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顏值即正義!
顏值即正義!
豎日一早。
小厮正在給裴朗梳妝打扮,一抹嬌豔的粉紫色身影經過窗前,随即出現在裴朗面前。
“哥哥,不知太女有沒有跟你說,她也邀請了我呢?你看我這身衣裳好不好看?”他手裏搖着一把折扇,招搖的炫耀着自己的新衣裳。
裴朗不理他,裴文君冷哼一聲,更加想激怒他,“這身衣裳啊,是太女賜予我的呢,這上等的綢緞,只供給皇宮,在京城的大家公子這裏,怕是找不到第二件來。”
“我的好哥哥,你不會羨慕我的吧?畢竟府裏的好東西,都是哥哥先得呢。”
星君斜睨了他一眼,“聒噪。”
“你!”一番準備好的說辭,在裴朗這裏絲毫作用不起,反倒被對方嫌棄他吵鬧,裴文君氣的臉色通紅,“裴朗你不要得意,不就是嫡子嗎?有什麽了不起的!”
總有一天,我會把你踩在腳下,讓你嘗嘗那低到塵埃裏的卑賤!
裴文君惡狠狠的緊盯着一臉閑淡的裴朗,在心裏暗暗發誓。
感受到兩人之間的氣氛,小厮加快了速度,梳完頭之後,取了個玉佩戴在了他家少爺的腰上。
星君站起身來,随意的撇了眼還在一旁站着的裴文君,“咦,你怎麽還在這站着呢?怎麽,沒見過世間有如此俊逸之人,被我的容顏迷住了?梳個妝你都要在一旁守着。”
裴文君被他這話說的怒火上頭,臉色難看的正準備反駁他,随即想到等會宴會上的那一出好戲,裴文君忽然沒那麽氣了,甩了下袖子,跟身旁的厮郎說:“我們走!”
裴文君走之後,星君問身邊的小厮:“我交代你的事,辦的怎麽樣了?”
小厮恭敬道:“已經按照少爺的吩咐,全都辦妥了。”
星君點了點頭,“出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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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在拙豫園門前停下,周圍已經有不少大家公子小姐三兩成群的結伴朝着門裏進,星君就着小厮的攙扶下了馬車,就這麽随意的朝門口一站,頓時引得大家的視線都朝他看來。
他的皮膚在陽光的照射下,比那白瓷還要白嫩,晶瑩剔透。不同于在場的公子哥兒,他僅僅是站着,那周身的氣質就仿若九天之上下凡而來的神仙,讓人不願去染指這份幹淨美好。
再細細看去,他竟未施絲毫粉黛,卻依舊美得人心顫。
這下,在場的每個小姐心裏無不在羨慕太女,那樣一個草包無能之人,竟不費絲毫就擁有了這樣的一個絕色可人兒。
此時每個人心裏都有種想法,怪不得坊間皆傳“美人誤國”,若是自己是皇帝,能擁有這樣一個美人兒,也寧願做個昏君。
落在自己身上的視線,星君仿若無物。
除去身邊人對自己的讨論,身邊還有個小蘿蔔頭正叽叽喳喳個不停,臉上仿佛都笑開了花。
“——星君星君!漲了漲了!本源之晶真的漲了,這一下漲了五六個!”
“——星君你真的太厲害了,真的就像星君猜的那樣,只要人們對星君熱烈的喜歡和崇拜,男主角的氣運就增強了,本源之晶也随之增多了!”
“——不過,星君剛剛怎麽做到的啊?”
白如想了好久,他家星君只不過是從轎子上下來,好像啥也沒幹。
诶?那些小姐就這麽喜歡上他家星君了嗎?
就露了個臉?
就漲了五六個!
忽然想到在天上的時候,逍遙神君有一句名言——
顏值即正義。
那要是他家星君再輕浮一點,廣撒網多斂魚……嘿嘿,那本源之晶的獲取不更是手到擒來嗎!
白如随便想一想,就覺得好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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拙豫園不大,裴文君第一次參加這樣大家閨秀級別的宴會,端着嬌笑周旋在各家小姐中,盡可能的認識更多的達官貴人,為以後更快的立足于這個階級。
一擡眼看到門口一陣哄鬧,只見裴朗被衆人如衆星捧月的簇擁着走來,裴文君心裏一陣吃味。
裴朗的阿父,當真是絕色,裴朗真是将他阿父身上所有的優點全都遺傳了,裴文君一想到自己那出身青樓的父親,心裏更是不爽。
直到裴朗走近,原本圍在裴文君周圍的女人,全都朝裴朗湧去,氣的裴文君差點将手裏的茶盞摔了。
和裴文君的惱怒相比,白如捧着小瓶瓶,一臉的興奮。
“——漲了,又漲了倆!”
