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點石成金
點石成金
陳桔快人快語，說給500w，都不會留到第二天，這錢給得爽快，周西畔立刻行動起來。
先知先覺，她知道這個世界的華國一直在宣傳發展航空業，但這樣的産業往往需要以五年、十年的的維度才能看到發展，概念喊了許多年，一開始是引了許多人一窩蜂投資，但随着沒研發出成果，一個個認賭服輸，虧錢離場，這個概念就像是喊“狼來了”一樣，再沒有人信。
不論是股票還是實業，這幾年的航空板塊都跌到了谷底。
但她知道，現在正是它們萌芽的階段，也是最好的投資時機。
等再過一兩年，華國的載人飛船會正式飛上外太空，自主研發的衛星也即将打破國外的壟斷，到時候航空産業将會迎來大暴發，有了實際業績支撐，航空迎來了牛市長紅，股價更是會連翻幾番。
她搜索全網，把現在專精航空領域的幾家公司拉了張表，之後就拉上了陳桔去實地考察。
考察前，她注冊了一家天使投資公司，陳桔任大股東。
陳桔被拉着一起上飛機的時候表情生無可戀，坐在飛機座椅上發脾氣，“道理我都懂，為什麽你去調研，還要拉上我？”
周西畔打開書，邊翻頁邊回答：
“第一、你是投資人，有權知道我投資了什麽項目。
第二、你在公司無所事事，你爸爸強烈要求我帶上你。
第三、我沒背景，做很多事都不太方便，而你陳家大小姐的名頭卻很有用。”
這是明面上的原因，暗地的原因，是她答應了陳豐瑞，讓陳桔立起來。
有理有據，無話反駁，陳桔的臉瞬間垮了下去，放棄了掙紮，“行吧。”
兩人根據整理出的名單，先去調查了種子選手——立廣。
Advertisement
下飛機後，兩人打車直接去了立廣。
負責人劉奇是來之前就溝通過的，知道她們是大金主，居然早早安排了儀仗隊，她們一下車就開始吹喇叭奏樂，這夾道歡迎的勁，讓兩人直接愣在了原地。
陳桔側臉，小聲吐槽，“怎麽辦，好丢臉，我想跑……”
周西畔保持着尴尬的笑，同樣小聲回複，“別想跑啊，休想讓我一個人社死。”
劉奇像指揮家一樣兩手一揮，瞬間還給她們一片靜土，他哈哈腆着肚子走過來，眯眼看了看兩人。
陳桔自在慣了，身上是一套大牌休閑服，反而是周西畔穿着一身正裝。
劉奇迅速将手伸向周西畔，“小陳總，久仰啊……”
“噗！”陳桔看着周西畔一言難盡的表情噴笑，沒拆穿反而跟着演了下去，“小陳總，握手啊！”
周西畔的眼睛瞥過去，卻見陳桔眨了下眼睛，只好以“小陳總”的身份握了手。
劉奇再望向陳桔，卻是勢利地連手也沒握，只是笑了笑便算打過招呼，“小陳總，不如我們到辦公室聊，”他手臂朝工廠的方向伸直，“請！”
兩人跟上，周西畔和陳桔一排，她細聲問：“搞什麽名堂？”
陳桔再眨了下眼睛，“你不覺得這樣很有意思？”
劉奇開始向她們解說現在工廠的進度，工藝的難度，以及日後的前景。
出乎意料地是，劉奇看起來像是辦公室勾心鬥角上去的，原來居然是搞業務出身，産業需要應用到什麽技術幾乎如數家珍。
劉奇激動地口中不停地飛着唾沫星子，講着講着開始說塑料普通話：“其實我們的技數是很先進的啦，就是沒有雞金，所以我們的研究就進步不了，如果有錢雞持，我們這個項目絕對會提前完成……”
周西畔點點頭，畫大餅嘛，哪個老板不會，她還是更喜歡數據，“你們的財報可以讓我們看看麽？”
劉奇準備充分，從抽屜裏拿出財報，“我早準備好啦，你們看看。”
周西畔接過財報，“謝謝，我們回去整理下資料，到時候再給你答複。”
劉奇拍拍胸脯，“這樣，今天我作東，請你們吃個飯？”
周西畔笑着婉拒，“劉老板，謝謝招待，不過我們都很累，還是不要了。”
“你們過來這麽辛苦，應該的嘛。”劉奇已經在打電話約飯店了，“哎，不要跟我推辭啊！”
陳桔挑眉踢了她一腳，“劉總盛情難卻，不過是真不必了，我們還約了其他公司，拖下去時間來不及。”
兩人起身，劉奇見真留不住，先皺眉挂斷了電話，沒多少又揚起一張笑臉來，“好好，那有結果跟我反饋啊！”
兩人從立廣走出來，見周圍沒有其他人，周西畔這才跟陳桔大方說話，“這劉總，如果不是太熱情，就是心懷鬼胎。”
陳桔點頭贊同，“不過我們要怎麽确定他是不是在搞鬼？”
周西畔揚了下手裏的財報，“數據是不會說謊的，等下去別家看看，這些數據往年和今年對比，再同業橫向對比，如果真有貓膩，是藏不住的。”
兩人趕着進度，在同一天去了四家工廠，雖然都缺錢，這些負責人的态度卻截然不同。
有的還維持着文人傲骨，有的則是全程吹捧，她們最後拿着一堆厚資料，疲憊地打道回府。
回到賓館後，周西畔迅速将四家工廠的資料拿出來，進行比對。
