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一廂情願

一廂情願

貝晚晚心有餘悸,掙紮地脫離這個充斥着陌生男性氣息的懷抱,感激:“幸好你扶我一把,不然當庭廣衆之下摔跤,我可真是太丢臉。”

看她的表情,不似作假,方易山不禁想起兩人初見時的情景。

剛上完體育課,從換衣室走出的貝晚晚攔住他:“同學,我後背的拉鏈夠不着,你能不能幫我拉一下。”

她穿一件天藍色的齊膝短裙,背過身去,因為動作衣服面料稍稍扯開,露出後背一抹光潔白淨的肌膚,蝴蝶骨線條優美又動人,肌膚似牛奶一般細膩,他一張臉又紅又白,手足無措。

等了良久,不見動靜,她回頭看他,笑:“你臉好紅哦,這樣就害羞,一定還沒交過女朋友吧!”

他別開臉去,她攔住路,不讓走。

僵持不下,這樣的情形若是被別人看見說出去……妥協的他鼓起勇氣,顫顫巍巍滑上拉鏈,食指關節不小心觸碰到她的皮膚。

她輕顫了下,嬌嗔道:“你的手指好冰,要不要我給你暖一暖。”

她總是那樣明目張膽的戲弄,看他失措,看他驚惶,始作俑者卻跟個沒事人一樣,穩坐釣魚臺。

就如眼下這般,她無意之間輕輕撩撥,安然抽身,徒留他一人在複雜的情感裏悵然若失。

他患得患失:“你最近跟宋聞朝走得很近?”

面前這個說話一板一眼的方易山,可是原主魚塘裏的魚兒,貝晚晚不動聲色拉開距離,強調:“他是我最好的朋友。”

方易山眼睛一亮:“只是朋友?”

貝晚晚覺得他有點怪,理了理衣服,一擡頭,餘光瞄見宋聞朝的背影。

從圖書館出來,貝晚晚很快追上他。

Advertisement

她高興地上前:“宋聞朝,你走得好快,剛才在圖書館是不是沒看到我啊!”

他冷着臉:“你來找我做什麽,怎麽不去陪着你的方易山?”

貝晚晚品了品,這是吃醋了。

她最好的朋友跟別人走得近,貝晚晚偶爾也會吃吃醋,同理,換成宋聞朝也不奇怪。

原來在宋聞朝心裏,她也是他最重要的朋友啊!

她心裏有點高興:“鐘北默學校有個晚會,我之前答應過要去給他捧場,晚上一個人出門,我會害怕的,宋聞朝你陪我一起去好不好?”

才怪,她只是要找個借口拉着他跟別人多多接觸,多多認識新朋友。

宋聞朝怪聲怪氣:“你既然答應鐘北默,和方易山又那麽親密,你大可以去找方易山陪你。”

她言辭懇切:“我跟方易山怎麽了,你才是我最好的朋友啊!”

宋聞朝別開臉去,下巴的弧度線條緊緊繃住。

是啊,他打從開始認識她,就知道她是怎樣的一個人,撩撥又招搖,對待感情不認真……

明明蘇柔夏也在提醒他,可他還是丢了一顆心。

她歪着頭看他,又在撩撥別人心弦了。

宋聞朝害怕自己守不住僅有的理智和底線,連忙垂下眼眸:“貝晚晚,拜托你以後不要來找我,我不想再看見你。”

這話無比傷人,貝晚晚慌了神:“你說的,都是真話?”

他不說話,擡手掰開她的手指,冷漠又疏離的作态。

貝晚晚一肚子火氣,跺跺腳:“我知道你現在想一個人靜一靜,等你想通了,我們再好好聊。”

身後腳步聲越漸越遠,宋聞朝木然地擡眼,側臉,望着那抹纖細的背影遠去。

“我還在奢求什麽,連解釋都不願意多說,你對我那麽好,又是為什麽呢?”

收回目光,他唇角揚起一抹苦澀的笑,紅了眼眶。

身後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宋聞朝欣喜回頭,對上蘇柔夏微怔的臉。

他回頭的表情,帶着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欣喜,可看到是自己後,好像并不是特別歡喜。

她一臉擔憂:“你怎麽了,眼睛紅紅的?”

宋聞朝垂下眼睫,将自己所有不好的情緒全部掩藏起來:“只是被風迷了眼。”

蘇柔夏覺得他眼裏好像沒有了光彩,是被風迷了眼,還是因為貝晚晚?

跟宋聞朝鬧別扭分開,貝晚晚去買奶茶回家,在奶茶店碰到上次跟她讨教如何追男神的女孩子。

看到她,女孩子很驚喜,拉着身邊的朋友一起過來:“上次我按照你的方法,和男神聊得很開心,我要不要試着主動去約他出來?”

貝晚晚不太贊同:“女孩子還是稍稍矜持些,你要想法子讓對方主動開口約你,似撩非撩,欲拒還迎。”

女孩子若有所思,試探着問她:“我能不能跟你留個聯系方式?”