“——诶!就連下面那些細碎的晶源都多了一些!”
……
……
這種景象,一直持續到太女出現,這些小姐們還是害怕自己被太女記恨,都不約而同的離裴朗遠了很多。
盛嬌遠遠的就看到天人之姿的裴朗,想到等會的事,只覺得小腹中一股股熱流湧動,坐在主位上之後,随意的說了幾句,就讓大家随意觀賞了。
大家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說着話。
“可惜,天盛第一美人康王爺沒來。”
“我也是奔着康王爺的來的,沒想到康王爺竟不把太女放眼裏,根本都沒來。不過,好在目睹裴家那位的風采,才不枉此行。”
“照我說,那裴家大少爺同康王爺比,也不見得會落得下風,兩人在我心裏,那是個旗鼓相當。”
“話雖如此,只是,以往裴家大少爺也經常見,怎麽從前都沒覺得他竟如此驚豔,說他是天下仙人下凡也不為過,這容顏身姿,着實是震顫到我了。”
“可惜可惜,天下這兩美人,一人出家做了和尚,一個被那太女占了先!”
“唉……”
……
盛嬌沒有着急去找裴朗,看着他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絲毫沒有要碰桌子上的吃食的意思,盛嬌嘴角浮起一抹邪笑,低頭對身旁的侍女耳語了一陣,那侍女得令後急匆匆的走開了。
盛嬌這才端着酒盞朝着裴朗而去。
裴文君看到盛嬌的舉動,嘴角也浮起一抹笑。
星君眼睛的餘光注意到盛嬌朝自己而來,不動聲色,繼續翻閱手中的話本。
他已經提前知曉了盛嬌所做之事,桌上的東西他一樣沒動,也不會朝人煙稀少之處去,他不信那盛嬌能在大庭廣衆之下對自己做出什麽。
盛嬌端着酒盞坐在裴朗身側半米處,為的就是打消他的猜忌,笑了下問他:“表哥,我敬你一杯。”
星君視線落在自己面前的酒杯上,“臣不飲酒。”
他在盛嬌面前,從來都是自稱“臣”,既不會錯,也不會助長了她的氣焰。
對于裴朗的回答顯然在盛嬌預料之中,她步步逼近,“那表哥喝本宮手中這杯吧,表哥不會連本宮的面子都不給嗎?”
她用上了“本宮”,想借此壓一下裴朗。
誰知裴朗又重複了一遍:“臣,不飲酒。”
盛嬌笑,“行。”
仰頭自己把酒幹了,将杯底朝下,示意給裴朗看,“表哥是覺得本宮會給你下藥嗎?你早晚會是本宮府內之人,我盛嬌何至于此?”
裴朗目不斜視,專注看自己手中的書,絲毫不把盛嬌放在眼裏,更是對盛嬌剛剛的行為漠不關心。
盛嬌有些怒了,一把扯走他手中的書,“一本破書有那麽好看嗎?!”
星君這才冷冷的看了她一眼,落在盛嬌眼裏,裴朗的這一眼,如看戲子一般,甚至她都覺得這一眼像是施舍給自己的一樣。
盛嬌怒火攻心,一把将手中的酒盞摔在地上,清脆的破碎聲驚的一衆人朝這邊看來,對上盛嬌的視線後又連忙轉開。
這時,一陣微風襲來,風中似乎夾雜着什麽,星君只覺得鼻尖發癢,長袖一擋打了個噴嚏。
誰知一個噴嚏未完,鼻尖又開始發癢。
整個院子裏不少人也打起了噴嚏。
盛嬌這會兒懂得憐香惜玉了,忙拿出手帕遞給裴朗,星君看了眼遞過來的手帕,沒有接,這時一旁的小厮也慌忙掏出了備着的手帕。
他接了小厮的手帕。
但是小厮剛掏出來就後悔了,自己這不是上趕着惹怒太女呢嗎?太女明顯是在讨他家少爺的歡心,自己這樣豈不是拂了太女的臉面?
