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畢業前夕
畢業前夕
送宋聞朝回家,貝晚晚打車回公司後門,這一次她見到臉頰凹陷的貝雪萍,才短短大半個月沒見,貝雪萍已經消瘦得只剩一把骨頭。
她驚訝:“您怎麽不按時吃飯,公司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陪着貝雪萍吃飯的間隙,貝晚晚才知道原來前段時間公司競标了個大項目,完成項目後,公司的資歷和人脈可以往前邁上一大步。
等貝雪萍押上了全部身價,事先說好的貸款,卻被卡在了最關鍵的一步。
貝晚晚聽出了古怪,問:“這個項目是哪家公司的?”
這時候也沒什麽好瞞的,貝雪萍如實道:“燕山集團,你應該聽說過蘇市首富,就是他們顧家。”
手裏筷子一松,貝晚晚彎腰去桌下拾筷子,心裏一時百轉千回。
是顧燕池的報複!
從公司後門偷偷溜出來,貝晚晚打車到了燕山集團大樓。
原文裏財大氣粗的燕山集團,名下數十家子公司,連這棟占地面積超過2萬平方米,處在商業中心寸金寸土的地段,據說總價值超過20億。
來到前臺。
“你好,我想找你們顧總。”
前臺小姐見慣了各式各樣換着花樣貼上來的女人,聽到年輕的女聲,她正塗着鮮紅的指甲油,頭也不擡:“顧總在開會,有預約嗎?”
貝晚晚搖頭:“沒有,你能幫我打個電話轉告一下嗎?”
前臺吹了吹未幹的指甲油,不情不願:“每天都有人說是顧總的親戚,難不成我每一個都要轉告,你既然認識顧總,怎麽可能連顧總的聯系方式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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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晚晚覺得說得挺對,好脾氣地走到大廳裏擺放的沙發裏坐着,守株待兔。
助理小吳從外邊回來,驚鴻一瞥,瞥到撐着下巴颏兒打盹的貝晚晚。
不知道睡了多久,撐着的腦袋一滑,一只幹燥而溫暖的大掌接過她嬌嫩的臉頰。
貝晚晚調整了下睡姿,想要找一個舒服的姿勢,感受到一層薄薄的細繭摩擦着她軟嫩的皮膚,有些許粗糙。
她迷迷糊糊地睜開眼,對上一個濃顏重色的俊美男人。
顧燕池沖她笑,陰恻恻地:“睡得還舒服嗎?”
貝晚晚小心肝一抽,猛地起身,卻因為長久保持一個動作,造成血液不循環的麻痹。
剛一站起,雙腳如千萬根銀針紮着腳心,疼得她立即皺眉頭,一屁股坐到身後的沙發。
沙發好像不太對勁兒?
貝晚晚看向人牆小吳,有點抱歉。
助理小吳和顧總對視一眼,心肝脾肺腎一起顫抖,他很有求生欲:“貝女士,你沒站穩,我扶你起來。”
貝晚晚擡手去扶小吳胳膊,顧燕池突然靠近,二話不說,将她抄起,抱在懷裏。
先前刁難她的前臺坐在崗位裏瑟瑟發抖,貝晚晚不打算說什麽,只驚訝:“你做什麽?”
顧燕池抱起她大步來到電梯門口,勾唇嗤笑:“你不就是想引起我的注意,你這樣的女人我見多了。”
“放下我。”
她又強調了一遍,顧燕池依言将人放下,走進電梯裏。
貝晚晚想也不想,擡腿跟上。
他拿餘光一掃,譏諷。
貝晚晚假裝沒看見,一直跟着顧燕池來到他的辦公室,小吳早已識趣地沒跟上來,也不敢打攪老板的好事。
她環顧四周,推開辦公室門,走出。
顧燕池起身,看看這個女人玩什麽把戲。
就見她端着一杯水推門而入,從包裏拿出兩個碧綠色的簡裝粉劑,沖調。
她拿手指攪拌了下,他嫌棄地挑眉,想起什麽,下意識要反胃:“你給我喝的就是這個?”
“對,我今天來向你賠罪,請求顧總大人有大量,放過我們。”
話落,貝晚晚端杯去飲,被橫插的一只手臂攔下。
顧燕池打翻她的紙杯,濺了一地茶水,滿室清香。
他細細端詳她的表情:“我什麽時候答應過你,将這件事揭過。你接近我,究竟有什麽目的?”
