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二十四
二十四
第二十四章
夜風裏飄着糕點的香甜味,悄悄咽喉舔了舔發幹的嘴唇,學不繪盯着仙鋪上晶瑩剔透的糕點滿眼渴望。
收回視線她看向素禾,臉上帶着乖巧的微笑,黑溜溜的眸底閃着光。師尊你快再拒絕一次,我馬上自己掏錢買。
眼前高挑帥氣的人動了動,邁着不緊不慢的步子走向了她,臉上的表情淡漠,看不出來他在想什麽。
不會吧!不會吧?師尊該不會真的不準她買吃的吧?
“要吃什麽?”他的聲音清冽在有些嘈雜的空中顯得格外不真實。學不繪表情微愣,有些懷疑自己的耳朵出現了問題。
素禾看着她發愣的樣子,擡手敲了下她的腦袋,耐着性子又說了遍,“要吃什麽?”
眼前的光被他的衣袖擋住,學不繪感覺到額上被敲了下這才回過神來,沒多想她麻利地轉身對仙鋪阿婆說:“一份綠豆糕。”語氣雀躍,她興奮地搓了搓手。
掏出銀子遞給阿婆,素禾臉上的笑禮貌,一副恭敬謙遜的樣子,完全看不出來是一宗之掌門,倒還算平易近人。
暗自感慨着師尊的好修養,學不繪跟着和他一起向阿婆道謝。轉身,兩個人一起走了。
學不繪沒等回去吃,直接在路上打開了紙袋叉起糕點吃了,鼓着腮幫子細細地嚼着,微眯着眼,滿臉幸福。
垂眸看了眼吃得像倉鼠一樣的人,素禾嘴角微揚,心情似乎挺好,随口道:“好吃嗎?”
“好吃,”她神色認真地點頭,想到些什麽她叉起一塊綠豆糕舉到素禾面前,語氣很自來熟,“師父嘗嘗?”
想到師尊平日裏冷清的樣子,她估計他只喝晨露聖水吧。素禾淡淡地看着她手裏的糕點也沒有什麽動作,學不繪抿直唇,有些尴尬地打算默默收回手。
她才剛動,下一秒就感覺到自己的手被一張冰冷的手覆住。他寬大的手掌包住了她的手,就着她的手把木叉上的糕點咬進了嘴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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動作發生得太快太自然,學不繪的手還停在空中,注意到叉子上空了她才讪讪地放下了手,手背上和他掌心觸到的地方有些發熱。
仰頭看了眼他流利好看的下颌線,學不繪很快收回視線,心跳得有些過于快了,夜色正濃,蟲鳴窸窣,還有她那一下又一下噗通噗通的心跳聲。
“好吃吧,”她笑了聲找回了自己思緒,“這家仙鋪的綠豆糕真的是人間絕色,我一口氣能吃一份。”
“除非天塌下來,不然我絕對不會讓一塊綠豆糕完整地出現在我眼前。”說着她又一口吃了一個。
“這個糕點是不是甜而不膩,入口即化?”
“師父,你知道阿婆是什麽時候開始就在這裏擺鋪了嗎?”
“那你以前有吃過嗎?”
“你還知道有哪家鋪子好吃的嗎?”
……
兩個人并肩走着,學不繪絮絮叨叨地說着話,素禾時不時回她幾句。
一路嘈雜熱鬧,但好像也沒有他想象中那麽讨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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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三上線岱課,羨逸師尊很照顧學不繪。
本來他的性子在宮柯大陸就已經是數一數二的好了,自從上次她丢臉地在他們面前哭過後,他現在更是溫和體貼。
都快變成手把手教她算題了,從“一加一等于二”教起的那種。
雖然但是,他教得細,她也學得更牢。
挺好,不過……
“簡單的我會看着辦的,像加減這種,”她認真地看着羨逸師尊,聲音清脆,語氣自信,“我真的很會。”
羨逸在草稿紙上一步步演示着計算過程的筆停了下來,意識到現在自己真的拿她當孩子教了,忍不住低頭笑了,笑聲溫醇。
“行,”他臉上的笑溫柔,“哪裏沒聽懂的随時說。”
她笑着點頭,“謝謝師尊。”
這一天的課對學不繪很友好,羨逸師尊真的是她遇到過上課最仔細耐心的老師。
一下課她就飛速回到了自己的屋裏,她可不敢忘記大霧宗蕪折師尊罰她背的一本書冊。
先是被關在魔電宗學了兩天的電分,好不容易回去睡覺居然睡了一周,然後就是高樹宗考試,昨天比試大會回來後才堪堪擠時間背了三分之一。
時間都去哪了,周公你何必拉着我唠了一周的嗑,她越想越後悔。
不過想到這裏她才發現了什麽——上次她去請罪的時候,三大宗師尊都在,但是蕪折師尊不在。
明天去上課還得先解釋一番……那丢人、不像話的理由還得再說一次。
崩潰地抓了抓頭發,擡眼看着桌上翻開的書冊,她緩緩吐了口氣,當務之急還是先趕緊背書吧。
搖頭晃腦,在屋裏拿着書冊走來走去,她的嘴裏念念有詞。
燭光搖曳,她的影子映在窗紗上,時遠時近、時大時小的。
背着背着她心底的感慨越來越深,怪不得人們常說歷史是最偉大的故事。
大霧史的發展十分精彩,每一個知識的挖掘和發現都是新的起點,不斷有人在完善着理論,有人推翻有人堅守。
發展史令人驚嘆,就是……真的有點多。
懷着敬仰之心,她最後還是虔誠地背完了這本書冊。
合上書的時候,心底莫名還有些失落。大概是感覺到歷史長河的浩瀚,她突然領悟到“寄蜉蝣于天地,渺滄海之一粟”的含義。
感慨短暫地出現在她心底,然後學不繪倒頭就沉沉地陷入了夢鄉。
第二天是被門口的吵鬧聲弄醒的,慌忙地坐直身子,她只覺得這一幕該死地熟悉。
她該不會又睡過了吧,顫着手指掐符看清楚幾月幾日幾時後她才松了口氣,沒有遲到也沒有睡過。
那門口為什麽那麽鬧?簡單整理好自己學不繪就起身去開門了。
才剛打開門她人就被扣住了,微睜大了眼她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為什麽有那麽多人圍在她門口,現在扣住她又是幾個意思?
“我怎麽了?”她疑惑地偏過腦袋看着押着她的弟子焦急問道。
“押你去懲戒大會。”他的聲音刻板生硬,沒有一點多餘的感情。
“……”懲戒大會?哪一宗的懲戒大會?她犯什麽事了?
旁邊的人看着她議論紛紛,一時間鬧嗡嗡的,學不繪一句完整的話都沒從他們口中聽到。
只是隐隐聽到什麽“她居然喜歡……”
你們到底在八卦什麽,說出來讓我也吃點瓜啊。為什麽感覺全世界都知道只有她不知道?!