但少爺已經接了自己的帕子,太女要罰就罰吧!總歸不會丢了性命,小厮心想。
剛剛那陣風中飄着絮子,小厮心裏不由得疑惑,這都秋天了,怎麽還會有柳絮?他家少爺自小就見不得柳絮,一到春天飄絮的時候,都得随身備着好幾方帕子。
但現在都秋天了,他本來都忘了帶帕子了,這帕子還是二少爺身旁的厮郎塞給自己的。若是沒有太女,這個時候他沒帶帕子,少爺恐怕會責難他。
想到這裏,不管用不用得到,小厮還想着找機會答謝一番。
對于裴朗沒接自己的手帕,盛嬌也沒有生氣,不但沒有生氣,臉上甚至還有些藏不住的喜氣。
她遞過去帕子,就是為了刺激裴朗,她早就知道他不會接自己的帕子,自然也不會生氣。
在一旁時刻關注着的裴文君,臉上直接笑開了,他身旁的小姐問他笑什麽。
他掐了朵正肆意盛放的月季,湊在鼻前嗅了下,才慢慢說:“我笑,這花兒開再好,不也是給人采摘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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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那陣風早就過去了,但星君還是一連打了好幾個噴嚏,好在不是很嚴重,打了幾個噴嚏之後,他就覺得好很多了。
看了眼一旁興奮的白如,既然目的已經達到了,那就沒有繼續待下去的必要了,并且,現在還有了個很好的脫身借口。
他起身跟盛嬌施了一禮:“臣身體抱恙,先行離席。”
盛嬌笑着應他,“行,你走吧。”
在小厮的攙扶下,星君朝着園子外去,車馬都停在園子外,從宴會主場這邊到門口還有段距離,只是,他越走越覺得不對勁。
雖是秋日,但日頭很大,他穿的并不是很多,只一件裏衣加內襯,外搭一件外衫,但此時他越發覺得身體無名燥熱,這百米的距離,竟走的他一身汗。
星君一臉寒意,猛的回頭朝盛嬌的方向望去,只見她笑的邪魅,見自己往過來,還挑釁似的唇語喚他:“表哥,你別急,等我哦。”
是手帕!
星君回過頭,視線又落在扶着自己的小厮身上,小厮也剛好擡頭看他,眸子中是懵懂和純淨。
不是他。
星君頓了頓腳步,側身回望,視線落在跟人談笑風生的裴文君身上。
心下明了。
不過,畢竟他內裏的魂靈是九天之上的神仙,雖然他不自知,但他能明顯的感到,這藥灼燒的只是他的身體,他的心神依舊靜如潭水。
哪怕身體異樣,那雙如玄雪的眸,仍未染一絲缭繞。
凡間的藥之于他,焚身不焚心。
感受到身體的異狀還在可控範圍內,星君提着的心松了不少。
至少,不會輕易如了盛嬌的意。
坐到轎子裏後,星君翻開命理本,其上的內容一如昨日,沒有變化。
不知是因為身體的難受,還是對于命理本不變的內容,他心中忽的生出一絲無力之感,哪怕是自己早已提前知道了命運如何,想要逆天改命,也窒礙難行,難如登天!
沉浸在巨大喜悅中的白如,後知後覺的感受到身邊人的不适,抱着瓶子蹲到星君跟前,杏眼眨巴,“星君不舒服嗎?”
忽然想到昨天看的命理本上的內容,白如一慌,“被那太女暗算了?”
不管怎樣,裴朗這個身體裏如今是他們家星君,那個高高在上、孤清高傲的星君,他白如雖然奉了天帝的命令,但如果他家星君真的要被欺負,他第一個不願意!
拼着被天帝懲罰,他也會插手用仙力解決這些渣渣。
其實昨日看到命理本中的內容的時候,他就一直在琢磨這個事,又不敢直接跟星君說,但他也已經做好了自己出手的準備。
後來星君自己把命理本奪走了,星君自然有了防備,他的心放下了不少,只是沒想到星君千防萬防,還是中了那太女的計。
正行走着的馬車忽然停下,小厮的聲音在簾外響起。
“太女?”
星君心下一沉,掀開側簾。
一輛馬車正巧從一旁經過,那轎中的人也掀開了簾子,兩人的視線在空氣中交織相撞。
他只見那人的眉頭皺了皺,像是知道了什麽似的,眼神忽的變得銳利起來。
對面車上的簾子雖然放下了,但車馬卻停了下來。
星君的心稍稍安穩了些。
雖然不知那車馬中的人是誰,但總歸,還有回轉的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