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我想讓你做我的藝術品
林昑棠原本有些無所适從的眼神瞬間變了調。
“我去你大爺的。”林昑棠擡腿就走。
“诶別走啊。”傅栖樓的手還扯着林昑棠的，兩個人絲毫沒覺得自己牽着手好像不怎麽對勁，就這麽拉拉扯扯地往前走，“我社人才豐富資金充足，什麽器材都不缺，絕對滿足你的一切要求。你要啥有啥，入社就送……”
“送什麽？”林昑棠猛的一停，傅栖樓整個人打了個磕絆，下巴直接砸在了林昑棠瘦削的肩膀上，痛呼了一聲。
“送英俊潇灑才華橫溢學富五車玉樹臨風的……社長一個。”傅栖樓捂着自己的下巴痛苦地彎下了腰，卻還沒忘記占點嘴上便宜。
林昑棠原本還想奚落一句他戲多，可是看到傅栖樓那真切地眉頭都皺出了黃土大地的溝壑，有些猶豫地摸了摸自己的肩膀，躊躇了半刻，往前走了兩步。
“撞着了”他低頭，想看看傅栖樓的下巴。
傅栖樓擰頭拒絕。
林昑棠有點急了，想着這人該不會是咬着舌頭了吧。
他腦子裏頓時腦補出傅栖樓滿嘴血的樣子
他皺眉再問了一遍，傅栖樓卻還是不肯轉頭，半完着腰別扭地背對着他。
林昑棠毫不猶豫地直接上手，捏住傅栖樓的下巴就往自己這邊擰：“傅栖樓！”
剛碰上他的下巴，傅栖樓就直接往前倒在了他手裏。
林昑棠被吓得低呼了一聲，飛快地伸出另一只手就想着趕緊把人拉起來看看到底傷到哪了，卻忽然聽見傅栖樓很輕地笑了聲。
手停在原地，林昑棠松了口氣。
他低着頭看着把頭埋在自己小腹處的人，能感覺到傅栖樓下巴上有些粗糙的胡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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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頭呢。”
“不見了。”傅栖樓轉了轉臉，完全正面倒在了林昑棠的手心裏。
兩個人旁邊的人不太多，林昑棠也懶得和他再去重複每天都要三番幾次流利到能背出的對話，就這麽安靜地讓他趴着。
傅栖樓的皮膚很好，不到滑膩的程度，但也沒有青春期男生常見的痘坑痘印，林昑棠甚至有些喜歡這樣的觸感。
——一百米開外。
“我們班那兩位大哥在幹啥。”近視的班長搡了搡旁邊的女同學，“那是什麽奇怪的姿勢，沾學霸氣息可以沾得更透徹一點嗎。”
旁邊幾個女生都是剛從攤位上換下來開始逛集市的，原本還想着能不能偶遇班裏失蹤的帥哥，回頭卻就看見了慢慢悠悠正從林昑棠身上起來的傅栖樓——雖然半秒之後，他就又倒去了林昑棠的肩膀上。
“我的老天鵝。”
“我瞎了，再見。”
兩個女生倒抽了一口冷氣，雙雙飛快朝前走。
“诶，什麽！你們等等我啊！”班長滿臉懵逼，趕緊往上追。
毫無疑問，傅栖樓從進學校開始，就絕對是在學校裏最受歡迎的男生，就連後續出了道的當紅小生林景酌抑或是五官都沒有取代過他的位置。
大多數女生都是對他有過憧憬的。即使沒想過和他戀愛，但也還是想認識認識的。
長得好看的男人和有才華的男人都是搶手貨，偏偏傅栖樓還把這兩樣全都占了。
帥而不自知，有才而從不裝逼，這是什麽新時代的寶藏啊。
一中的貼吧裏到現在都還高高懸着個帖子，名字叫“我已經想好成為傅栖樓女朋友後的每天模特生涯該有多美妙了”。
主樓還重點挑選了傅栖樓之前拍過的人像圖，每一張都附上了标準的三百字天花亂墜托馬斯回旋彩虹屁。
後來那幢樓就成了全校女生吐槽自己男友攝影水平的風水寶地，涉及的男友們遍布全市。
傅栖樓從那時起一樓成名。
