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我的老公是太監20
齊南無心省錢，更加不願意跟卓安寧那個刻薄舅媽一起同住，他早早就預定了酒店，從機場出來打了車，先把卓安寧送到距離她舅媽小區門口有點距離的街道上，然後準備直接去機場。
看着卓安寧又換上了那個老年機和劇組對外聯絡的那張電話卡，齊南氣哼哼的，人活一世，天知道明天和意外哪個先來，這麽憋屈幹什麽呢，但是沒辦法，誰讓卓安寧遇上了那一家子呢，他扭過頭去：“行了，去吧，有什麽事情給我打電話。”
卓安寧從出租車後座繞出來，單手抗出行李箱，沖着他擺手：“好，再見！”
齊南當然沒有要幫她拎箱子的自覺，他可是齊公公，他恩了一聲，将車窗往上搖了一些：“你先回家吧，明天我陪你去安城大學報道。”
明明是幾十塊錢的出租車，硬生生被他坐出了千萬豪車的感覺，車子揚長而去，卓安寧看着車身消失在拐角，想起齊南這人，忍不住笑起來。
別說，齊南還挺适合娛樂圈，他這氣死人不償命的本事，說不定還是一身堅硬铠甲呢。
因為是坐飛機回來的，所以到的比較早，戚紅梅學校裏已經開學了，這幾天正是忙碌的時候，這會兒還不在家，黃生在小區超市裏忙活，也沒回來。倒是黃钰，明明該是高中生忙碌的時候，他卻翹着腿躺在沙發上看動畫片，給卓安寧開了門，看她回來，他眼裏一亮：“表姐，你回來了？我們班同學看了你的綜藝，都挺喜歡你呢，我答應幫他們要簽名，你沒問題吧？”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卓安寧笑：“就怕我名氣小，你們同學不屑要簽名呢。”
黃钰吊兒郎當，嘴裏沒正形，一點兒都沒個祖國小花朵的樣子：“哪兒啊，我們班男生都喜歡你，說是夜間……”
說到一半，他嘿嘿笑，大概也覺得父母不在家沒人撐腰的時候說這話有些不合時宜，便幫卓安寧把行李箱拉進來，然後不問自取，打開了她的箱子搜刮起來。
卓安寧聽了齊南的勸告，這次回來，稍微買了些禮物，不貴重，但也不寒酸，對黃家人，就說是上綜藝的一萬塊錢出場費，她這個知名度，賺這麽些錢，在外行看起來也算是正常的了。
黃钰準确的找出給他買的玩具，拿出來抱在懷裏mua了一口，轉身躺在沙發上去拆禮物，完全不顧及散落在地上的行李箱。
卓安寧無奈，彎腰收拾起來。
這個時間，卓安逸也還在學校，卓安寧把給大家的禮物都收拾出來，當着黃钰的面，把空箱子拉進了她和卓安逸的那個房間，冰箱裏還有些菜，卓安寧系上圍裙，進了廚房。
她沒敢動戚紅梅買回來的排骨，只是把那幾樣菜拿出來炒了，看還有幾根茄子，便用白水炸了，再撈出來濾幹淨水，把油炸過的蒜泥和醋倒上去，撒一些調料，就是安逸最喜歡的涼拌茄條。
晚上，先是戚紅梅和黃生回來，他們收了禮物，雖然沒見到錢，但心裏大概還是舒服的，臉上帶了點笑意。或許是嘗到甜頭心頭舒暢，戚紅梅甚至主動招呼卓安寧：“去把排骨炖了，做個湯出來，別弄得清湯寡水的，讓人看見，還以為我欺負你們姐妹呢，你現在了不得哦，都上過電視了，沒什麽鏡頭是真的，但大小也是個明星了。”
