在客廳的不速之客,“你是怎麽進來的?”為了避免有生物誤闖,她在家門口設下了結界,若無她的允許,擅自闖入結界的都會有警示,但眼前這人……

“走進來的。”坐在沙發上端着一份腸粉吃得正歡的阿波羅理所當然地回答道,“來,天天,過來吃早餐了。”

此時,一個巨雷響徹天際。

天賦蘿隐約聽到雷聲中夾雜着幾聲戲谑的笑聲。

“快過來呀,腸粉涼了就不好吃了。”阿波羅騰出一只手朝天賦蘿招了招。

天賦蘿翻了一個白眼,走進洗手間簡單的洗漱一下,随手取了一件薄針織外套披上,扣上了領口處的兩顆扣子,坐到了男人對面,阿波羅娴熟地調好醬汁,淋在還冒着熱氣的腸粉上,醬紅色的汁液不規則地散落在白色的粉皮上,鮮明對比的顏色搭配讓人食指大動。天賦蘿伸手接過瓷盤,不經意間看見了男人手邊熟悉的鑰匙串,頓時明白了他剛才那番話的意思。

“你什麽時候拿了我家的鑰匙?”天賦蘿咬了一口腸粉,軟糯的粉皮彈性十足,配上香濃的醬汁,她不由得挑了挑眉頭。

“昨晚……唔……準确地來說,是今天淩晨。”阿波羅放下手上的空盤,抽了一張紙巾擦了擦沾在唇邊的醬汁,身子往後一靠,沙發背陷了下去,“大晚上的,要找一家配鑰匙的店真的很不容易呀。”

阿波羅的話刺激到天賦蘿的神經,她的臉微微有些發燙,飛快地瞥了阿波羅一眼,便将注意力放到了眼前的這份腸粉上面,一口接着一口,不給自己開口說話的機會。腸粉很快就見了底,天賦蘿也感覺到腹中傳來的飽意,她放下餐盤,剛擡起頭便看到一張放大的俊臉湊到了面前,不知何時,原本坐在對面的男人此刻坐在她身旁,驚得她被自己的口水嗆住了,不停地咳嗽起來。

“哎呀,慢點慢點,天天,沒有人跟你搶的。”阿波羅撫上天賦蘿的後背,輕輕地拍着,為她緩解着不适感。

手滑過背心,天賦蘿打了一個激靈,蹭地一下站起來,抓起放在茶幾上的鑰匙慌不擇路地沖進卧室,“嘭”的一聲把門合上,人倚在門後,手捂着胸口,胸腔裏的心髒撲通撲通地跳個不停,臉頰上的紅暈慢慢地擴撒開來,蔓延至耳廓。

門外,阿波羅看着自己的手,回想起方才的觸感,腦海中閃現出旖旎的畫面,他輕咳一聲,轉頭看向了落地窗外,雨水滴落在陽臺上,漸漸地形成一片小水窪。

雷聲大作,隐約夾雜着淺淺的笑聲。

雨來得突然,停得也突然,只是烏壓壓的天空昭示着還有更大的暴風雨即将來臨,氣象臺已經挂上了黃色暴雨警告信號。天賦蘿看着鏡子裏的人,臉上的緋紅早已褪去,紅唇微抿,使唇色看起來更為均勻,她直起身子,擡手随意撥了撥頭發,柔順的發絲穿過指縫,落在肩上。

天賦蘿拍了拍臉頰,深吸一口氣,轉身擰動門把手,走出卧室,只見一道身影在廚房裏忙碌着,她微微一怔,不為別的,只為那同樣是白色T恤和深藍色牛仔的搭配。不等大腦向她發出下一個指令,那人便轉過身來,也是一怔,随即咧嘴一笑:“好看,很搭。”

“……”天賦蘿飛快地瞥了阿波羅一眼,扯了扯剛剛掩蓋住大腿的牛仔短裙,垂下眼眸快步走向玄關。

“天天,以後你每天晚上都把第二天要穿的衣服顏色告訴我吧。”男人一邊擦拭着手上的水珠,一邊說道。

“不許叫天天。”天賦蘿咬牙切齒地說道。

“Angel?”阿波羅嬉皮笑臉地提了個建議。

天賦蘿憤怒地瞪了他一眼,不知道是自己眼刀的威力下降了,還是眼前這男人的臉皮變厚了,那一瞪竟然起不了任何作用,反而讓男人臉上的笑意愈發濃厚,她抿了抿唇瓣,抓起放在牆角的長柄雨傘,打開門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她絕對不承認這是落荒而逃。

阿波羅笑眯眯地換上鞋子,邁出門檻,關上房門,待他走到電梯間,指示燈滅了,電梯門緩緩打開,電梯裏站着一男一女,見天賦蘿與阿波羅一前一後地走進來,臉上先是露出一抹詫異,随即挂上了然的笑容,男子沖阿波羅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天賦蘿站在電梯的角落,盯着手上握着的傘柄,一言不發,只是微微泛紅的耳廓洩露了她此時的心情。

