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第四十四章

張華年眼睛一亮,迫不及待問:“你是不是經常被家暴。”

楚言翻了個白眼,氣不打一處來,“那還能叫家暴啊,薛敏他們家根本沒把小玉當家人看。”

去做流産的時候順便給蘇如玉做了個體檢,而且鑒定了她的傷口。

在醫院的時候楚言簡直就沒被氣炸了。

“張華年可能會從蘇如玉這裏入手,你先別着急答應。”婓楊提醒。

果然,張華年說:“那個楚言啊,如果我們能證明薛敏家裏經常虐待蘇如玉,那麽輿論翻轉就好多了。”

張華年這個人吧,是個徹頭徹尾的商人,有一點良善的心,但是本質上和洛青差不多的人。

甚至,洛青的生活作風都比她好上不少。

現在碰巧,楚言和她是一條線上的螞蚱,所以她們是同盟,而且說實話,看起來是楚言仗着她白吃白喝,但是這兩人的交涉中,很明顯的就是張華年獲利更多。

也是因為如此,她才願意和楚言多廢話,忍着楚言的種種要求,要是說誰和張華年在一起的時候态度這麽惡劣,那麽肯定一早就被張華年削得連媽都不認識了。

還好有婓楊提醒,楚言挑起了眉毛,存了三分警惕心思,“所以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就是讓蘇如玉拍一個短片,澄清事情的一切,也避免拖你下水嘛。”張華年眼珠子轉了轉。

當然,到時候短片的內容,還是得她說了算,像是這種能激發公衆同情心的姑娘,必須要好好利用。

“看起來似乎可行,就是不知道蘇如玉的意思,你覺得呢?”楚言暗暗問婓楊,和奸商打交道,婓楊的經驗是遠遠高于她的。

“別掉以輕心,張華年沒必要費心費力幫你洗白,她自己肯定還想暗暗黑一把洛青,你怎麽知道張華年的意思?”婓楊表示不可信,但是又說:“可是這個主意不錯,幸好你當時做了傷口鑒定,而且薛敏他們虐待蘇如玉,這也是實打實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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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言将目光轉向蘇如玉。

蘇如玉看所有人都在看自己,有點不好意思,但說的很堅定,“如果能別讓人誤會謹言姐,叫我做什麽都無所謂的。”

張華年眉開眼笑,她要的就是這種回答。

“等等,小玉她這孩子可實誠了,只會講真話,從來不會撒謊。”楚言瞟了一眼張華年的奸商面孔,輕咳了一聲,無恥道。

其實她只和蘇如玉接觸過大半月,蘇如玉還一直小心翼翼地生活着,她也是摸不太準。

“要是蘇如玉願意呢?”她問婓楊。

婓楊回答的很幹脆,“那沒辦法,你沒資格攔着。”

說的是大實話,楚言來到這裏多少有點瞻前顧後,雖然陳謹言已經死了,她還是怕張華年的動作會影響到原主的名聲。

既然跟着拍電影了,那麽就算是大半只腳邁進了娛樂圈……但是楚言下意識的很讨厭這種,也不想當什麽公衆人物,尤其不喜歡拿自己的事情曲解,迎合公衆。

張華年思忖着,幾天不見,這姑娘似乎是變精了。

她虛情假意地笑了一下,對上蘇如玉躲閃的面孔,“陳三歲啊,別那麽犟,我們說真話,我們能幹什麽啊。你看洛青和你奶奶,這兩人都是說的假話,但是人家都是熱搜第一,占據了道德制高點啊,黑的都能說成白的。你說是不是?”

蘇如玉點了點頭,小小說了聲:“我覺得華年姐說的對。”

楚言沉默,多少有些酸溜溜的,這才見面幾個小時啊,就開始華年姐了,就開始胳膊肘子往外拐了。

天逐漸亮了起來,從外面吹來冷風似乎要灌到了人的脖子裏,楚言走了兩步,将落地窗關上。

“陳謹言小姐,你怎麽看?”

蘇如玉很上道,跟她一比,陳謹言簡直就是一塊臭石頭,當然,這塊臭石頭有時候還挺對她胃口的,但是做朋友可以,但是一起合作就未免讓人傷腦筋了。

就是得要蘇如玉這樣的小姑娘,能理解她的想法,沒什麽顧忌的人才好。

“蘇如玉的事情,她自己決定就行,我支持啊。”楚言立在落地窗面前,抱着胸。

“哦對了,我當時帶着小玉去做了鑒定,你拿去吧。”

張華年飛速過來,狠狠拍了拍楚言的肩膀,冷笑道:“洛青那蠢貨,你奶奶肯定從來沒說過蘇如玉一直被家暴的事情,我這次要一擊必勝~”

說着還親昵地點了點楚言的臉蛋,“這個小玉我就先帶走啦,洗白越早越好,你就呆在家裏不要動,我呢可能會拿你的名頭注冊一個微博賬號,到時候——”

“不行。”楚言想也不想就拒絕,“那個……發的東西必須要讓我看看,如果你故意曲解什麽事情,那麽不行。”

張華年嘆了口氣,“怎麽你這個榆木腦袋就不開竅,電影劇本也這樣,反正電影都是這樣演的,你就當配合我們炒作一下,名利雙收的事情為什麽要抗拒。”

“不行。”楚言堅持,“電影是電影,反正都是改編的,可是如果在微博亂說,一切都是安上了陳謹言的名頭,那可就是實打實的事情,而且我不想三次元裏和人有什麽關聯。”

不管電影怎麽樣,至少楚言是不太關心的,因為畢竟是虛構的東西,而且這件事情也勉強算作幫原主報仇,她自己并沒有胡編亂造什麽狗血劇情蓄意出名。

但是微博上不一樣,一切都是以陳謹言的名頭來的,她并不想胡亂說些什麽。

張華年表示十分不可思議,蘇如玉雖然搞不太清楚他們在說什麽,但是也小聲勸道:“那個謹言姐,你就當幫幫華年姐吧。”

……這怎麽聽着不對勁,為什麽蘇如玉字裏行間都好像在幫張華年的樣子。

楚言心情複雜地看了蘇如玉一眼,倒是沒說什麽,只是臉上的表情很僵硬,張華年約莫也知道沒戲了。

“那也行,到時候我把內容給你審核一下,你拍板,咱再發成嗎?”