卓安逸是最後回來的，卓安寧沒敢給妹妹買特別貴重的禮物，怕在戚紅梅那裏落了口實，她明面上帶來的只有一套複習資料和一套衣服，比給黃钰的還少了份玩具呢。黃钰的那套複習資料被他嫌棄的不行，嚷嚷着還能不能讓人活了，塞到了床底下去，卓安逸收到複習資料，淡淡笑着抱住卓安寧，甜甜的說謝謝。
晚飯還算是平和。
飯後，卓安寧和妹妹在閣樓的房間裏待着，卓安寧研究安城大學的新生入學指南，卓安逸坐在臺燈下做作業。看完指南，卓安寧看着妹妹讀書的背影，發現她好長時間都沒動過了，筆尖都沒動，顯然也是沒學習的，其實從晚飯開始，卓安逸就有些不正常，她性格雖然安靜，可也不是這種安靜法，尤其今晚是卓安寧回家的日子，要是像上次一樣的話，安逸應該會更加興奮一點。而且安逸平時就醉心學習，能讓她從學習裏走神，的确是比較少見的情況。
卓安寧坐到床邊，看着她：“安逸，你怎麽了？”
卓安逸動都沒動，俨然沒聽到。
卓安寧輕輕推了下她的胳膊：“安逸？”
“啊？哦，姐，”卓安逸猛然回神，看着她，笑了下，“我在考慮另一種解題思路。”
卓安寧視線往練習冊上瞥了眼：“你做的是語文閱讀理解。”
“啊，沒，這也要解題思路的嘛，”卓安逸有些慌亂的樣子，“老師今天講的新思路挺好的。”
這會兒，卓安寧才終于明白最大的不對勁在哪裏了，從今天進了門開始到現在，她一直沒看到過妹妹的眼睛，妹妹好像在刻意回避跟她對視似的。
卓安寧心下不安：“你真的沒事？”
“沒事，姐，”卓安逸說着将語文練習冊收起來，從書包裏翻出來一本化學習題集，“我們今天學了新的方程式，我先做這個，不會的問你。”
“恩，你先看書，我出去一下，一會兒回來。”
卓安寧去樓道裏給沈廉打電話，詢問妹妹這段時間的情況，沈廉納悶：“沒有問題啊，外婆說安逸最近狀态挺好的，我上周還帶着安逸去喝了安城大學附近的那家粥店呢，可好喝了。”
不是身體原因，難道心裏有什麽事？卓安逸跟她一樣，心裏裝的住事情，卓安寧想着沈廉剛才的猜想，是不是青春期的女孩子情窦初開了？也不是沒可能，她自己沒早戀過，但是安逸在班上好像挺受歡迎的，說不定就有男孩子追求呢。
卓安寧想着，稍微放心了些，進了房門，碰上從廚房倒了水出來的黃生。
“安寧啊，”黃生捧着水杯，指了下沙發，意圖明顯，“你出去這麽長時間了，舅舅也沒跟你好好聊過，咱們說說話。”
卓安寧坐在黃生對面，看着黃生欲言又止的樣子，剛才放下去的心又吊起來，黃生絕不是會想要跟她聊一聊的性格，雖然是親舅舅，可是他們之間的感情，大抵早就随着黃麗的死亡消失殆盡，剩下為數不多的聯系，也就這些血脈相關了吧，果然，黃生要談的話題跟卓安逸有關。
“安逸的身體你也知道，沈廉外婆雖然在醫院裏說了算，可是畢竟醫生也不是神，你看……”
“舅舅，”卓安寧擔心是黃生夫婦給安逸施壓，讓妹妹心裏壓力大了些，“我現在雖然賺錢不多，但是我會努力接戲，我肯定會賺錢的。”
她顧不得齊南的囑咐，當下最重要的，是安逸。
“不是這個，”黃生擡起頭來，看她一眼，視線又很快挪開，“你說，這人活一遭，要是不體驗一下人生的各個環節，總是覺得缺了點什麽，咱們說句實話，安逸這個身體，還不知道能撐多久，她要是孤零零一個人就這麽去了，也……”
“舅舅！”卓安寧聲音不自覺拔高，安逸不是一個人，她還有姐姐呢。