大家都在想，到底什麽樣的人才能真的成為傅栖樓鏡頭裏的那個人。
結果等啊等啊，就是不見他談戀愛——連暧昧都沒搞過，潔身自好得像是從來沒打算開發感情這塊地圖。
沒想到是個彎的哦。
走在前面的兩個女生惋惜地嘤了兩聲。
一下折了兩個男神，這日子還咋過吶。
那邊林昑棠肩上馱着個沉重的腦袋，去競賽班的攤位象征性挑了點雜志。
“你們是打算一套東西撐過兩個節嗎。”林昑棠一邊付錢，一邊問坐在後面生無可戀的化學社社長。
社長半天沒開張，這會兒坐得都快睡過去了：“啊，帥哥來點嗎。”
問的是林昑棠身後的傅栖樓
傅栖樓張了張嘴，看着一桌子的德語英語西語文獻和各種科研雜志，頓了頓之後豪邁地笑笑：“來，林昑棠的朋友就是我朋友，我全要了。”
林昑棠擡手就捂住了他的嘴：“他不要。”
社長這就不高興了：“幹什麽啊你阻擋人家追求科學的腳步。”
“他這個人活着就是最不科學的事了。”林昑棠感覺到傅栖樓嘴唇在翕動，捂得更緊了，“你把那些過期的報紙給他吧，教室窗戶該擦了。”
“嗚嗚嗚嗚嗚嗚嗚。”傅栖樓懶洋洋地在他肩膀上反駁。
“你不擦也得擦。”林昑棠接過社長遞過來的舊報紙讓傅栖樓勾在手指上，剛想掏錢卻發現傅栖樓已經扔出了自己的錢包。
“看我幹什麽。”傅栖樓站直了，轉而攬着林昑棠的肩，“哥哥有錢。”
林昑棠很淺地嘆了口氣：“我真的比你大。”
“別跟哥比大。”傅栖樓把手指放在唇上，眨了眨眼露出了一個高深莫測的笑容，“哥世界最大。”
所有競賽班的同學就看到了他們之前的鎮班之寶林美男翻了一個純淨到不含一點黑眼珠子的标準白眼。
标準到他那張臉都差點難以撐起這個表情。
“阿對了。”社長招招手讓林昑棠的瞳孔趕緊回味，“今天社團部來我這裏更新名單了，你名字被劃掉了，他們讓你周五之前趕緊報上去。”
林昑棠一怔：“這麽快？”
傅栖樓嘿得一笑。
社長點頭：“對呀，你快去問問嘛。他們長跑社和油畫社還有cosplay社都挺缺人的。”
傅栖樓嘻得一聲，得瑟得簡直在抽搐。
走離了攤位，傅栖樓的手指在林昑棠的肩膀上簡直都快敲出協奏曲了。
“你消停點兒。”林昑棠擡手拍了拍他。
傅栖樓扭頭：“cosplay～哦～”
……
“長跑社每天五點半起來喊口號繞教學樓哦。”
……
“你去油畫社當模特還不如給我當模特呢。”傅栖樓非常享受地在自我推銷，“傅大師親自□□！完事兒贈送親筆簽名，傅大師還能為你買奶茶，喝啥都行，紅茶瑪奇朵加珍珠波霸椰果再加冰激淩再加一份奶霜行不行，拍一張喝一杯。”
林昑棠難以置信地撩起眼皮：“你喂豬？”
“喂你嘛。”傅栖樓慈愛地摸了摸林昑棠的頭發，看他的眼神仿若在看一件瓷器，“你可是我第一個這麽真摯邀請的模特。”
兩個人不知不覺走到了學校的後門，繁茂的常青樹下兩個人站定。
林昑棠感覺到風在自己的腦後拂過，頭發跟着風在秋天的空氣裏很緩慢地顫着。
他無奈又好笑的第一千零一次問傅栖樓：“你到底為什麽總是找上我。”
“因為你很美。”傅栖樓這是确是反常的認真很，他的指尖狀似不經意地滑過林昑棠的耳尖。
他笑着捧起林昑棠的臉，用從未有的認真看着他的眼睛：“我想讓你當我的藝術品。”
這大概是林昑棠第一次聽到傅栖樓這麽深沉地說話。
對方的眼睛像是海。
深邃，廣闊，神秘又不可測。
他覺得自己的心跳頻率有一些失控。
可以承受，但他卻令人詫異地在享受這樣無法冷靜思考的時間。
他甚至想要陷進去，想要說好，想要說怎麽樣都由你。
但……
“喲，這不傅公子麽。”
小路的另一邊傳來一聲陰陽怪氣的問好：“不跟着你媽去舔評委在這兒搞同性戀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