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老屋的貓
老屋的貓
窗外嘩啦啦的下着大雨，三花躺在飄窗上睡得正香，鬧鐘響後程沫從床上坐起來，揉了揉惺忪的眼睛，有時候想想這樣的日子過着倒也挺好。
程沫收拾完沖了杯咖啡準備上班。
這次的貓貓是一只橘貓，原本是被一位盲人老奶奶養着的，老奶奶老伴走的早，只有一個女兒在外地工作，每年也就春節回來一次，家裏常年冷冷清清的，便養了一只貓作伴。
橘貓6歲，2016年2月2號出生于北陽市林縣花宛村，2021年5月15日死亡。
死因：2021年5月12日，橘貓被一位名叫林曉寒的小男孩趁老奶奶去廁所時偷走，與同村另外兩位同伴商量好，用橘貓換他們的小兔子，另外兩位男孩把橘貓帶到河邊讓其釣魚，毆打致重傷，被扔進河裏溺死，失去橘貓後的老奶奶像失去了精神支柱，終日郁郁寡歡，不久後也離世了。
附件資料:林曉寒家住花宛村最南頭，與老奶奶家是斜對面的鄰居。
林曉寒的做法讓程沫很是無奈，橘貓是盲人老奶奶的全部，是她生命中所剩的唯一一束光，他不該為了一己私欲不分輕重的去破壞。
預測到這次可能去的比較久，程沫跟淺淺說自己肚子疼，讓她幫忙打個掩護，自己出去買點藥，到了花宛村的時候是2021年5月11日早上，程沫提前一天過來想去看看那位老奶奶。
村子很小，泥巴小路，房子挺密集，一家挨着一家，但一路上很冷清也很安靜，應該是沒多少戶人家在住了，畢竟年輕人都出去打工了，老人也所剩無幾。
按照資料上的提示，程沫找到了奶奶家，奶奶住在一座很小的尖房裏，走進門，奶奶正坐在靠椅上溫柔的撫摸着懷裏的橘貓，橘貓安靜的卧在她的腿上睡覺，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一人一貓，在這個狹小的空間裏日複一日的做伴。
屋子裏黑漆漆的，堆的滿滿當當的，各種餅幹面包的紙箱子，應該是女兒寄回來的，程沫發現牆上沒有電燈線，桌子上倒是有一盞裹着厚厚一層灰的煤油燈，不過看起來也像是很久沒有用了，想來也是，奶奶看不見，自然就不需要電燈，煤油燈應該也是有人來串門的時候點的，看這積灰程度應該也很久沒有人來過了。
“現在還有煤油燈啊…” 三花說。
竈臺也在這間屋子裏，在挨着門的地方，臺面上很幹淨，奶奶平時應該是很愛幹淨的。
“來人了嗎？” 奶奶撫摸橘貓的手鈍了一下，慵懶的問。
“這…系統，怎麽回事？她能看見我？？？” 突然這一聲冷不丁的話給程沫吓的一愣。
Advertisement
【瀕死的人類有時候是可能感應到魂魄的存在】
“這不就暴露了嗎？那我應該怎麽辦？” 程沫慌了陣腳，畢竟這種情況第一次發生。
“如果您沒有惡意的話，可以坐下來陪我這老太婆說說話，一年咯，我這屋子也沒進過人。” 老奶奶看起來沒有絲毫害怕，聽語氣甚至還有點驚喜，看起來真的很孤單。
“啊？” 程沫不知道如何回答。
“您說話了嗎？我聽不到，可能是老啦，別見怪，您看我這貓，乖不乖喲，呵呵，它跟了我快五年了，當初還是在坑邊兒撿回來的，那時候只有這麽不大點兒，現在你看，又肥又圓的，怪喜人的，呵呵，就是怕我走了之後沒人管它喽…”
老奶奶說話的時候一臉幸福，又帶着憂傷，讓程沫漸漸放下了戒備，走向前，不知是奶奶感應到了，還是只是碰巧，奶奶說這貓不撓人，讓程沫也摸摸。
程沫感覺到鼻頭一酸，有點想哭，不會說話的小貓，黯淡無光的小屋，積灰的煤油燈，一個又一個空空的紙箱子，這一切仿佛都在替奶奶訴說着，她很孤單。
“三花，我們要替奶奶保護好小貓。”
“嗯嗯。”
按照故事發展，林曉寒今天應該就會和那兩個男生打賭，于是程沫又去了林曉寒家，發現他不在家，便在門口等着。
快天黑的時候林曉寒才回來，手裏拿着厚厚的一沓洋畫（很小的一種牌），一臉自豪，看起來是剛贏的，新鮮勁兒還沒過去，趴下自己又在地上玩兒着。
這時不遠處過來過來兩個高高的小男孩兒，懷裏抱着一個小兔崽，看着林曉寒一個人在玩洋畫便走了過來。
“玩這有啥意思啊，看看這是啥？” 男孩得意的露出小兔崽，“剛出生不久的，怎麽樣？我家還有一窩呢！”
