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我的老公是太監5
七月初，卓安寧的高考塵埃落定。
沈廉以635分的成績被安城大學化學系錄取，卓安寧成績也不錯，598分。
當然，這個598是針對600分滿分來說的，卓安寧只有語文失了2分，其餘全部滿分，但是英文缺考導致她徹底和狀元身份無緣。她的各科成績都相當不錯，參加奧賽也得了不少獎項，但國-家去年取消了奧賽加分制度之後，她的這些優勢也就都沒了。
598分，可以填報安城大學，但是也只能被很普通的專業錄取，甚至可能要面臨調劑和掉檔的風險，所幸卓安寧最終考取的是安城大學的機械工程專業。
沈廉一股腦給她選了不少的經濟類專業，但今年經濟類是熱門，錄取分數偏高而且安城大學給到本省的錄取名額并不多，陰差陽錯的，卓安寧被調劑到今年爆了冷門的機械工程專業。
機械工程是安城大學的王牌專業，只招收理科生，而且成績高的離譜，這幾年的專業錄取線幾乎直逼清北，沒想到今年沒招夠學生，卓安寧數學和理綜全滿分，就這麽被意料之外的選中了。
她有點意外，也坦然接受，已經比她想象的好出許多了。
沈廉打電話過來，也十分慶幸，她情緒跌宕起伏地擔憂了這麽久，卓安寧總算是到了一個好專業：“太好了，我差點怕你要被調劑到那些聽都沒聽過的專業去，以後還不知道要怎麽樣呢。”
卓安寧笑着安慰她：“挺好的，我早上接到班主任的電話，雖然他對我高考發揮失常很遺憾，但看到我最終選擇的學校和專業，他也松了一口氣。”
沈廉在那頭問的小心翼翼：“那你今年要試着拍電影，學校肯定是得辦理延遲畢業的手續了，反正都是明年再上學，安寧，你要不要複讀啊？”
要複讀嗎？
沈廉說的對，反正都是明年再入學了，江霖說電影的拍攝周期大概在半年左右，剩下的半年時間給她複習足夠了，卓安寧看着今晚意外放晴的天空，心情也漸漸明朗：“再看吧，我也覺得可以。”
到時候電影拍完，她拿到那筆片酬，幾乎可以解決手頭所有的問題，到那時再重新考慮入學的事情，也并不晚。
這麽想着，卓安寧明朗了許多，跟沈廉聊完之後，她一個人站在陽臺上看天空零星的星光，當下所有的事情似乎都被捋順了，她先好好拍電影，然後帶妹妹看病做手術，接着再回到學生身份，只要努力就好了。
卓安寧站在陽臺發呆的時候，齊南敲門進來。
這兩天齊南也在試着了解現在的時代，這個時代跟以前真是天差地別，以往太子遠征邊關時，就算是最快的傳捷報回朝，也要驿站之間傳遞信息累死無數快馬，現在的人們早不用如此麻煩，手機或者電腦，眨巴眼睛的工夫就能完成。
以往女人們很少上街，就算偶爾上街，也要掩面低調，連手腕子都沒露出來過，可是現在的女人……齊南看了眼卓安寧穿着的連衣裙，嫌棄的別過了眼去。
真是有傷風化。
若是有娘娘膽敢如此，怕是要被先帝打入冷宮去呢。
但這是他目前的仰仗。在他還沒找到更好的出路之前，他得跟着卓安寧，竭盡所能幫助她，他這兩日了解了一些娛樂圈的東西，不過都是些他玩剩下的，這些人想要跟他鬥，都還遠着呢。
齊南十分自信。
他甚至有些自如地拿出手機，讓卓安寧看那個微博賬號：“這是小戚給你開通的。”
新號開通，沒有更新過任何內容，也沒有粉絲，幹幹淨淨，卓安寧瞥了眼，納悶：“我要用？”
她只知道當前的任務是完成電影拍攝，至于其他的，還都沒有考慮過：“我在想，其實電影上映之前，也不會有人認識我，我就算現在開始完，除非買點僵屍粉，否則也不會有粉絲互動，應該也沒什麽意思？”
卓安寧用的是反問的語氣，她只是随口一說，齊南卻瞬間緊張起來。
什……什麽粉絲？禦膳房小廚娘煮的那種嗎？這個時代這麽先進，如果買了，粉絲就會通過手機跳出來？還有什麽是僵屍粉，是……是他想的那樣嗎，用僵屍煮的粉絲？而且她還要跟僵屍互動？？？
這個時代的人都這麽重口味的嘛。
齊南不可避免的想到了屍體腐爛之後在地下被土解的過程，想到了經年之後屍骨被挖出，被拼湊出一副人形的模樣，想着想着，就有些惡心，但他最會的就是掩飾情緒，他不動聲色站在那裏，壓抑着心頭的萬千波動，下意識低眉順耳起來。