阿波羅的嘴角一直保持在一個弧度上不動搖。

香槟金色的跑車一路疾馳,車裏兩人無言,各自想着事情。

天賦蘿盯着放在腳邊的雨傘,回想起昨晚收到的那條短信,眼角的餘光瞥向正駕駛上的男子,眉頭微微蹙起,手撫向傘柄,弓起食指輕輕地摳着傘柄上的凸起。

“一會我先回一趟美容院。”男子好聽的聲音在耳畔響起。

天賦蘿擡起頭,一臉詫異地看着他。

阿波羅轉頭沖她寵溺地笑了笑:“你就專心地負責貌美如花,賺錢養家這種事還是由我來做。”

天賦蘿微微一怔,抿了抿唇瓣,沒有說話,她垂下眼簾,一絲甜蜜爬上心頭,然後也松了一口氣。

阿波羅轉動手中的方向盤,車緩緩地駛進了停車場。

一人打開車門進了商廈大堂,一人開車下了地下出庫。

電梯停在了二十七樓,天賦蘿邁出電梯間,擡手攏了攏頭發,将鬓間的發絲攏到耳後,走進偵探所的大門,又看見了那伫立在屏風旁邊的玻璃櫃,中間靠右那對憨态可掬的喜娃娃尾指處的紅線明顯比前些日子長了許多,而且有即将連到一處的跡象。天賦蘿擡手撫向玻璃櫃,女娃娃身上的大紅色喜袍微微一動,她的心髒也随之一顫。

繞過屏風,一貓一狗還有一只大倉鼠趴在沙發上,聽到動靜,同時朝她看了過來,禿頭禿尾巴的黑貓舔了舔爪子:“你來啦?”

“就你們?”天賦蘿看了看左右,大辦公室裏并沒有其他人的身影。

“霍豆和谛聽出去買早餐了,傅延羅在裏面等你。”小黑貓頭也不擡地回答道。

“大倉鼠怎麽在這?”天賦蘿又問道,一般情況下,只有青丘山那只小狐貍廚娘出現的地方才會有這只大倉鼠的身影。

“小藤說過幾天就要回青丘山待産,要一直等到寶寶滿周歲才回來。”已經叫了十幾天的雙皮奶的大倉鼠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哭道,“他們這兩天去岐山探望蕭也的家人了,也不帶上我,說我去了哪裏只會被他們當做妖精收掉。哼,我知道他們都覺得我是電燈泡,會妨礙他們夫妻兩個卿卿我我……”

不等雙皮奶哭訴完,天賦蘿已經走進了傅延羅的辦公室,将大倉鼠的哭訴聲關在了門外。

傅延羅身姿挺拔地站在窗邊,雙手抄進褲兜裏,似乎在思考着什麽,天賦蘿并沒有出聲喚他,徑直走到室內小吧臺前,倒了一杯白水端在手裏,水殘留的溫度透過杯壁傳遞至手心,暖暖的。

天賦蘿抿了一口水,只聽背對着她的傅延羅說道:“聽雷公說,你跟阿波羅好上了?”

“噗……”水來不及咽下,全噴了出來,天賦蘿一邊擦拭着唇邊的水珠,一邊瞪着轉過身來的傅延羅。

“唔,果然。”傅延羅眉頭一挑,狹長的桃花眼微微一彎,“戀愛中的女人都是溫暖的,我們天界的冷面殺神也不例外,就算瞪人,也是別有一番風味。”

“你讓我單獨來就是為了說這些?”天賦蘿坐到沙發上,将手中的水杯放下,下巴微微一擡,看着傅延羅,說道。

傅延羅臉上笑意不減,他走到桌前,拿起一疊資料,在手上掂了掂,繞過辦公桌,隔着茶幾遞給了天賦蘿:“天狗,事情似乎不像我們想的那麽簡單了。”

天賦蘿聞言微微一愣,自她認識他的那天起,他從來沒有這麽正兒八經地叫過自己,哪怕是自己在人間的名字。她伸手接過資料,翻開第一頁,問道:“很嚴重?”

“不過也還沒有到解決不了的地步。”傅延羅靠在辦公桌的桌沿上,将一條腿搭在另一條腿上,笑眯眯地說道,妩媚的桃花眼中波光婉轉。

“居然……”天賦蘿翻閱資料的手微微一頓,她擡頭看着傅延羅,清秀的臉上帶着幾分詫異,“地府的系統和月老的系統也跟他們有關系麽?”

“這一切只是我們的推測罷了。”傅延羅從筆筒裏抽出一支筆,漫不經心地轉動着,“不過小天天可以幫我們證實一下。”

不知道為何,天賦蘿總覺得從傅延羅口中聽到“天天”這兩個字眼別有一番意思。

作者有話要說: 不知道為何 ,JJ的自動更新系統抽風了,辦公室的網絡難以登錄JJ,所以只有周末才能更新,我會多更幾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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