黃生聽出了卓安寧的不情願，但也只當卓安寧還沒聽完他的考慮，所以白白着急了：“是這樣的，你舅媽那個牌搭子，就是住在咱們樓上的那個阿姨，他們家情況你應該也了解，阿姨的兒子呢也是你們學校高中畢業的，不知道你認識不認識，那阿姨家裏條件挺好的，他們琢磨着安逸初中畢業了，讓安逸跟他們家兒子結婚，安城的情況你也知道……”
卓安寧心裏冷笑一聲，等着聽他怎麽說。安城的情況她當然了解，有些初中或者高中畢業不再讀書的年輕人，早早就結婚生子，雖然還達不到法定的結婚年紀，但是家裏一般都會先給辦酒席就當結婚了，等到了年紀再去補手續。大家習以為常，都覺得這是正常現象，反正不讀書的人，閑着能做什麽呢，年紀小，沒有正經工作，心性不穩定，被父母媒人一竄托，就成了家，等到了真的能夠結婚的年紀，說不定已經經歷過婚變，又換了個另一半的也不在少數。
可是黃生這說的是什麽話！卓安逸年紀還小，好好的讀書，安逸成績那麽好，以後肯定是要考大學考研究生的，結什麽婚？那個阿姨的兒子在學校是出了名的傻，腦子都有幾分不靈光，黃生這是打算把小外甥女早早推進人生的火坑？
當初還覺得讓安逸暫時在舅媽家裏生活沒什麽問題，可是現在，卓安寧恨不得立刻帶安逸離開，哪怕她自己也居無定所，但好過讓安逸在這裏承受這些壓力。
卓安寧猛然站起來：“舅舅，安逸還小，她不結婚。”
黃生被哽在那裏，說了幾句不懂事就轉身回房間了。
卓安寧本來要回閣樓，忽然想起黃生剛才閃躲的眼神，鬼使神差的，她輕手輕腳走到黃生和戚紅梅的房間門口，聽到那兩口子正在讨論這件事情。
戚紅梅還是一貫強勢的作風：“她說了不算，等她這次出去，咱們就準備準備，人家願意出五萬塊錢彩禮娶這個病秧子，我巴不得趕緊脫手呢。”
黃生唯唯諾諾：“但是安寧說不行啊……”
“她算老幾，她說不行就不行？哼，翅膀還沒長硬呢，倒是先蹦跶起來了，這事我說了算，卓安逸早晚都是要死的人，念書有什麽用，浪費金錢浪費時間，早點嫁出去，給人家傳宗接代，也不枉來這世上走一遭。”
“話是這麽說，但是……”
“行了吧你，你們黃家門裏的拖油瓶，你還舍不得是怎麽着，”戚紅梅氣呼呼的，“反正生米煮成熟飯……”
卓安寧聽到這裏，握緊的拳頭再也松不開，她心裏咯噔一聲，慌亂不已，迅速回了閣樓。
卓安逸已經把練習冊收起來，洗漱好躺在床上了，妹妹很乖，給她留了睡覺的位置，自己蓋着被子躺在靠牆的位置，眼睛閉着。
卓安寧顧不了那麽多，抓着胳膊讓她睜開眼睛坐起來：“你給我老實交代，舅媽他們做什麽了？”
卓安逸不經吓，聽到卓安寧這麽說，知道姐姐十有八.九知道了，她小聲抽泣：“那個人一直去我們學校找我，逢人就說是我老公，還說要跟我生孩子，我們班上的老師同學都知道了，老師說影響不好，要找家長，結果舅媽去學校，嚷嚷說要帶我回家結婚，不許讀書了……現在大家都說要攢零花錢給我随份子，說我要嫁給那個傻子生孩子……姐，我不想結婚，我還要讀書呢……”
卓安寧氣得發抖，她盯着安逸的眼睛：“別的呢？”
剛才戚紅梅說什麽生米煮成熟飯，她真的害怕……
“那個人天天跟着我上下學，他總想趁着沒人的時候來抱我，所以我一直走人多的大馬路，姐，我害怕……”卓安逸撲到她懷裏，眼淚簌簌往下掉。
“還有沒有？”