陳桔一到賓館就撲到了床上，轉頭跟周西畔宣告：“我跟你說啊，別指望我會幫你！”
“嗯。”周西畔機械地應了聲，專注地查資料。
陳桔迅速洗了個澡，敷好面膜後出來，直挺挺地躺到床上。
正想看會電視，但臺燈下周西畔認真做事的臉像是有種魔力，躺平的陳桔實在無法坐視不管，只好一個鯉魚打挺坐起，走到她面前，“有什麽需要我做的麽？”
周西畔聞聲回頭，“啊，那你幫我看下這些公司上游工廠，我們明天要去調查。”
“哎？為什麽！”
“當然是看他們有沒有做假賬。”周西畔筆尖在資料上頓了頓，“這四家的供應鏈有重合的部分，但價格不太一樣，而且成本率也相差很大，不知道是誰有問題。”
陳桔認命地拿了支筆，“行吧。”
等陳桔整理出來交給周西畔，滿足地擰燈準備閉眼睡覺的時候，她忽然睜開眼睛，随後滿臉懷疑。
不是，她當時不是決定了要做鹹魚，什麽都不打算幹麽，怎麽就突然卷起來了？
她望向另一張床的周西畔，感覺自己像是被拿捏住了。
第二天，本打算偷懶的陳桔又被周西畔拉起，兩人馬不停蹄地去調查了整個交易鏈條，幾次鹹魚不成被帶得卷起來的陳桔暗暗郁悶，不是錯覺，她真的是被拿捏住了！
而通過連番的走訪調查，周西畔算是知道了，劉奇的賬目果然有問題，但其他公司的問題也很大。
兩人直接約來了劉奇，劉奇來的時候笑得像尊彌勒佛，“小陳總，你們是來跟我說好消息的麽？”
陳桔直接笑出了聲，“劉總，我們明人不說暗話，立廣看着欣欣向榮，其實早就是強弩之末，急需資金，你憑什麽覺得我們會當冤大頭？”
劉奇一聽，立刻汗流如注，“這個，是誤會吧？”
“誤會？”周西畔把調查到的結果清晰地以數據表現了出來，“你們的成本虛降了15%吧？”
劉奇的臉白了起來，屁股下像是有針在紮似的，頓時坐不住了，“這個，這個是我鬼迷心竅了！哎，實話跟你們說吧，我們真的快成功了，這個研究我們已經死磕了八年，就差那麽一點！
你們如果決定不注資，我也可以理解，就是，這全是我的心血，我實在可惜啊，哎，真是！”
他顯然是真的在乎，臉色發白，說到後面車轱辘話輪流轉，甚至有些語無倫次起來。
陳桔敲了敲桌，“誰說我們不投了？”
“哎？”劉奇怔住。
“我們對比過了，決定投立廣。”周西畔把合同拿出來，“不過我們也有要求，以後絕不能再做假賬，我想哪家公司都不願意和弄虛作假的公司合作。”
劉奇大喜過望，緊握住周西畔的手，“謝謝，謝謝，小陳總！你眼光毒啊，立廣一定會成功的！”
“咳！”陳桔提醒，“劉總，我才是小陳總……”
劉奇左右看看，尴尬地松開周西畔的手，熱情地握住陳桔，“哈哈，那我重新來過，小陳總！”
陳桔滿臉崩潰，早知道不說了，這熱情地讓她害怕。
後來兩人送劉奇走的時候，陳桔有些奇怪地問：“其他公司是有什麽問題麽，為什麽選立廣？”
周西畔勾起唇，“其他公司做的賬更離譜，沒眼看啊。”
因為還沒研發出結果，這些工廠暫時沒多少收入，全是支出，其他公司都在誇大自己的虧損，只有劉奇想讓自己虧的少一點，在這些工廠裏多少顯得清新脫俗。
周西畔以為立廣這只小雞要孵很久才會長大，沒想到的是，立廣原先就差一口氣，研發人員朝不保夕，時時擔憂立廣會不會因為沒錢倒閉，500w說多不多，也像及時雨，他們生怕這便宜金主的羊毛薅完就沒了，十年研究，他們都在這裏傾注了許多心血，哪裏舍得不劃上一個圓滿句號。
一時間，立廣的研發部都像打了雞血一樣，都想趁着立廣沒倒閉前，怎麽都要把這項研究趕出來。
日趕夜趕，幾個月後，立廣真就研發出了新專利，直接促進了行業大踏步。
周西畔還在睡，電話鈴聲催命一樣響起，她迷糊地拿起手機接通。
“喂？”
“周西畔，周西畔，啊啊啊啊！”陳桔的尖叫聲像鬧鈴一樣把她叫醒，周西畔睜開眼睛，無奈地挖了挖耳朵，“你冷靜一點。”
“你知不知道我們投立廣的500w現在值多少錢？！”
“嗯？你說。”她抓抓淩亂的頭發坐起。
“2kw啊2kw！”陳桔還在電話那頭尖叫，“你、是、我的神！”
她挂斷電話的時候，人已經完全清醒。
因為陳桔，陳豐瑞會成為她的靠山。
現在的她，完全可以與他們匹敵。
哎，做好人總是束手束腳，還不如做個惡人，多怪罪別人，少譴責自己，思路一下子打開。
她人生泰半的不平和痛苦來自他們。
只有當真正感到痛的時候，才會知道“痛”是什麽。
她不介意讓他們嘗一下，從上層階級跌落的滋味。
天使投資具體怎麽投也不太清楚，只是聽說有個富二代就是靠這樣投原始股份，幾年2千萬膨脹到4億，對方公司想回購因為太貴放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