卓安寧本來就沒期待得到回答，見齊南沒反應，她也沒了興趣，只是簡單看了眼那個微博賬戶。微博頭像用的是小戚拍的一張她的側臉，卓安寧整個人隐在走廊盡頭，只露出四分之一模樣，這好像是那天她出門準備去酒店自助餐廳時被拍的。
卓安寧把手機還給齊南。
齊南的定位是她的助理，趙楷堅持要這麽做。卓安寧其實覺得，助理不就是在生活和工作方面進行幫助的人嘛，論工作，她當前的工作是準備拍電影，沒有需要協助的地方，各種事情還是自己來比較自在一些。至于生活方面……她更沒有需要協助的地方。
但齊南是個無家可歸的乞丐，既然待在她身邊能幫他一段時間，她也不好一直拒絕。
兩人一時之間無話可說，齊南便沉默着拿了手機回自己的房間，他握着機身的動作還有些不适應，這滑溜溜的東西，總覺得随時能掉下去似的，跟太子以前養的那幾只泥鳅似的。
想到太子，想到先帝，再想到師傅，齊南的情緒不可抑制的低落下去，也不知道他們是否入土為安，恐怕經過了這幾千年，別說他們的肉身，如果有幸得一些棺椁，怕是連棺椁都消失的幹幹淨淨了。
*
卓安寧知道中國人信風水，但沒想到信的程度還挺重，開機儀式跟她想象的完全不一樣，饒是如此，卓安寧還是跟着江霖的指示，和男主角喬旭以及劇組其他工作人員一起完成了流程。
今天大家的穿着都比較随意，卓安寧穿的是自己比較新一些的衣服，黑白條紋T恤，高腰牛仔褲，以及普通的帆布鞋，她頭發很長，從未經過燙染，十分自然，卓安寧提前看了天氣預報，知道今天風大，所以特意紮了雙麻花辮，但是因為她發量多而且發際線茂盛的緣故，還是有許多碎發在額前、在發縫間飄着。
攝影師給大家拍了合照之後，讓卓安寧和喬旭還有江霖站在一起拍幾張照片。
作為唯一的女生，卓安寧被安排站在中間，她不是沒拍過照片，只是沒這麽正經地在大家的注視下拍過照，劇組的人大都是今天才第一次見到她，最近她跟劇組一起住在酒店的事情，不僅對外保密，對內也是不宣揚的。風刮的她頭發愈加飄逸，卓安寧看着鏡頭，努力揚起笑臉。
喬旭看着她緊張的樣子，忍不住笑起來：“妹妹，別緊張，未來這半年，你不僅要跟我一起拍照，咱們還得拍視頻拍電影呢，來，靠近點兒。”
他是誠心逗逗這個小朋友，卻沒想到卓安寧是在認真聽每一句話，她直了直身子，皺眉思考的一瞬間，被攝影師抓拍到。攝影師開心的不得了，拍到了這麽好看的照片，不發怎麽能行呢，攝影師抓緊時間拿了卡，插到電影裏去選照片了。
江霖也在鼓勵卓安寧：“別怕，今天大家會先認識你一下，以後怎麽樣，還要看你未來的表現呢，加油！”
卓安寧笑笑。
她在片場屬于話很少的那種，喬旭跟她聊了沒兩句，就被經紀人叫走談其他事情了。
齊南一直在旁邊站着。他手裏的包是小戚拿來的，裏面有遮陽傘墨鏡化妝品礦泉水等等雜七雜八的東西，有些他認識，有些還在他的知識盲區裏面，完全不知道是做什麽用的。
此刻他正盯着袋子裏粉嫩嫩的那個小包，有些出神地打量着。
衛……生……巾？
是洗臉巾的進化版本嗎。
他想拿出來仔細看看，雖然現在的字比起以前改變的太多了，他幾乎不認識幾個，但是沒關系，他打開看看樣式，總能猜到用處的。不過小戚給他的時候說了，這些都是比較隐私的東西，不要在人多的時候拿出來，那他就不拿了吧。
說到小戚，齊南覺得這個人太蠢了。她總是自以為是地覺得他笨，什麽都要說的面面俱到，昨天小戚說漏嘴，說是怕他以前做乞丐的，接觸過的東西太少，所以忍不住多提了幾句。
齊南看着遠處小戚站在卓安寧身邊叽叽喳喳跟個麻雀似的，忍不住腹诽，他以前風光無限的時候，誰敢拿這種眼光看他？乞丐？他可是除了師傅以外，皇城裏最得意的大太監，宮裏那些人，誰敢不把他放在眼裏！
他可是一代名宦，史書記載的那種呢。
齊南想着往日的風光，站在風裏拎着卓安寧的小包，哎呦，這天兒可真涼快，站這兒真舒服，是以前坐在轎子裏享受不到的風景獨好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