卓安逸聰明，聽出了姐姐的畫外音，她從安寧懷裏爬出來，撈了書包過來，翻出一瓶噴霧來：“這是我們班長給我的，我拿這個噴那個傻子，只要他一靠近我就噴，他沒抱到我，別的也沒有。我把這個噴霧藏的好，舅媽他們都以為是那個傻子自己摔的，沒有找我麻煩，最多罵我幾句。”
卓安寧稍微放下心來，她看着安逸的樣子，忍不住心疼起來：“他們欺負你，你怎麽也不跟我說？”
“網上有人說你壞話，”安逸癟着嘴，“你也委屈。”
她不想添亂。
卓安寧眼眶早就濕了，她抱住傻妹妹：“咱們走！”
這個空間，她一分鐘都不願意讓安逸待着了，後面的事情，後面再考慮。
正好卓安寧今天帶來的大行李箱是空的，姐妹倆盡量放輕聲音，不鬧出動靜來，卓安寧的許多東西都在劇組，家裏沒什麽必須要帶的，卓安逸主要是日常的衣服和學校裏的東西，收拾起來也挺快，她們很快就裝好行李箱，箱子有些重量，為了不弄成聲音來，姐妹倆一前一後擡着行李箱，盡量不讓它觸碰到地面。
除了最後咔噠關門的聲音，她們幾乎沒有弄出聲響來。
下了樓，趙楷站在車門旁邊等着，看到人來，他滅了煙，轉頭看着卓安逸，評價了句：“挺像你的。”
卓安寧很感激他願意大晚上的過來：“謝謝你。”
趙楷擺擺手，提醒這兩個未經世事的小姑娘：“你們就這麽跑了？你倆戶口本在哪兒呢？”
這個卓安寧也想到了，她笑起來，帶着幾分狡黠，拍了拍随身的包包：“這個小區之前傳言說要拆遷，舅媽怕我們分他們家財産，不願意讓我們落戶，我剛十八歲那天她就帶我們辦了手續，我們倆自己一個戶口本。”
“真行，”趙楷笑一聲，最大的問題解決了，他拍了下卓安寧的腦袋，看着她，“年紀輕輕就是戶主了啊。”
卓安逸跟在姐姐身邊，努力降低存在感，她覺得姐姐跟這個大哥哥在一起好開心哦，可是這大哥哥開這麽好的車，難道姐姐真的像新聞裏說的那樣，被……這麽短的時間內，她小腦瓜裏裝了太多的東西，都快要運轉不過來了。
卓安逸決定，不能只讓姐姐擔心她，她也要關心姐姐，等會兒一定要問問怎麽回事。
那邊，趙楷甩了下車鑰匙：“真不去我那兒？學校那邊你們不用擔心，要是實在擔心被他們騷擾，轉學也行，安逸成績好的話，多的是學校想要升學率，問題不大，但是你們這大晚上的去酒店，方便嗎？”
因為妹妹的學業問題求助他，卓安寧已經很不好意思了，想起之前新聞裏說的他和她在別墅的事情……她搖搖頭：“齊南在酒店，他剛才說開好房間了。明天我們就去沈廉家裏了，沈廉他們一家都出去了，阿姨也放假，今晚家裏沒人我們才去酒店的，明天就好了。”
“對，你那個助理，”趙楷笑着打趣，又揉了把卓安寧的腦袋，“你也是有助理的人，行，上車。”
卓安寧被他連續幾個親密動作弄得面紅耳赤，不敢再看趙楷，拉着妹妹的胳膊，跳進了後座。
偏偏他還有後續，趙楷發動車子，看卓安寧坐在駕駛座後面，沖着她勾勾手指：“過來。”
卓安寧湊過去，他正好轉過來，兩個人呼吸之間沒隔多少距離：“我這司機不白當，等以後你出名了，幫我的照相館做免費gg。”
卓安寧心跳咚咚咚的，看着他的側臉：“你親自拍嗎？”
趙楷笑，從後視鏡裏看到安逸忙着數書包裏的練習冊，低着頭沒看他們，他終于沒忍住，伸手在卓安寧右側臉上輕碰了下：“好。”
齊南：我好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