林曉寒目光被吸引了，眼睛都圓了，扔下洋畫就走了過去伸手要摸，卻被攔住了。
“別碰！髒手，小心它咬你！”男孩兒一臉嫌棄的呵斥。
林曉寒臉上閃過一絲失落，随即說，“能給我一只嗎？我拿這些跟你換！”
“誰要你那些破爛玩意兒啊？”男孩說，“要不你把對門那老太太的貓偷過來交換，正好這兩天我跟阿超想釣魚，我爸的釣魚竿又不讓我碰，我倆想試試讓貓抓魚。”
“那說好了，不許反悔，今天晚上我想想辦法，明天偷過來給你！” 林曉寒說。
“好。” 男孩兒應了。
為了擔心林曉寒計劃提前，程沫在他家守了一晚沒敢合眼兒。
第二天一早，林曉寒鬼鬼祟祟的往老奶奶家走去，程沫跟了過去，奶奶正在擦着竈臺，突然放下抹布起身出門，應該是去後院上廁所了，小貓從凳子上跳下來也走了出來。
林曉寒掏出懷裏的火腿腸，掰下一小塊兒扔到小貓面前，小貓聞了聞後吃了，見有成效，林曉寒拿出剩下的火腿腸引誘小貓過來，小貓看起來有點警惕，在原地沒有邁步。
“咪咪過來，咪咪咪咪~過來我的小兔子就有了~”林曉寒不停的說。
見小貓不為所知，林曉寒看了看周圍發現沒有人，沖上前去抱起小貓就跑，小貓也被吓的不停的叫。
程沫一路跟着林曉寒來到了村南頭的小坑邊，那個男孩兒看起來早早的已經等待着了，焦急的走來走去，見林曉寒過來後喜笑顏開。
“給，說到做到，你小心點別被撓了，這貓很厲害！” 林曉寒說。
“敢撓我就把它爪子卸了。” 男孩兒也從懷裏抱出一只小兔子給了林曉寒。
交易結束後，程沫開始跟着男孩兒。
不一會兒又來了一個男孩兒，也是那天見的那位。
“阿超，看，搞定了！” 男孩兒高興的說。
“不錯啊林楠，這麽快，要不現在就去試試？”
“走！”
來到了河邊後，林楠選了一個可以連接到水面的地方，把桶裏的饅頭碎片拿出來放在水邊，應該是準備的誘餌。
“這行嗎這，就一點饅頭。” 那個叫阿超的男孩說。
“應該行，我姐這樣跟我說的。” 林楠回答。
過了大約十幾分鐘，水面果然有了動靜，一條很小很小的魚游了過來。
“來了來了，快抓啊！” 阿超說。
“急什麽？你忘了今天不是人抓魚，是讓貓抓。” 林楠把小貓抱到水邊，又拿出一根繩子拴住小貓的一條腿，“快去抓啊？你們不是最喜歡吃魚嗎？”
見動靜太大驚走了小魚，林楠踢了小貓一腳破口大罵，“真沒用！等會兒抓不到你就下去陪它們！”
應該是力道太大，小貓低聲喵嗚着，看樣子很痛。
“主人，怎麽辦？” 三花看着小貓心疼的說。
“俯身術百用不厭。” 程沫說。
上了阿超的身後，程沫覺得現在公然搶走小貓也不行，那肯定是要跟林楠發起沖突，河邊也這麽危險，真鬧出人命也不行。
“林楠，我突然想起來我哥前兩天買了一大罐魚餌，那個應該更好用，我回去拿。” 程沫對林楠說。
“那你快點。” 林楠道。
程沫離開，躲在了不遠處一個柴火垛後，算着時間，大概十分鐘過去後程沫再次回去。
“魚餌呢？” 林楠問。
“忘了…”
“那你去幹嘛了？” 林楠有點無語。
“我碰見你媽了，正拿着棍子到處找你呢，跟我說你們老師來家裏了，說你這次又考倒數。”
“你沒跟她說我在釣魚吧？” 林楠吓得臉慘白，看起來平時很怕他媽。
“沒，我說沒見着你人，你快回去吧。”
林楠來不及多想，丢下東西就回家了。
程沫放了小貓，抱着它回到了奶奶的小屋，奶奶正在院子裏來回走着，對着牆頭兒時不時喊一聲小花，應該是小貓的名字，看起來着急又無力。
“喵~” 小貓從程沫懷裏跳出來，翹着尾巴跑向奶奶。
“小花！你跑哪兒去了？” 奶奶很高興，蹲下身來摸着小貓。
小花扭頭看了了程沫，沒有眨眼，直直的看着，那個眼神好像在道謝。
“有點擔心，不知道老奶奶走了以後小貓怎麽辦？它一定很難過，還要面臨着流浪，奶奶也會放心不下，真希望人類能對動物和空巢老人都多一點關愛和包容。” 程沫對老奶奶和小貓揮了揮手，“奶奶，您放心，以後我不會讓它流浪的。”
【恭喜宿主任務進度達到百分之三十五】
“叮—” 手機響了，是路辰發來的短信:
[去哪兒了？]
“我們快回去，出來太久了，別是淺淺沒頂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