張華年的語氣,說的就好像是楚言在無理取鬧一樣,鬧心的很。

她胡亂的點點頭。

“行了小玉,我們先走,我得讓我的團隊想一想咱們具體要采取什麽行動。”來這裏不過一個小時,張華年就對蘇如玉親昵起來,俨然成了一條戰線。

蘇如玉趕着去給張華年開門,聲音有些驚喜,“華年姐,你真厲害,還有團隊吶。”

她穿的還是夏裝,楚言忍不住出口提醒,“回去披一件衣服,別被風吹了。”

蘇如玉行至門口才将将回頭,趕着跑去房間拿了一件外套——正是自己動手術的那天楚言給買的。

她對楚言笑,“謹言姐,沒事的,那我去啦!”

楚言回以輕笑:“去吧。”

話音未落,蘇如玉已經關上了房門,跟着張華年離去。

房子眨眼間又冷靜了下來,蘇如玉倒了兩杯咖啡,一杯預備着給楚言喝來着,還沒冷。

“我覺得……她可能就不回來了。”楚言喝光了咖啡,但是并沒有砸吧出味道,沒精打采道。

婓楊點點頭。

蘇如玉羨慕張華年,張華年也有用得着蘇如玉的地方,這兩人大概會一拍即合,楚言又要一個人了。

“人往高處走嘛。”楚言去刷了杯子,看似無所謂地感嘆了句。

虧她還從漢語拼音教起來,指望着人家像一顆小幼苗似的茁壯成長,但她這種,更多的明明就是誤人子弟吧。

太沒出息了,蘇如玉也不願意跟着她,甚至連道別都很匆忙,歡歡喜喜地就跟着張華年跑了。

婓楊不知道說什麽,只是有點心疼。

這世上多得是未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人,本質上來說,蘇如玉也是這樣。她當時義無反顧的向楚言求救,如今也能為了向高處爬,跟着張華年跑。

但這孩子心裏不壞,只是楚言太死心眼了。

婓楊也是這樣,所以能理解楚言的想法。

厭惡外面爾虞我詐的勾心鬥角。

你把別人拉下地獄,自己也會沾的一身腥。

凝視深淵過久,深淵将回以凝視。與惡龍糾纏過久,自己也會成為惡龍。

楚言锱铢計較,有仇從來不能忍,但那時基于合法手段,行事都帶着俠氣。

其他手段,她不屑為之,但也不能阻止身邊人這樣。

楚言又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裏,一大早被吵起來,困得要死。

但是……她剛才為了裝比,好顯出自己的落寞,好死不死地灌了一杯咖啡。

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根本睡不着,簡直是折磨。

那邊婓楊看的心驚,還以為楚言又要頹廢一陣子。

上次的懶癌被蘇如玉治好了,這會兒蘇如玉一走,難道她是又要發病?

“咳,俗話說啊,行百裏者半九十。”婓楊睜着眼睛說瞎話,自己都沒怎麽明白這和楚言有什麽關聯。

那個像是小陀螺,努力上進的楚言,可千萬又別沒了。

楚言聽得好笑,一咕嚕從床上坐了起來,心裏知道婓楊是什麽意思。

“唉,說來說去,好像就你和我待得時間長一點。”

反正睡不着,下床,去看一集會計的網課的好了,楚言半開玩笑:“你可千萬別喜歡上我啊。”

是玩笑的語氣,漫不經心的語調。

婓楊笑了笑,“咱能不自戀嗎土匪?”

可是,喜歡又怎樣。

楚言聳了聳肩膀,表示渾然不在意。她開始看網課,拿出筆記本,時不時地寫點筆記。

一集完畢,楚言給自己沖了麥片,權當早飯。

看來蘇如玉的離開并沒有讓她太頹喪,婓楊扯了出微笑。

楚言不經意之間,好像成長了不少。

婓楊問:“接下來,你準備怎麽辦?”

睡得少畢竟是困,楚言打了個哈欠,想了一會兒:“原來怎麽辦現在還怎麽辦,只不過小玉估計也不需要我給她操心了,等這件事情過去以後就去收回房子,然後準備回去的事情。”

“我是問,你回去之後準備怎麽辦?”婓楊話說完才覺得不對勁起來,他是不是關心的太多了?

沒料想楚言卻認認真真回答了他,“回去之後,考了cpa,然後去考研,這期間随便找個兼職,原來寫文也有點讀者基礎,這次回去繼續,權當賺零花錢了。”

她抿了抿嘴唇,“再也不問父母要錢了。”

“等我學歷和證書都差不多都有了,就去找工作碰碰運氣,就是不是和專業相對口的,可是一般的工作,比如什麽文員銷售我還是能勝任的吧?”

婓楊忍不住笑了一聲。

楚言把自己交代的很好,對,就是這樣。

其實我有存稿,我就是懶得修文_(:з」∠)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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