她如實相告:“沒有什麽目的。”
他不信,想到剛才在樓下她跌坐進小吳懷裏,顧燕池輕佻地勾起她的一縷發絲,放在鼻尖輕嗅:“下次想要引起我的注意,不要撲到別人懷裏,因為這樣我會很不高興。”
誰要引起他的注意啊!貝晚晚很是不屑:“将你的手拿開。”
顧燕池不但沒有收斂,反而越加放肆地去擒住她的下巴。
貝晚晚平靜地擡起一雙眼眸。
下一秒,辦公室裏傳出一道沉悶聲。
貝晚晚拉開房門,透過狹窄的縫隙裏,在學校商界風光無限的顧大總裁如待崽羔羊,直愣愣躺在地板任人魚肉,一張俊臉皺得跟個苦瓜似的。
“貝晚晚,你給我回來。”
她頭也不回:“我會幫你叫助理過來,顧總好好清醒下。”
等小吳趕到,就看到自家老板倚在軟椅裏,鐵青着臉:“讓那個紡織公司破産破産再破産。”
小吳委屈:“人家公司已經被咱們折騰得破了産,顧總,還真沒法子再讓它破産一次。”
想到自己被對方過肩摔,面子上挂不住,顧燕池冷眼:“那就讓她們在蘇市無家可歸,讓她來求我,跪着求我。”
小吳自我腦補了一番,唉聲嘆氣:“強取豪奪什麽的,傷身又傷心,顧總,要不您稍微服個軟?”
顧燕池黑臉:“你胡說什麽,還想不想要年終獎?”
小吳趕緊捂嘴,麻利去辦正事。
公司要破産,已成為板上釘釘的事。
貝晚晚将自己闖的禍事,如實告知給貝雪萍,貝雪萍淡定得出乎她的意料。
貝晚晚自責:“您不怪我?”
貝雪萍感慨:“其實這段時間我也想了許多,從前我忙着公司的事,忽略了你,沒有參與到你的成長,媽媽一直很內疚。以後我有大把時間陪伴你,我們可以去旅游,我可以學廚藝做飯給你吃,你說好不好?”
貝晚晚動容:“好,您說的都好。”
還未回到小區門口半路接到警局的電話,說是已經抓到造謠她的嫌犯。
恰好,這個叫趙冉的女孩也是一名大學生,以前和原主上同一所高中。因為種種原因,原主從之前的高中轉到蘇市高中。
趙冉交過一個男朋友,據她說,是原主撬了她的男朋友,所以才報複。
貝晚晚去探視趙冉,從包裏取出一個日記本,頁面泛着淺黃,看得出來有些年頭。
隔着玻璃,她将日記本一頁一頁翻開給趙冉看。
最初的原主轉學,總是獨來獨往,直到遇到趙冉。
她們成為了形影不離的朋友,趙冉和暗戀的男孩子成了一對。
原主意外發現趙冉的男朋友和其它女孩子來往,拍了照片,趙冉始終堅定相信自己的男朋友。
原主怕趙冉受傷,于是做了一些糊塗事,朋友決裂,原主轉到蘇市該高中……
趙冉聲淚俱下:“不可能,李傑是不可能騙我的。”
貝晚晚:“從幾年前她特意僞造這個日記本,只是為了欺騙你?”
趙冉很激動,沒有留意到貝晚晚口中的“她”,而不是“我”:“晚晚,你能原諒我嗎?”
貝晚晚收好日記本,起身:“我沒有資格替她原諒。”
李傑,就是給原主下藥,她穿來見到的那個人。
前不久,剛從拘留所出來。
這周要參加畢業答辯,然後就在那天原主發生了車禍……
一早,貝晚晚意外地發現,宋聞朝和孟卓兩人有說有笑地走進學校。
宋聞朝假裝沒看到她的震驚,平靜地問:“緊張嗎?”
“還好。”和宋聞朝說完話,貝晚晚将孟卓拉到一旁:“你搞什麽名堂?”
孟卓一挑眉梢:“我跟宋聞朝做朋友,這你也要管?”
貝晚晚還真管不了,想了想,囑咐道:“今天不管發生什麽事情,天黑之前不能出校園,好好在學校呆着。”
她又重新囑咐了宋聞朝一遍,才把所有心思放到答辯上。
從考場走出,裹挾着屬于夏日微暖的清風吹拂而來,貝晚晚到食堂打了一份飯菜,吃了兩口,接到蘇柔夏的電話。
“你說宋聞朝有話要跟我說,在校門口等我?”
放下電話,貝晚晚撥打宋聞朝的號碼,顯示對方是關機狀态。
她明明囑咐過宋聞朝,今晚都不要出校門,宋聞朝怎麽可能在校門口等她?
低頭扒了幾口米飯,貝晚晚将筷子一放:“萬一是真的呢?”
“我怎麽能眼睜睜看着宋聞朝去送死。算了,豁出去了。”貝晚晚邊往食堂外跑,邊撥打急救電話。
一路疾跑來到校門口,沒有看到宋聞朝,只看到蘇柔夏和齊藍藍。
貝晚晚凝視蘇柔夏:“你騙我?”
蘇柔夏眼神躲閃,一副心虛的模樣。
就在這時,轎車引擎發動的聲響傳入耳朵裏,貝晚晚想要回到學校裏。
可是兩條腿的人,怎麽能跑得過四只輪子的轎車,耳後的聲音近在咫尺,她側身一閃,險險躲過車身。
剛想喘一口氣,就見那車一停,調轉了個頭,朝她所在的方向,蓄勢待發。
主駕駛裏的李傑,雙眼通紅,癫狂如瘋子。
這一下避無可避,站在人行道的蘇柔夏寒毛卓豎,結結巴巴道:“這,這是蓄意謀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