貝晚晚很爽快加了對方,拿着奶茶回家。

推開門,一個忙碌的背影在整理着行李箱,聽見動靜,貝雪萍直起身子,看她。

卧室裏有原主和原主媽媽的合照,所以見到貝雪萍的第一眼,貝晚晚已經認出。

這是她穿來半月之後,第一次見到原主媽媽。

她遲疑上前,喊:“媽媽。”

貝雪萍吃驚,将她上上下下打量,是自己的女兒沒錯。

貝晚晚被看得後背毛骨悚然,畢竟換了芯子,不是原主。

她面上鎮定,實則心虛:“前不久我剛住過一次醫院,有很多事情不太記得。”

貝雪萍驚了驚,回神拉着貝晚晚上下打量:“你住院,怎麽不跟媽媽說,哪裏受了傷,還疼不疼?”

占了原主的皮囊和母愛,貝晚晚有點自責和不安:“不疼,也沒有受傷。”

原來是不記得,難怪……聽到她這麽說,貝雪萍一陣後怕又愧疚:

“我們好久沒有這麽和平相處,媽媽在外面經常想起你,我能抱一抱你嗎?”

對上貝雪萍請求的目光,她實在說不出拒絕的話,點了點頭,下一秒,被抱了個滿懷。

貝晚晚心裏奇怪:這對母女的日常相處,似乎不太愉快?

從宋曼言辭裏提煉的信息,原主的家庭似乎很複雜啊!

抱了好一會兒,貝雪萍才舍得放開她,擡手拭淚:“今天這麽高興,媽媽下廚給你做好吃的。”

正好她剛和宋聞朝鬧別扭,沒晚飯吃,貝晚晚趕緊點頭。

貝雪萍打開冰箱,後知後覺發現除了各種零食就是泡面,她從前給女兒請過好幾位做飯阿姨,被女兒挑毛病,最後還被家政公司拉進黑名單裏。

貝雪萍說:“媽媽去超市一趟,很快回來。”

她目送到門口,看着貝雪萍。

電梯門開,走出一個穿白襯衫牛仔褲的男孩,劍眉星目,清秀俊俏的容貌,眉眼有些許熟悉,進入電梯的貝雪萍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貝晚晚正要帶上門,眼角掃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她正猶豫要不要跟宋聞朝打招呼,對方開門關門一套動作下來,如行雲流水。

飯桌上,看着幾盤黑糊糊的菜肴,分不清原料食材長什麽模樣,貝晚晚決定以後再也不嫌棄學校食堂的飯菜難吃。

到底是貝母的一番心意,貝晚晚不敢挑剔,捧着飯碗扒了一口米飯,頓時皺成苦瓜臉。

可能是水放得多,不過好歹煮熟了,不是生的。

看她吃得很香,貝雪萍好像得到了莫大的安慰:“看來你是真的不記得以前的事,你以前從來不吃我做的飯。”

貝晚晚:“……”

好不容易用完飯,和貝雪萍說了要去隔壁蘇市音樂學院看晚會,貝晚晚添了件外套,出發。

她站在走廊,往01單元的方向看了看,擡腿走向電梯。

一門之隔,聽着隔壁的動靜,宋聞朝陷入沉默。

六點五十分,貝晚晚來到晚會地點,鐘北默早就站在入口翹首以盼。

見到她,鐘北默小跑着上前,站定後不忘理了理他精心梳理的發型。

西裝外套,大背頭,配上他那張天生顯稚嫩的臉蛋,看着像是小孩子偷穿大人的衣服。

貝晚晚将他左右打量,哭笑不得:“你打算就這樣上臺表演?”

将掉到額前的一縷發絲順着腦門往後捋,鐘北默瞅着她:“我打扮得這麽成熟,你就不會嫌棄我年齡小。”

貝晚晚一怔:“鐘北默,你為什麽喜歡我?”

他不知道她為什麽這麽問,還是如實回答:“因為你長得漂亮。”

貝晚晚抿唇笑:“原來你只是喜歡我這張臉,如果以後有比我長得更漂亮的女孩子出現呢?”

鐘北默認真想了想:“我還是喜歡你。你的眉毛,你的眼睛,都是我喜歡的樣子,所以晚晚師姐,你不要擔心,因為我會一直一直喜歡你。”

“鐘北默,你膽子肥了。趁老子不在,又勾搭老子的女人。”人還沒到,話先至。

不用看,就知道來人是誰。

貝晚晚對鐘北默說:“我先進去占位置,你好好表現,加油哦!”

鐘北默奶白色的皮膚泛起淺淺粉色,在路燈下不太清晰,他眨着無害的眸子,如孟卓所說一樣借了夠膽,在貝晚晚臉頰啄了一口,飛快跑開。

貝晚晚一呆。

她被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屁孩給偷香竊玉啦!

幾個呼吸間,孟卓已經來到貝晚晚跟前,怒氣沖沖擒住她的手腕,兩簇火苗差點從眼睛裏冒出來:“你竟然讓那個小鬼親你,貝晚晚,老子現在頭上綠油油,你是不是打算給老子攢幾頂帽子?”

貝晚晚掙了掙:“別鬧,晚會要開始了。”

孟卓緊緊禁锢住她,将她大力一帶,從身後擁住她,将唇湊到貝晚晚耳邊,咬牙切齒:“我沒跟你鬧,是你一直在挑戰我的底線,我說過了,我不會放手,你這輩子只屬于我一人。”

始終放不下貝晚晚一個人出門的宋聞朝趕來,看完一場鬧劇,心如死灰。

她身邊從來不缺護花使者,是他一廂情願、自作多情罷了。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